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子酱的回家之路- 第76部分

　　

　　余籽觉得身体的温度在渐渐降低，心更是如坠冰窟：“未来一片空白的话……世界就会毁灭吗？”

　　“世界的存在并不会毁灭，但是在世界上生存之人将会发现自己赖以生存的世界是一个被‘规则’肆意玩弄的虚假的世界。”

　　

　　“……我不明白。”

　　神的唇边漾开了笑容，那抹笑容隐隐透出一丝疯狂的意味：“那么就用我自己来举例吧。‘剧情’中没有涉及我，但是却涉及了‘崩玉’与一位叫织姬的女子的力量是神之领域的设定。因此我从拥有无边法力的创世神之一，变成了现在被囚禁在这个空无一物的白色囚笼中的囚犯，所做之事唯有不断给予崩玉和织姬力量。因为‘规则’我成了无法离开这个可恶世界的唯一的‘神’。‘规则’将我踩在了脚下，将我变成了为它而存在的傀儡。”

　　

　　他的语气越来越癫狂：“而你完全不同，你是这个世界中唯一不受‘规则’束缚的存在，你的未来可以由你自己掌握。”

　　察觉到危险的余籽后退了一步。

　　

　　神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模样，仿佛刚才的癫狂是假象：“我等了你很久，因为我已经想到了将我自己从‘规则’的统治中被释放的方法。”毫无预警地，他的身体倒在了地上，从他身体里冒出的东西化作了一道白光射向余籽，“我将我的神格寄托在你的身上。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规则’就再也无法束缚我了。”

　　

　　无法躲开的余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她感觉身体猛地一颤，似乎弹开了什么。她睁开眼睛左右四顾，愕然地看见站在她身边的乌尔奇奥拉被一团白光笼罩着。他颈上的虚洞飞速消失，头上的骨质头盔也彻底崩碎掉落。

　　

　　乌尔奇奥拉看着自己发光的手发了一会儿呆，才看向余籽：“你把他弹到了我的身体里，母亲大人。”

　　余籽无言了几秒：“你……还是乌尔奇奥拉吗？”

　　

　　乌尔奇奥拉沉默良久后，皱了皱眉：“我的脑海里多出了很多东西。我还知道我吞掉了他的意识后，我就不再是虚了。”

　　“那你……”

　　

　　乌尔奇奥拉想了一下，以很肯定的语气说：“我的意志还在，同时我吸收了他的力量，成为了掌管这个‘死神’地图世界的神。”

　　余籽有种想要做体前屈状的冲动。乌尔奇奥拉你果然是开挂的吧！

　　

　　乌尔奇奥拉望着一脸面瘫的余籽说：“我终于明白你唱的那些赞歌中的神是什么了。但是对我认为，比起过去的那位与现在的我，你才是真正掌管这个世界的神。”

　　话音一落，他身上的白光就全部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事？”

　　乌尔奇奥拉思考了一会：“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似乎是言灵（一种说出来就能实现的力量），为了实现那句话，我将身上的神力耗尽了。”

　　

　　余籽再也支持不住，跪倒在地做ORZ状。短短的五分钟之内就实现了从成神到失去神力的过程，有史以来上任时间最短的神诞生了，乌尔奇奥拉你赢了！

　　“……我们再用崩玉喂喂凤凰，争取让它把我们弄回去吧。”余籽虚弱地说。

　　

　　乌尔奇奥拉没有应。他取下了挂在腰间的斩魄刀递向余籽。

　　

　　余籽皱起了眉头：“难道说，你无法离开了？”

　　乌尔奇奥拉点点头：“虽然没有神力了，但我因为拥有那位的神格，而变成了他的替代品，必须留在这里。”他执起她的手将刀横放在她的手心，“它是我的核，是我重要的部分。带着它的话，无论你将去哪里我都能感知到你的情况，与你同在。”

　　

　　余籽握紧了他的斩魄刀。

　　“即使你离开这个世界也一样。”乌尔奇奥拉淡淡地说，“若无法停住你不断前行的脚步，这才是唯一不至于与你分别的方法。”

　　

　　“我会尽我所能与它同在。”

　　乌尔奇奥拉始终面瘫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意：“那么，再见，余籽。”

　　

　　番外两人的羁绊（3）

　　

　　呈现在赤尸面前的巴比伦一片虚无。迎接他的，只有与他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白衣男子。

　　“没想到能与你相见，赤尸藏人。”男子温柔有礼地微笑致意，“我的名字是赤羽藏人，是一名医生，同时也是真实世界中的你的原型。不过我想这些事你都知道了吧。”

　　

　　“巴比伦——现实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吗？”

　　

　　赤羽藏人的笑容淡去了，他望向除了他们两人之外的寂静景色：“是。如你所见，我们的世界已不是原来的世界，当‘剧情’被你改变时，为了向银次揭示真相而存在的巴比伦，被‘规则’认定为‘再无存在的意义’，抹去了。”他看着一言不发的赤尸说，“看你的样子一点都不吃惊。你已察觉到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不是‘真正的世界’这个事实了吗？”

　　

　　“不止如此呢。”赤尸冷淡地笑道，“我还知道你只是由仓库制造出来的幻觉。”

　　

　　赤羽浅浅地笑着说：“被你察觉了也没有办法。我接下来想告诉你的东西很难让人接受，因此我用了最可能使你相信的人的样子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存在在现实世界的真身赤羽藏人已被‘规则’消灭了，我是维持这个虚拟世界运转的‘仓库’。”

　　“你不用考虑我是否相信。我来此地只是为了得到‘真相’。”赤尸说，“你知道鱼子吧？”

　　

　　赤羽转身，四周的景色变化，出现了一间巨大的电脑控制中心。正对他和赤尸的屏幕亮起，身着绷带的余籽出现在屏幕上。

　　

　　“除了我们所处的世界之外，还存在许多个世界。这些世界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它们全是复制真实世界的残缺不全的复制品，而且它们全部因为鱼子小姐而存在。”赤羽凝视着屏幕上的余籽说，“我们所处世界的开端从鱼子小姐进入世界开始。当鱼子小姐离开我们世界后，我们的未来只会持续到‘规则’编写的‘剧情’结束时——也就是现在。‘规则’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当‘剧情’尚未完结，也就是我们所有人都无法离开剧情限定的时间空间时，它在我们面前展现出一个完整的世界，不会让我们感觉到世界是虚假的。但当‘剧情’完结后，‘规则’便不再补全这个世界的漏洞。就比如说你我都知道地球上有美国，但在我们的世界中，是不存在美国的。‘剧情’发生地——主要是日本之外的世界一片荒芜，并被无法穿越的屏障而阻隔。”

　　

　　赤尸的视线没有离开屏幕，对赤羽所说的震撼真相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拘泥于真实与虚假的界限是很愚蠢的。因为程序而诞生的你和我都不能被称作‘真实’的存在。但是我拥有自己的思想与意志，并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至今为止我曾参与过的一切都是我存在过的证明，将一直延续下去。只要我还相信我的存在是真实的，我就是‘真实’。”

　　

　　赤羽微笑道：“我很高兴来到我面前的人是你。也只有毫不怀疑自己存在的你，才能改变这个已经在步向毁灭的未来，成为这个世界真正的拯救者吧。”

　　

　　赤尸嘲讽地冷笑道：“你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意志，并且再也不用受制于‘规则’制定的剧情，因此这个世界的格式化是否要继续完全取决于你。你才是拯救者，世界的毁灭与否与我的意志无关。”他淡漠地说，“我正是确定你不会格式化掉这个世界，才从银次老弟手上抢过了来见你的机会。我的愿望是除掉一个端坐在云端自诩为神，并使用‘规则’的女人。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我希望打破所有世界之间的屏蔽，任我自由来去。”

　　

　　赤羽有些困扰地说：“你的愿望超过了我的能力。”

　　赤尸自信地说：“作为仓库，你不是已经抓住了实现我愿望的关键所在吗？”

　　赤羽看向屏幕上的余籽：“的确，如果能把被‘规则’特殊对待的鱼子小姐召唤到我们的世界，也许可以实现任何不可思议的愿望。”

　　

　　“告诉我，你如何得到她的资料？”

　　“受‘规则’管理的世界与世界之间被屏障阻隔，无法沟通。但当鱼子小姐穿越屏障时，各个世界的信息流可以穿过屏障抵达我这里。我的觉醒，便也是受到了一位叫做‘lord　of　nightmare’的其他世界的高等存在的启发。”赤羽顿了一下，“同时，信息的传递也可以通过鱼子小姐的强烈意志达成。我曾收到过一段来自‘火影’世界的数据，最终作为端口接收它的，应该是你的移动电话。”

　　

　　赤尸沉默了片刻后，突然说：“请给我看一下这段信息的原始版本。”

　　

　　显示余籽照片的屏幕上跳出了身着浴衣坐在灯下的余籽，下方打着一行并非乱码的文字：

　　I　miss　you，even　we　are　separated　by　three　worlds。

　　

　　赤尸看着那段文字，沉默了好久轻轻地笑出了声。

　　她通过强烈的意志才传递给他的，竟然不是他曾认为的重要的秘密，只是一句没有意义的表达想念之词。可是他心中却这无意义的话语，而涌起了无法遏制的欢愉的情感。

　　

　　“仓库。”

　　“是？”

　　

　　赤尸含着笑意望着赤羽：“就试着把她召唤到这个世界来吧。我想见她，最好是立刻。”

　　现实•；番外　
　黎丹和余泰看完上海的演唱会，一同坐火车回到家乡的时候，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分。
　　余泰今晚要去婶子家，和黎丹并不顺路。黎丹陪着他先来到巴士站头。

　　

　　一连来了又走了三部车，余泰却一点都不急，仍与黎丹聊着。最后一部公交开过来时，司机探出头说：“这是末班车了，要上赶紧儿。”

　　

　　黎丹说：“你上去吧。我坐出租回家。”

　　

　　“……你路上小心。”

　　“嗯。”

　　

　　黎丹目送余泰。

　　望着他的背影，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久之前，她还十分讨厌他。但如今他们却是一周会见两三次的关系——现在还是暑假。

　　余泰除了长相，和余籽完全没有相像的地方。余籽不喜欢麻烦，处事喜欢用简单的方式，而余泰为人处世却喜欢用迂回而让人无法拒绝的方法。

　　

　　自他为她受伤后，他与她的交往自然变多了。他总是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出现在她需要的时候，频率又不会高得让她厌烦。

　　若是他主动向她表白，她一定不会接受他。可至今为止，他让她感觉到了他对她的喜欢，却从未向她明说。

　　

　　她反而因为这不确定的关系，而逐渐变得焦急。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明明知道这分期待是很危险的，她不应该接近任何与余籽有关的人物，却无法不期待。

　　

　　车子启动了，载着余泰离开。黎丹打算移开视线时，却惊见余泰拉开车窗从车上跳了下来。司机立刻停了车，余泰跑向黎丹，抓了她的手就跑，直到把司机的咒骂甩在听不见的地方。

　　

　　“你在想什么啊！刚才多危险！”黎丹甩开了他的手就骂道。

　　余泰回答道：“开了车后我发现我还是想送你回家。”

　　

　　黎丹一怔后，心跳蓦然加速：“我，我不是说了坐出租回家吗？”

　　“又不远，我陪你走回家吧。”

　　

　　回家的一路上黎丹都觉得他们的行为傻乎乎的，有车不坐在深夜步行40分钟回家。但很奇怪的，她却隐隐觉得有些甜蜜，恨不得这段路更长一点。

　　

　　回到黎丹家楼下后，她看了看表，已是凌晨一点半多了。

　　

　　“你现在回你婶子家？”

　　“太晚了，打扰他们睡觉，不回去了。”余泰说，“我找间招待所。”

　　

　　“为什么不回家？”

　　“没带钥匙。”

　　

　　黎丹脱口而出：“到我家住一晚吧。”

　　“你的父母不是出国旅游去了吗？”

　　

　　黎丹笑道：“怎么，你担心你的人品有问题？”

　　余泰将双手插进口袋，微笑回答：“那就不客气了。”

　　

　　虽然做了大胆的邀请，黎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两人回到她家，黎丹给余泰她爸爸的新睡衣，然后赶他去洗澡。趁他洗澡的时候，她到自己的房间，把写有余籽故事的笔记本全部收起来锁进柜子里。

　　

　　才锁好，余泰就敲了门：“我洗好了。”

　　“啊……马上就来。”黎丹把钥匙往书桌上的笔筒里一塞就开门出去了。余泰正在擦头发，湿润的黑发衬得他那张原本就很秀气的脸越发清隽。

　　

　　他对她的房间表现出了兴趣，好奇地打量着。她怕他看出她匆忙收拾的异状，推他进客厅：“不要随便打量淑女的房间。你如果还不困的话就看一会儿电影，dvd都在架子上。要喝饮料的话冰箱在厨房。”

　　“哦。”

　　

　　黎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余泰正在看《沉默的羔羊》。黎丹突然就有了种强烈的即视感。

　　余籽第一次到她家玩，她让她先看会儿电影时，她也选择了这个片子。

　　

　　黎丹心情复杂地坐在余泰身边。余泰帮她倒了一杯可乐。她默默地喝着可乐陪他一起看这部已经看过两次的电影。

　　看着看着黎丹快要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只听余泰小声地问：“你是不是在怀念姐姐？”

　　

　　“……大概吧。”

　　“寂寞吗？”

　　“寂寞吗……我不知道。自从那以后……我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推着向前……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

　　

　　黎丹的意识陷入了梦中。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黎丹发现她睡在自己的床上。推开被子下床，她开门出去前先检查了一下钥匙与柜子的情况，才出房间。

　　

　　余泰已经走了，放了张纸条在她的桌子上提醒她吃饭。

　　

　　黎丹洗漱完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正在更新的那本本子。

　　黎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过正在发生的剧情了。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余籽的心已经融入了那个综漫的世界，不再想着要回到现实中来。

　　

　　黎丹对余籽的选择感到愤怒与失望，一时冲动之下想要抹消余籽有关赤尸的记忆，把她与那个世界最大的羁绊切断。结果她的设定被笔记本以‘修改余籽的记忆会使余籽的存在变得不明确’这般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绝。

　　

　　令黎丹感到有些害怕的是，余籽似乎因为那个设定知道了她想对她做的事情。余籽开始以自己的方式探索种种真相，试图逃离她的掌控。

　　黎丹毫不怀疑余籽再继续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实现她的愿望，摆脱她成为她再也碰触不到的存在。

　　

　　必须在事情变得不可挽回之前，让余籽意识到那个虚幻的综漫世界并不是仙境，而是不适合生存的残酷炼狱才行。黎丹将她送到了火影世界，试图以这个群体领便当的世界让她醒悟。结果余籽仍生活得好好的，只是一不小心也成了领便当的一员。黎丹只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