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进行式- 第12部分

　　你说得很直白，我相信。安然说。

　　安然得到了一份月薪两千的工作，去了北京。

　　磊黯然地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他和这个城市一家著名钢铁企业解约了，单方面撕毁了就业协议书。

　　这个城市已经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人变了，路也要变。　。。

瞬间爱情
爱情真的能够永恒吗？对于这样的话题，我总是感到莫名的悲哀。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可以存在永远的事物呢？爱，也就是那个瞬间。不要奢求永恒，只要在这个瞬间真心地去爱了，那就够了。真的是这样的吧！相信永恒的也往往不能把握永恒。

　　我是一个不断行走的人。生命中可能会遇到太多的人与事。我不可能全部记着他们，实际上，我也没有耐心去长久地记着那些人和事。如果刻意地去记住这些东西，可能就是一个非常沉重的包袱。它会阻碍我的行走的决心与历程，同时也会丧失许多做人的乐趣。对待爱情，也是如此。我很难想象数十年如一日地看待一个面孔。每天早晨醒来，枕边永远是一成不变的面孔，那将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在旅途当中，我经常会找一些陌生的人去交谈，甚至于只是玩扑克。我是喜欢他们的，高高兴兴地娱乐，畅所欲言地聊天，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说错话的心惊。下车以后，连个电话也不留下。挥一挥手，就道别了。无疑，这个瞬间是美丽的。它所带来的，仅仅是欢乐，一点能留下遗憾的地方也没有。

　　静静的夜晚，我经常一个人在街头游荡。可以毫无顾及地看女人，也可以欣然自得地观赏男人。记得在沈阳的时候，有一个窈窕的女子天天在晚上9点走过我的眼前。柔顺的头发很自然地披散着，漂亮的衣服随着步子不安地抖动，尤其是那半露的腿撩拨着过敏的神经。有时候，淡淡的香水味不失时机地波动。我就悄悄地跟在她的后面，欣赏那片刻的美丽。跟的时候多了，她有时也会给我一个回眸的微笑。

　　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心境，实在是太美了。我就是在桥上看风景的那个人，尘世间一切皆是风景。这样的风景，不要去摸，也不要去碰。等到你走得近前，瑕疵会一览无余地向你扑来。不仅仅是捣掉了胃口，甚至于以后的人生旅途，也会时不时地出现那可怕的镜头。还是陌生一点好啊！留下的都是美好，都是一生无法忘记的好。

　　曾经有这么一个女子，如鲜花般盛开在我的生命中。在我彷徨的时候，几句悄声的劝慰，使我振作；在我无助的时候，向我伸来的纤纤的手，让我爬起来；在我想停顿的时候，手指轻轻地写下的短信，为我指明继续前进的方向……。是的太多的好，让我无法缅怀。我想如果那个时候，在考研的关键关头，我愚蠢地犯下错误的话，那么现在遗留在我心中的将会是无法驱除的痛苦。后来，她为我过了一个错误的生日。那天不是我的生日，但还是在欢笑声中度过了2004年的生日。多少年了，我记住的那个瞬间，一直就活在我的身边。我为那个瞬间感动。

　　如果说有什么爱恋在里面的话，那是不可能没有的。甚至于有的时候，我真的想抓住这感动。缠绵的爱更让人神往。有多少人也是沉浸在温柔乡里不愿出来，妄想把感动永存。我却实实在在地抛弃了这种想法。得不到的才是最永远的。在我的生命中，我永远是新鲜的。不变的东西也不可能让人回味。

　　当我们选择一个瞬间的时候，也就意味着生命中会有更多的瞬间出现。有失必有得嘛！前不久，我和一个女孩子相识了。我们就像兄妹一样交往着，平静而自然。吃饭、喝酒、聊天、游玩，完全是一个平淡而没有波澜的故事。直到有一天，她说她要去北京休息一段时间。我开始感到莫名的伤感，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真是心痛的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知道我是爱她的，爱她的灵透，爱她的无拘无束。不久她买了票，要回去收拾衣物了。看到地铁口的她的背影，我突然相信了爱的瞬间是永恒的。因为爱，所以永恒。

　　有多少容颜能够永葆美丽？你能保证一辈子只为一个人感动吗？汉朝是不是就有一位妃子，为了能让皇帝永远记住自己青春的面孔，不让他看到病重中的自己衰颓的面孔吗？或许你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只为一个女子感动。在生命的漫漫历程中，我们都遇到过许多擦肩而过的女人。那一刻，是暧昧的，是无法说出的爱怜。生命，因为这些瞬间，才构成了多彩的男人世界。

　　我总是幻想有那么个场景：站在广袤无边的戈壁滩的正中央，一个男人孤独地静立在淡淡的日光下，如放电影似的回味一个个暧昧的女子，一个个难忘的瞬间。她们，头发飘飘地，衣裙轻飞地，在经过的地方慢慢徜徉。不要以为这样的男人就是轻浮的，是不值得信任的。能把瞬间看成永恒的人，他是最懂得爱的。在他决定爱上一个女人的瞬间，他可以为这个女人去改变自己，甚至去死。是的，爱就爱了，爱就要无怨无悔。

　　所以我喜欢在黑夜中行走，我的作品中也充满了黑暗的寂寞。在黑夜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佛家的因缘。向左走，向右走，转过身来就是面对面。当你看到对方的瞬间，从双方的眼睛里流露出真爱的深情。是的，因为瞬间，所以永恒。

沉默，是为了一次美丽的相遇
沉默，是为了一次美丽的相遇。

　　真的是这样的吗？

　　真的……

　　刚到上海，我住在公司的集体宿舍里。屋内光线很暗，整天浑浑噩噩的，没有精神。每天都是机械地上班，难得有机会去看上海的风景。渐渐地一些青年的兴趣被磨灭了。我每天都是看着自己渐渐苍白的脸而神伤。

　　后来，我忍受不了公司非人的磨折。就毅然辞职了。当天我就感到了浑身的轻松，我快乐得像个孩子。离开熟悉的环境，扔掉那些身体的疲惫和内心的空虚，我决然走上上海拥挤的公交车。

　　重新找工作的时候，我彻底放松了自己。呆在朋友的住处上网，累了就出去买菜做饭。看那蓝色的火苗蔓延着从锅底下面探出头来，锅内的油滋滋地响，真是一种享受。做饭，也就不单纯是为了做饭，而是乐趣的替代品了。

　　来上海已经好几个月了。朋友说，去外滩走走吧。看看东方明珠，感受一下上海繁华的南京街，也去上海书城读读书，也挺不错的。没有想到的是，人太多了。我就不知道上海哪里来的那么多人，便一下子没有了兴趣。懒散走在毒辣的阳光下，我突然觉得头发厚厚地压在头上。我猛然意识到，不离开东方激光可以不剃胡子，但头发还是飞速地生长的啊！

　　从南京街回来，正好看到路旁有一个理发店，便走了进去。为我理发的是一个面目娇好，说话轻柔的女子。我非常喜欢这样的女子，便格外多看了一眼。

　　“我剪得挺慢，多担待些啊！”婉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有事。你放心剪就行，我不会挑剔的。”我微笑地安慰她。我以为她是个新手。

　　“你越是这样说，我还越要认真。我是把理发看成艺术的人。你的头型就是我的作品。不光你满意，我自己满意才行的。”她非常认真地说。

　　她确实很认真，也是慢得很。我的头发被她轻轻地捋起，放到手指的正中央，慢慢地理顺，然后拿剪刀擦着手指的背面把它们剪下来。这是一个新手害怕的神态吗？不，不是的。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头发也一点一点地减少。我看着自己冗长的头发在掉落，心里有些激动。这是不是标志着一个时期在过去了呢？

　　我正仔细地端详着镜子里的我，突然看到了别样的风景。额头上出现了汗水，脸上沾了一些碎碎的头发。她还是那么认真地工作着，脸上丝毫没有露出疲惫的神态来。

　　我的心突然动了一下。她还真是如她所说的那样，她是一个把工作当作艺术来欣赏的人。我不由得怜惜起来。我希望能用我的话来减缓工作的劳累。

　　她一边应着我的话，一边在我身后工作。我一边搜索话题，一边为她感动着。这时，我又看到那张沾了我的头发的脸，也看到她弯曲的身子。我真想轻轻地伸出手去，把她揽过来，好让她休息一会。我真的不想让她柔弱的身子一直弯曲着。又有哪个男人会忍心看着一个女人在为你劳累呢？

　　我的头发呈现了奇怪的样式。下面是好的，上面却多且蓬乱，显得极不协调。她说，这样是为了能修补，能从大局处看待整个工作。或许是的，整体总是从局部开始的。如果快速地削剪完了大部分，就很难修补了。

　　我还记得我做人的准则，我也是一个喜欢把事来当作事来做的人。我也总是希望自己的文字足够好。没有别的，我把文字看成自己的孩子，能茁壮地成长。等她出落成一个美丽的姑娘，让别人欣赏着，也让自己陶醉着。这是我最大的愿望吧。

　　工作已大体完成。有个小伙子过来说，让我来吧！她说，不用了。我的心又是一动。她真是一个懂得工作的女孩子。她这时候出现，难道是为了和我相遇吗？我陡然明白了这些年我为什么一直走的原因。以前从没有遇到和自己一样兴趣的知己啊！

　　我正胡思乱想着，猛然听到了她的声音。“去洗洗吧，回来做个点小的调整就好了。”我便跟着小服务生去洗头发。

　　水在耳边哗哗地流动，我仰面对着天花板。然而我还是利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她，她正小心地洗掉我的那些罪恶的碎发。

　　又回到理发台前。我说，可以不吹干了。她回答说：“不行，我不能看着我的作品还没有最终完成。那样，我会不安的。”看着她任性的模样，我发现我真的喜欢这个女孩子。

　　理完发，她告诉我，她叫姚瑶，以后理发来找她。这个时候，我记住了这个女孩子的名字。第一次给我心灵相遇感觉的女孩子，是她。她的名字叫姚瑶。

　　跨出店门，夕阳的微红的光把我笼罩。我的心是那样的畅快！从今天以后，我决定不再沉默。

一件小事
“这该死的火车怎么还不来？”我很不耐烦地说，接着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电子钟。指针正在慢吞吞地挪动着，丝毫不理解我的感受。

　　我望了望四周，发现全都是人，走道里都塞满了人。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在这个学生放假民工返家的季节里。平时稀疏的车站，此时爆满了人，仿佛从哪里冒出来似的，一下子全是人了。

　　这时，一个身量不高的女孩进入了我的视野。整齐的头发，得体的职业装，显得她很有气质。这列火车是最差的那种，是学生和民工的专列，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出众的人？

　　站着熬时间无疑是很苦恼的，为什么不找个人聊聊呢？

　　我提着行李，往前挪动了几步，到得那女孩身边。

　　“你好，初次见到你真兴！今天沈阳的天气挺冷的。”我英国人见面似的客套说着。

　　她看了看我，用轻松的语气回答我，“是啊，挺冷的，你是一个学生吧？”

　　这样，我们攀谈起来。

　　她是利用休假来沈阳看她姐姐的，由于回家来的急，没有买到坐票。从交谈中，我了解到。

　　不知不觉，检票的时间快到了。

　　“让让，让让，”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我后面传来。

　　我本能地侧了侧身，让出过道。一个老太太，鬓角斑白，气喘吁吁，挎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从我身边挤过。

　　她年纪应该很大了吧，松弛的皮肤，蹒跚的步子。这个时候，一个人挤火车很困难吧。我想。

　　突然前方，出现一阵骚乱。我和那女孩不约而同地往那看。

　　原来，老太太走的急，把包袱挤掉地上了。人特多，捡起来是很困难的。

　　“这老太婆怎么这么着急，像个疯子似的。”旁边有一个人喃喃地说。

　　“你先拿着，替我检票。”那女孩把票塞进我的手中，然后拎着小包径直向老太太走去。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她掺扶着老太太向检票口走去，才拖着我的沉重的包裹跟上。

　　通向站台的路上有许多台阶，一级一级的，走起来很困难。她扶着老太太走得很慢，渐渐地要落了。

　　“你先上车找好座，我找你去。”那女孩略带歉意地说。

　　“好吧，14车25号。”我边回答，边往前走。

　　上了车，我对好座位，放下行李，坐下等她两个过来。

　　我透过窗户望外面急急奔跑的人们。她扶着老太太一定很困难吧！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好心的姑娘，尤其是在火车站上。以前，大家总是告戒我不要和陌生人接触，以免被骗。但此刻，一种被信任的感觉充斥了我的心。

　　“反正我什么也没有，就相信这一次吧！”我安慰着自己。

　　这时，她们已经过来了，小心地穿过人群，向我的位置走来。

　　我起身接过行李，放到行李架上，然后指了指我面前两个座位说，“你们先坐着，人来了再让给他们，我的让老太太坐。”

　　欣幸的是，并没有人来认座。

　　火车发动了。

　　夜转深了。车厢内空前暖和，偶尔还夹带着些微的汗臭味混杂在空气里。

　　漂亮的列车员姑娘，来来回回，全然没有因夜晚了而减少卖货的热情。只是苦了过道的人。满满的人，起身，挪动，以便让货车通过。

　　我旁边有两个学生模样的人，带着镜子，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

　　“我坐得久了，不太舒服，你来坐坐吧！”我对他们中间的一人说。然后起身向车厢接口走去。

　　点燃一棵烟，看蓝色的烟雾升起，仿佛一条蓝色的长龙盘旋着飞翔。我有意思呆的时间长一些，别人站了那么长时间歇不过来。

　　窗外，景物快速地转换。路上的灯，一盏，一盏，串成一条长线，美丽地亮着。认识一些人，一如这景物吧，一茬一茬的，下了车就没有再见的可能了。我有点惋惜和这个好心的女孩的缘分了。

　　检票的过来了。

　　我身旁的两个小伙子掏出他们的学生证，等着检票的过来。

　　“可以看看你们的学生证吗？”我带着猎奇的语气问到。

　　他们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学生证递了过来。

　　“沈阳至天津，14车23，14车24”，里面夹着的车票赫然这样写着。

　　“你们为什么不认你们的座位呢？我们会还给你们的。”

　　“上车时，我们就在你们身边。那个女孩的做法，我们都看到了。作为男生，站着是不碍事的。”其中一个男孩指着女孩说。

　　处事关键在于人。只要人心在，处处真情在。我这样想着。以前听家人的告戒，今天看来是没有必要的了。温馨的一刻温暖着我的心房。“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我也会这样做了。”我暗暗地对自己说。

　　火车依旧在行驶。车厢外寒天依旧，车厢内暖意融融。世事就是依这样的轨迹运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