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玄怎么可能给她喘息的机会。
一声暴喝。
天空忽然暗了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乌云涌在了一起,东南西北四方闪电聚集成风暴,刹那间风云变色,飞沙走石。
轰——
一阵惊雷落下。
砸在了之前立着的木牌上,王婆之墓四个字,被击的粉碎。
“一个卑贱的下人,还一再的违背北将军的命令不肯手刃你这个残废,生生骗了本将军七年,害的我留着你这个耻辱,让凤家被嘲笑了七年!”
凤凌云霍然抬头,看着地上的碎片,眸色泛红!
凤玄狰狞的狂笑,嚣张到肆无忌惮。
“孽障,这就受不了了?!你不是为了那群卑贱的人敢弑杀亲姐么?我告诉你,等你死了之后,本将军会将他们的墓穴一个个挖出来,丢到乱葬岗,让群狗分食,挫骨扬灰!”
“你敢!”凤凌云牙咬的紧紧的,一双稚嫩的凤眸看向凤玄,简直要咬掉血肉一般。她的指节扣住轮椅,指甲在坚硬的红木上留下月牙儿的痕迹。
凤玄仰天狂笑,嗜血残忍:“很好,就是这个眼神!恨我吧!要怪就怪你自己弱了,弱到连灵修都做不到,为父今天是告诉你——弱者,没资格讲道理!”
稚嫩少女冷峭的眸全是怒意,埋入她体内的雷电噼里啪啦灼烧身体,整个人仿佛笼罩在火焰中。
“痛苦吗?就带着这份痛苦,下地狱吧!凤凌云,你早就该死了。”
“我若该死,那你岂不是该千刀万剐!”
千青丝,在明火中燃烧起来,她抬起手。像是没有感觉到身上的疼痛一样,天蚕丝化为长鞭,一连抽出九九八十一鞭。
凤玄没想到生死一线,凤凌云还能强悍如斯。
躲闪不及,一连被抽了四鞭。
天蚕丝到底不是普通的鞭,每一鞭抽下去,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
片刻,凤玄几乎变成个血人。
再被重伤,凤玄愤怒、怨恨,剧痛中,他大吼一声,惊雷阵结成。四方闪电结成一股,朝着凤凌云猛的劈下!
轰轰轰——
天地变色。
青石板碎开,大地撕开深沟。
“咦。”龇牙咧嘴的红狐狸疑惑的发出声音,它停下了叫嚣,眯着眼睛瞄了凤玄一眼。金色的眸不屑了,随即,狐尾变幻。
红色的光晕,将凤凌云罩在其中。
待的十八道惊雷劈完后,人们定睛看去,坐在轮椅上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
大雪。
千里冰封,万里雪藏。
南国,绵延万里的行山脉深处,山门高耸,上书行山脉二字,古朴苍劲。
一个穿着布衣的的人慢慢出现在风雪中。
来人看起来不过十出头,五官柔和,一头乱发遮住了大部分五官,他穿着洗的发白的青衫,腰带绳随意的绑起。腰间的布袋上挂着个酒葫芦,葫芦上挂着了块全身上下唯一看起来还值两个钱的玉佩。
“奇怪。”
他放下背篓,刨开厚重积雪,一个冻成冰人的少女逐渐露了出来。他怔了怔,伸出手,探了探少女的脉搏。
双指刚刚搭上少女的脉搏,就被细细的雷电弹开。
乱发中的小眼睛眯起,他似乎来了兴趣,再探手搭上少女的脉搏。
才一下。
就已经忍不住的震惊。
“全身二十处腕骨断了十六根,体内还有灵师的雷电肆虐,这样的人,居然还活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他再搭下少女的脉搏,疑惑道:“的确不是灵修的体质啊。居然熬了下来。”
。。。
 ;。。。 ; ; “殿下,臣弟惭愧。”
南国南宫破,皇后唯一嫡,行事放肆,喜怒无常。可这样一个在盛京却无一个人敢惹。因为除了帝王宠爱之外,这位殿下还握着万军权。
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惭愧娶了个蛇蝎?”
雍王面色发青,狠狠的瞪了眼跪在地上的凤傲雪:“臣弟……识人不清。但,此事还没有定论,单凭那位小姑娘一面之词,不能定论臣弟的未婚妻有罪。”
……这是不肯承认了。
南宫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至始至终把玩着匕的少女。
嚣张。
狂妄。
简直被这个十多岁的少女,发挥到淋漓尽致。
那双眸,除了最初看了他一眼之外,竟是再没有瞧过。
嗤嗤,这是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
有趣,真是有趣……
“孽障!”
就在这时,一个身披铠甲的中年男人匆匆赶来,倒角的眼睛里全是阴狠,端端是煞气十足。
“镇北将军来了。”
南宫破眉目带笑。
凤玄面色一僵,强忍住怒气,惶恐行礼:“殿下赎罪。”
南宫破摆摆手:“没想到,镇北将军居然藏着这么一位绝色佳人,真是不地道。”
凤玄面色一僵。
“不敢,殿下调笑了。小女从小残废,哪里当的上殿下一句绝色佳人。”
“是么?”南宫破态不明。
“孽障,还不跪下!”凤玄无心再和南宫破耍嘴皮,快步走进院。一跨进来,就看到地上的人头,气的直哆嗦。
“将军见过会跪的瘸?”凤凌云满是嘲讽。
凤玄一噎,脸色清白交加:“就算你姐姐和你庶母有什么不对,你也不能下杀手啊。你还有没有心,有没有道德廉耻了!“
“爹。”凤傲雪眼泪簌簌而下,她浑身是血的拉住凤玄的衣袖,哭的梨花带雨:“爹爹,你要为我和母亲报仇啊。母亲死的好惨,呜呜。”
“放心,一会儿,你会死的更惨。”凤凌云漫不经心摩擦了下刀刃。
人都来齐了最好。
免得她一个个去找。
这群人,一个都逃不掉!
“畜生,你怎么说话的。”凤玄气的血脉逆流:“孽,当初怎么就没掐死你。”
“你错了。”
凤凌云打断他的话,扫过满堂宾客,漆黑的眸落在凤玄的身上。
“将军的女儿已经死了。”
凤玄一怔。
“七年前那个夜晚,的确已经被你掐死了。”
“混账,那你现在是鬼?”凤玄反讽。
没有想到,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半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遮住大半的瞳孔。像是没有听出他的讥讽一样,直接道:“是。”
非要说,她的确算的上是鬼。
七年前,当初被那个男人死的寸骨成灰的时候,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她会再醒来,穿越到另一个大陆的废物嫡女身上。
她是鬼。
是苍天给机会重生的恶鬼。
从再睁开眼睛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一定要欠了她的人一个一个还回来!
“你这个孽障!”凤玄被气的大口大口喘气。
将军府嫡女,就算他关起门来再不待见,出来了,依旧是他的女儿。可偏偏,这个残废的女儿当着满朝权贵的面,宁愿说自己是鬼也不肯承认是他将军府的血脉。这不是**裸告诉所有人,他虐待嫡女吗?
“将军何必这么生气,凤大小姐能够差遣那么多杀手,里面难道没有将军的手笔吗?”凤凌云对陪他做戏一点兴趣都没有,直接了当的揭开凤玄最后一层遮羞布:“就算将军没有出手,只怕也是清楚的吧。纵容庶女暗杀嫡女,为的就是和雍王联姻——”
凤凌云话音一转,不等凤玄辩驳:“将军可真是国之栋梁啊。”
国之栋梁四个字,带着深深的嘲讽。
雍王面色一变,冷肃的眯起眼:“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那人呢?”
她蓦然抬起手,锋利的银光闪过。
匕破风而出!
扑哧——
穿透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的凤傲雪左胸,插在喜字的另一边。鲜血,顺着大红的喜字往下流,触目惊心!
凤傲雪不敢置信的低下头,看着她被洞穿的心脏,张了张嘴。
轰然倒下——
“啊——”离凤傲雪最近的贵夫人溅了一脸的血,她不可抑制发出一声尖叫:“杀人了——”
惊呆了的众人,终于回过神来。
惊惶之。
他们从来没有想到,少女会如此大胆。在镇北将军和尊上都在的时候,还敢对凤傲雪出手,还是一刀致命!
“人可以乱杀对吧?”
镇北将军府敢屠杀庄十二口的时候,就该知道,这事情不可能善了了。
凤凌云移动着轮椅,逼近凤玄。
“将军,到你了。”
“畜生,我是你爹!”
凤玄面色铁青,手不着痕迹的朝着四周做了个手势,惊呆了的侍卫们回过神来,看见凤玄的手势,慢慢包围了坐在轮椅上的少女。
南宫破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凤玄一边后退一边将凤凌云引入侍卫的包围圈,确定凤凌云踏进来后,面色一喜,大吼:“杀了她!格杀这个弑杀亲姐的妖物!”
“哼!虚伪!”
朱红轮椅上的少女正襟危坐,一双白皙素手在满室红艳中格外刺眼。素手芊芊,白皙如玉,手上却多了好几把叶般的薄刃。
几十个侍卫一拥而上。
凤玄狰狞笑意。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少女死定了的时候,一道快如闪电的红光闪过,围攻的侍卫们几乎在同时,倒在了地上。
血……
染红了地板。
那么多人,居然连惨叫都没有机会发出一声。
南宫破眯起眼睛,只见少女的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火红的狐狸。红的就跟一团火焰一般,趾高气扬站在少女的肩膀上跳来跳去吐口水,一双灵气的眸倨傲了。仿佛,咬了这群侍卫,脏了它的口一般。
一只……高高在上的尊贵……狐狸?
凤凌云单手抚摸着红狐狸的背,坚冰似得下颚放松了些许:“你回来了,又跑哪里玩去了?”
狐狸撇了撇嘴。
傲娇的别过头,一副懒得理会的样。
只差没有在鼻孔里哼一声了。
。。。
 ;。。。 ; ; 凤凌云笑了,她先是浅浅的笑,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大声,她笑的不可抑制。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瘦弱的身躯,在剧烈的笑声中快要折断了一般。
忽然,笑声嘎然而止。
“天下?!”
……
“什么是天下?!是谁的天下?!万古大陆还不是南国的天下,更不是你凤傲雪的天下!”凤凌云素手指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薄薄的弯刀,她轻研慢捻,目光复杂了:“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就算捅了这天,毁了这地又如何?”
大逆不道!
简直大胆了!
“敢做就要敢当,凤傲雪,你准备好死一次了吗?”
——死一次!
凤傲雪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睁大,指着凤凌云的手,忍不住的颤抖:“……你敢!”
敢字刚落。
弯月刀旋转而出,激射划过她的左腿骨。剧痛之下,她单膝跪下,还没等她回过神,回旋到轮椅上少女的弯刀再飞过来,割断她右腿筋脉。
扑通——
她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已经跪在了青石板上。
血,顺着青石板蔓延。
周围的人,已经惊呆了。只见坐在轮椅上的少女用手帕细细的擦拭干净弯月刀上的血迹,驱动着轮椅再逼近狼狈不堪的凤傲雪。冷风吹过,卷起她火红的裙摆,明明那张脸还稚嫩的介于女孩和少女之间,却让人无端的觉得绝艳倾城!
凤凌云弯下腰,缓缓的在凤傲雪的身前放下一个木牌。
——王婆之墓。
“叩头吧。”
凤傲雪痛,扭曲着脸,咬牙切齿:“做梦!不过一个低贱的下人,凭什么让我磕头!我是堂堂将军府大小姐,皇上赐婚的雍王妃,凤凌云,你这样对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冰冷的利刃挑起她的下巴,凤凌云俯身,漆黑的眸盯着她。
“叩头。”
两个字,竟是不容反驳!
“不可能……啊!”凤傲雪痛呼出声。
右脸火辣辣的,她伸出手,捂住伤口,不敢置信的大口喘息。
原本看热闹的人群众一阵骚动。
有人再也看不下去了,伸手拦在凤傲雪面前,厌恶的看着凤凌云:“小姑娘,没听过一句话叫得饶人处且饶人么?”
“呵——”轮椅划过台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冰冷的少女语带嘲讽:“我只听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你!”那人似被凤凌云的话激到,气的大口喘气,厌恶的目光落在凤凌云的脸上:“孺不可教也!”
“那就不要教。”她顿了顿,漫不经心的拂过手中的利刃,恶意般的挥了挥,吓得那人脸色一白。她这才恶作剧般挑了挑眉:“不过你既然这么有问,那应该听另外一句话吧——枪打出头鸟。这句话告诉我们,有时候为人出头,可是要命的。”
“你你你……”
轮椅逼近了那人几分,匕上还沾着血,不断往下滴。
那人白着脸,踉踉跄跄后退,不小心踩错一脚,啪的跌坐在地上。
原本以为死定了,可逼近的轮椅,居然在这时停了下来。少女眉目生动:“真是……孺不可教也~”
她竟然,用同样的话,片刻就狠狠的戏弄了旁人!
在众人的注视中,那人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就在这时。
一阵掌声在不远处的树上响起。
“啪啪啪——”
“不过睡了觉,醒来就看见这么精彩的画面,真……神清气爽啊。”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南宫破伸了伸懒腰,那群蠢货没有看出来这个小丫头根本没有要杀那人的心,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这个小丫头根本就是唬唬那人而已。
却非要做出一副坏人的模样。
拼命想要当坏人的人,嗤嗤,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有趣,真是有趣……
“装神弄鬼。”坐在轮椅上的凤凌云蓦然抬起头,视线犀利的定格在一直说风凉话的人身上。左手翻飞,飞叶一般的薄刃直射那人面门。
“呵,镇北将军府的嫡女真是好大的脾气。”
男人声音清越,指尖轻弹过薄刃,薄刃一个逆转,回到了凤凌云的指间。
她倏然眯起眼睛,朝着说话方向看去。
惊艳——
在枯萎了万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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