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谨玉(完结+番外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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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谨玉(完结+番外1-9)-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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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儿子谢岳父救命之恩,儿子谢岳父教导。”
 
 “凤哥儿,我已叫人接回来了。我也想她了,让她在娘家住些日子吧。”王子腾道,“这事,就连你岳母那里我都没说,给你留几分脸面!看你以后罢,否则就算你们成了亲,我也不能让女儿跟着个无视人伦的混帐过日子。我王家虽比不得你们公府,可还有些米粮田地,也饿不着老婆孩子。去吧。”
 
 贾琏被骂得一无是处狗血淋头的走了,一出门吓了昭儿兴儿一跳,除了衣裳身形,拢共再也瞧不出他家二爷以往的翩翩风采,也没敢多话,倒是昭儿问了句,“二爷,奴才给您雇顶轿子吧。”
 
 贾琏点了点头,“今天来王家的事,都给我闭嘴!敢漏出半个字出去,要你们的狗命!”
 
 二人忙指天咒誓的应了。
 
 贾琏是有些贪花好色的毛病,尤其是王熙凤把持的紧,平日里平儿都不叫他多沾,如今王熙凤有身孕,贾琏心里高兴,也是盼着王熙凤早日生下儿子。可是叫他忍着不碰女人,那真是要了他的命。在东府碰到的尤二姐尤三姐,真是一对活妖精,贾琏对尤三姐倒不大感冒,泼辣的夜叉有一个王熙凤就够了,倒是尤二姐温柔小意,又生得美貌,真真是只九尾银狐狸,勾得贾琏三魂失了六魄,贾珍父子一撺掇就晕头转向的置了外宅,每日流连忘返。
 
 如今事发,贾琏方知利害。那尤二姐再得他喜欢,也比不得王熙凤如今怀了嗣子重要,这事又被王子腾得知,贾琏又是一叹。再加上他脸上这伤,只得说在外头与人起了纠纷,正巧着差小厮去办事,身边儿没人,被打了。
 
 眼明心快的自然想到,二奶奶刚回了娘家,二爷就一头一脸伤的回来,这事儿也太巧了,自然有些玄机。只是主子如何说,下人如何信罢了。
 
 不过,老谋深算如贾母,自然要问一问原由。
 
 
 
 
 贾珍挨骂惜春讽玉
 贾母自贾琏处得知事情原由始末,狠狠将贾琏骂了一通,连带着东府贾珍夫妇一并叫过来,好一番教训。
 
 “你亲爹的孝还没过呢,真是好儿子好媳妇给你兄弟做得好亲!父孝期间,嫖娼聚赌,你们真是好胆色的!”贾母老眼一瞪,贾珍跟尤氏膝盖发软都跪地上了,这事儿,尤氏最冤,她根本做不了贾珍贾蓉的主儿,但凡真正能干,虽说是继母带来的妹妹,也不会任由这两父子没名没份地糟蹋。何况王熙凤是出了名的厉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给那位知道定不会善罢干休的。现在倒好,贾母先得了信儿,想着老太太最有规矩的人,尤氏只有拿帕子捂脸哭的份儿了。贾珍脸羞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呐呐道,“都是孙儿胡闹,孙儿不孝,孙儿不孝!”
 
 贾母啐道,“何苦拿话来糊弄我这老婆子,但凡有些人心人性,哪能在父孝期间做出这种苟且勾当!且闭嘴吧!没得玷污这‘不孝’二字!那个女人,你们做姐姐、姐夫的,打算如何处置?”
 
 “一切听凭老祖宗做主。”别说是玩腻的尤二姐,就是尚未得手垂涎三尺的尤三姐,此时贾珍也不想保了。他虽是贾氏宗主,无奈宁国府这支日渐式微,整个宗族的荣光皆在荣国府,贾母又是二府惟存的老祖宗,正一品诰命,贾珍心里还是有些畏惧羞愧。
 
 贾母冷笑,“我?我何德何能,哪里做得了你三等将军、贾氏宗主的主呢?”话间已气得混身发抖,指着贾珍道,“我活了几十年,千奇百怪的事都见过,独这种老父孝中嫖娼做媒没经过见过!你真是让我老婆子开了眼哪!”
 
 尤氏哀哀低泣,贾母指着尤氏喝道,“这时候有脸流泪了,还不是你尤家的丫头比别人更有脸!你也是大家闺秀出来的,到底是怎么迷了心失了魂,就这么国孝家孝期间迫不及待的硬把自己的妹妹塞过来做小,这是依哪家的礼……”
 
 “老祖宗,我早就不依,可有我管得住哪个呢。”尤氏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贾母寒声问,“他们不听,你不会过来跟我说!你是腿折了还是哑巴了!还有,我怎么听说,你那妹妹还是早有婚姻的?”贾母向来不会无地放矢,这两府之事,只有她不想知道,没有她不知道的!何况此事外头王子腾都一清二楚,真往朝堂上一摆,不孝乃大不赦之罪,查出点什么,祖宗那点子阴德怕就全败了!
 
 “已经退了亲。”
 
 贾母轻阖上眼睛,半晌无言。贾珍偷觑了一眼,贾母仿若察觉,眼皮一挑,眸中寒光凛凛,惊得贾珍忙又垂下头去,“你们自己说吧,一个姐姐,一个姐夫,总能做得了她的主。”
 
 尤二姐尤三姐之故,虽有贾珍父子无德,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又不是别人强迫,这两姐妹立身不正也是原由,尤氏心中早就恨透了两个继母带来的妹妹,自然不肯为尤二姐张目,只是一味低泣。贾珍咬了咬牙,狠下心来,“都是孙儿糊涂的过错,现今她们姐妹也大了,岳父早逝,自然是由孙儿为她们做主。二姐再不能耽搁花期,府里赖升家的干儿子也是出息的,就配给二姐吧。”
 
 贾母冷笑,仿若已知贾珍私心,淡淡道,“你亲小姨子,倒配给奴才,叫外人知道,岂不是我们贾家的刻薄了亲戚!你这个实在想头儿怕是委屈了你媳妇、小姨子呢。”
 
 贾珍自己抽了个嘴巴,叠声道,“是,是,孙儿狭隘。这就着人张罗着去给二姐说亲,让蓉儿他娘给置办份嫁妆,定薄不了她,三日内出嫁。”
 
 “花枝巷的房子早些收了罢。”贾母厉色道,“你也是当家作主的爷们儿,自小认得字识得书,也知道孝期不检是什么罪过!御史一个本子上去,倾族之祸就在眼前!祖宗传下的基业,都在你手里了!”
 
 老人的嗓音中蕴着一股子阴寒狠厉,饶是贾珍胡闹惯了的,也禁不住心尖儿惊颤,连连叩头认罪。责退贾珍,贾母看了尤氏一眼,尤氏泪眼模糊,贾母指了指身边的红木六角凳,尤氏坐稳了,贾母方道,“若真是想把妹妹给你兄弟,何必偷偷摸摸的?你来跟我说,我是会不允还是凤丫头不能相容怎的?”
 
 “你既然默许你妹妹在外头,想必也是想你那妹妹进贾家门的。”贾母看了鸳鸯一眼,鸳鸯抱着个绿皮儿包袱到尤氏跟前,贾母指了指包袱说,“不过,你妹妹的品性我也听了些去,不大合式。这里有五百两银子,给她置份嫁妆,忘了花枝巷的事儿吧,找个老实人好生过日子,比什么都强。要是在外头胡言乱语的拖累了府里,你这三品诰命也就到头儿了。”
 
 尤氏泣道,“孙媳对不起老祖宗,没脸见老祖母。”
 
 贾母挥挥手,尤氏起身行了一礼,抱着银子下去了。贾母疲惫的闭上眼睛,想起阖家男人,东府贾珍贾蓉品性已见;自己两个儿子,知子莫若母,贾母比别人更清楚,贾政在工部员外郎的位子上混了二十几年,方得了外任,也不知好赖。孙辈贾琏只是捐了功名,只得看贾宝玉的了。
 
 想到贾宝玉,贾母方打起几分精神,贾宝玉是个有来历的,以后定是有出息。
 
 贾宝玉自搬出园子,日日受贾母、王夫人的教导,要他好生习文念书。贾宝玉哪里受得了这些,仍偷空便往园子里找姐妹们玩耍说笑。
 
 探春惜春都在李纨处说话,帘栊一响,贾宝玉进来笑道,“今儿你们怎么没去老太太那里?”
 
 探春惜春皆起身迎了一回贾宝玉,李纨笑问宝玉,“早去过了,鸳鸯说老太太身子不好,我们也就没进去打扰她老人家休息。你怎么有空儿了,不是去学里念书么?”
 
 “读书有什么要紧,都好几天没见大嫂子、三妹妹、四妹妹了,妹妹们在忙什么呢?四妹妹的画儿可画好了?”
 
 惜春一身素衫,精致的小脸儿上平静无波,语气都是淡淡地,“什么画儿,我早不动那个了,不过有空抄几页经,听妙玉说上半日因果罢。”
 
 李纨隔窗瞅着外头的天时,早上还是大晴天,晌午就开始发阴,问宝玉道,“你这样出来,怎么倒穿了薄料披风,到底是深秋,天也凉了。瞧着这个天,下雪都不一定呢。麝月向来周到的,如今也这样着三不着两了?冻着你可是如何好?你出来可有人跟着?”
 
 宝玉捧着素云端来的热茶暖手,笑道,“大嫂子这里又不冷。昨儿个北静王府下的帖子,我早上去了北静王府了,没去学里,回来时顺道往园子里看看姐妹们。”
 
 探春笑道,“这就是了,听说二哥哥除了去宗学,便是在房里日日苦读,我们都不敢去打扰二哥哥用功,否则岂不耽误了二哥哥来年蟾宫折桂?”
 
 宝玉瞎声叹气,“如今老爷年晚都要传我过去考问,”又转颜笑道,“倒也不怕了,老爷不日就要动身赴任,到时我来找妹妹儿们玩笑就便宜了。”
 
 探春闻言劝道,“二哥哥,念书可是积年之功,人都学十年寒窗,像二哥哥三日打渔两日晒网怎么行呢。之前林表弟在咱家住着时,听林姐姐说都是五更即起念书,到晚上用过晚饭都还要再写会儿字呢。如今林表弟中了探花儿,也不枉林表弟苦读多年。姑妈姑丈泉下犹能含笑,林表弟现在朝中为官,得圣上器重,谁不夸林表弟有出息能干呢。二哥哥通透过人,稍一用功,就比世人都强的。待日后二哥哥中了进士,老爷太太老太太,连我们这些兄弟姐妹阖府上下谁不为二哥哥高兴呢。”
 
 自从林谨玉中了探花,贾政羡慕得恨不能跟林如海换换位子,若贾宝玉能有此出息,他就是死了也是甘心情愿的,每每教训贾宝玉,必然要拿出林谨玉来比较一番,贾宝玉早便不耐烦,只是向来畏惧父亲,不敢多言,何况他素来最恨禄蠹国贼经济仕途,闻探春此话,心下已恼,俏脸一冷,倒没抽身走人,也没口出恶言,只是瞪着眼不说话。
 
 探春自知宝玉不爱听这些话,她原是慧敏之人,又曾助王熙凤理家,如今家中每况愈下,皆因阖族无出众男丁之过,思来想去,惟贾宝玉还有些歪才,只是老太太娇宠太过,不肯用功。探春便硬着头皮劝了这一席话,她向来机警,察颜观色见贾宝玉不悦,便停住了不再开口,转而端了茶碗,一下下的拂去茶水上浮叶,轻饮一口,不知是茶还是心头,微微发起苦来。
 
 惜春面上淡然无波,指尖儿慢慢捻动袖中念珠,默然无言。李纨本不是能言善语之人,此时也得硬着头皮打破尴尬,强笑道,“前儿兰儿他叔姥姥打发人送了些面茶来,我尝了还好。叫素云冲几碗来,你们也尝尝。”
 
 贾宝玉方缓了缓脸色,冷道,“林表弟以往瞧着也是好的,只是可惜竟一味往朝中钻营,入了禄鬼之流,又有何可敬可赞之处!可惜林表弟如今极少来咱家,我若见了他,定要劝他一遭才是。三妹妹素来是个明白的,怎么倒欣羡起他来!”他以往与探春是极和睦,心里对探春难免失望,不过见探春低头无语的模样,便忍住没再多说。
 
 探春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越发闷了,低着头一昧喝茶。倒是惜春抬起眼帘,静望了贾宝玉半日,直看得贾宝玉不明白了,问道,“四妹妹看我做甚。”
 
 玉石念珠冰凉入骨,袖在手中半日仍不见一丝暖和气儿,惜春转头移开视线,透窗见院中花已残柳已败,冷冷道,“林表哥自然无可敬可赞之处,我只想起昔日清虚观张道士说咱家诸多子孙,唯二哥哥最肖祖父。如今看来张道士的话却是错的,祖父袭荣国公爵,官至一品京营节度使,高官厚禄,想来是二哥哥所不屑向往的!”说完也不顾贾宝玉紫涨面皮,起身道,“我要回去抄经了。”抬脚就要走。
 
 贾宝玉急道,“四妹妹不是最喜欢念经,释迦牟尼说:吾视王侯之位,如过隙尘;视金玉之宝,如瓦砾;视纨素之服,如敝帛;视大千界,如一诃子。再有庄子也曾有凤凰腐鼠之言,四妹妹这样的六根不净,眷怠红尘,怕是不能了悟的。”
 
 惜春如冰如雪的容颜上绽起一抹飘忽的笑意,连同语气也变得难以捉摸了,“时机一到,我必了悟。”扶着入画的手走了。
 
 正巧素云端了沏好的茶面来,素云不知屋内事故,笑拦,“四姑娘好歹尝一口吧。”惜春恍似无闻,径自离开。
 
 贾宝玉深觉无趣,自园中宝钗宝琴各自归家,迎春邢岫烟出嫁,偌大园林,只余稻香村秋爽斋寥风轩三处,其余为省人事都锁的锁关的关,已露凄凉景象。他这次来,原为是找姐妹说笑,只是聚还未聚,惜春一顿冷嘲热讽后去了,探春脸色也淡淡的,宝玉面儿上挂不住,也未吃面茶,就与李纨探春告辞,回府了。
 
 探春见宝玉去了,方道,“大嫂子,天这样的不好,怎么不派人接了兰儿回来?一会儿下了雪珠儿就愈发冷了。”
 
 李纨握着探春的手,温声道,“似你说的,念书哪有不吃苦的。小厮们带了厚衣裳,冻不着他。古人念书,囊萤映雪都有的,咱家因富裕些,把孩子们都娇惯的过了。”
 
 “兰儿有出息,大嫂子是有后福的。”探春笑了笑。
 
 “你倒会打趣我了,我也不指望他有多大本事,读书识理罢了。”李纨慢悠悠的吃着面茶,忽而放了碗叹道,“四丫头这些天总是诵经礼佛,我着实担心。前儿去她那儿,衾褥都换了素的,我劝了她半晌,都没个言语,只是在一边儿念经敲木鱼子,今儿个本想着叫你来,咱们一块儿劝劝四丫头……”说着又是一声叹息。
 
 探春用调羹一圈圈的搅着面茶,抿唇思量了半晌,“好像自那边儿大老爷过逝,四妹妹从东府回来就跟变了个人儿似的,愈发沉静,现在连话都懒待的多说了。我也问过她几回,她倒是往妙玉那里跑得勤了。这些佛家因果之类,到底咱们不易多沾呢。”
 
 惜春性子本就清冷孤傲,不是个多事的,昔日姐妹们一同玩乐,自有情份,如今见惜春愈发孤绝沉默,李纨亦有些不忍担忧,道,“我原想着,那头儿大老爷毕竟是四妹妹的亲父,四妹妹要守孝,素净些也是无妨。哪知她现在一应银簪发饰都不肯用,闺阁小姐,到底有些过了。”
 
 探春也没什么好法子,只得自相安慰道,“且看以后吧。咱们多叫她一块儿说话玩笑,想来只是一时伤心,慢慢会好的。”
 
 二人说了会儿话,探春也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庆六一,今晚三更!
 
 
 
 
 林黛玉偶遇苦香菱
 林谨玉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说媒拉奷儿的,脸上的伤刚好,就被塞到马车,快马加鞭的送回京城许府门口。
 
 大早上和风暖阳,许子文正在听戏,两个水灵灵的小戏子正翘着兰花指咿咿呀呀的唱着林谨玉听不大懂的曲子。林谨玉觉得这个时代的戏曲太缠绵了,一个字能拖几分钟,气韵即长又软,听不出好歹,倒有催眠的功效。不过,许子文是行家,阖着眼倚着榻,指尖儿随着拍子轻叩,脸上的神色称得上悠然愉悦,半点儿看不出在跟徒景辰闹别扭后的抑郁。
 
 “先生。”林谨玉没多想,即来之则安之,笑嘻嘻的过去,拿眼往小戏子身上一溜,坏笑着凑到许子文耳边道,“真俊啊,先生总算想通了,没得为一棵歪脖树放弃整片森林吧。”
 
 许子文打量了林谨玉一眼,拉林谨玉在身边坐下,“景辰派你来的。”
 
 “先生真是神算。”林谨玉笑嘻嘻地,“包子叔,让人给我也拿个酒杯来,我陪先生喝几杯。要早知道先生在这儿过神仙日子,我就跟先生一块儿回来了,先生走时也不叫我一声。”
 
 许子文有些惊讶,“昨天看你一颗色心都在吴忧身上,怎么,没占到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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