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曾经血殇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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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曾经血殇的墓-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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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表怎说这话?”春祺公还是陪着笑,“乡里乡亲的,喊打喊杀,成什么话?凡事都好商量,打打杀杀,有什么益处?况且谁赢谁输,谁能肯定?我火明公之后,只是梅令伯庆公后人不争气,人丁比你梅令李族人少,但外面仲庆公、季庆公后人,人口也上千数,若打起来,流血陈尸,对谁有啥好处?今日冦占我河山,杀我同胞,若然要打要杀,何不就去打日冦,还可立功报国,光宗耀祖,你我相打,何用之有?”

    “如果不流血陈尸,”茂庆说,“依你们刚才所说的,你家祖坟甚至有可能是在俭德公墓下面,那么,是不是假如在我俭徳墓界内找不到,就要掀开我俭德公墓去找了。”

    “这。。。。。。”春祺公一时语咽,许久才笑出一句,“老表说那里话!我们也没说过有此意吧!”

    “在我俭德公墓碑界内找不到你火明公就有了,”茂庆说,“到时就要掀我俭德公墓来找了。”

    “老表说哪里话?”春祺公还是陪着笑说。

    “哪里话?本地话,若怕流血陈尸,你就不要来乱挖乱掘,我眼里认得你是同村老表,锄头认不得你。”茂庆说完,径自走了。

    茂池早已忍不住了,这时也跳起来说:“随你的便,有胆就放马过来。”说完,也走了。

    协商当然没有结果。茂伟公说:“就算我们几个充许你们张姓人这么做,我族中后生也不会答应,情还情,理还理,饮归饮,吃归吃,此事真没得商量。”

    春祺公只得带着兆延公和文辉公,拿着族谱走了。

    读者不要以为是张姓人辩不过李姓人,春褀公辩不赢茂庆。春褀公是遇到不该遇到的人,俗话说:“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就是如此,茂庆是个粗人,三言两语就发火了,你春祺公如何跟他讲理?第二:张姓人是有求而来,你不敢轻易就火,争辩就成这样了,看上去是春祺公理亏。

    张姓人哪里想到,瑶民起义军和明军在瓦窑坪打过仗,明军在瓦窑坪筑工事,建炮台,泥埋了“火明公墓”,历经百年,那些泥刚被水推雨淋去,李姓人俭德公又丧了上去,张姓人更是找寻不到了。只不过这些都是多年后李姓茂亮公研究平南历史和梅令村历史才得明白的,对当时的事情并无帮助或影响。

    而要破解这个谜局,又要经历怎样的一场血战,那一声爆响,得首先积压怎样的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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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藏龙虎两姓多高人
    春祺公等人走后,大家回忆刚才兆延公的概述,觉得还是有点在理的。梅令村李族始祖崇升公,据族谱记载,确实是在明天顺五年【1461年】年间蓿矫妨睿沙缟庞帽炒掣憾搿3缟逶髂铣ど掣断刂楂Y巷竹根村,为避国难,祟升公之父蓿轿嘀葶糁薮澹焖澄迥辏缟醇叭辏抑杏鲈羟缆樱槭莆<保缟溉眉抑醒净繁吵缟馓樱悦魅裟鼙H缟悦捎氤缟嵛蚋尽Q净坊挪辉衤罚惶醣炒匙懦缟拥矫妨睿驮诿妨畲逯镒∠隆

    时张、梁两姓人早在梅令定居,开荒锄垦,广有田地。祟升公少好读书,及稍长,果然衔梅报恩,聚了丫环为妻,是年崇升公十六岁,丫环三十二岁。后来崇升公官拜侍郎,将张、梁两姓人田地尽买为己有,自此,崇升公后人在梅令村开枝散叶。

    依兆延公如此说,俭徳公墓错落人家墓地,也有可能,俭德公殂于明嘉靖35年【1556年】,张姓人找不到“火明公墓”了,俭德公这巧丧近“火明公墓”,界碑就围住人家“火明公墓”了。但事关祖坟风水,宗族荣辱,族人还是一致意见:敢来就打,但听炮响,都到祠堂拿枪,誓死保卫祖墓。

    “谁要同意人家入墓界内掘锄,谁就是本族罪人。”树生公说。

    “要不,”树祥公从开始就在主座上坐着,听着大伙儿和春祺公他们争辩,又听完大伙儿议论,这时终于开口了,“派人上平南问问仲瑶。”

    仲瑶公是梅令村李族又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是平桂两县最有名的讼师。当时,仲瑶公在平南县城开有律师事务所。

    前面说到的华旭婆,听不进母亲的教训和别人的劝告;收拾行李决意要走。时仲瑶公正好在村,华旭请来仲瑶公帮忙。仲瑶公到,问华旭婆:“你真不跟华旭了?”

    “不跟了。”华旭婆干脆地回答。

    “真不跟?”仲瑶公又问。

    “死都不跟。”华旭婆昂首挺胸。

    仲瑶公马上喝华旭说:“华旭,你就抱着她一同跳水坝好了,反正她不会跟你过日子了,就和她同归于尽罢了。”

    黄屋前有一水坝,是用来拦甘子崖上过来的水用于灌溉和食用的,很高,曾摔死过人。

    华旭果然过来,抱着老婆要去跳水坝。

    华旭婆顿时脸变青瘀,慌忙保证不会走了。

    那年代,仲瑶公如此做法是受人称道的,“宁亡一子、莫折一家”,无论人家夫妻如何,你能保住人家一家不散不破,你就是大功一件。

    事后,仲瑶公偷偷对华旭说:“你老婆真不跟你也没办法,她真死要走,也就只得让她走,日后可要好好待你老婆,女人心软,你待她好,她就舍不得走了。”

    华旭谨记着仲瑶公的话,待老婆好之又好,老婆说一,华旭不会说二,日后果然生活和祥,儿孙满堂。

    东平高瑶村有王姓人家,兄弟因屋地纠份。大哥来找仲瑶公帮打官司,仲瑶公却迟迟不写状纸递上,而是找来王姓两兄弟,苦口婆心劝说,陈说利害,终使两兄弟相互让步,达成谅解。有人问仲瑶公说,“帮人家打官司不是得更多钱吗?谁个做讼师的不是劝人家打官司的,就你劝人家和解的,这样,能得几个钱?”

    仲瑶公说,“少文多文,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须太过看重?打官司就如用兵,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不用对簿公堂也能解决诉讼,这才是讼师的最高境界。”

    问话的人叹服。

    话说回来,其实,不单是树祥公,还是有人认为让张姓人进入“俭德公墓”碑界内寻寻也未偿不可的,毕竟大家都是乡里乡亲,只要多问几个地师,择好良时吉日,入到碑界内寻寻也没问题。茂伟公虽然是对春褀公等人说“此事真没得商量”,但那是只代表大伙儿多数人意见,诚然他的心里,也是和树祥公一样想的。

    所以,茂伟公也赞成问问仲瑶公。

    连茂伟公也赞成问仲瑶公了,树生公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事情似乎有着一线转机。

    然而,仲瑶公更是不许张姓人入到“俭德公墓”碑界内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儿树祥公想到仲瑶公,而那边儿,兆延公也想到了他们村的张六儿。

    春褀公三人从“李氏祠堂”回来,天色就变了,朝早还灿烂烂的阳光,午后就转云了。

    人又聚在春褀公屋商议。

    春祺公首先向大伙说了一遍去李族商谈的经过。

    “事情不觉意外,”文辉公接着说,“人家不会同意我们进入墓界内挖掘,这点我们早想过了,也怪不得人家,谁的祖墓界内会轻易允许别人挖锄的,心不甘的,是明知是有线索,却不能寻下去。”

    “拉人马来打,火明公一定要寻下去,”有人慨昂地说,“火明公有三个仔,火明公又有三兄弟,我们张姓人也不见得比他们李姓人少,现在有这好线索不寻,如何对得起祖宗?”

    “问题就这点证据,火明公三个仔聚集容易,火明公三兄弟聚集恐怕困难。”有人说。

    这是实在的,大家也心中有数,就凭一块青砖就出外拉拢人马,确实是有点说不过去,谁敢肯定那块青砖不是某年某日放牛儿从哪儿搬来的?谁敢肯定那块青砖就一定是火明公墓的?这样就去拉动人家,确实困难,虽然同姓同宗,但谁都有脑,谁都不会随便就跟你冲冲杀杀。

    大家一时沉默住了。

    就是这个时候,兆延公想到六儿来,说可以去问问他,问问他可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进入人家“俭德公墓”碑界内寻找也能确定火明公在不在人家墓碑界内。

    于是众人都竖起耳朵来听。

    兆延公就向众人介绍起六儿来。

    六儿名为张六儿,专干的是偷坟盗墓勾当,寻坟找墓的办法多的是,因为做的是下三烂的活,虽名为六儿,其实在村里并不算个人儿。

    别看六儿生得尖头细爪,獐眉鼠眼,黄鼠狼模样,貌不惊人,但有谋,有略,常人不及。

    有一日出到六陈,见到有四个抬轿的'轿伕'停轿在树下剩凉,谈论着抬了这多年轿,没有被人家戏耍过。六儿听闻,就走过去,问去不去平南?

    “有钱就去。”轿伕们说。

    “那要多少钱?”六儿不慌不忙地问。

    于是双方谈好价钱,就上路了。

    六陈到平南路程算远,一路上,吃粥吃粉,都是六儿忙着找数'付钱',六儿表现出很慷慨大方。

    走了大日,终于到了平南,轿伕们抬的肩也肿了,骨也散了,满额满身的汗,六儿很过意不过,邀请轿伕们上酒楼饮酒。

    一路上的慷慨大方,六儿已取得了轿夫们的信任,再加上六儿盛情,轿夫们就跟着六儿上了“西江酒楼。”

    拣了个台坐下,六儿让轿伕们点菜,轿伕们以为反正是六儿请的客,就稍加推辞,点了些价贵的菜,六儿又叫来酒饮。

    酒饮足了,六儿问轿伕们剩下的菜够不够送饭,说如果不够菜送饭还可以再点菜来,轿伕们都说够了。

    “别客气,别客气,”六儿说,“再加个菜吧!”

    还未等轿夫们表示,六儿就叫来了小二。

    “加个狸肉炒香菇。”六儿对小二说。

    小二说没有。

    “没有?”六儿不相信地说,“我前天还在这儿吃呢!”

    “真没有。”小二说。

    “我不信,”六儿说,“带我入厨房去看看,若真没有,再点别样新出'与众不众'的。”

    小二就带六儿入厨房。

    轿伕们相互使了个脸色,一个轿伕就跟着去了。

    看了厨房没有后门,那个轿伕才转回来。

    轿伕们紧盯着厨房的门,等着六儿出来,等着吃新出的菜。

    但左等右等,只见小二出来,却不见六儿出来,更不见有菜端来。

    轿夫们等得急了,就入厨房去看,但见不到六儿。

    “坏了。”轿伕们脚一下子软了。

    结果是:轿伕们抬轿的钱不得不算,轿也被典在酒楼。一个个欲哭无泪。

    原来六儿和小二入了厨房,就对小二说:“你出去忙吧!我自己来。”小二就出去了。

    六儿见小二出去了,就走过潲水桶前倒潲水。

    厨房里的师傅以为六儿是小二带入来倒潲水的,就没在意。

    六儿随便就拖过一条赃围裙绑上,那条围裙正是潲水佬的。

    六儿又戴了潲水佬的破帽,搭了潲水佬的黑汗巾,拿着潲水佬的烂潲瓢就出去了。

    那四个轿伕留意的是六儿,哪在意一个潲水佬?就这样得了一个教训。

    六儿寻坟找墓确有一手,多少千年古墓他也能找到。有人给他一本古书,古书上只说了墓在哪座山的脚下,山大,山脚阔茫茫,而且地形复杂,但不多时日,六儿就找到了。

    邻村有姓庞的,失了太公的墓,挖掘都找不到,请来六儿,六儿但在庞姓人所认的大概所在走了一圈,就点出了庞姓太公墓确切位置。

    六儿曾说,“现在寻坟找墓,乱掘乱挖已是最原始的方法,高明的人,走过就知道要寻的墓穴所在了。

    “所以;”兆延公说,“除了进入人家墓碑界内挖掘之外,我认为六儿应该还有其他办法的,可以知道火明公会不会在人家‘俭德公墓’碑界内,真有根有据,我们出去拉动人马也气壮些,也得多人信,也就得多人助。”

    大家都认为兆延公说得有理。

    “既然这样,”文辉公说,“兆延三哥回去,就请即去找那个六儿,越快越好。”

    兆延公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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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李茂池仗义救兆延
    当晚,下了场雨。

    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没露面,天上满是红色的云,越来越亮,然后红色又慢慢由西向东退去,一切预示着还会有雨。

    没等太阳出来,兆延公、文辉公等人就回去了。一行人走到东山,背后一匹白马追上,马上的人正是茂池。

    茂池受树祥公吩咐,上平南去找仲瑶公。

    树祥公让茂池骑马而去,叮嘱快去快回,茂池骑了树祥公的白马驹就出发了,在东山追上兆延公、文辉公等人。

    茂池和兆延公、文辉公等人对望一眼,拍马“嘚嘚嘚”就过去了,留下几句山歌:

    “嘿什么天上翼翼飞咧……嘿了了咧!

    什么水里悠悠游咧……嘿了了咧!

    什么路上快快跑啊什么地面慢慢爬咧——”

    茂池一路上是人爽马蹄轻,刚入平南街口,看见一群人聚在街边,当中有人争辩什么“宝物”、“青花”之类的话。茂池谨记着树祥公的话,虽有好奇之心,但也不敢多事,就径直朝“仲瑶律师事务所”而去。

    到了事务所,在门侧的马桩拴了马,茂池公就直入事务所找仲瑶公。

    见了仲瑶公,茂池说了来意。

    “决不能让张姓人入‘俭墓公墓’碑界内乱挖乱掘,”仲瑶公坚决地说。

    原来仲瑶公毕竟是律师,律师就是律师,想的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树祥公、茂伟公他们想的,是不能让张姓人坏了“俭徳公墓”风水,而仲瑶公想的,是不能让张姓人真在“俭德公墓”碑界内寻到火明公,李姓人修墓挖出”张“字青砖,仲瑶公早有预感,按此情况看来,人家张姓人火明公真有可能是在”俭德公墓“碑界内,距”俭德公墓“这近,张姓人若真寻到了火明公,要你李姓人蓿恕奔髲怨埂霸醢欤咳思一鹈鞴杀饶慵蟮鹿ピ谇埃悄慵蟮鹿ソ巳思一鹈鞴址噶巳思一鹈鞴淙淮貉w公、兆延公、文辉公都表示,若在“俭德公墓”碑界内寻到了火明公,就将火明公搬蓿鋈ィ貉w公代表不了春瑞公,兆延公、文辉公也代表不了这多张姓族众,所以对于张姓人说“寻到火明公就迁出去”的话不能相信,就算春褀公守信、兆延公、文辉公也守信,张族这大,姓张这多人,有人站出来要你李姓人蓿梗憷钚杖丝喜豢习涯罐|了?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俭德公丧近了你火明公,当时又不见你张姓人有什么话说?几百年过去了,现在叫蓿钚杖四幕崆嵋淄饩娃|?此事打起官司,哪能轻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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