《花将军的女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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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将军的女伶-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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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再也懒得说话,花令乾脆一脚踹昏乌苏里,然後缓缓走上前去将红霓身上的绳索解开,又将她的眼罩拉下。
  「我……」一看到那个熟悉的容颜,红霓颤抖著嘴角,双眼蒙胧地一把扑入他的怀中,「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三哥……」
  「哭什么哭?」看也不看红霓一眼,花令的声音冷得像冰,「要不是你自己行为不检、在舞台上搔首弄姿,会有今天的事吗?」
  「我搔首弄姿?」红霓的脸霎时惨白了起来,「我……我只是跳舞啊!」
  「跳舞?」花令冷哼了一声,「我看你根本不是在跳舞,而是藉跳舞之名,行魅惑男人之实!」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红霓不敢置信地望著一脸冷肃的花令,「那夜你明明见我跳了什么舞的……」
  「就是见了才会这么说你!」花令粗暴地将红霓丢到马上,然後坐在她的身後,「小荡妇!」
  「什么?」听著那伤人的话语,红霓眼前一阵昏眩。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用话刺伤她?她所跳的舞他明明全看过,并且也是那样地平常,为何他要以「荡妇」这样的罪名加诸在她的身上?
  是不是自己那夜的舞真的跳得很淫荡,才会让三哥如此生气?才会让那个乌苏里打她的坏主意?
  泪水扑簌簌地在红霓脸上无声地流著,一滴滴都滴到花令握著马缰的手上及心上。
  该死的!花令在心中低咒著。若不是女伶帐中一个乖巧的小女伶发现异常,赶紧来报告,恐怕他一辈子都见不著怀中的她了!
  他早知道会出问题的!在她昨夜跳完第一只舞之後,他就明白她一定会出问题! 
  那时的他,为了怕她害怕,为了圆她跳舞的愿望,不自觉地为她踩了曲点,可他却立刻後悔了!
  因为他竟忘了,这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一名男子可以抗拒得了她天仙般的舞姿、精灵般的气质,以及那朵倾国倾城的甜笑……
  而望著那么多人用著痴迷的目光注视著她,他的心中就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怒气!
  因为她是皇太后给他的玩物,他绝不允许其他的男人以那样的眼神注视她,她是他一个人的玩物!
  然而,其实最让他生气的人是他自己!生气他这个东关的将军,竟会为了她这样一个「玩物」,不惜破坏海青国与乌瑜国之间签订的和平协议……
  「三哥……」不知过了多久,望著花令脸上依旧没退去的铁青,红霓轻唤著,「红霓知道错了,你别生红霓的气……」
  「我不是你三哥!」
  花令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绝,令红霓的泪又流出了眼眶,她静静地用双手捧住花令握著马缰的右手低泣著。
  「行了,别哭了!」半晌後,花令僵硬地说。
  赶紧乖乖地点了点头,红霓不敢再惹他生气,只得将目光望向其他地方,以免泪水再度沁出。
  不到一会儿,红霓便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她发现那群东关的副将们竟然骑在马上,一字排开地跟随在他的身後,并且神情是那样的肃穆与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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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望著这奇怪的景象,红霓怯生生地轻问著:「他们不都是副将吗?为什么全走在你身後?」
  「还不是因为你!」花令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说:「因为他们怕你一路上继续拈花惹草、放浪淫荡,所以全在你身後监视你,省得你又给大家找麻烦!」
  红霓未乾的泪水,在听到花令的话语之後,再度流了下来……
  就这样,在回东关的路途上,花令天天用著这种伤人的话语刺伤红霓早已碎成片片的心,让她心神俱疲。
  好不容易回到东关营口,远远的,红霓感觉到营中似乎有些动静。
  「这是……」听著那奇怪的号角声,再望著花令微眯的眼眸及冷肃的神情,红霓怯怯地问。
  「还不是你闯出来的祸!乌苏里宣战了!」花令冷冷一笑,回身叫著,「关副将。」
  「我在。」
  「把这个惹祸精带走,关到地牢裏去,给我严加看守著!」花令将红霓抱下马,冷冷说道。
  「是。」关副将低著头应道,但脸上却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微笑。
  望著军士们全穿上护甲在校场上集合,红霓的心中打了个寒颤。宣战了?难不成他要出征了?要上战场了?
  「三哥!」红霓急急叫著。
  「你还有什么事?」接过士兵递过来的护甲,花令边穿戴边不耐烦地问。
  「你……」慌乱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红霓只能望著穿戴著战袍的花令低语著,「你小心。」
  「小心?」听著红霓的话,花令笑了,但却笑得那样残酷,「若不是你逞能,会有今天的战事吗?」
  「那你不要来救我啊!」再也受不了他连自己的小小关怀也要这样冷嘲热讽、讥言辱骂,红霓冲到花令的身上用力捶打著他,泪水洒落地面,「你们让他将我掳去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来救我?然後救了我之後,又将一切责任推到我身上!」 
  「你……」听著红霓的话,花令一下子愣住了,半晌後,他烦躁地撇过眼去,「别哭了!烦不烦啊?」
  「你……」打到手都酸了,红霓终於绝望地放下了手,然後自己朝地牢的方向走去。
  打他有什么用?他根本不痛、也不在乎……
  只是,就算他如此冷漠地待她,她依然希望他能平安。
  红霓转过身,望著那个坚实而熟悉的背影在人群中穿梭著,不知为何,她的心好痛、好痛,但她依然睁大了眼眸,儍儍地望著那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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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在东关的地罕中儍儍等待著,红霓在这个只有她一人的小小牢房中等著小胡子的归来。
  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挂念一个人,但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脑中充斥的全是小胡子的眼神、表情和嘴上老挂著的那抹懒洋洋微笑……
  为什么想他?就因为他「疼」过自己、救过自己吗?
  不只千百次地问过自己,但红霓知道答案不仅仅是这些,自她到东关来的第一天,他其实就默默地照顾著她。
  虽然他的口中老没有什么好话,甚至还曾经用话伤害过她,可红霓明白,每当女伶想欺负她时,他总会突然出现用各种藉口将她带离;无论何时她想跳舞时,他总在她未说出口前,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让她尽情舞动;甚至有时,他的眼中会出现一抹她从未领略过的温柔……
  他看似粗枝大叶,可其实心思细腻,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在他那样冷言讥讽之後,依然选择了默默等待。
  可一天两天、一周两周过去了,红霓依然没有等到心中最想等待的那个人。她只能日日在思念中热身、练舞、跳舞,一方面打发时间,一方面不使舞技荒废。 
  这一日,正当红霓在做暖身运动时,原本天天给他送饭的军士换了个人,换成一个有些熟悉的女伶面容。


  就见这个女伶穿著一身军袍、顶著军帽,由地牢的天窗上朝下冷冷地低喊著:「喂,红霓!」
  「你不该和我说话的。」听到这个声音,红霓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继续拉著腿筋。
  「你以为我爱跟你说话啊?」红霓冷淡的语气令女伶的声音更不耐烦,「要不是有人非觅死觅活地让我来传话,我才懒得搭理这档闲事!」
  「什么事?」微微愣了两秒,红霓有些纳闷地缓缓拾起头,「谁让你来传话的?」
  「你的姘头啊!」女伶望望四周没人後,才低低说了一句,「他受伤了!」
  「什么?」心中一惊,红霓连忙问道:「你说什么?」
  「小声点!」女伶又低斥了一声,「你那姘头就剩半条命在那裏奄奄一息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眼前浮现一阵黑幕,红霓不断地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她等了这么久,怎么等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不可能的,她绝不相信!
  他的身子那么挺拔健壮、性子那样圆滑老练,怎么可能会冲上前线,让自己如此轻易地受伤?
  「你爱当我骗你,那就算我骗你好了!」没好气地低啐一声,女伶转身便走。
  「好姊姊,你等等!」红霓根本来不及细想,只好又急又慌地道著歉,「是红霓不好,你能快些把事情告诉我吗?」
  「小胡子伤得不轻,他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可是……我出不去啊!」红霓急得眼眶都红了。
  「这简单!」天窗外的女伶眼睛滴溜溜地转,「你今夜假装身体不适,央求关副将送你到医帐去,到时,我们再想办法把你弄到小胡子身边去就行了。」
  「可是关副将会轻易答应我吗?」红霓心慌意乱地间。
  「放心,关副将最见不得女人哭了,你随便掉两滴泪,他包准马上把你送医帐去!」
  紧咬著下唇,红霓毫不思索地点了点头,然後看著女伶一溜烟地消失在天窗外。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对红霓来说简直是折磨,她简直坐立不安,脑海中不断回荡著「他受伤了」四个字。
  但她依然强忍著,一直熬到月上柳梢头时,脸上故意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然後央求守卫的军士请关副将前来。
  事情完全如同当时所计画的一样,红霓连眼泪都还没掉,便被关副将送至医帐。
  奇怪的是,今日的医帐中只有军医一人,而且为她把过脉、吩咐她好好休养之後,军医便避嫌似地离开了。
  就这样在医帐中躺著,躺到红霓几乎快透不过气来时,她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红霓!」 
  「我在。」慌乱地由床上坐了起来,红霓对四周的空气轻喊著。
  「一会儿听到乌鸦的啼叫声後,立即出医帐往西走,小胡子在小山丘旁倒数第二个营帐中等你!」
  「好的。」红霓连忙点了点头。
  「不准让人看到你的行踪!」那个声音又吩咐道。
  「我知道!」
  红霓又心乱如麻地等了半个多时辰,终於听到了那声乌啼,她立即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帐,看见原本守在帐外的军士们不知为何全睡得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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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红霓蹑手蹑脚地走出医帐,在夜幕的掩护下,往小山丘旁的营帐狂奔而去。
  她的心跳是那样地急速,她几乎要无法喘息了,但她什么也管不了了,因为她想看小胡子,想知道他究竟好不好、难受不难受!
  跑得如此之急,红霓最後整个人扑到小山丘旁的帐壁上不断喘息著,半晌後,她终於颤抖著手掀开了帘帐。
  但怪的是,帐内竟然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三哥……我是红霓。」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担忧,红霓轻轻走入帐内,「三哥,你还好吗?」
  静得几乎没有人声的营帐,阴森森地回荡著红霓自己的声音,她愈想愈是狐疑,前进的脚步也在此时缓缓停了下来。
  突然,一阵奇怪的粉末不知由何处飞出,整个撒到红霓的脸上!
  「啊……」粉末一触及红霓的眼球,引起的竟是一阵剧烈的辣疼感,令红霓忍不住痛呼了起来,「我……我的眼睛……」
  帐内本就一片漆黑,而痛得再也睁不开眼的红霓,只能踉踉跄跄地抱著眼睛跪坐在帐内。她的眼睛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痛?
  水!她得找水洗洗眼睛!
  一当这个念头兴起,红霓忍住眼中的剧痛,半爬半跪地在黑暗中摸索著,直到好不容易触及帐帘後,立即往外爬去。
  「有人吗?」一出了帐,红霓立刻轻声呼救著,「有人能来帮我吗?」
  就这么一个人凄清地在地上爬著、呼救著,直到手肘和膝盖都被地上的小石子磨破了,红霓终於听到关副将的声音。
  「天!红霓姑娘,你怎么了?」
  「是关副将吗?我的眼睛好痛……好痛啊!」发现自己的身子被人抱了起来,红霓低泣著。
  「快拿水来!」望著红霓的狼狈模样,关副将儍了。
  老天!他要怎么跟花令交代?他将一个好好的姑娘交给自己,怎么会成了这模样了?
  以最快的速度唤来了军士,并将水取来,关副将连忙为红霓清洗著眼睛,然後不断地问:「红霓姑娘,怎么样了?还疼吗?」
  「我……」虽然还是有些疼,但红霓依然尽力张大了眼睛,抬起头望著本来该是月亮所在的方向,「关副将,月亮藏云裏去了吗?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愣了愣,关副将抬头望著天上的一轮明月,然後颤抖地举起手在红霓的眼前挥了挥,「红霓姑娘……」
  「关副将,你在哪裏?」望著眼前的一片黑暗,红霓的心中升起一阵不祥的感觉,她苍白著脸害怕地叫著,「我……我瞧不见你……」
  「我的天!」镇静住心神,关副将捻起红霓身上剩余的粉末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後,脸色整个惨白了。「是石灰……」
第五章
  「找!再给我找去!」将案上的东西全扫落在地,花令怒吼著,「再找不到就全别给我回来!」
  「是的。」
  待所有人都出帐之後,花令痛苦地坐在桌旁,用双手支撑住自己无力抬起的颈项。
  老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在他打了那样一场漂亮的仗,那样痛快、意气风发地凯旋而归时,等待他的怎么会是这样的青天霹雳?
  红霓那双又圆又亮的秋水明眸,竟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了!
  而她之所以会冒险出地牢,竟是为了探望他,探望那个被指称为「奄奄一息」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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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东关、在他的营中,他竟让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女娃受到这样的伤害!爱跳舞的她,在少了那双能令她的舞姿增色万分的精灵般眼眸之後,还能继续跳舞吗?
  而他当初,又为什么要把对自己的气发在她身上?让他看到埋藏在她明亮灵动眼眸中的最後一个神情,竟是伤怀……
  回到营中五天,花令的思绪简直是一片混乱,他不断地责备著自己的疏忽与大意。
  但这有什么用?现今的他依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才能抚慰红霓受伤的眼及心……
  她整日不吃不睡,儍儍地坐在那个他为她安排、铺满毛毯与防护的帐房中,连泪水都不再有……
  去寻访名医的军士还未归来,此刻的他,究竟能为她做些什么?
  沉吟了许久之後,花令终於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低声吩咐身旁的副将几句话後,便举起沉重及歉疚的脚步往红霓的帐房行去。
  那个小小的营帐中,没有任何的灯火。沉默了半晌之後,花令毅然决然地掀起帐帘,走进去点亮了火炬。
  「谁?」一发现有人进入自己的营帐,红霓害怕地往营帐角落缩去。
  「发什么儍?」望著那个既孤单又落寞的身影缩在营帐的一角,望著她脸上的畏惧与茫然,花令缓缓地走过去说道。
  「是你?」听到这个声音,红霓苍白的脸上先是泛起一片亮色,不一会儿却又背过身去,「你来……干什么?」
  他还来干什么?军士们回营都五天了,而根本没有受伤的他竟一回也没有来探望过她,一回也没有!
  既然前五天都不来,现在的他,为什么还要来探望她?
  反正她眼也瞎了、舞也没法跳了,什么事都做不了,真的成为他口中凡事只会麻烦人的小麻烦了!
  这样的她,再不会闯祸了、再不需要什么女人味了……
  「将军让我来教你跳舞。」望著那小小而颤抖的身躯,花令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跳舞?」听了花令的话,红霓的心一阵剧痛,「你为什么要这样来欺负我、取笑我?你明知现在的我根本没法跳舞了……」
  「我管你能不能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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