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我没有醉,我相信伟哥也没有醉,只是彼此都不想清醒。梦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残酷的。
我躺在床上仍能听到宣宣的抽泣声,我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意识,想让思想飞到没有烦恼的另一个世界,可是宣宣的哭声却极具穿透力,声声入耳,瞬间把我拖回了现实。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哭声突然消失了,伴随着瓶子落地的声音,宣宣大声叫喊着,不要,不要…
难道伟哥突然产生了禽兽的思想,想要强行…不对,我猛地意识到情况不对,大力从床上射了起来,冲到客厅,伟哥正手握酒瓶想要往门外走去,却被宣宣死死地缠住不放。我大声喝道,伟哥,干嘛!伟哥突然被我一喝,先是一愣,接着象泻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了下去,深深地陷入沙发之中。
宣宣依旧大哭着,这也是我有时候讨厌女人的地方,本来已经够烦了,加上大哭不止的女人显得更烦。我拉起宣宣,让她先去做饭,发生什么事都不能饿了肚子,干什么都是需要力气的。打发走正哭得厉害的宣宣,整个世界清净了许多,我在伟哥身旁坐下,问他,你想干嘛,想独来,还当我是兄弟么?伟哥听我这么一说突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对我道,好,走,我们现在就去废了丫的。看来我让伟哥误解了我的意思,本想先让他平静下来,结果好象恰得其反,倒是让伟哥更加有底气了些,我忙说,废,废,废谁呀?伟哥忙道,还能有谁,谁不放人咱废谁。见到伟哥野兽般的眼神着实吓了我一跳,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野蛮疯狂的伟哥,那眼神犹如一匹来自北方的恶狼,正盯着羊群算计,看来这爱还真他妈的深。
我说,那你知道人在哪儿吗,你就去废?伟哥见我如此推脱,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对我吼道,还他妈说是兄弟,哥就要你一句话,去,还是不去,我知道在哪儿,就我们第一次见到小宣那儿。
第36回
经伟哥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黑房子、耳洞男、中年胖子、光头男…我忙道,等等,你激动个屁,老子说了不陪你去吗?先给老子坐下!说着我一把将伟哥拽了回来。伟哥不再多话,只是喝着桌上余下的酒,可能他心里也没个底儿,知道去了可能也是被去,更恶心的是还可能把自己给搭进去。
黑房子、耳洞男、中年胖子、光头男…鼻环,对了,还有个鼻环男,这让我想到了前几天剑哥叫来帮忙的鼻环男,总感觉跟哪儿见过,如果没有猜错两个穿鼻环的男人应该就是同一个人,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有希望总好过什么都没有,说不定还真就跟我想得一样,俩人若真是同一个人就好办得多了,至少算是一条路子,越是想着心里越发有了些底气。
伟哥见我偷乐着,满是疑惑,最后所有的疑问化为不满,冲我冷语说,你笑啥?看老子这样你很得意是吧?
我没理他,忙问,你还记得那次房里有个穿鼻环的男人没?
伟哥有些不屑,说,记得,又怎样?
见他那副鸟样儿,我还真不想跟他继续谈下去,扔他跟这儿干着急得了,不过自幼咱心地就善良,看不得他那副伤心欲绝样儿,最后还是把给剑哥打电话的事儿告诉了他,伟哥听完满怀期待地盯着我,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乐道,那你现在给剑哥打电话问问,看那儿是不是他罩着的。在伟哥迫切的态度下我只得迎合,立刻摸出了手拨通了剑哥电话,果然不出所料,当从剑哥嘴里证实了自己的推断后,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伟哥更是轻松了许多,乐得一脸的傻样儿,摇了摇空瓶,笑道,没了,我再去买几瓶来。
这事儿总算就这么过去了,如果没有剑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真要跟着伟哥去砍人不成?很快伟哥提着六瓶啤酒兴冲冲地回来了,宣宣也做好了饭菜,当大家都坐下时,宣宣却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伟哥温柔地拭着宣宣眼角的泪水,柔声说,没事了,放心吧,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哭了。说着伟哥起开了三瓶啤酒,笑说,来,为了宣宣重获自由,大家干了。宣宣还没抹干眼泪,听伟哥这么一说,差点没被眼泪咽着,撒娇说,这么大一瓶啊?伟哥看了看还模糊着眼泪的宣宣,忙纠正说,不,你不干,我们干。说完伟哥就抱着瓶子喝了起来,咱也不能落后,紧随其后,说干就干,只是宣宣傻了眼,或许今天她确实比较高兴,也抱着瓶子喝起来,可能实在没这样喝过,在没呛死前她就放弃了,当伟哥喝完的时候宣宣才喝了一半不到,伟哥见此情形,顿时一股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忙接过宣宣手中的酒瓶,说,你少喝点儿。说着,又将宣宣剩下的半瓶喝了个完。看来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没错,精神爽了,连酒量都见长了。
次日我们早早地出发了,按照剑哥的指示,我们去到了宣宣先前的工作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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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房子其实并不是黑色,只是颜色比较深邃罢了,可能第一次来时印象过于深刻,让我一时间难以改过口来,心里依旧黑房子黑房子地想着。再次来到这里,不同的目的,不同的心情,唯一不变的是那种压抑的感觉依旧。门口一小混混摸样的青年接待了我们,我们说明了来意,小混混不知从什么地方变魔术般摸出一对讲机来,在一旁说了几句什么便回头带着我们上了四楼,我们刚从电梯里出来,便远远地看到了熟悉的耳洞,熟悉的光头,却又感觉陌生的男人。身旁的小混混显得很恭敬,对光头男人说,勇哥,他们上来了。光头男人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便打发了小混混下去。
我不太喜欢这样的气氛,这让人很尴尬,但我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去。我刚想开口对勇哥说些什么,然而话未出口勇哥却已转身离去,重重地躺在了大厅的红沙上,沙发应该是新近买的,看起来很新,很有弹性,将勇哥的身子又弹了起来,接着又落下,重新粘合在一起,再弹起,再落下…直到两物融合为一体。我有些痉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傻傻地立在那里,伟哥似乎也不曾想到会这样,也傻傻地站着,先前还微微笑着的脸凝成了一团,化作无限愁苦,久久不能散去。
鼻环男缓缓地移到勇哥跟前,耳语几句,便转身离开了。良久勇哥坐起身子,扭了扭脖子,突地笑了起来,笑得很得意,很是灿烂,让人一头雾水,忐忑不安。他朝我们勾了勾手指头,示意我们过去,我们顺着光头的意思到沙发坐定,一边递烟一边陪笑喊着勇哥。勇哥笑着接过了烟,对我说,还记得我么?我可记得你,浩哥,对吧?勇哥突然的热情让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忙说,叫我小浩就好了,叫我小浩就好了。听我这样说着,勇哥笑得更加厉害了。
一会儿功夫鼻环男又回了大厅,恭敬地递过来一个信包,牛皮纸的,现在市面上已经很少见的那种,以肉眼的观察,估计已有一年多的历史了。勇哥深吸了一口烟,待到吐出一口浓浓的烟圈后才缓缓接了过来,他并不拆开来看,直接回头对我说,所有证件都在里面了,拿去吧。说着把信包在我眼前晃了晃,在递与我的瞬间我能感觉到勇哥的一丝犹豫,可能不是碍于剑哥的面子,勇哥是绝对不会放走宣宣的。
宣宣见我接过信包,忙道,谢谢勇哥,谢谢勇哥。勇哥却并未理会宣宣,依旧注视着我,笑说,剑哥有事不在这边,让我问候一下你,剑哥兄弟就是我兄弟,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我,不要跟我客气。
我也跟笑着,道了声谢,然后托词有事便准备离开,勇哥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也没留我,只是在送我们进电梯时说了声再见,比了个电话的手势。我点了点头,电梯便合上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见他先前的架势我还真怕他不从,那我就真不知该怎么办了。伟哥与宣宣倒是高兴得不得了,对我说,有个大哥罩着就是不一样,呵呵,什么时候也让我们领略一下剑哥的风采啊。说着伟哥小心翼翼地把装有证件的纸包放入包里,好似手里捧着的正是幸福,生怕一不小心就给摔坏了。
出了黑房子,伟哥决定与宣宣一起去采购些东西来庆祝这个独立的日子,虽然宣宣跳出火坑是件值得举国同庆的事情,但此刻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可能因为勇哥,也可能因为剑哥,我也不大清楚。伟哥看出我的不愉快,随便说着,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确实,这样一想心理舒服多了。末了我还是选择了回家,回家看看老爸,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着他老人家了。伟哥并没有留我,只临别时伟哥才意味深长地跟我说,好好跟你爸说话,别老那样子,有什么事儿电话联系。我敷衍着应了一声便登上了回家的车,留下在热风中目送我远去的伟哥跟宣宣。
第37回
我通屋走了一遍,最终也没搜寻到老爸的身影,只看到些泛黄的照片散落在床上,随意扫过一遍,感觉老爸年轻时还是蛮帅的,颇有自己此刻的几分风采,自我得意了一番,便退出了卧室。待到老爸回来时,我已经吃过了两袋方便面,幸亏路过超市时有买了几袋,不然饿死在家里估计都没人知道。
老爸总是很晚才回家,一身的酒气,见到我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似乎看到了外星人样,难道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我没有理会他,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或许我早已习以为常了。
老爸诧异地说着,你怎么回来了?
听得他这话,我暗自好笑起来,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相处这么久,对于老爸的脾气我是再了解不过了,暴躁到暴政,从前事事顺着他,那是因为打不赢他,现在咱大了,论体力他已远远不如从前,更不用说跟我叫劲儿了,不过说起来老爸近几年脾气也改了不少,至少我们没有发生过大的争端,更没动过手。
老爸见我不说话,找着话说,吃过了么?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桌上的方便面包装袋。
老爸露出一丝哀伤的神色,叹了口气,说,我们出去再吃点儿吧。
可能老爸太久没见着我,都已经忘记我的存在,今儿难得我回来一次,想要联络下父子感情。不过难得老爸好意邀请我也就盛情难却,满口答应了下来。
现在家里就我们爷俩,毕竟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实在没理由把关系搞僵。
老爸回家前已经喝了不少,我实在担心他的状态,坚持不让他开车,想到一会儿估计还得喝点儿,为了安全,我还是选择了打的,找了就近的一家烧烤店坐下。我胡乱点了些菜就坐了下来,等着上菜,老爸乘我点菜之际已经叫了一打啤酒来,见我过来,嘴角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有些时候我在想,究竟老爸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老爸见我发着呆,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饿着了?
我敷衍了几句便不再多话,只是坐着。服务员拿了两杯子过来,老爸接过杯子,倒了点儿酒涮了杯子,接着才满上酒推至我面前,等到他把自己的酒满上才让我举起杯子,笑道,你好几个月没回来了,来,今天咱爷俩喝点儿。老爸突如其来的仁慈让我很是不适应,老实说,我很不习惯,可能我这人就是这样下贱,当别人对自己好点儿,居然还怀念起过去不好的日子来。
我恭敬地端起了酒杯,与老爸一饮而尽。今天老爸肯定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儿,不然也不会如此,再者可能是老爸真的变了,几个月时间已经让他变得生疏、目生,让人不解。
几杯酒下肚菜仍没有上上来,一直让老爸找话说确实也不是个事儿,加上心中的疑问,我问道,看你今天挺高兴的样子,遇到什么喜事儿了吧?
老爸续满酒,笑了笑,笑得很干瘪,苦涩。
喜事?你觉得我像是遇到喜事了吗?
从老爸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来看这事可能也谈不上什么喜事,也可能悲喜参半吧,见气氛如此随意,我也放松起来,玩笑道,怎么了,该不会是遇到老情人了,可老情人已经结婚,不能共续前缘了?
老爸饮尽杯中的酒,笑起来,用粗大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说,你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谈情说爱,老想着这些,啥时候也把儿媳妇带来给我瞧瞧。
我赶忙为老爸续上一杯,接茬说,不敢啊,怕带回来给您老人家丢脸了嘛。心想老爸这是想叉开话题,我又补充道,老爸,你还没回答我呢。
老爸再次饮尽杯中的酒,笑脸消失了,神色黯然,沉思起来,我猜他是在孕量感情,也就不再说话,等着他。不一会儿老爸才缓缓开了口,告诉我说,昨天你王叔遇上了老同学,有聊到关于惠珍的事,说她现在过得不是很好…
惠珍?谁啊?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我忙打断道,惠珍是谁啊?老爸缓了缓,答道,惠珍是我娶你妈之前的女朋友。女朋友?我满心的疑惑,可我敢肯定,这绝对是一段我不曾听闻的经历。不等我问,老爸继续说了起来。她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第一个女朋友,我们是自由恋爱,可是你公公觉得她配不上我,死活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又不想跟家里人闹翻,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再后来我就跟你妈结婚了,事情就是这样。说着老爸表情僵硬起来,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又将话咽回了肚子。我在一旁听得哑口无言,此刻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老爸老妈总是吵架,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历史存在。不过真没想到老爸居然也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居然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我问道,你们后来没再联系过?我渴望老爸的答案是否定的,毕竟我跟老妈的关系还不错,虽然老妈已经去了,但是那份感情仍在,加之老爸当时毕竟已经有了我妈,不应该再和以前的女人有任何来往,但这也只是我的想法而已,究竟如何却还得听老爸自个儿说了。老爸喝了一口酒,说,出来后我试图找过她,可惜没有任何消息。老爸似乎看出我的失望,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不起你妈了?说着慈祥地摸了摸我的头。我没有避开,人是感性的,以前的年代,以前的事儿,作为后来人我能评论什么呢?没有资格。不过老爸此刻似乎很在意我对他的看法,一动不动地望着我,静静地等待着我的答案。我喝了口酒,笑了笑,没有回答,却胜过了回答。老爸欣慰地笑着,说,其实有时候我也感觉对不起你母亲,怎么说我们也都结了婚,是不应该再跟以前的女人扯上什么联系的,就算想都不该想,但当时我觉得更多的是对不起她,很多时候我就在想,我要是再坚持坚持,我们是不是就在一起了呢,或许我们那个也不配叫作爱情,不然我也不会轻易地放手,每当想到这些我就后悔,一阵一阵地后悔,失落,直到现在我心理还充满了愧疚。听老爸的一席话,从前那个粗暴的形象顿时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一个仁爱、慈祥、有血有肉的男人。这样算起来,老爸似乎并没有对不起老妈什么,错不在老爸,当然也不在老妈,错就错在这个时代,也许这样说有些牵强,不过我找不到更好的借口去原谅老爸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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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间菜也烤好了,老板热情地招呼着我们,满口歉意,说让我们久等了。老爸陪笑着,敷衍了几句打发走了老板,回头继续为我倒酒,看来老爸今天有买醉的意思,我问他,王叔叔今天给你说了什么嘛?老爸正端起酒杯准备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