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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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如歌-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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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裔浪暗暗心惊。
        从烈明镜口中居然会说出“天命”两字。
        这曾经覆雨翻云、可以将乾坤扭转、从不将所谓“命”看在眼中的烈明镜……
        莫非已经有些老了。
        ******
        清早。
        冒着热气的烧饼。
        如歌两眼放光,看着玉自寒细细品尝,连声追问:“怎么样?好吃吗?”
        玉自寒点头。
        知道她一大早起就忙着为他做烧饼,额头上现在还有密密的汗珠,他用衣袖替她拭汗。她的体质,似乎特别容易出汗,仿佛体内有一个火炉。
        如歌得意地说:“那师兄你一定要多吃些,我做的烧饼可是有口皆碑呢,平安镇老老少少都夸我好手艺。”忽然,她想到谢小风,神情一黯,但马上掩饰过去。
        玉自寒微笑道:
        “好。”
        他又拿起第二只烧饼。
        玄璜心中甚是宽慰,自从烈小姐来到王府,王爷每日进食增加了很多。虽然他依然清瘦,但假以时日想必会改善许多。
        如歌把茶盏端过来:“烧饼吃多了会干,喝点水吧。”
        玉自寒将一只烧饼放进她手中,道:
        “你也吃。”
        如歌笑道:“我可不要吃这个了,铺子生意冷清那段日子,我天天吃剩下来的烧饼,腻都腻死了!”她夹起一块绿豆糕,满足地吃着,“啊,还是糕点好吃啊,师兄,你该给做点心的师傅多加工钱,他的手艺棒极了!”
        玉自寒品着茶,看她像个贪吃的小猫,桌上的糕点被她香甜甜地吃着,幸福的表情让人不觉也有了胃口。
        如歌抬起头,诧异地说:“你只吃两个烧饼就饱了吗?”记得以前他的饭量不会这样小。
        玉自寒道:“是。”
        “是什么啊!”如歌不满道,“不管,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烧饼,你只吃两个,我会伤心的!”
        他摸摸她的脑袋。
        她闪过去,一脸委屈:“你吃那么少,肯定是嫌我做得难吃,告诉你,我真的很伤心!”
        玉自寒笑得无奈,只好又开始吃第三只烧饼。
        如歌高兴地笑起来,也拿起烧饼吃:
        “师兄,我陪你吃啊……哇,我的烧饼真不是吹哦,香喷喷,很酥很酥,让人吃一只想两只、吃两只想……”
        屋里。
        有两个在快乐地吃烧饼的人。
        玄璜静静看着,心中有种感动。
        忽然,声音自屋外传来:
        “景献王求见。”
        ******
        “你就是烈如歌?”
        一个明黄衣裳的少女好奇地上下打量她。
        “对呀。”如歌也好奇地打量黄衣少女,眼睛一亮,道:“我猜,你是黄琮对不对?”
        少女笑开了:“好聪明,我是黄琮,你怎么猜出来的?”
        如歌笑道:“很简单啊,你同白琥一并进出,玉师兄的六侍卫中又只有一个女孩子。”更何况,她穿着黄衣。
        黄琮道:“一直知道你的名字,却从未见过,玄璜说你对王爷很好。”她双手抱拳,郑重道,“对王爷好,就是黄琮的恩人,以后若有事差遣,只管吩咐。”





    第一部 第十章(2)
    万卷书屋 更新时间:2007…9…20 1:55:11 本章字数:12648


        如歌也正言道:“听这番话,便知你对玉师兄也是极好的;待师兄好,便是如歌的朋友。”
        两个少女相视一笑,感觉彼此脾气相投,如多年老友一般。
        如歌与黄琮聊了起来。
        “我见玄璜多些,很少见到白琥与赤璋,青圭、苍璧和你就只听过名字。”
        “是,我一直在王府待命。王爷不喜欢太多人跟随。”
        “你的武功想必很高了?”
        “嗯,不晓得我的长河剑同你的烈火拳哪个更厉害。”
        如歌有些心虚:“我很差劲。”
        黄琮摇头:“当年烈庄主凭一双烈火拳,在华山之巅战胜天下无刀的刀绝霸,初具武林霸主之气,烈火拳也名扬天下,怎么会差劲呢?”
        如歌暗暗握紧双手,没有人知道,她的拳头没有力量,好像她的真气被什么东西封住了,烈火拳使出来毫无传说中的威力。
        如歌转开话题:“我来已经两天了,你并不在府里。”
        黄琮眼神黯然,叹道:“我和白琥去寻访神医。”
        “神医?”如歌一惊:“玉师兄……”
        “你应该也察觉了。”
        如歌望紧她。
        “王爷清减很多,每日只能吃下很少的食物,极为疲惫,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黄琮担忧道,“宫中几乎所有的御医都来看过,却找不出病因,只说体虚。怎么会无缘无故忽然体虚呢?我们担心是怪疾。”
        如歌的心坠下去,原来她一直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会不会,有人下毒?”
        她想到在天下无刀城听到的话。
        黄琮惊道:“下毒?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如歌抿紧嘴唇,虽然她不曾在宫中生活过,但民间流散的关于宫廷斗争的传闻也听说过。
        黄琮慢慢摇头:“我们对王爷的食物一向小心,不至于出这样大的纰漏。”
        如歌笑一笑:“神医请到了吗?”
        ******
        边大夫将手从玉自寒脉上收回,一言不发,收拾药匣便走出内屋。
        玄璜留在玉自寒身边。
        如歌同黄琮、白琥随在大夫身后。
        庭院中。
        “王爷情况怎样?”
        少年白头的白琥低声问。
        边大夫表情古怪,似乎不知如何说好。
        如歌道:“大夫,有话您尽管讲,没有关系。”
        黄琮点头。
        边大夫皱眉道:“王爷年纪尚轻,身体却仿佛年老之人,有灯尽油枯之相,且体内极寒。这病症……”
        如歌望住他:“请讲。”
        边大夫沉吟半晌,叹息道:“如果是七十老人,就应该准备身后之事,纵有回天妙手,对此也无可奈何。”
        白琥震怒,额上青筋冒出,怒喝道:
        “放肆!”
        边大夫哪里经过这等阵仗,吓得脸色苍白。
        如歌斥道:“白琥,如果只是要听宽心的话,就不用听边大夫讲了,你如此态度,对师兄的情况有帮助吗?”
        白琥握紧拳头,不再说话。
        如歌温语道:“大夫,可王爷只有二十多岁年纪,怎会出现年老之症?”
        “这正是奇怪之处,而且体内的阴寒更是古怪……”
        “有方子可治吗?”
        “只能开些滋补养身的药材,想必王爷也吃过许多了。”边大夫的神情又古怪起来,望着如歌欲言又止。
        如歌心中一动。
        ******
        “师兄!吃饭了!”
        傍晚时分,如歌挽着食篮推开玉自寒的屋门,她看起来很有精神,笑容闪闪挂在唇边。
        玉自寒坐在窗边。
        他静静地睡着。
        “师兄?”如歌望着仿佛睡去就永远不会醒来的玉自寒,心中忽然有种恐惧,她将食篮放在桌上,蹲下身去,握住他冰凉的手掌。
        他真的清瘦许多。
        白玉扳指松松的,苍白的手指显得益发修长。
        如歌握紧他的手,努力将自己体内的热力传过去,一种纠结的情感,让她的眼中有雾气蒸腾。
        玉自寒缓缓醒来。
        似玉般的光华,微笑绽开在他清俊的唇角,他的声音低哑:
        “我又睡了?”
        如歌瞪向他:“是啊,你又睡了,你都快变瞌睡虫了!”
        玉自寒微笑: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
        如歌咬住嘴唇,突然狠狠掐一把他的手掌,恨恨道:
        “知道别人会担心,为什么不好好保重自己?!你知不知道自己瘦了很多!说什么你会好好照顾自己,原来你说那些话都是在骗我!!师兄,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她说得很快,玉自寒不大能看清楚;但她伤心的神情,依然揪痛了他的心。
        傍晚的风,吹动玉自寒的青衫。
        他的微笑淡定自若。
        “我会死吗?”
        如歌一惊,瞅紧他,然后,眼神渐渐黯淡:
        “是。”
        玉自寒笑。
        他摸摸她的脑袋,像在摸一只小猫,笑道:
        “不要伤心。”
        如歌歪着脑袋看他,表情古怪至极:“师兄,你在对我说笑话吗?”
        玉自寒怔住。
        如歌悲笑:
        “如果你死了,我会不伤心吗?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你,如果死掉了,就这样死掉了,我会不伤心吗?师兄,你真的很会讲笑话。”
        泪水从她的脸上慢慢淌下。
        如歌的双眼,因为泪水,亮得惊人:
        “知道吗,自从你离开烈火山庄,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有时候,我难过得不晓得该如何是好,可是,我都撑下来了。因为,我答应你我不会被打倒,我会努力活得很好。烈如歌,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可是,你要死了吗?”
        她流着泪:“我的师兄,一点努力都不去做,就要甘心死掉了吗?我会看不起你的!”
        “如歌……”
        玉自寒轻声呼唤。
        他的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心疼道:
        “不可以哭,我什么都答应你。”
        如歌攥着他的衣袖,将鼻涕蹭在上面,抽泣道:
        “真的什么都答应?”
        “是。”
        他叹息。
        如歌破涕为笑:“那你不能死,起码要活到八十岁!”
        玉自寒凝视她,眉宇间光华逼人。
        “说啊,答应不答应!”
        她紧张地追问。
        良久,玉自寒道:“如果……”
        如歌打断他,凶巴巴道:“如果你胆敢早早死去,我现在就哭死给你看!”
        玉自寒哭笑不得。
        从小到大,哭泣是她威胁他的制胜法宝。
        如歌盯紧他:“快答应我,否则——”
        “好。”
        玉自寒道。
        “成功!”
        如歌高兴地跳起来,啊,就知道这招对他有效!
        玉自寒摇头笑道:
        “小孩子,用哭来唬人。”
        如歌笑盈盈地打开桌上的食篮,皱着鼻子道:“才不是呢,我只会用这招来对付你,因为——”她将一碗米粥送到他手中,望住他,“因为,我知道师兄不舍得我哭。”
        米粥的温度,透过瓷碗,熨烫玉自寒的掌心。
        他微笑着,却低下了头。
        如歌接着笑道:“有了师兄的承诺,我的心好像也不那么慌了。你答应了,就不可以死啊!不管你的身体出了什么稀奇的毛病,我们都一起将它打败掉!还有,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说,不可以怕别人担心就不讲,知道吗?”
        玉自寒已经把米粥喝完,放在桌上,对她说:
        “好。”
        如歌很高兴,摸摸他的脑袋,笑道:“这才是歌儿的好师兄。”
        她又盛了一碗饭,在里面夹了很多小菜,送到他手中:
        “再吃一点好不好?”
        玉自寒有些犹豫,但没有说话,接了过去。
        傍晚。
        晚霞自窗子洒进来。
        如歌望着优雅地吃着米粥的玉自寒,感到心里暖暖的。她也拿起一只馒头咬着吃,不停将菜夹进他碗中,希望他能吃得更多些,这样会强健些……
        ******
        可是——
        如歌从没这样后悔过!
        如果她知道劝玉自寒多吃下那一碗饭,会是这样的后果,她宁可去吞下一麻袋沙子!
        那晚深夜。
        王府中灯火通明!
        二更时,玉自寒突然开始呕吐,一开始吐出来的是食物,然后是血!
        最先发现的是玄璜,宫中的尚御医慌忙赶到,一番诊视后只说是积食之气,为何会吐血却说不明白。
        床榻上,玉自寒仅着中衣,嘴角余着几丝鲜血,他拍拍如歌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白琥怒视如歌:“如此说来,是你硬要王爷多进食?!”
        黄琮道:“不要这样,王爷吃多了会呕血,如歌并不知道。”
        白琥怒道:“这便是借口么!不晓得可以问一下,王爷的身子如何经得起这样糟蹋!”
        如歌转过头,嘴唇煞白,眼神倔强:
        “不错,是我闯下的祸,没有问清楚,就想当然让师兄多吃些饭。你说好了,该如何责罚我!”
        白琥冷笑:“说出这样话来,以为你是烈明镜的女儿,便无人能责罚你吗?!”
        黄琮惊道:“白琥!”不晓得为什么,白琥好像总是对如歌很看不惯。
        玉自寒抬头。
        虽然脸色苍白,但目光中威严的气势使白琥和黄琮都闭上了嘴。
        他挥一下手,命他们都下去。
        白琥狠狠地瞪一眼如歌,少年的脸庞有些气得发红,向门口退去。
        “等一下!”
        如歌出声喝住!
        她闪电般自毫无防备的黄琮腰间抽出长河剑,在众人的惊诧中,向自己的左臂刺去!
        鲜血,汩汩淌落在地上……
        如歌煞白着脸,对白琥淡笑道:“用我的血,偿师兄的血,你觉得可以吗?”
        她的脸上绽出夺人的美丽,眼睛清拗而毫不躲闪。
        白琥表情僵硬地退下。
        黄琮、玄璜出去的时候将屋门轻轻关上。
        待到无人了。
        玉自寒忽然侧身吐出一口鲜血。
        这口血堵在胸中已经良久,他不愿意当着众人面呕出,实在不想如歌再多担骂名。
        如歌扶住他,胳膊的血流在他白色的中衣上,显得分外扎眼。
        她轻轻抚着他后背,为他平顺气息,笑道:“师兄,我们算不算有难同当?你的血和我的血流在一起了。”
        玉自寒喘口气,倚在床边:
        “让我看你的胳膊。”
        如歌笑呵呵:“没关系的,只是皮肉伤,我才不会伤到筋脉!”
        玉自寒不理会她,轻轻拉起她的左臂,将衣袖捋起,只见一道长长的剑伤,很深,却果然没有伤到筋脉。他拿出一瓶随身的金创药,洒在伤口上,再从洁净的中衣上扯下一块白巾,细心地为她包扎好。
        如歌拉拉他的袖子,使他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问:
        “师兄,你是不是生气了?”
        玉自寒凝视她。
        点头。
        清远的双目中是担心和气恼。
        如歌挠头笑笑:“可是,是我做错了啊,是我逼着你多吃一些粥,让你的身子难过……”
        玉自寒缓声道:“不碍事。”
        如歌将一个软枕垫在他身后,然后笔直地坐好,对他说道:
        “好,我向你倒过歉了,现在你也应该向我赔不是。”
        玉自寒望住她。
        如歌皱起眉头:“说好不舒服要对我讲,师兄却只为哄我开心,什么都不说,才让我闯下祸。我的伤口很痛呢,心也痛!师兄必须道歉!”
        她倔强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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