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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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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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知府面露冷笑:“你拿到此鞋后,放置在何处了?”
  萧寒枫回答:“贴身收藏……”
  这句话一出,外面的陈剑臣心里暗道‘糟糕’。
  “啪!”
  惊堂木再度重重的打在桌子上:“既然贴身收藏,缘何又会遗落在凶案现场?大胆凶徒,到了此时还敢狡辩,看来不用刑是不行了。来人,先打五十大板。”
  上堂用刑,乃是审案判决的不二法门招数。
  “大人,冤枉啊,请大人明鉴,昨日下午小生就发现藏在怀里的绣花鞋已遗失掉了……”
  萧寒槌急忙分辨。
  许知府哈哈一笑:“可笑!你说遗失就遗失吗?依本官看来,此案早已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好,既然你还心存侥幸,本官自有法子让你认罪卞小姐,本官问你,昨晚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
  那卞家小姐站立在堂上,被无数的目光注视着,娇躯在微微发抖,充满了一种孤立无助的软弱感,显然不曾经历过这般的阵仗,感到紧张而且有羞耻之意,听到许知府的发问,咬一咬牙,开始陈述:“昨晚戌时之际,萧公子拿着绣花鞋来到我家中,要和妾身…。”
  说到这里,螓首低垂下去,几乎和双脚平衡,声音一下子压低:“妾身只是不肯如此暗通款曲,便要萧公子挑选吉日上门提亲争执之间,家父惊动而起,很是恼怒,便顺手拿过一把尖刀来赶萧公子走……
  她所说的尖刀,就是摆放在地上的凶器。
  “然后他们就扭打起来,谁知道谁知道一会之后,就听到家父大叫一声,等妾身和母亲出来,只见到家父浑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家母当场昏厥,至今未醒‘……说到这,早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萧寒枫听她讲完,面如死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嘘!
  围观百姓一片嘘声,对着萧寒枫指指点点,丰些忍不住就开骂起来了。
  许知府哼哼冷笑:“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分明是你自知出身低微,上门提亲的话不可能得到允许。便心生一计,想着先与卞家小姐欢好,暗定终生,到了那时,生米煮成熟饭了,卞家自就无话可说。哼哼,只是没料到卞家小姐贞洁刚烈,不愿与你芶且,乃至于惊动了老员外,双方一言不合,起了争执,你错手刺杀了员外,然后逃回书院中藏匿。”
  他越说越兴奋,越说越觉得完整真实地还原了整个凶案的过程细节,简直丝丝入扣。一种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起,直觉得自己简直是天下第一的青天老爷,洞若观火,势若雷霆,一切的罪犯皆无所逍形。
  “许青天!”
  “许青天!”
  围观的百姓已有人按耐不住大叫起来。
  许知府捻须微笑,很是享用。
  “留仙,这可如何是好?”
  人群内,王复见势成狂澜,顿时六神无主。
  旁边席方平眉头紧锁,嗫嚅道:“人证物证俱在,难道……”接下来怀疑的话却说不出去。
  其实他们本身也没有底,毕竟昨晚戍时之际,萧寒枫独自一人在外面,直到亥时才返回书院,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在时间差上,和凶案是吻合的。
  许知府霍然而起,道:“萧寒枫,你枉读圣贤书,先不顾廉耻而偷情,后事情败露,暴起而杀人,本大人要上报朝廷,削去你的秀才功名。眼下无可抵赖,还不速速画押认罪,免得皮肉之苦?”
  一边的师爷早就草拟好了一份供词,拿到萧寒枫身前要他画押。
  “寒枫不可!”
  话语声中,陈剑臣已疾步抢出来,拱手对许知府道:“大人,以小
  生看此案尚有许多疑点,人命关天,岂能如此轻率判决?”
  “你是什么人,敢扰乱公堂?”
  小生乃是明华书院廪生陈剑臣。“哦,原来你就是陈剑臣。”许知府却是听说过他的名字,一挥手:“你赶快退下,此案经过本官审讯,已水落石出,哪里容得你多说?”
  此时两名官差已拿着水火棍过来,将陈剑臣橼住。
  那边萧寒枫浑浑噩噩,浑然没了魂魄般,被师爷捉起手腕,瞧了红泥,已在供词上画押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法子
  “愚蠢!”
  陈剑臣心里暗骂一声,但眼下身在公堂却无计可施,这许知庐摆明就是一位州愎自用的官员,以青天自许,好判案且武断,而肴寒枫呢,属于典型的一个,书生秀才,缺乏阅历经验,被认作杀人凶手时便乱了方寸,再被爱慕的女子当堂指证,顿时六神无主,心丧若死了。
  从陈剑臣的立场上看,他并不信萧寒枫会做出翻墙入室去窃香偷玉,的行径,更遑论暴起杀人了。再联想到绣花鞋丢失之事,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很可能是有人捡拾到绣花鞋,于是拿着鞋子来到卞家,意图通过此信物登堂入室,一尝芳法一
  此大前提是,那人必须恰好是知道绣花鞋所代表的涵义。
  这个推测或有根据,不过当前许知屁哪里听得进去?陈剑臣更没有对应的身份进言,就沪到惊堂木一响,许知屁喝道:“退堂!”
  有官差拖着萧寒枫到牢房里去了。
  审讯完毕,围观的观众纷纷散去,口中议论不停,都在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之类的,对于那卞家小姐,同样没有好颜色,指着脊背嘀咕:若不是她不守妇道,弓狼入室,其父亲怎么会糊里糊涂送了性命……—……
  这些难哄的言语如刀如剑,符扎在胭脂的心坎上,娇躯摇摇欲坠,幸而身边有丫鬟扶持住,这才没有当场晕衙。
  “唉,寒枫也真是……”
  王复黯然叹息,他与萧寒枫情谊不薄,眼睁睁看着他认罪被收押,不免为之伤神了
  那边席方平一声不发,这个时候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人证物证俱在,萧寒枫又认了罪,简直就是铁案如山了,相信禀告朝廷后,一个.‘秋后问斩’的判决逃不掉。
  他们所能做的,唯有间或送点好些的饭食到牢房里给萧寒枫吃,聊尽同窗之谊。
  “留仙,我们走吧。”
  见到陈剑臣还站着不动,作沉思状,王复便出声叫道:
  陈剑臣恍然醒觉,忽道:“插台兄,你和方平且先回去吧,我想到处走走。”
  王复脑海灵光一闪,问:“留仙,莫非你还有法子救寒枫出来?”
  陈剑臣面露一丝苦笑,含糊地回答:“尽力而为吧。”他倒不是想做救世主般的烂好人,不过萧寒枫乃是他的同窗,彼此多有来往,一向相处融洽,总不能就此袖手旁观,目送他蒙冤而死而不救。
  心道:如果萧寒枫没有认罪就好了……
  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否定一
  按照州才的情况,萧寒枫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不认罪,立竟就会棍棒加身,把他痛打一顿。而以他的身子骨,只怕十会棒下来人就晕了,
  人晕了,最后还不是任由别人摆弄?揌手印再简单不过。
  这就是‘屈打成招’。
  这般的审讯方式在天统王朝可谓滥觞,上得堂来一拍惊堂木,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一顿棒子再说。清寒枫得以免于此刑,还多得他的秀才身份,是个读书人,又没有挣扎,许知屁才没有真正的命人开打:
  “莫非留仙还有什么计诌,何不说出来参详参详?”
  王复眼眸掠过一抹喜色。
  席方平也露出了关注的表情
  他对于陈剑臣,可是很有信心的。
  陈剑臣摇摇头:“如今心中纷扰,没有头绪。”
  对于他的神神化化,王复和席方平都深有体会,于是也不追问,一抱拳,结伴回书院了。
  “公子,你觉得萧公子是冤枉的吗?”
  一直不吭声的婴宁开口了:淅州一行,她对于萧寒枫也颇有好印慕
  陈剑臣微笑道:“婴宁你觉得呢?”
  小狐狸微一思索:“萧公子虽然画那些羞人的画,不过婴宁还是觉得他谨于受礼,不像那穷凶极恶之徒。”
  陈剑臣道:“或者人不可貌相呢。”
  婴宁一怔,随即嗔道:“公子又来蚕我的话了。”咬了咬红唇,她却是知道陈剑臣心中已有定断了:
  陈剑臣呵呵一笑。
  “嗯,那公子想如何入手?”
  陈剑臣忽然手一指:“我想找她谈一谈。”
  他所指的方向,就见到蒙着面纱的卞家小姐胭脂,由一个丫鬟陪着,正慢慢的顺着街道小步而行。
  “这位姑娘有礼了。”
  很别捏的搭讪方式,不过入乡随俗,为了避免被人一照面就认定为疯子,该做的礼仪不可或缺。
  胭脂一愣神,打量着眼前这位身材异常挺拔,但又作读书人打扮的年轻书生,虽然对方眉目俊朗,带着一和阳光般的微笑,很能给予人好感:只是她家中正逢巨变,父栾丧身,又被别人指着脊背非责备为……招蜂引蝶……的祸首……当下见到不认识的陈剑臣挡在身前,很自然就把对方归类为那些凯觎她容貌的登徒子行列了,秀眉一蹙,感到十分不愉。
  丫巢叉腰而出,仅仅碍于身份上的差距,没有直接开骂:“你是什么人,好生没礼,挡住我家小姐的去路……呃,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划才在大堂上替那杀人凶手辩诉的人。”
  她倒也伶俐,很快就认出来了。
  陈剑比毫无异色:“卞家小姐,小生陈剑臣……”
  胭脂却不由分说,掩面掉头就走,根本不给陈剑臣说话的机会:
  陈剑臣并不气馁,疾步赶上,认真的问:“卞家小姐,小生只想问你一句话,昨晚你与凶徒可否面对面过。
  这是关键的前提。
  关乎男女偷情之事,必定卜是夜晚,光线晦暗,面目无法确切。更何况,胭脂根本没有答应对方的药且求欢之意。由此延伸出来,很可能双方没有照面了胭脂只是凭着绣花鞋而认定了萧寒枫的身份,想当然地认为他是凶手。
  然而推测毕竟还是推测,始终需要胭脂点头确定,才好下定论:
  胭脂心乱如麻,却是不客话,纸着头继续走:
  丫巢见陈剑臣犹自纠缠不休,顾忌大减,叱喝道:“这位公子,如果你还厚颜纠缠我家小姐的话,我们就要报官了。”
  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有伤风化,这可不是小罪。
  陈剑臣突然一喝:“人命关天,请小姐三思。”
  这一喝,声音极大,周边的行人纷纷侧目而视,胭脂更是心头一颤,呆立当场。
  这是个难得的说话的机会,陈剑臣打铁趁热:“小姐与寒枫认识,当知寒枫乃是谦谦公子,举止得体,温顺文雅,若非如此,安得小姐信物相赠,青丝暗寄?试想他又怎么会暴起杀人?”
  其实此案本来就疑窦众多,但许知庐升堂不过一时半煎就作了判决,乍看风风火火,干净利索,实则漏洞百出,说草菅人命也不为过。无奈这就是这个时空的判案程序,往往大人一拍额头,结果就出来了。因此导致的错案冤案不胜枚举,所谓‘青天’,只是平民百姓对于上位者的殷切愿望。
  陈剑臣的话语无疑击中了胭脂的心扉,她才姿惠丽,并非无脑,顿觉得得对方的话大有道理。
  见其脚步放缓,陈剑臣当机立断:“卞家卜姐,如果小生没有猜错的话,所晚你肯定没有与凶徒当面相见过。”
  胭脂一怔,不由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夜静之时,‘清寒枫’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翻墙而入,穿过院子,径直摸索来到她闺房外,以指叩窗。当时她已经脱衣睡下,便问是谁。听得他低声回答:“我是萧公子……—……”
  声音压得低,颇有些含糊,咕不出采口音。
  那时候她惊喜交集,没有想到萧寒枫如此果敢,竟会半夜来与自己私会,还有些不相信,便问:“若是萧郎,可有信物?”
  “绣花鞋在此。”
  待她把穿衣起来,不敢点灯,就把窗户开了一条缝,外面果然递进一只绣花鞋来,正是她白天时赠送给清寒枫的。
  胭脂一颗心砰砰跳,念头纷乱后还是礼仪占了上风,就婉拒道:“妾所以念君者,为百年,不为一夕。郎果爱妾,该请冰人来:若言私合,不敢从命。”
  就在这时候,外面卞家畜养的家犬发现了‘萧寒枫’的踪迹,狂吠而起。胭脂大惊,赶紧把窗户关住。
  狗惊起,和女儿比邻而居的卞家员外当即出来察看,后面就发生了凶案。等卞家下人们赶来时,卞家员外已然躺在了血泊之中……
  由此至终,胭脂确实没有见过对方。
  只是,见与不见对于胭脂而言并不觉得很重要,重要的是他既然拿着绣花鞋而来,那肯定就是萧寒枫了,却没有想过信物会遗失,出现冒名顶替者的可能性。
  想及父亲惨死的情形,她心中哀痛至极,一咬牙,脚步重新加快,再不肯听陈剑臣分说了。
  这一下,陈剑臣没有继续追。
  “公子,要不要婴宁出手?”
  “不用了,我另有办法。”
  陈剑臣阻止了她,小狐狸频频出手干预,对于她本身不是一件好事,修者主修魂神,修心性,过多的牵涉到凡尘的琐碎杂事中来,对修为会有一定的影响,往玄虚哪方面说,便是牵扯到了太多的‘因果’。
  因果大如网,束缚不小。
  故而,若非不得已,陈剑臣不愿小狐狸过多的出手相助。更何况,他另有法子可以一试呢,总不能次次吃软饭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 十天
  在街上,陈剑臣张罗了一份自觉得拿得出手的礼,拎在手里。
  婴宁问:“公子要去拜访顾大人?”陈剑臣微笑道:“婴宁你果然聪慧,一语中的。”他所准备的法子,自离不开顾惜朝的人脉关系,希望藉此打破一个口子,从而翻案重审。
  刚来到顾学政的府邸外,就见到一顶轿子从另一个方向过来,两边相遇,轿子停住,下轿的居然是许知府许大人。
  陈剑臣有些惊讶,先让到一边。
  很快,神色悒悒的顾惜朝就闻讯迎了出来,先很熟稔地和许知府寒暄一番,随后扫了一眼陈剑臣主仆:“留仙你来了。”
  “见过两位大人。”
  陈剑臣拱手行礼。
  顾学政脸色有所缓和,瞥了一眼陈剑臣手中的礼物,晒然笑道:“留仙你倒很沉得住气。”陈剑臣心思玲珑,当即明白他话中有话~
  本来呢,顾学政和横渠先生两人联名推荐陈剑臣进学国子监,如此恩遇,对于一般读书人而言无异再造,简直就是搭好了龙门让陈剑臣去跳。
  如是,陈剑臣自当对他顾学政感恩戴德才对。
  孰料书院一别,相隔这么多天,此子不见踪影,甚让顾学政觉得奇怪,心道陈剑臣竟不通人情至斯?
  直到现在,才终于见到陈剑臣登门拜访,心里不免几分嘀咕。他倒不是稀罕什么礼物只是觉得陈剑臣在人际关系方面过于生涩,不懂世故,需要好好敲打一番才行。当下给许知府介绍:“梦泽,这就是陈留仙。”
  许知府捻须一笑,轻轻一点头却没有说出在大堂上的情形。
  入得府邸,分宾主落座,开始用茶。顾惜朝和许梦泽两人高谈阔论,很是融洽的样子,原来他们为同期进士,一向交好,如今难得地再同地为官,便经常互相走动交情不薄。
  他们交谈,陈划臣插不进嘴,只得坐在一边喝闷茶。
  顾惜朝顺眼一瞥,忽道:“萧寒枫出事了,留仙知道否?”
  和聪明人谈话,过于机巧反而会弄巧成拙,既然顾学政主动挑起了话头,陈剑臣更没有回避的必要回答道:“学生正为此事而来。”顾学政早料到他会说什么似的,一摆手:“虽然我和许知府有几分交情,但关乎命案,事态严重,岂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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