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昏昏沉沉了许久,终于勉力爬起拍拍自己的枕头,让它再蓬松一些,起来把窗帘拉开,外面的雨幕一直都没有转小的迹象,整个城市除了几座高层建筑还毅然决然的傲立当中之外,其他都像被沉沉的暮霭笼罩住了一样,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我转身倒了杯水一口气灌下笑眯眯的看着晓朴说:“你不用在这守着了,濯卓是不回来的,就算他想来,他也不知道我在哪个房间!”
晓朴爽朗的哈哈一笑,我鸡皮疙瘩顿时冒起一层,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产生,晓朴脸红都没红接着说:“你刚才看书睡着的时候,我已经拿你手机发信息给他了,估计他一会都到这了。”
我当时就急了:“我说晓朴,你怎么这样啊!平常看你脸皮薄吧,你老出其不意的干出这么让我刮目相看的事!说你脸皮厚吧,你有事找濯卓你就直接上他那去,你看上他就直接跟他说!别老拿我当诱饵啊,你真以为濯卓是那轰走轰不走的苍蝇啊!”最后一句刚吐出来,我就有种想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了!濯卓是苍蝇那我又是什么啊,哀。
晓朴看我一大串的大声吆喝,脸色本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结果最后一句却也忍不住笑场了,声音轻飘飘的跟做梦似的:“可他就是这么喜欢你啊。”
我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没你说的那么一回事,他也就是在学校偷了我一样东西,现在没想到空降到咱们单位了,这不可着劲的给我种种福利要堵着我这嘴么!”晓朴一脸鄙夷的看着我,撇撇嘴说:“他高你两届,你大一那年给你找了多少方便,你们俩谁偷谁还真的有待考证。”我看着晓朴哼了一声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有他没他我随后几年不也照过了?”
晓朴眼波流动,像是陷入沉思当中,我刚把杯子搁下,就听到敲门声。
我靠,要不要来的这么快啊!我火大的抿抿嘴,踮脚看猫眼,居然没人。按下脾气耐心问:“谁啊!”
——没声。
“熟人么?”诚心跟我玩的是吧?
“嗯。”终于有声音了……
“这样,把尾巴伸进来看看再说!”我嘿嘿一笑,跟我装酷,有你小样死的时候。
“嗯哼!小顾,把房门打开。”一声底气十足的领导口音展现出来。
我听到这声,回头看了一眼晓朴,腿一软差点倒地上,晓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得正坐在沙发上的喝茶看电视呢!我苦着脸把门打开,大BOSS在前面腆着大肚子脸色凝重,日内瓦和濯卓在身后,濯卓脸色泛红,想是憋得难受的慌,日内瓦则一脸不解的看着我,可是眼睛贼亮贼亮的闪着贼光,跟瞅见两斤金子似得,笑容漫漫爬过脸庞。
我这才反应过来说:“徐总,濯经理,嗯……您请进请进!”看着日内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用尊称才好,顿时头又大了一圈。
大BOSS又清清嗓子说:“不用了不用了,小顾,是这样的,这是甑经理,刚从瑞士日内瓦留学回来,他的一个科技项目发现对我们公司大有益处,以后就任技术开发部门的经理了,而且你们设计部门以后就要归并在这个部门了,以后有问题你要多多和甑经理沟通,另外甑经理在两天后就正式上任,为了让他快速熟悉工作和公司环境,需要一个特别助理,而你呢,刚培训回来,手头暂时也没有什么项目要跟进,所以公司就安排你先暂代甑经理助理这一职位,你看你有自己的安排没?”
我急忙摇头表态:“没有没有!”
BOSS满意地点点头,往后一退,对讲话结束交接下一站日内瓦暗示性的一笑,日内瓦很上道地往前一步,伸出手说:“这一段时间要麻烦你了。”
我伸出手里配合他礼貌性的握手,面上也是笑容可掬相当狗腿的措词:“哪里哪里,甑经理能到我们公司来想也是公司的荣幸,能配合您的工作更是我的荣幸,您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心尽力为您完成!”心下接着补充:“日内瓦啊,日内瓦,真不枉我给你起一个这么艺术气息这么浓厚的名字啊!只不过下班休息我不想甩你的时间除外!”
大BOSS很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那好,那你们忙吧,我就先走了。”
晓朴从头到尾在内屋里当隐形人,让我不得不佩服她泰山崩于眼前不乱的勇气。我们三个狗腿眼巴巴的目送BOSS走进电梯间,只有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当我回头的时候,濯卓和日内瓦已经自觉地走进我的房间了。
晓朴看着日内瓦走进去,惊讶的冲着还在门口站着的我大叫:“笑游,这不是孩子的父亲么!” 。 想看书来
无法平息的乱弹序幕
我赶紧关上房门,跑到内屋对一脸茫然的濯卓和日内瓦表情严肃的说:“要么你们就闭着眼睛三分钟,要么就出去三分钟!让我给这个祸害解决掉了我们再谈接下来的事儿。”
日内瓦面色转缓,轻笑着问:“你说我是孩子的父亲?那孩子的母亲就是小顾了?”
“嗯,嗯,对啊!你们看小顾那肚子圆鼓鼓的……”晓朴话还没说完,我已经随手抓过一个枕头扔到她身上,警告性的眼神已经发射过N个凌厉的信号,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行了,晓朴,你不是有事要和濯经理说吗?不耽误你们事情了,我还有事情向日……呃,甑经理详细的介绍一下。”
晓朴终于认清我已经完全没什么心情跟她开玩笑的事实,只能求助性的看濯卓,濯卓却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我看,我这才注意到濯卓那涨到通红的脸色,跟谁踩着他尾巴似的,就差跳起来和谁蹦了,忍不住就笑出声来:“你和那个什么崔桦崔小姐不是刚结束一段刻苦铭心的爱情么,刚好啊,晓朴以前是辅修过心理课程,让她开导开导你也好啊。”
濯卓此时的表情跟练什么绝世神功一样,瞬间变了模样,好似罩了一层寒冰,张嘴就来:“不需要!”我撇撇嘴看看晓朴,意味深长的笑笑,看看吧,孩子,非说丫对我还有意思,就这眼前的状况,就算他真的非巴着我不放,那肯定也是因为我欠他几十万才这样的。晓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一反常态的什么都没有说。
日内瓦在这气氛紧张的时刻反而是一脸轻松的笑容,他看着我左手食指按着太阳穴,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而后开口说:“小顾,你能不能换身衣服,我还有东西落在机场,你陪我去拿下,咱们在路上你也可以给我简单的介绍下公司的情况,我们就不要打扰濯经理和晓……朴……对吗?他们的谈话了!”他在讲晓朴名字一边求证性的看着我,看我点头他接着对晓朴歉意的一笑,我有注意到,晓朴的脸有些红霞印在脸蛋上,不知道是因为濯卓还是日内瓦话,亦或者是那个不明所以的笑容……
濯卓仍是固执的站在原地,好像要在我身上灼出几个窟窿才肯罢休,一脸的怒意,结果勉强被晓朴连拖带拉地强行弄了出去,日内瓦也随后出了房间。
我看了下表,靠!心说晚上八点多您老人家要和您跑机场拿东西,您就不怕夜路走多了得老寒腿!而且这大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没捞着。不过想想日内瓦今天换了一身银灰色的西装,一种很儒雅俊秀感觉,和昨天晚上那身纯黑色带来的压迫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质。我如果不配合点是不是太过分了些?想到这儿,我低头看看自己,悲从中来,话说我居然套着这件小睡裙从昨晚到现在毫不避讳的横行于BOSS眼前两次,我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我拉了培训时候穿一身标准的职业装套在身上,仔仔细细的洗涮一番,拍了些爽肤水在脸上蹬上高跟鞋就致力于努力保持平衡的准备工作了。
日内瓦只是大略扫了我一眼,表情是说不出来的古怪,最后竟然自顾自的干笑起来:“呵呵,还不是太慢。”
我嘴一扁恍然间好像听到手推车的铃铃声,想到我那剩下的大半盆茄汁面,一个激灵就跑进房间打了服务台电话:“2110房间来打扫下吧。”还没等她应声就吧唧的挂着电话。
日内瓦嘴角含笑快步在前面走,我穿着高跟鞋走路怎么都感觉不到勉强习惯后利落和方便,再加上走道上的地毯,有种跌跌撞撞的狼狈感,进了电梯靠在墙上这才有些轻松,日内瓦歪着头,若无其事的问:“既然有房间你为什么还非得跟我挤在一起呢?”
靠,什么叫我非得跟你挤在一个房间啊!谁不想睡的时候舒服一些呢,我只不过比别人这个欲望更加强烈些而已嘛,可坏事的是,我是一个典型的豆腐渣嘴豆腐脑心,我当然不像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脾气一上来就是好一阵发作,在一年多的职场生涯中我早已练就出一心为“腿”的恶俗情怀,哪怕他小丫的严刑逼供,我也绝不退宿!
想到这儿我立马恢复了昔日的自信,笑吟吟的用本公司十大常用官方开头语说:“是这样的,因为单位在这订的房间中,除了徐总那个级别的,剩下的就只有四个单间是双人大床,我刚培训回来,其实选择空间非常大的,不巧的是,我并不知道您的大驾光临,所以在登记表上看到您的名字在公司预定的房间内,就单纯以为服务台弄错了,事实上,当任何一个人不经意间挖开一个坑,都会顺手找个东西塞进去的,而我,把您的名字PASS掉后,自然就不想麻烦要住在1504了。我猜想,您半夜能进房间大概是因为你曾经提前登记过,所以服务员才用房卡给您开的房,然后……就发生那样不好的事情了,最最重要的是,我认为一个人在瞌睡瘾发作的时候,做出来什么样的事情,其实都是可以被理解和原谅的的。”话说完,我还配合着自己做出一副羞愧的模样。我太了解自己了,在一个强悍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欺软怕硬的心,理直气壮也就是自己安慰自己的烂借口,真正到实战现场我总是脱线叛离自己的思想,一如既往的走狗腿路线。
我以为,就此这事都能告一段落了吧,你还能问出什么刁钻问题啊!巴特!事情在我自以为牢牢控制的时候脱轨了……
他微笑着好整以暇的接着问:“那为什么在那场误会解除之后,你还非赖在我的房间不肯走呢?”
我做出一副标准微笑的模样,默默地低头不语,心里却暗骂,我靠!我这不是想既然大家认识了,只要我抢占了大床,你一个大男人总会顾忌点什么,然后乖乖的和我讲SAYGOODBYE嘛!内流(泪流)满面的就离开我的房间了,谁会想到你这么不要脸啊!切!他想要我怎么解释给他听?这种事儿是典型的只可腹诽不可言传嘛。
可是日内瓦气定神闲,神闲气定的一直盯着我看,看的我心里直发毛,甚至有种想上厕所小解的冲动。我心里不停地鼓励自己,扛住!一定要扛住!毛主席说了:一切邪恶势力在伟大的中国人民面前都是纸老虎!
“叮铃”就连电梯也很有觉悟的及时救场,我急忙上前按着电梯门语气甚是恭敬地说:“您先请。”没想到他一把拉着我胳膊拖我出电梯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说!”
我被他猛然间从电梯里把我拖出来这一暴力行径吓了一跳,再抬头看他是一脸寒气逼人,阴鸷的眼神完全表现出来的时候比起濯卓的偶尔千年寒冰脸是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身体连晃都不敢晃的脱口而出:“那是因为公司的规矩都是先到先住的,多数的时候,公司聚会之后大家都基本上喝到晕乎乎的状态了,感情好的更是会在总台临时要求着搭伙住一房,为了避免麻烦,所以公司只预定房间的数目,并不采用实名制来登记。而且,你要到这里来也没通知到,公司事先更是没打招呼,谁还能料到能出这档子的乌龙事儿啊!既然责任不在我,出问题了凭什么就要让我让房啊,我要那么轻易的就让了那张大床的话,我何苦早早回到公司不参加活动就直接给自己窝房间里去?我干脆直接住别的单人标间不就行了,一举几得的事儿谁不想干啊!”
要么我就说自己脑子有时候太简单了,一旦被人用一种温柔的态度麻痹之后,警觉就很不争气的退散殆尽,别人再猛然间转换态度,那给予的,绝对是致命一击,我恨呐!恨自己不能在瞬间完成这个角色转换,扛不住敌人的语言暴力,就跟傻瓜似得就把真心话一股脑的吐出来了,然后……这才想起……
哎……我勉力抬头看日内瓦的脸色,都快能冒出青烟来了,连嘿嘿傻笑的劲儿都没了,说那时,那时快!我当即就反应过来!低下头把高跟鞋一脱拿在手中,撒丫子就要逃命,日内瓦反应的更快,他就近拉着我的右胳膊后,我就跟在秋风中萧瑟的小树叶一样,打了个转,就又回到了大树的黑暗势力范围内。
我默,在瞬间我忽然领悟了那些烈士英勇就义前的悲壮心情,为何他们能视死如归?因为他们心中的信仰将真正成为永恒,肉体则不复存在。
日内瓦的一张俊脸出乎意料的皱成一团,心灵与肉体好像都受到极大地创伤一样,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嘴里咬牙切齿的问:“sweet?!哼!把鞋子穿上。”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傻啊!我心里直翻白眼,犯一次错误是大意,犯两次同样的错误就是愚蠢了!我并不是个愚蠢的人,而且根据现在的状况,我有理由相信并且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我会在不知不觉中引发日内瓦那不为人知的邪恶的那一面,而且下次估计连脱鞋的机会都没了。看着日内瓦想要吃人的表情我毅然决然的仰起我并不骄傲的头颅,一脸献媚的笑容,嗫嚅着说:“日……啊,甑经理,我……这鞋坏了,我想回去换双鞋子。”
日内瓦听后就忽然挑起嘴角笑了起来,是那种特别张扬的笑容,而且是由内心真正愉悦才能散发出的感觉。他低下头在我耳边呵气,轻声问:“你想跑?是吧?我的特别助理。”他把“我的”两字咬的特别重,那一瞬间,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觉即时盈灌全身。
我低头看了下两只胳膊,汗毛步调是相当一致的齐刷刷全都立起来了。
再抬头看日内瓦,那双直达眼底的笑意的眼睛啊!为什么会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呢? 。。
蓄谋已久的爱意迸发
老实说,我忽然在这一瞬间就很讨厌日内瓦这副模样,这副好像运筹帷幄的样子,说穿了也就是欺负欺负我这个小平头百姓而已。我咂吧砸吧嘴,不情不愿地把拿在手中的鞋子重新穿到脚上,日内瓦手机此时却响了起来。
他本来一脸狡诈笑意的表情,在看过手机屏幕之后就变得特别柔和,瞅了我一眼,并没有接电话,只是急急的说:“我有事,先走了。”
还没等我应声,甚至连门口服务生的伞都不曾接,就带着满满的笑意接着电话冲出大厅。快步奔入雨幕里,大朵大朵的水花应声而起,踏踏而落,我一脸迷惘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摇头转过身去,心里仍是还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走了。
重新回到房间,服务员正在打扫卫生,我站在门口看着堆在墙角的行李,想日内瓦到底遇到什么高兴事了,值得他这么不顾一切的跑了,琢磨了一会,也没什么结果,长叹一声,拍拍自己的脑袋,我想别人这乱七八糟的事儿干嘛,回来一天多了,还没回家报平安呢,我这什么脑子啊我,真是缺根筋。
想到这儿,拽着行李一边出门一边准备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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