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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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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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你倒不怕笑话。”
  径直坐下来,毫不客气地扳下一根香蕉,剥掉皮大口地吃着,又对陈剑臣道:“留仙,这老汪难得会拿出阴山果蔬来招待,我们可得多吃点。”
  说着,直接端了一盘,随便往后一扔。
  庆云道长连忙接住,稽首道:“多谢师叔。”立刻大快朵颐起来。
  汪城隍苦着脸道:“你这牛鼻子,一来到就喧宾夺主,好生不留情面。”
  广寒道长嘻嘻一笑:“你准备的这东西,不正是给我们吃的吗?”
  汪城隍和他打交道多矣,知其秉性,不再多说,一招手,登时有三名身穿薄纱,身形婀娜多姿的女鬼从远处排着队走来,手里各自端着盘子,却是另外的果蔬。
  这三名女鬼全身只穿得薄薄的纱衣,走动间春光乍泄,见长腿翘臀的,撩人心扉。
  果蔬上后,三女鬼并没有第一时间退走,而是在石桌侧边的空当处载歌载舞起来。舞姿曼妙,更令人要流鼻血的是,她们舞动之下,纱衣飘拂,露出里面白生生的**,波涛汹涌,幽林入胜。
  “嗯……”
  广寒道长眼珠子一转,眼皮吹吹一垂,有青光闪现,睁眼再看时,那三个迷死人的女鬼顿时变成了三具骷髅,随即他伸手一扬,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拂尘。
  拂尘唰的掠过庆云道人的眼前。
  受歌舞影响,庆云道人觉得声音靡靡,细软入神,眼眸不由自主便被三具起伏有致的身体吸引了去,连果蔬都忘记吃了。
  就在此时,师叔的拂尘掠过,把他惊醒,霍然一惊,赶紧低头下去,暗呼:“好厉害的鬼魅诱惑术,差点道心失守……”
  不好,这汪城隍摆下这一阵势,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但陈剑臣岂不得会被迷得神魂颠倒,沉沦下去?
  他赶紧稍稍抬起头,要去看看陈剑臣怎么样了?自己师叔会不会出手帮忙。一看之下,广寒道长没有动,可陈剑臣也没有任何的异样,正在专心致志地剥葡萄吃,好像如今在他的眼中,只剩下石桌上的果蔬了,其他任何都无法让其分心多看一眼。
  这是……
  陈剑臣的定性竟比自己还强?
  庆云道长不禁面露苦笑: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在心境上的修为已被陈剑臣超越了过去,心中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无论是修道,或是修佛,还是修儒,心境都是一种重要的衡量标尺,甚至比法力那些还重要。心境可谓是约束修为的一个绳索,心境提不上去,修为同样难以取得进步。
  庆云道人自家知道自家事,他虽然入得崂山道门,当了道士,但总体而言只算半只脚跨进了道门,还有半只脚留在红尘之中呢。否则当时就不会想法设法去点拨陈剑臣了。在某种程度上讲,这也属于一种多管闲事。
  陈剑臣无视女鬼艳舞,只专注吃果子的姿态,同样引得广寒道长和汪城隍的注意,眼眸不约而同掠过欣赏之意。
  广寒道长忽道:“老鬼,你叫我们来,到底有什什事?有屁快放,老道还要回去睡觉呢。”
  汪城隍正要开口,广寒一抬手,又道:“既然有事情说,就叫她们退下吧,免得聒噪。”他所指的,自是仍在歌舞不休的三个艳丽女鬼。
  “好好,都依你。”
  汪城隍当即一拍手,登时歌消舞止,三只女鬼盈盈一施礼,敛身都退出去了,整个庭院,终于恢复清净的状态。
  她们消失后,本来保持专注吃葡萄的陈剑臣终于动作有所平缓,不过藏在石桌子底下的下半身变化犹然一柱擎天。
  ━━话说刚才艳歌欢舞,固然在正气的保护下,他能保持灵台清明,不会去看上一眼。然后那些白花花的身子,令人血脉贲张的乐曲声却分毫不少的侵入进来,挑起心魔,随即陈剑臣脑海里就出现了那天晚上,鲁惜约檀口吹箫羞云月的**情景来。还原得非常逼真,丝丝入扣,犹若时光倒流,情景再现。
  若不是泥丸宫世界内,立言作品‘正乱贴’大发光明,镇压住了本心,只怕他当场就会出丑,起身扑向那些女鬼,当众行那苟且之事。
  果然是宴无好宴,筵无好筵。汪城隍突然间来这么一出,到底有何企图?但不管如何,对于这样突发性的事件,陈剑臣都不会觉得愉快,眼下见到女鬼离去,不禁冷哼一声:“汪城隍,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呀。”
  汪城隍却装傻的道:“阴神丑陋无颜,污了留仙之眼,是我的罪过。”
  广寒唯恐天下不乱,嬉笑道:“老鬼认罪,岂能说说而已,当要赔礼。”
  汪城隍苦笑道:“牛鼻子你就不要煽风点火了,为了请留仙来,我可是连阴阳暖玉都送出去了。”
  “呃……”
  广寒微微感到有些意外,目光一凝,果然见到陈剑臣佩戴在腰间的阴阳暖玉,不禁惊叹道:“老鬼,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你这孤寒鬼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方了?”
  阴阳暖玉乃不折不扣的宝物,打破阴阳间隔,虽然本身的功能作用不算逆天,但非常特殊,而且产量凤毛麟角,可遇不可求。
  汪城隍便苦笑道:“无法,谁叫我日子很难过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 香火
  “牛鼻子,不怕你们笑话,我现在日子难过呀!”
  汪城隍摆出一张苦瓜脸,在广寒和陈剑臣面前,倒有几分投诉的意味。
  广寒道人一摆手:“少来这一套,到底什么事,快说吧,不说我就走了。”话虽如此,但一个劲地往嘴里塞香蕉的动作举止,无论如何别人都不信他会走。
  汪城隍干咳一声:“实不相瞒,我是为了香火之事请你们来的。”
  陈剑臣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瞥眼看着广寒━━香火?什么香火?
  广寒神色没有异样,依然吃他的香蕉,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他不表示,陈剑臣自是不会当出头鸟,还是继续吃葡萄好一点。
  汪城隍顿时蹦起来,指着广寒破口大骂:“牛鼻子,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有没有良心!”
  广寒嘿嘿一笑:“老鬼,你这一套不管用。老道我又不用香火,你和我扯这干什么?”
  陈剑臣看着好笑,一下子无法搞清楚他们之间以前有过什么瓜葛,反正他就怀着看戏的立场,只看不吭声。
  汪城隍情绪激动,说得唾沫乱飞:“牛鼻子,你不要逼我,你逼我急了,我啥事都干得出来。”
  广寒佯作吃惊的望着他:“你准备干什么?”
  “大不了老子不干了,将这城隍之职让给留仙。”
  汪城隍端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陈剑臣吃惊得把刚含在嘴里的一个大葡萄囫囵吞了进去,差点没噎着━━这是怎么回事,怎得说着说着就绕到自己身上来了。
  他不是笨人,收了汪城隍的阴阳暖玉,受邀而来就知道事情不会简单。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前提下,他沉默是金,绝不轻易发表看法。可眼下汪城隍居然说要将城隍之职让给他,事情发展的趋势就有点诡异了。
  阴司乃死人阴魂的世界,简单的说等于另一个时空。这时空和阳间一样,同样的等级分明。阶级清楚,而城隍之位。差不多等同于知州了。算得上一方封疆大吏,举足若轻。如今汪城隍竟说要让位给陈剑臣。开什么玩笑?
  广寒闻言脸色一沉:“你说让便能让的?”
  汪城隍哼声道:“我可以先让留仙去考城隍。以他的才华,还不是手到擒来?”
  广寒忽地哈哈一笑,话题一转:“我倒想起以前你考城隍时的情况,那时候考题为‘一人二人,有心无心’吧。”
  汪城隍不答。
  广寒继续道:“你当场回答‘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端是妙句,难怪能一举考中。”
  说起以前的光辉史。汪城隍便得意的手撸三缕胡须。
  广寒忽而话题一转:“但如果这个题目让留仙回答,只怕别是一番模样。”转面望着陈剑臣,问:“留仙可有答案?”
  那边汪城隍同样把目光注视到陈剑臣的脸上,有些迫切的意味。
  陈剑臣微一沉吟,张口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这一句,和汪城隍那一句明显观点大不同━━
  “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惩。”
  此言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人有心地去做善事,不管做多少件,都不该有什么奖励,而一个人无心之间所犯下的罪恶错误,不管程度如何,都不该受到惩罚。
  这般主张,自有奥妙,只讲究本心动机。
  可陈剑臣引用的回答:“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主旨却是侧重结果,有心也好,无意也罢,不讲究这些,而讲究事情的性质如何。如果是好事,哪怕很有功利性的去做,也是善人,如果是坏事,就算是无意犯下的,可一样要承担后果,譬如说你错手杀了人,就算无心的,然而杀人就是犯了罪,必要的惩戒不可避免。
  此论点,当为治世的基本观点之一。
  广寒笑道:“老鬼,依你之见,留仙这答案可能考得上城隍?”
  汪城隍瓮声道:“主考的是判官,我怎知道。”神色却恹恹了下去,心里亮堂堂的,陈剑臣有书生意气,根本做不来城隍。
  陈剑臣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觉得广寒和汪城隍都是神神化化的,几乎把他绕糊涂了。
  广寒笑道:“某城隍老爷近期信徒大减,收集不到足量的香火,故而要破罐子破摔了。要找个替罪羔羊,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
  陈剑臣讶然,心想:你让我当我就当吗?
  ━━对于当这城隍,他还真没什么兴趣。
  汪城隍一翻白眼:“牛鼻子莫要颠倒黑白,什么叫替罪羊,多少人要打破头抢着当城隍而不得呢。”
  他这话倒是实话,在阴司中,城隍一职权势不小,典型的肥差。真要他让,说不定还会依依不舍。
  陈剑臣沉声道:“汪城隍,还是说正事吧。否则道长不走,小生也要告辞回去了。”
  汪城隍一伸手:“正事就是请你们来帮忙呀。”
  “帮你收香火?可我连香火是什么都不大清楚呢。”
  汪城隍道:“事已至此,我就坦白和你说吧……”当下一五一十将事情概要说了出来。
  听完,陈剑臣才明确到‘香火’这个名词概念的真实涵义和作用。
  所谓‘香火’,在阳间指的是百姓拜神所用之物,但在阴司,却是一种无形的念力━━香火念力。
  念,就是信念信仰的意思。
  百姓们拜神,虔诚恭敬,无二心,许以愿望,就会产生一种念力,被称为‘香火念力’。挂香火之名,但不是说烧的真正的香火越多,念力就越强大,而是要拜神的人信念纯洁干净,才能产生出来。
  俗话说‘佛争一炷香’,争得就是信徒的意思。
  这香火念力,在阴司中的重要性和意义,等同于阳间的灵气。修者吞纳灵气以提高修为,阴魂们则要吸收念力才能升级。相比之下,就显得陈剑臣的正气独辟蹊径,需要斩邪而得益。
  在天统王朝,阴司创建不知多少恒久岁月,日子一直过得很滋润。事情发生的变化从释家西来开始━━
  无它,因为释家修炼的法门,同样要吸取香火念力,需要用念力来筑金身。
  如此,双方便注定了要成为死仇。
  由此延伸出来,天统王朝一向不待见释家,其中或者有许多阴司的手脚干涉。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外来个抢饭碗的,谁愿意?
  说白了,这是资源之争。
  这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一直以阴司为胜利者,不料从去年开始,正明帝政令大变,大举弘法,在十八州府都展开了盛大的弘法大会,请和尚念经**,于短短时期内就获得众多信徒的支持。
  在各地,各类供奉罗汉菩萨的庙宇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每天都有无数百姓前往跪拜,捐献香火钱,以及,奉上香火念力。
  相比之下,阴司这边的势力则节节败退,就说江州城,自从那崇阳寺建立后,城隍庙的香火日见衰减,不见了四,五成。
  如此情形,正应和了那句老话:‘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而本地神祗不给力。
  造成这般局面的原因很多,一方面阴司地方势力的表现不尽如人意,那些土地山神之类,为了掠夺香火,往往使出许多卑鄙手段来,久而久之,便会失去民心,另一方面释家经卷齐全,著说自成一家,理论水平非常高。讲起经来,再用上雷音法术,简直就是口绽莲花,说得天花乱坠,顽石都会点头,何况平民百姓?
  昔日江州的弘法大会,陈剑臣没有亲身经历,可听王复说过,一场经念下来,那些百姓都是情绪高昂,大叫要皈依佛门的。
  非常狂热。
  那时候好在王复听了一场,觉得脑袋发疼,便再没有参加,否则多参加两场的话,只怕他也会度化过去了。
  由此可见释家的影响力。
  本来呢,道家是对抗释家西侵的一大力量。问题在于道家讲求逍遥无为,和释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于是并没有做出什么大的对抗手段来,大部分道士依然关门闭户修炼,不问世事。
  当下,百姓们都到释家寺庙里拜佛烧香了,他们的信仰念力自然都跟着跑了。在阴司方面看来,简直就是在自己碗里抢肉吃,而且很多肉都已经被抢走了,哪里还按捺得住?顿时颁布急令下来,要各地城隍励精图治,重新把香火争回来,完成不了任务的,依律降罪。
  汪城隍感受到了上头沉重的压力,苦无对策,便请来广寒和陈剑臣,希望他们能助一臂之力。
  理清楚来龙去脉后,陈剑臣若有所思,但还有不少疑难没有得到答案,结合前世的知识记忆,如果真得重叠在一起的话,这么说来,莫非当初阴司便是释家的大能者所建立起来的?故而彼此修炼功法门有太多的相似,而阎罗王等名词都是释家梵文翻译过来的。
  或者可以这么理解,最初释家西来,建造了阴司,后来因为某些原因释家势力又退出了中土,而留下的阴司便自主运转发展,又衍生出别的变数,随着时间流逝,阴司的头头们再不愿受释家控制,要独立出来,自成一家……
  不过这些都是他个人的猜测,目前难以证实。毕竟许多传说神话,因为年代久远,早已失真。所谓真相,大都为捕风捉影的考经据典罢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开朗
  关乎阴司来历的奥秘,云山雾罩,哪怕汪城隍都不大清楚,其中秘辛牵涉到的历史过于久远,恐怕只得当事人才会比较清楚。念头有些想远了……
  陈剑臣自嘲一笑,觉得自己想象力未免过于丰富,看见风吹草动,便以为有老虎下山。有时候想得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广寒不再吃香蕉了,道:“老鬼,你要想夺回失地,重夺香火,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开战。”
  汪城隍双眼一翻白:“这算哪门子的方法,能直接开战的话你以为我会请你们来当座上宾?”
  气呼呼的。
  阴司直接和阳人开战,等于自犯条律了,会导致某些不可测的可怕后果出现。况且,就算真得打起来,己方未必会是和尚们的对手。
  广寒道长一摊手:“战不成,那就只有多显灵拉信徒了。”
  汪城隍嘴一撇,对于这些方法,他自然早有考虑过,皆觉得不够妥善。所谓‘显灵’更多的属于一种心理安慰作用,现在的阴司,可没有‘惩恶扬善’的权力,更没有分辨善恶的标准。
  故而,那俗话所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存在平民百姓的臆想当中。否则,何至于阳间恶人横行,豺狼当道?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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