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瞟一眼老老实实坐在一边的顾羽。
“首都大学高材生，拒绝导师的邀请放弃读研机会。家传的太极功夫高手，拒绝加入大学的武术社团。毕业后有机会留在首都的大型国企管理团队，返回老家被分配到农业局上班。私下里偷偷的在外面干兼职，给百文批发站打工当业务员。顾羽，按说你们家不缺钱呀，你身上真是有很多不好解释的现象。”李达强还是决定先说话，用的是jǐng察办案惯有的语气。
“呵，您这底是jǐng察呀。这小半天的时间，就把我的身份历史都挖的清清楚楚。有这个时间和jīng力，怎么不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帮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伸张正义。我们家可是受害者，我爸爸还在医院的病房里躺着呢。”顾羽目视前方，嘴上表示出对李所长的不满。
“哼，你小子嘴里就没实话。我干了二十年jǐng察，没见过受害者当天晚上就跑去和凶手一起喝鸡尾酒的。给我老实交代，你们在常老四的办公室里都干了些什么？一会儿就抬出来俩人，其中一个还被废掉了一条胳膊。我说你小子大能呀，根本用不着我们jǐng察帮你伸张正义嘛。”李达强质问。
所长同志语气中的不满比顾羽更甚，甚至都有些醋溜溜的感觉。好嘛，我这边下午刚刚语重心长的跟你谈清楚，请你相信zhèng ；fǔ相信jǐng方会帮你调查清楚对方的恶迹。你也信誓旦旦的给我保证，不会自作主张以暴易暴的乱来。
没想到我前脚离开医院，你后脚就去找常老四讲数，还在人家办公室里搞残了阿豹。那阿豹可是常四的左膀右臂之一，属于常老四最核心圈子里的人物。你把他的核心人物给废了，常老四能不报复？这事态如果继续扩大，搞不好就是一场血雨腥风的群体治安事件。在我李达强的辖区里，搞出这么大的事情，老子的全盘计划被打乱了不说，搞不好还要担责任丢帽子，甚至连jǐng服都要脱掉。
敢情在医院里，你们兄妹两个就是在拿话糊弄我，给我吃定心丸呢？我一个从jǐng二十多年的老公安，竟然被你们两个小娃娃给耍了。可笑的是哥们儿还自以为说服教育的很成功，带着满足的成就感自信十足返回jǐng局去处理内部渣滓。还没下班，就听到报告，说这个顾家的小子去了皇朝，还在常老四办公室闹出大动静。
但是这些牢sāo话，李大所长是不可能向顾羽这个他眼中的毛孩子抱怨的。他必须在对方面前保持一个辖区jǐng长的尊严，况且他心中对顾羽充满了好奇。除了对顾羽好奇之外，李达强对这个小家伙还有些期待。
内心深处老李隐隐的有一种感觉，与这个年轻人保持良好的关系，对自己的工作会有相当大的助益。不仅自己在辖区打开局面的突破点就着落在顾羽身上，搞不好自己的前程都会因此再上一个台阶，所以他今天是存着和顾羽结交的心态过来的。
“嗯，您这个jǐng察算是挺称职的，还在黑社会内部安插了卧底。哈哈，演香港jǐng匪片呢，卧底是谁呀？我刚才都没看出来，敢情里面有你们的人呀？不够意思，都不说配合一下无辜群众，害我一个人独闯虎穴……”顾羽开始插科打诨。
“够了！你小子上瘾了不是，信不信我把你铐起来关小黑屋里两天？”李达强真被这小子给气着了。
“别急别急，您别着急呀，你说你一个老jǐng察，怎么总喜欢吓唬小孩子。”顾羽笑嘻嘻的抢白。
“哈哈，娘的，你也算小孩子？你的胆子大的都没边儿了！老子没跟你开玩笑，参与黑社会打架斗殴致人伤残，严重破坏社会治安，我先把你关起来调查两天再说！”李达强被这小子给气笑了。
“得了吧李所长，您要是真想抓我，也编个差不多的理由。右拐、右拐，没别的事儿就顺道送我去医院，我爸还在医院病房里等着呢。”顾羽指挥着李达强将jǐng车开向医院。
“你小子差不多点儿啊，敢指挥老子的jǐng车。别跟我打哈哈。接着说，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李达强当然不会轻易被顾羽左右了思路，毕竟也是算老jǐng察了。
“哎，口渴了，要不，您送我回鸿羽茶楼，我请您品茶，咱们边喝边聊。”顾羽改变策略，让李达强送自己回茶楼。
其实他并不很担心老爸的伤势，老顾的状态似乎比受伤之前还好，大概是因为常年练功身体素质强悍的原因吧。出来之前顾羽专门给老爸号过脉，脉象平稳有力，要不是医生强调必须留院观察，老顾已经嚷嚷着要出院回家了。而且顾鸿一直在医院守着，顾羽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你小子脑袋瓜转的真快，你不占点儿便宜是不是心里特难受？”李达强没好气的问道。
“哎，谁让我是穷人老百姓呢。你们吃公家饭的，哪能理解我们这些小屁民的难处呀。我一天到晚带着七八个学生孩儿们在大马路上发传单，一个月才拿几百块钱，不够您出去喝两顿酒的呢。不计划着点儿花钱行吗，出门不捡钱就算丢，说的就是我们这些人的辛酸呀。”顾羽拿出一副饱经沧桑的语气叹息。
“信不信我抽你，你小子年纪不大，怎么学人家油嘴滑舌的。坐车里别动，等我一会。”李达强真有抽这臭小子一顿的冲动。
所长同志气呼呼的将车子停在路边，跳下车去一家路边小店买了几份小菜，又拿了两瓶二锅头。他是真的对这个顾家小子好奇不已，也急着知道这小子到底在常老四的办公室里搞出来了什么大动静。
因为今天发生的意外，茶楼已经关门，伙计们也回宿舍休息。顾羽自己打开侧门，将李所长请了进来。只见茶楼大厅里依然是一片狼藉，残桌断椅散落一地还没来得及收拾。柜台倒还算完整，上面的茶罐都保持完好。
挑了一张还完整的桌子坐下，顾羽去忙乎起茶倒水。李达强先给所里打了一个电话，让人来茶楼门口把jǐng车开回去。然后将他临时买的四样小菜儿摊开摆在桌子上，随手从柜台边的消毒柜里拿了两只玻璃杯，咬开了一瓶二锅头到满了两杯。然后拿起小店儿送的一次xìng筷子，先抿了一口酒，然后夹了一块儿牛肉嚼了起来。
“我说您就不能从饭店多拿两只一次xìng的杯子？我这可都是茶杯，盛过酒就带味儿了，回头还怎么给客人用呀。”顾羽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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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常四的背景
（） 只见顾羽左手提溜着一只大铁壶，右手端着一个托盘边走边数叨李大所长。来到桌前先将大铁壶放下，然后从托盘里将两只茶杯和一个大个的老瓷壶放在桌子上。打开瓷壶盖子，拎起刚放下的大铁壶，冲了满满一壶茶水，然后并不盖上盖子。
“我说，你小子也太抠门儿了吧，就给我上这种碎茶叶末子？欺负我大老粗不懂茶是不是，去去去，赶紧得，给我换铁观音，要那种很香的。”李大所长看见茶壶里的茶叶末子翻滚，气呼呼的瞪眼睛。
“您又不掏钱，还想喝什么好茶，凑合着喝吧。”顾羽笑呵呵的对付李所长，手里的动作不停顿。冲了两碗淡绿sè的茶汤，端起一碗递给了李所长：“您先尝尝，这茶没您想象的那么差，肯定比你的铁观音更有味儿。”
李达强鼻子里哼一声，伸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脸上的表情就发生了变化，原本一脸不屑不相信，突然变得很惊奇，眼睛也开始放光。正准备放回桌上的茶碗又被他端起来送到嘴边，这次是细细的慢品。
“嗯，算你小子还不错，这次没骗我！来，喝酒。”李达强满意的放下茶碗，把酒杯递了过去。
“这是顶级龙井剩下的茶碎，我们叫它高末或者高碎。因为卖相不好，欣赏不到一旗一枪的美感，就留着自己喝的。喝茶也要讲究季节，这大夏天的，就要喝绿茶，铁观音还是过一阵子到了秋天再喝比较养生。您要是喜欢铁观音，走的时候给您带点儿回去。还有，其实咱们这么边喝酒边喝茶的，很不科学，不符合……”顾羽趁机给李所长普及一下茶经。
“行了行了，我知道喝茶的讲究多，老子饿坏了，先吃点儿，我这忙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呢。”李达强对茶经不感兴趣。
顾羽不再多说，接过酒杯坐在了李达强对面。两人就着小菜儿喝着二锅头，闷头吃喝。李达强不说话，顾羽也就不吭声。每吃几口之后，李达强就会端起酒杯，跟顾羽碰一口酒，然后继续低头吃菜。很快四样小菜儿就基本见底儿，两人也已经干光了一瓶二锅头。
“第一轮战斗结束，咱们该聊聊正事儿了。”李达强放下筷子。
“您说，我听着。”顾羽笑眯眯的端起茶碗。
“你别光听着啊，你说我听才对。先说说，你今天晚上去皇朝夜总会都做了些什么？”老李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您不是都知道了，我去找常老四算账。他自知理亏，就请我喝茶，还当着我的面处理了一个手下。”顾羽大大咧咧的说道。
“哼，少跟我扯淡，还他自知理亏，你哄谁呢？常老四做过更伤天害理的事儿，也没见他自知理亏过。给我说实话，老子又不会吃了你。”李达强冷哼一声。
“呵呵，我知道您不信，反正是常老四向我承认错误。那个叫阿豹的不服气，就被打断了胳膊。还有一个光头老六，为了给我赔罪，现场表演三刀六洞腿上戳成了筛子。人家都这样了，我也不能不依不饶是吧。您也看到我们家茶楼被砸成啥样，本来还想让他们陪我七八万块钱的。哎，我这人还是心太软。”顾羽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你小子别得意，常老四可不是轻易服输的主。在哪儿吃了亏，一定会在哪儿十倍的找回来。我看呀，你们家这个茶楼还是赶紧盘出去算了，小心常四一伙人回头找你的后账。”李达强斜了一眼顾羽。
他虽然不相信顾羽说的内容，但是又想不出来其他合理的解释。如果不是常老四当面服软，恐怕顾羽很难这么从容的走出夜总会的大门。就算他会几下功夫，可是也扛不住常四手下打手的围殴吧。况且据内线说，常四手下有不少经过改造的五连发，甚至还可能有几只制式手枪。
“我说李所长，您到底是哪头的？怎么听起来像是帮着常老四来威胁我的呀？”顾羽回敬李达强。
“你小子还真别得意，常老四是什么样的xìng格，我比你清楚得多。这老东西yīn狠毒辣，**上有名的笑面虎。最可怕的是这家伙做事非常谨慎，每件案子都处理的没什么尾巴。我们心里明知道是他干的，可却总也抓不到什么把柄。”李达强介绍常老四的情况。
“呵，照这么说，他是真打算给我来个秋后算账？”顾羽不信。
“不好说，今天他的举动是有些反常，我真不知道这老东西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李达强眉头皱起来说道。
“管他什么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我们家不怕他。他要是敢报复，大不了我……，嘿嘿，大不了我寻求jǐng方保护。”顾羽这句话语气前后不一。
他本来的意思是大不了我去弄死这老小子，可一想到自己面前的是一个jǐng察，于是赶紧改口。他的意识中早已经被百里老爷子给灌输了侠者文化，虽然没有百里老爷子身上一成的本事，可是却自信自己可以轻松干掉常老四，还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韩非子说的侠者以武乱禁，指的就是这种人。在那些先秦游侠眼中，律法是约束不了他们的，这类人的眼中只有自己心中的爱恨情仇。
“你小子可别犯浑，他们干的是违法的勾当，你要是乱来可别把自己给搭进去。再说了，大家都以暴制暴，还要jǐng察干什么，这社会不就乱了吗。你是首都大学的大学生，肚子里的学问比我多，道理也应该比我更明白。”李达强是老公安，岂能听不出来顾羽的真实想法。
“嗯，您过奖了，我就是一个刚入社会的毛孩子，很多道理还得跟您学。您能给我介绍介绍常老四他们这帮的背景不能，我也是从小在这一片长大的，可是过去就从来没跟这些人打过交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起家的？”顾羽突然想起来他对常老四一伙的猜测。
“嗨，这个常老四是个狠角sè。真名叫做常天翼，是从南边靠近国境线那边返城的知青。根据档案记载，他曾经去过缅甸，在那边打过仗。当时有不少的知青都去缅甸参加了那边的军队，那个始终跟着他身边的老六，不是本地人，是他在缅甸打仗时候的战友。据说他们当时一个班的编制都是越境过去的知青，最后就剩下这两个人活着回来。这老四和老六的外号，是他们在班里的排序。”
常老四刚回来的时候rì子过得挺惨，在知青点和缅甸耽误了十几年，家里没有一个亲人了。回来之后也没有工作，就靠摆路边摊卖馄饨为生。那时候老六就跟着他一起干，这俩家伙不仅能吃苦，而且心狠手辣，靠武力强占好的地盘，后来干脆收取小摊小贩的保护费，很快就积攒了不少的积蓄。
靠着这些积蓄他们开始倒卖国库券，这才是他们生意真正开始起步的时候。据说后来还去乡里收过古董银元什么的去南方倒卖过，总之后来越做越大，生意也越来越向娱乐餐饮方向集中。特别是他们经营的娱乐场所，是本市藏污纳垢的所在。容留甚至逼迫妇女**的现象肯定是有的，只是他们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自我保护能力。
最近几年jǐng方发现，本市娱乐场所成为吸毒者的聚集地和毒品的集散地。在常老四控制的几家娱乐场所中，有人向吸毒者和小毒贩们兜售头摇丸等毒品。目前jǐng方正在对毒品来源进行秘密调查，怀疑常老四一伙与本市的毒品有关。不过仅仅也是怀疑，始终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
李达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这些不该说出来的档案资料告诉给面前的这个小毛孩子。按说以他自己的酒量来说，才喝了半斤二锅头，应该不会这么冲动。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因为他的这一番露底的话，让顾羽没有了对付常老四的心里压力。原来这两兄弟就不是个好鸟，甚至有组织**和贩毒的嫌疑。那还有什么顾忌的，顾羽已经开始在心中暗自盘算下一步该从他们哥俩手里敲多少好处了。
“缅甸，知青去缅甸，打仗？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样一段历史。”顾羽诧异。
“当年去缅甸打游击的知青还不少呢，也都是热血青年呀。不过那是共和国不愿回首的一段历史，据我所知当时咱们国家并不支持这些人去缅甸，严格说来他们算是偷越国境，这事儿我知道的具体情况也不多。你个毛孩子，不知道的事情更是多了去了。今天我给你说的可都是机密，你小子嘴巴严这点儿。”老李同志抓起酒瓶又打开了第二瓶二锅头，说着话给自己斟满酒，又要给顾羽倒酒。
“别！我可喝不了这么多酒。要继续喝您自己喝，第二瓶我绝对不陪您。”顾羽忙抢过自己的酒杯。
“亏你也是练武之人，才半斤二锅头就不行了，说出去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