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地才华”马钧有些茫然,喃喃道。
“便如我让你试做之翻车,若能改良推出,使得灌溉方便许多,我将之推广治下,百姓受益,粮食更易收成。农收翻一成,我可多养五千兵,翻三成,我可养三万兵。便是你这一手奇淫技巧,便能得兵马无数,你便可当这些兵马,上阵杀敌。莫不是你之功劳!?”卫宁走了几步,接着道,“天下匠人,商人,郎中等等,在我眼中,不分贵贱,部分贫富。只要利于我。利于民,其功必赏。其名必正,你又何必弃天赋而轻性命!?”
卫宁接着又一摆手,再肃然铿锵有力道,“军中利器,如刀枪,如弓箭,皆出自匠人之手,其功甚大,又如何能抹其名?而如你般,若改良我军弓弩,使我军战力倍增,又何尝不是为己杀敌,为己增功!?而今日此刻,我便可当你面言,日后我卫宁必要为天下百业正名……你可谨记!”
卫宁那不容置疑的声音,随着铿锵有力字句落下,每一个都敲打着马钧的神经,没有天下普遍贵族对匠人的歧视,反而要为所有匠人争取他们本来便应该享有的尊敬以及名誉。那股上位者的气势,那股不容置疑的决断,使得马钧不由自主低下了头,伏拜在地,眼泪流出,不知道是为了自己幸蒙知遇之人,还是为了天下匠人的未来那么一个希望而激动难耐……
“小人……拜谢卫侯!”马钧头深深地埋下,久久不能抬起。
卫宁眼睛闪过一丝凛冽,寰转头来,直视卫,一改适才的温和,那股气势反而让年幼的卫一个激灵吓得后退了几步。
卫宁浑然不顾卫那害怕的反应,声音严肃问道,“你为兄长之子,更是我卫氏一族之后,我适才所言,你可记住半分!?”
“小……小侄,记住了!”卫脸色卡白,被卫宁那如利剑地眼睛所直视,只觉得后背也有了湿汗不止,战战兢兢道。
“天下万物,只要与我有利,皆可用,皆可赏,若弊大于利,取其利而逐其弊!天生我才,必然有用,只待发掘!为上位者,不可轻贱他人,当有宽广之胸怀!你要切记!”卫宁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严肃道。
“小侄不敢忘叔父教诲!”卫弯腰,恭敬回道。
卫宁脸上的冰冷严肃终究蓦然散去,这才蓦然发觉怀中的女儿显然也因为自己陡然转变的气势而有些害怕不已,不由得轻轻摸了摸卫娴的脑袋,笑道,“怎么,不再调皮了”
卫娴盯着自家老爹看了半晌,试探着摸上了卫宁地胡须,后者霎时一片惊慌失措的叫唤,终究让卫娴送了口气,两眼汪汪把头别进卫宁脖子上,道,“父亲刚才地模样好吓人……”
卫宁苦笑着摇了摇头,虚挥了一手,对马钧道,“你且先退下吧,可斟酌自己可做之事,做自己能做之事!明日,我再宣你!”
“是!”马钧又是沉沉磕了一头,恭敬退下,显然卫宁给了他太大地触动。“好了!儿,你要随我去拜见你媛婶吗”卫宁这才又转头看了卫一眼,笑道。
卫被卫宁一看,只觉得背后又来了一股凉意,哪敢还在这带着,反而是这一问,如蒙大赦,慌忙道,“父亲想必该会府上了……侄儿搅扰多久,也该告辞去向父亲请安了!侄儿这边告退!”
说完,卫行了一礼,飞也似的逃之夭夭。
卫宁眼中炯炯有神,只觉得应该找个老师好好教导一下他这个侄子,日后必能成大器。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不知道什么时候,卫宁已经习惯了,在这个昏暗的居所内,有着那么一个女人,总是独自忧伤。
而每一次,都只留下一个背影,在踏进门槛,或许只能从那颤抖的柔弱肩膀,想到主人此刻的心情。
察觉到房屋被推开,那抹孤独的身影,惶恐的手足无措。适才若有若无的抽噎,也霎时而止。
没等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回过头来,却早早被另外一双手搂进了怀中。
怀抱,并不见得有多少温暖。
但在黑暗的孤独中,却如同一盏明亮的***,即便微弱,却始终不敢放弃。
素白的手,死死抓住了卫宁衣襟,长发暗淡的躺在卫宁的臂弯,那股恐惧的害怕,仿佛一缩手,这唯一的依靠便不再存在。
柳媛没能够再在卫宁面前哭泣,但那柔弱无力的动作,彷徨,孤独,恐惧,却一波一波敲打在卫宁的心中。
卫宁知道,怀中的女人比起昔日来说,早已经变了。但终究,自小沉寂的孤独,并非是卫宁与她之间那短暂的岁月足可弥补。
他能想到,就这样一个女子,在这样一个时代,对亲情的渴望,对父母的疼爱,是无比的迫切。终究。她地母亲,只能哀怨她女儿身的身份,而疯狂的逼迫她。剥夺走她本该有段欢快值得回忆地童年,而她的父亲,也是因为她女儿身的身份,不过是一笔握在手中可以利用的筹码,即便她再出色……
很早前,或许她还能够背负起这一切的宿命,默默用自己力所能及,换取父亲。=亦或是母亲的认同,填补心中空虚。等当她的丈夫,摧毁了掌握她人生的那个老人,那个家族,换来地,终究不是解脱,而是寂寞和孤独。
卫宁勉强能够将她从那渐渐下沉的心,从深渊中拉了回来,可曾经造成的伤口却是从未能弥补缝合。
并不见得对河内柳氏一族能保有多少回忆,但终究。蔡琰那初闻父亲即将到来的喜悦,却是真正刺激到了她。父母的疼爱,在她看了永远不过是一道奢侈,而在某些时候,甚至她还会嫉妒女儿,能够享受到卫宁那无微不至的关怀。
纤细的感情,并非天生,而随着察言观色,已经成了本能的习惯。正是他人所有,却是她最渴望获得东西。才能如此伤感。
卫宁叹息了一口气,他并不能为自己的妻子做些什么。即便没有他刻意的打压,刻意地葬送柳氏,柳媛也终究无法得到她所盼望的东西。谈不上对与错。卫宁挥起手中的利剑,斩断柳媛和柳家的联系,却同样也无情的摧毁了柳媛他自我催眠般唯一保留那么一点可怜的希望。
很显然,卫宁随着地位的攀升,也难以用时间,用夫妻之间的情分,填补柳媛的空缺,这是一个丈夫没能做好的愧疚。
小屋内。依旧没有***。借着那依稀透过来黄昏地夕阳余晖,两人便这样默然相拥。不知道什么时候,皎洁的月色,穿透了进来,忘却了时间。
在门外,却还有另外一个绿色的影子,背仰着墙壁,眼中朦胧,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知如何,心中总是一片酸楚。屋内地两人这样沉默,而何尝知道,外面那个人,同样便这样驻足许久?
束缚柳媛的枷锁,便是贵族之间门第的价值观以及男女之分的差距,而束缚着那绿色身影的心或许还带上未来,却更是遥不可攀的阶层等级。=
没有任何言语,只有两人之间的温存,不知道什么时候,怀中的女子,终究是酣酣睡去,卫宁叹了口气,从头到尾他却是没有发出丁点言语,怀中地妻子还是能够明白他地心。
已经没了对她警惕,付出的感情,又岂会成空白一片?卫宁地肩膀,同样太过沉重,何尝又差过柳媛多少?他是她的赖以继续活着的唯一支柱,而她却何尝不是他寻找的累下值得休憩的港湾。
事实上,这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互相慰藉的情谊,甚至还要比与蔡琰浓厚了几分。
其实,男人,有些时候,更渴望得到真挚的感情,而作为她唯一的依靠,对卫宁的付出,似乎已经成了她生命的主题,这样经过了无数次敲打,拨开了杂质,才是卫宁真正觉得值得惋惜的东西。
终究说来,卫宁的婚姻,毕竟也不过是政治与利益的纠纷,即便文姬的美貌和历史的盛名,但也不是卫宁所能自主的。
在沈岭城内,典韦两眼充满了暴虐的杀意,一脚踢开,那个弱小挣扎,苦苦哀求的县令。
城门口处,跪满了上百,经过典韦搜集调查从而逮捕,罪恶满盈的人。
在他的带领下,这数百山民虽然还是良莠不齐,战斗力散弱,但终究还是比起当初还是好了不少。
追随卫宁许久,典韦自然是知道民心的掌握,是一道重题。逮捕的这上百染满罪恶的官吏,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填补百姓的积怨已久的愤怒,却同样,是为了用鲜血来淬炼一下他们的胆量。
新召集征调的沈岭民兵,数量加上从秦岭蜀道山岭中带出的那批山民来说,便已经有了以前多人。
他们在典韦亲自监督下,喜悦而又颤抖的握着手中的大刀,手心的汗水一片滑腻仿佛随时都会掉落。
比起典韦这些外来户,久居于此,深受压迫的百姓,可谓对上到沈岭县令,下到普通小吏充满了怨恨。而典韦给了他们这个机会,却从未能想到,昔日高高在上的老爷们,也会如此卑躬屈膝向自己苦苦求饶。
“……将军饶命啊众人看着典韦一步一步,随着跪满一地的人面前走过,不禁哭喊连天,告饶不已。
典韦背负着双戟,冷笑连连,没有丝毫压制的嗓门仿佛洪钟断喝,“饶命?!哈哈!这满城百姓被你等鱼肉,逼迫家破人亡者何其多?手中恶血不尽,又何尝绕过他人?”
“我乃是朝廷亲封的沈岭县令,你不能杀我!你无权杀我!”却是那中央处的县令刚才还被典韦一脚踢飞,强忍着胃部酸楚,挣扎爬前几步,凄厉的对定位吼叫道。
“朝廷亲封哈哈!朝廷又有个屁用,我只知我家卫侯,不知什么朝廷!要杀你,朝廷来拦,也不行!”典韦鄙夷的仰天大笑,断然喝道。
“你家卫侯是何人!?敢目无朝廷,目无圣上!”那县令脸色卡白,犹自不死心,事实上,典韦所率领那一干山民乔装自己派遣出去劫掠的队伍返回抢下城墙,沈岭县令便只道是暴民反乱,却是到了现在才知道,典韦原本便是正规军出身。
“兰陵侯河东卫!某乃典韦!哈……你以前的主公,李催却是被我领兵杀了数十里呐!”典韦自豪的回应,却又是一阵戏谑。
那县令是面如死灰……兰陵侯卫宁,却正是天下敢把朝廷不放眼中的诸侯,之一!
“……杀典韦环顾那群激动,喜悦,害怕各种复杂心情充斥全身的新兵们,高高举起了手,那迫人的气势杀气陡然放出,不是威压,却是激起所有人嗜血的**。
大手落下,随同而来的,便是上百钢刀也一并落下。
刚才的哭喊求饶,转为激烈的挣扎绝望,继而是一声声惨叫彻底淹没。
上百粒人头,滚滚落下。殷红的鲜血,洒满了整个城墙,不少初次见血的人,更是恶心的翻身呕吐了起来。被典韦召集起来的民众们,见着那上百具尸体横列,仿佛百道喷泉如涌,从那些失去了生命迹象的身体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血色的地面,血色天空。
脸色卡白,继而是充满快意的欣喜,所有人仰天欢呼,“卫侯,卫侯!”久久不曾停歇。
典韦满意的看着群起激昂,杀了这批贪官污吏,那么通过他们的嘴巴,想必很快便能传遍四野。至少,作为一个鲜明的对比,能为卫宁平定整个雍州有了不少助益。
而现如今,典韦的视线却是重新放到了西北,沈岭为数不对的兵甲分发出去,足够武装一千人马了。
那么凭借这一千人马,未必不能换得大功……即便已经知道了郭嘉平定雍南,雍西,除了派遣告安的人外,典韦依旧决定要搏上一搏。
第三百六十章
“报先生将军告捷文告郭嘉期待许久的声音终于响起,不禁身形一起,焦急的看着帐外。
“禀报先生将军已经入住洛阳,汜水,虎牢两关已在我军手中!”帐帘撩起,有信马脸色欢喜跪倒在前,高声禀报道。
“此乃陈将军告捷文告!”取出怀中书信,那信兵高举托到郭嘉面前。
郭嘉接过摊开书信,斥退来使,半晌点头赞道,“不错!能依我吩咐,此两关是断然无碍了!”
黄忠微微一皱眉头犹豫道,“先生与陈不过区区三千兵马,既要平洛阳,又需镇守两关,兵力岂不是捉襟见肘……倘若有关东诸侯谋图……”
郭嘉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淡笑道,“如今吕布与曹操互相对峙,即便吕布败亡不过迟早。但曹操纵然一统了整个兖州,也断然没有实力来与我军争夺司隶,何况洛阳四野一片焦土,哪还有争夺价值?”
“放弃洛阳,集中以三千兵马镇守虎牢,汜水两关,纵然数万大军又能奈我何?”郭嘉信心勃勃,转念又淡笑道,“我却是佩服兄长得紧,昔日董卓数万兵马防守,此等雄关也被他用计夺下……哦?我还记得,似乎汜水关还是汉升将军亲自夺下呢!”
黄忠哈哈一笑,道,“那却是公子窥破贼军之计。反能使末将得添头功了……”
郭嘉淡淡笑了笑,接着又道,“樊惆将军如今恐怕已经到了长安城下了。却不知道徐荣调度兵马如何了……”
“既然先生已经平定了司隶,虎牢,汜水两关在手,我军后背无恙,不若引兵上前,围攻长安为上了!毕竟……这还是卫侯吩咐……”黄忠想了想,还是恭敬进言道。==
“呵呵……此事不急,汉升大可稍安勿躁!”郭嘉摇了摇头。接着眼睛炯炯有神道,“我还需等候一个良机呢!”
黄忠看着郭嘉狡黠模样,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毕竟这个年轻地家伙已经让他心悦臣服,既然有计,那他也不便多问,只是提点道,“只是恐怕被卫侯得知……”
“汉升……你必然是小看了兄长!经过几日冷静,我可断定,兄长必然有所图谋。而他连我也瞒过,其谋不小!”郭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已经抽调了武关樊惆上前,咋做声威,却也是满足了兄长条件,且也早修书申辩,今兄长迟迟未曾派人南下斥责于我,便是铁证!只需要等候数日,便能做定断!”
黄忠微微一愣,看着郭嘉胸有成竹模样。惊疑道,“先生所谋,末将虽不知,但既然卫侯已经知道。那边无碍了!”
郭嘉挥了挥袖袍,轻笑道,也并非什么奇计,只不过为了谋取一狼尔……”
“……!莫非是……韩遂!?”黄忠眼皮一挑,脱口而出。
“呵呵……”郭嘉笑了笑,却不答话。
“禀报主公军以徐荣为帅,兵马三万已经于长安城北五里外安营扎寨!”探马收到消息,却是惊骇匆忙向马腾禀报。
“终于来了么!”自从马超失陷后。^^马腾脸色便一直笼罩着一股疲惫。而两眼间却是一片绯红的仇恨,当即怒然拍案咬牙切齿道。“卫宁不是起兵七万,怎会只得三万!?”
“回禀主公……呃,军中细作回报,那徐荣领兵两万南下汇合赵云,在长陵却是以张燕为将领兵一万西行……似乎……似乎便是为了阻截我军援兵……”那小卒脸色有些难看,半晌才结结巴巴道。
“阻截韩遂!?”马腾脸色却也霎时一变,不禁仇恨笑道,“好个徐荣!便想要我军成孤军一支!?妄想!”
“可与韩遂兵马援军消息!?”想到此处,马腾又将目光放到众将身上,厉声问道。
有掌管军情者缩了缩脖子,出声回禀道,“却是依旧不曾收到韩遂将军援军消息……主公看,会不会是张燕拦截?”
马腾想了想,冷笑一声,“若张燕能拦韩遂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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