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蒙着面,也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不过她也不说话,又看了江凌一眼,转身离去。
“唉,这糖醋里脊,真好吃啊放入嘴里,酸酸甜甜,味道正好,肉质嫩嫩的,吃了一块,还想再来一块;还有这熏鱼也好香啊,一口咬下去,便连骨头也是酥脆酥脆的;等细嚼嚼,里面却软糯很得,咸中带甜,味道真好……”夏姐吃的时候,也没忘了自己的**任务,一边吃,一边喋喋不休地诱惑江凌。
江凌可不是江姐,她翻了个白眼,将一块肉饼弄到嘴里,也吃了起来。这肉饼里放了虾仁,还放了炒芝麻,合了面炸得金黄,外酥里嫩,味道鲜香,吃得江凌甚是满意。
夏姐吃得正得意,无意中看了江凌一眼,发现江凌似乎嘴巴在蠕动,疑惑地皱起了眉,走过来盯着江凌道:“你在吃什么?”
江凌正好把一块饼咽下去,咧嘴笑了一下:“口水,你要不要来一点?”
“你……”夏姐三番两次地被江凌小耍,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哼,饿你两天,我看你是不是还这么有精神。”说完回转身去,也不再说话,认认真真地享受起自己的晚餐来。
见她不理自己,倒正好合江凌的心意。那一盘小肉饼足有十六个。她吃了七个后实在吃不下了,喝了些空间水,便闭上了眼睛。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想要呆在这里等待后续节目,家里的事她就不担心了。反正有张叔、张婶、入画他们在,她失踪的事陆文远是一定会知道的。有了陆夫人的安慰和陆文远的营救计划,李青荷也不至于张惶失措。至于这里,她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夏姐真要再来点穴,她也不介意当着她的面来个大变活人。她现在只想知道,如果这件事是她猜想的那人做的。那么,他到底想干什么?真要挣个鱼死网破?
夏姐吃完饭后,让丫头把桌子收拾了,自己端着一杯茶,盯着江凌看了半天,这才站起来,走过来把江凌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顺手点了江凌身上的穴位,不过点完后她一脸疑惑地摸了摸刚才点穴的地方,发现并无异样,摇了摇头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江凌看门被锁上,吐了吐舌头,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现在只要夏姐一走到她身边,她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调动全身的警惕性来防着夏姐点她的睡穴。不过刚才夏姐点的不是睡穴,她也就由着她点了。反正只要不是意识不清,都不成问题。只要喝些空间水,再运运功,自然就能冲破穴位。只是刚才在点穴的时候,她还是调了一块树皮挡了一下力道。她总得找出一个方法来,让夏姐的点穴功夫失效。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她运了一下功,并没有感觉一丝阻碍。
活动完身体,她又把房间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房间倒是极普通,倒没有什么异样之处。她想了想,上了床放下了帐子,然后闪进了空间里。也不知晚上还有什么好戏等着她呢。现在有机会,就养精蓄锐好好休息一下。只是她可不敢在外面睡觉,还是空间里呆着最安全。
看着空间里熟悉的景色,闻着浸人心脾的隐有花香的灵气,江凌的精神也放松了下来,坐在植物间练起功来。
“嘭”地一声,外面的门忽然被人撞了开来。江凌猛地睁开眼睛,闪身出了空间。不过她并未下床去,只静静地坐在帐子里,细听外面的动静。刚才夏姐走的时候,她可听到门口有下锁的声音。可这会儿怎么会有人进到房间里来?
“到哪儿去了?去了哪里了?”房外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有两个男人的声音四处叫着,似乎正在搜人。
“会不会在这间屋里?”两人终于走到了江凌所处的这个房间门口,嚷嚷道。
“这屋子可是夏姐交待了的。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另一男人道。
忽的楼下传来夏姐的喝骂声:“好你们两个狗奴才,连个人都看不住。养你们是干什么的?还不四处找找?那间屋子,我刚才下了锁的。没有我,谁都进不去。”
外面又是一阵翻腾,然后听到一男人道:“可能不在楼上。走吧,下去看看。”说完,两人便往楼下去了,楼上又恢复了平静。
刚才进来的那个人一直悄没声息地呆在门后,此时见两个男人走了,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嘤嘤”地哭了起来。
江凌眨了眨眼,托着腮帮子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那女人哭了一阵,便往这边摸来。站在床前呆了一下,伸手拉开了帐子。
“啊”看见帐子里有人,她似乎吓了一跳,轻声惊叫一声,又赶紧捂住了嘴。
江凌看她也就十六、七岁年纪,脸上脂粉未施,长得倒也眉清目秀;穿着一件蓝花布裙,裙摆上沾了一些泥土。看样子似乎是刚从外面被掳进来的。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女子见江凌不说话,只管拿眼睛打量自己,放开手战战兢兢地问道。
“我是被人捉来的,关在这里。你呢?”江凌眨了一下眼睛,问道。
“我……我是被我嫂嫂卖进来的。”那女子说了一句,眼泪又下来了。
“哦。”江凌点了一下头,没了下文。
“他们……他们把我关了两天了,没给一口饭吃。还打我,你看……”那女子伸出胳膊,露出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皮肤,样子极为可怜。
见江凌没什么表示,那女子抹了一下眼泪,又道:“他们……他们说,今晚还要我接客。呜呜……打死我也不接。”
哭了一阵,见江凌不说话,她停住哭泣,看着江凌道:“姑娘,你怎么不难过?你怎么不害怕?”
“难过和害怕,他们就不要你接客了吗?”江凌问。见那女子摇摇头,她摊了摊手,“那不结了?”
那女子脸上一滞,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想了一想又问:“难道你就愿意当这里的姑娘?”
江凌翻了个白眼:“谁愿意当这里的姑娘”
“那你……那你……”那女子看着江凌,咬着唇不知说什么好。
“你打算逃跑?”江凌见她甚是纠结,心一软,开了个新话题。
那女子摇了摇头:“跑不了的。这里的*公可厉害了,我跑了两次,都被他们捉回来了。”
江凌看着她:“那你想怎么样?”
那女子又哭了起来:“我家邻居有一位大哥一直喜欢我。我看他长得五大三粗,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可现在如果他肯来赎我,哪怕是给他做妾或是通房丫头,我都愿意。”
“那他知道你被卖到这里来没有?”
“不知道。”
“你都被卖来这里两三天了,按理说,他真想知道,也应该知道了。”江凌摸了摸下巴,给那女子分析。
那女子停止哭泣:“你是说,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江凌摇摇头,看着这女子,没有说话。
“照这么说,我没指望了?呆在这里,被那些全身臭烘烘的男人摸来摸去,还……还那样。什么样的男人都得伺候。如果客人不满意了,还会被夏妈妈打;等到年老色衰,一身的病,还会被卖到下等窑子里去,过着牛马不如的日子。呜呜呜……阿冬哥,你怎么不来救我呀?”那女子又哭了起来。这回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江凌只管拿眼睛看着她,仍是不说话。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然后夏姐的声音响起:“咦,我记得这房间明明下了锁的啊?怎的会这样?”说着,门被打开了。
而站在江凌面前的那女了,面上露出慌张的神情,四处乱看了一下,便想往床下躲。
但哪里来得及?她这身子还没藏进一半,夏姐就在门口看见她了,顿时喝叫道:“好你个小贱人,我看你往哪里躲”说完走了进来,一脚就踹到那女子的屁股上。
“哎哟。”那女子惨叫一声,从床下转了出来,跪在夏姐的面前:“夏妈妈,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罢。等我阿冬哥来,就会拿银子赎了我。”
“阿冬哥?哼,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我告诉你,就算他来了,也赎不起你的卖身钱。你现在,可值五十贯钱。”说完也不等那女子说话,对门外叫道,“来人,把她拉出去,好好打扮,今晚就接客。”外面进来两个男人,一把将那女子抓住。
“你们让她换好衣服,在楼下等着。”夏姐吩咐完那两个男人,看着他们出去,又冲外面叫了一声,“阿玲,进来给这江姑娘换一身衣服,让她跟这小贱人一起去接客。”
“是。”外面应声进来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妇人,手里拿着一套衣服,放到江凌面前,瞪着眼睛道,“你是自己动手呢,还是让老娘替你换?”
“放这儿吧,我自己会换。”江凌看了夏姐一眼,慢条斯理道,“到外面等一会儿就好。”
夏姐见江凌如此配合,不由得又疑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才对阿玲道:“走吧,出去,让她换。”
阿玲跟着夏姐后面往外走,出去时还很体贴地将房门给关上了。
江凌闻了一下衣服,见并无异味。便闪进空间,将衣服换上。她现在之所以那么配合地换衣服,就想看看接下来她们想玩些什么样的花招。刚才那女子一进来,她就看出了不对劲。一个两天没有吃饭,还被打了两顿的女子,脸色还能那么红润,行动还能那般自如,那这ji院也就不是ji院,而成了慈善院了。再说,还真不是什么人都有拿奥斯卡金奖的本事的。尽管那女子表演得很卖力,但在前世看过无数电影电视的江凌眼里,却是破绽百出。她看着自己那好奇的眼神,说话时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妩媚,哪里是身世凄惨的良家姑娘所能俱有的?再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起什么男人“如何如何”和“窑子”,没有半点厌恶和羞耻,这不是挺奇怪吗?
这么大费周章地弄了个女人来给自己演苦情戏,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现在江凌的好奇心完全被他们激了起来。如果夏妈妈说她们不玩了,要把江凌放回去。江凌指定不答应。来唐朝这么久,好不容易遇上这么好玩的事,哪能说不玩就不玩呢?
第二百零八章 救美
江凌换好衣服出来,又给自己挽了一个简单的发式,便打开门出去。反正既换了衣服,夏姐也不可能再让她扎一个男式发型。与其让这些肮脏的女人乱摸她的头发,她还不如自己动手。不过那些首饰,也不知是谁戴过的,她却是不想碰,自己从空间里找根簪子钗了。
见江凌不但把衣服换好了,便连头发也梳好了,夏姐又惊讶地瞪着眼睛看着江凌,半天说不出话来。做老鸨这么些年,她还真没见过哪个女子是这样配合、顺顺从从就做了这一行的。尤其听说,这位姑娘也算是大家出身,而且还马上就要被一品大员认做干孙女,前程似锦,无论嫁给零陵城任何一位公子做正妻都绰绰有余。
这样的姑娘,被抓到ji院里来,不但不寻死觅活,不反抗逃跑,还如此配合。她她她,不会脑子有病吧?
见到夏姐这表情,江凌嘴角翘了翘:“怎么了?我衣服穿错了吗?”
“没,没有。”夏姐摇了摇头,看了身边的阿玲一眼。她发现,江凌如此配合,这阿玲叫来似乎完全没有用处。
“去哪儿?”江凌见她们还傻愣愣的站在门口,只得又问了一句。
“呃,去楼下。”夏姐轻拍了自己一下,率先走了下去。
阿玲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吃闲饭的,瞪了江凌一眼,喝道:“走。”
其实哪里要她喝叫?江凌早已跟在夏姐的身后,缓缓下了楼。
刚才那女子此时已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楼下,见夏姐她们下来,抽泣着楚楚可怜地站了起来。
“走吧。”见夏姐脚下未停,一直往前面走去,阿玲用力推了那女子一把,让她跟上队伍。那女子用手绢抹了抹眼睛,袅袅娜娜地紧上两步,走到江凌身边,与她并排走在一起。
她们现在所在的这一个院子,倒像是一个偏院。往里走了好一阵,进到了另一个院子,那些男男女女调笑的声音便传入了耳里。江凌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安慰自己:穿越女到了古代,似乎总要到ji院来逛一逛。她现在有机会见识一番,倒也不枉为穿越女了。
穿过院子走进去,便是一个两层楼的屋子。屋里灯火通明,有的男人搂着女人正在吃酒聊天,有的则带着女人往楼上走,灯红酒绿好不热闹。有个男人看到夏姐进来,连忙大笑着放开怀里的女子,向夏姐招手道:“夏妈妈,你那有什么好雌儿,给爷来一个。”说完,紧盯着夏姐身后的江凌两人,眼里放光。而他怀里那女人就嗔怪着连嚷着不依。
夏姐一进屋子便打量江凌脸上的神色。但见她面上沉静如水,一丝波纹也无,心里的挫败感更甚。此时听得那男人的话,一咬牙,点头笑道:“奴家后面这两位,穿红衣的叫含烟,穿绿衣的叫凝露,都是今儿才到的新鲜货。不知朱爷看上哪一位?”
那朱爷色迷迷地在江凌与那女子之间打量了一下,指着江凌道:“就这位凝露了。”
夏姐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变,随即又笑道:“朱爷可真是好眼力。咱们这位凝露啊,就像那山间的幽兰,不但清灵高雅,还是刚从山上采下来的,连叶子上的露珠都未干呢。”
朱爷笑嘻嘻地向江凌招招手:“宝贝儿,来,来。”
夏姐想做戏给她看,江凌便一直淡淡地看着,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所以夏姐脸上的挣扎犹豫,她都看在眼里,心里笃定是不会让自己过去伺候那什么“猪”爷的。然而看到猪爷招手,夏姐却不阻拦,心里开始郁闷起来,郁闷自己再也不能当一个看客,得入戏进行反抗了。
要不,现在就大变活人,当众消失?
江凌挑了一下眉毛,觉得这主意也挺有趣。不过这样一消失,她就得找机会回去了,心里为免有些可惜不能再作侦探找出幕后指使者。
“等一等。”夏姐把手一举,“这两个姑娘,可是鲜嫩嫩水灵灵的。朱爷你一个价都不说就想一口咬下,可叫奴家怎么活哟。”
说完她眼睛流波一转,把大厅里的男人都扫了一遍,笑吟吟地道:“莫非除了朱爷,别的大爷对我这两个姑娘就没兴趣了吗?”
“我出五百文。”朱爷被夏姐这一挤兑,再不出价的话,那脸上就挂不住了,只得叫道。
“我出八百文。”
“一贯……”厅里男人俱都乱叫起来。
“爷出两贯钱。”这时,一个男人带着两个随从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叫道。这男人长得足有一米九,满脸横肉,身体极为健壮,再加上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十分彪悍。
夏姐一见这人,脸色立刻变得极为难看。
“怎的?”那人见夏姐脸色骤变,马上瞪起牛眼,声音洪亮得连桌上的茶杯都振动起来,“哪时见爷来十分欢喜,怎的今儿脸色却这般难看。莫不是爷欠了你的钱未还不成?”
“哪里哪里,洪爷说笑了。”夏姐脸上马上堆出笑来。
“那就行了。这俩小姑娘,都来伺候爷,每人两贯,夏妈妈这回你开心了吧?”那人哈哈大笑起来,震得屋顶上的灰直往下掉。
“是,是,开心,开心。”夏姐脸上笑着,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她左右看了看,似乎想找什么人,却又找不到。只得往后挥了挥手:“含烟,你先上去把洪爷伺候着;凝露,你这头上怎的连一样首饰都未戴?赶紧回去给我拾掇好了再来伺候洪爷。”
江凌一看这状况,就知道夏姐想玩火却被火烧着了。看来这洪爷不是简单人物,便是连夏姐都抵挡不住的。当下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回走。
“哎,别走啊。”洪爷一挥手,他身后的随从就飞掠过来,拦住了江凌的去路。他沉下脸看着夏姐:“夏妈妈你今儿个可真有些奇怪。明明知道爷我喜欢素净模样的妞儿,你还让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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