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可何振能想到,叶梦晨又会如何想不到呢?费尽心思,引其入局,更是以醉翁阵永久销毁为代价,怎会让猎物如此逃脱?
金色拳影闪现,凌厉剑影飞舞,强大的金丹初期之威,此刻再也没有一丝的遮掩,全力爆发出来,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期待两位长老的全力一击,能够破开阵法,不,只是破开一个口子,便可!
拳影消失在雾气的尽头,剑影也破风而过,不留丝毫痕迹,直接穿过雾气,就像最开始王长老攻击那云层一般,不留丝毫痕迹。
王、李二人,顿时面面相觑,一时尽也不知说什么好。
“圪崩——”正在这时,一声清脆的裂开声,让众人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起来。
那最外层的防护层,众人头顶之上的金钵,赫然出现了一道裂纹!
“宗主,要不咱们顶着这防护罩,一同冲出去,说不定也会像那两道攻击一般,完好的穿过此雾。”那最忍不住话的王长老也实在受不了这等压抑的氛围。
其余长老相互望了望,竟也看到了对方眼中相似的答案。
“宗主,不如闯一闯,趁着大伙儿还有一拼之力的时候。”
众人毕竟是金丹期修士,在场的,即便年岁最小的那个,也有两百多岁了,哪一个不是经历了无数的风雨,这最后的决断还是有的。
拼!那还有一线希望,只要躲过这一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不拼!那便是等死!
如何选择,自然不言而喻。
“最后十息!”莫君遥突然开口,嘴巴抿得紧紧的,双手不断掐诀,一道道灵力不断向着头顶的金钵打去,可那金钵之上,裂纹依旧不可避免的开始增多。
“冲!”何振咬牙,一声令下,一行七人,顿时最大限度的驾驭起防御法宝同时灵气护体,绝然的冲向那看似诡异森白的一片雾气之中。
丝丝缕缕的雾气,如梦如沙,却又带着森白的气息,犹若一种濒临死亡之气的绝美。
叶梦晨看着何振等人,嘴角露出一丝绝美的微笑,眼中却是如同九天冰雪般的冷厉与杀机。
第一百七十二章 往事真相
然而当他们进入云雾的瞬间,原本只是被雨水缓慢侵蚀的灵力则如同遇到天敌克星一般,毫不留情的迅速殆尽。
“快!大家坚持住!”
可没有人说出后退的话,因为,后退,那便意味着等死!
“嘭——!”
轰然一声响,却让七人的心顿时沉入深渊,金钵彻底爆开!最大的一层防护层也轰然消失。
“啊——”然而就在这时,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无数道冰针霎时间突然从前方的云雾中蜂拥而来,带着无数如同死亡之气的破空之声。
李长老一声惨叫,未来得及防备之下,那冰针已然没入其的一小臂之中。完全无视那金丹期的灵气护罩,犹若无物!
更可怕的是,没入便彻底融进其中,拔无可拔,以极快的速度,整只手臂迅速腐蚀坏死,如同一团冰渣,最终化为粉末。
莫君遥,眼光一厉,挥剑斩下其臂膀,妄图阻止那冰寒腐蚀之气蔓延,可依旧晚了一步,带着无穷破坏之力的修罗之力已入心脉,一代堂堂金丹期修士瞬间陨灭!
好可怕的毒!
好犀利的手段!
望着那已化为一团冰渣连魂魄都未留的李长老,瞳孔一阵紧缩,无不感到一股冷彻心扉的寒意!
知道此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他们太大意。那名一直隐藏在暗处,只出过一次声的那名女修是真的能把他们全部都留在这里!
他们自以为堂堂七名金丹修士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不能制敌,逃跑也总该是绰绰有余。
可如今,那一地已经不能称之为是尸体的残碎冰渣告诉他们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何振心中此时也后悔莫及,早该在那四名金丹期长老身陨一事传出便警惕起来,可偏偏——哎!事到如今,何振也只有咬牙一声怒吼!
“退!”
可退了又能如何?众人眼中渐渐已出现绝望的神色,云雾之中那破空穿梭着的数不清的冰针,对付自己等人,比那雨水还要厉害上数倍!
一针入体。不死即残!
可这身后呢?凛冽的罡风,那可是时间久了连金丹也能吹散的罡风啊!
还有那雨水!和冰针比起来,不过是一个快刀子一个慢刀子罢了。
几番折腾,大家所剩下的灵力都不多了,心力交瘁。
“师兄!”这时,莫君遥顶着一身疲惫闭了闭眼,睁开时已恢复清明,看着何振那阴沉莫变的神色,似是决定了什么似的,突然一个转身。迅速出手。可却不是朝着何振。而是另外四名金丹期的长老。
“啪!啪!啪!啪!”不到一息,如同残影般的四掌顿时挥出,四名和莫君遥站在一起的长老猝不及防之下,被莫君遥的掌力毫无意外的击中。本就是金丹期中期对金丹期初期,更何况还是偷袭之下,当场便呕出一口鲜血,四人脸上更是不约而同的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
因为,莫君遥将他们打入的方向赫然是云雾的那边,也是那无数夺命冰针的一边。
“莫君遥,你个卑——啊——”一根冰针入体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被无数根冰针同时穿过,自然死得不能再死!甚至连怒骂都未说完。便再次多出了四具,或者应该说连残渣都称不上的尸体!
等何振回过头来,看见的便是这惨绝人寰的一幕。猛然后退,犹若不认识一般,指着莫君遥。“你——”最终却连半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怎么会?怎么会?莫君遥不是一向自诩将枯木宗看做是第一位,更何况,那老头留下的心血,他怎会亲自杀了那可以说是枯木宗栋梁的五人?
何振第一次觉得,他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眼前之人一般。
不是说其杀人和背后下手这一事,毕竟,他自己的本意也是将莫君遥和那五人尽数处死,从而确保枯木宗大权的稳定。
但,这莫君遥——
莫君遥看到何振极度吃惊的神色,不由轻轻一笑,可望向他的眼中尽是悲哀,“我的大师兄,这不都是你希望的吗?”
何振张了张口,似是想辩驳,可眼下,连活下来的希望也相当渺茫,又何必多费这唇舌呢?更何况,莫君遥他并没有说错。一声冷哼,何振干脆不再说话,只是极其阴鹜的看着他。
莫君遥再次轻柔一笑,犹若完全看不到何振的表情似的,自顾自的说道,脸上的悲哀之色越来越浓,“大师兄,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一同拜入枯木宗,一同拜在师父门下,一同引气,一同练剑,每当我害怕的时候,你总会对我说,‘师弟,你是我师弟,我会保护你的。’”说着,莫君遥的嘴角不由弯起了一个微微的弧度。
何振听到莫君遥的叙述,脑海中也不由出现他所说的那些画面,两个稚嫩的少年,那时的他们,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甚至比亲兄弟还亲,相互扶持,共同依靠。
莫君遥此时似是已完全沉浸在那段美好的少年往事中一般,开心的对何振说道,“……有一次,我被一名练气期三级的弟子欺负,给打了一拳,师兄你知道后,二话不说,立马抄起拳头向那个家伙冲去,硬是打回了一拳!可那时,师兄你才仅仅练气期二级,为了那一拳,全身上下的伤整整躺了两个月才好。你还笑嘻嘻的对我说,‘看,师弟,师兄替你揍了回来!’自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这一辈子,你都是我的师兄。”
“如今说这些又有何意!”何振袖袍一甩,背过身去,只是眼中出现了些许复杂。曾经,对于莫君遥,他的确是宁愿牺牲自己也不忍这个小师弟受委屈。可有些事,变了终究是变了,声音微微沙哑道,“莫君遥,早在你和那老头背弃我的那一刻,你我便不可能回得去了。”
“哈哈哈哈!”莫君遥突然仰天大笑起来,“背弃?背弃!何振,你有何资格说这二字?你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你有何资格!师尊!师尊!你看到没,你所做的一切,如今在他的眼力,不过换来‘那老头’三字而已,而已啊!!!”那笑似笑出了泪,更笑出了无尽的悲哀,望向何振的目光也充满了怜悯。
“你什么意思?”何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道。他没有资格,他怎么会没有资格?是他们,是他们,他最敬爱的师尊,最疼爱的师弟一同背叛了他。
“噗——”莫君遥突然呕出一口血,之前的金钵虽然说不是本命法宝,可它的毁坏也对其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而且灵力更是损耗的严重,如今,在这罡风之下,倒是显得有些难以支撑了。
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渍,嘴角一勾,似根本不是自己受伤一般,再度望向何振,“大师兄,今日,我只问你一句,师尊,他的死是不是你所为?”
何振看着莫君遥,眼中复杂到了极致,刚才,他看见莫君遥吐血,尽然有一种如同一百多年前一般,直接冲过去扶住他的冲动。
轻叹了一口气,“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一个没有回答的回答,却让莫君遥彻彻底底死了心。
也是一声轻叹,“是啊,我早就知道,不只是我,连……师尊也早就知道……”师尊,对不起,弟子今日怕是要违背诺言了……
何振却是猛然一惊,有些凸凸的望着莫君遥,“他,也早就知道了?”不,不会的,如果他知道,又岂会——何振双眼微眯,“莫君遥,莫要在那胡言!”
“呵呵,胡言?你是想说,若是他老人家早就知道,又岂会让你得手?又岂会不告发你?并且还让你得到了宗主的位置!”莫君遥带着极度怜悯的目光笑看着他,轻轻问道,“师兄,你,是怕了吗?”怕那个答案将会彻底打破你心中一直为你如此的丧心病狂所找的借口?
何振没有说话,只是凶狠的盯着他,如同一只残忍的秃鹫一般。
“知道师尊临死前找我去说了什么吗?”莫君遥似是要彻底撕开他内心这处伤疤一般,“他说,对不起!”一字一句笑着说道,“不过,不是对你,是对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望着那悲凉怜悯到极致的笑容,不知为什么,何振突然有些不敢看他,对不起,究竟是——
莫君遥却没有继续说道,而是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师兄,你我都是孤儿,我们的名字也均是师父索取。莫君遥,何振,你可知,这二者有何含义?”
“有何含义。”何振似乎已恢复了平静,眼中带着点点的疲倦,缓缓开口。
“莫君遥,莫要孤君独逍遥;”顿了顿,“师父的发妻,姓何!”
何振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惨白,连连踉跄退了好几步,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那依旧在微笑的莫君遥,低声喃道,“这不是真的。”似是希望能从对方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可回答的只有那依旧怜悯的目光,“所以,知道吗,他所要道歉的人,是我。因为,作为一名师父,他竟然拿了自己的徒弟来给自己的亲生儿子作挡箭牌!”
第一百七十三章 请求
“不过,可笑的是,他那心心念念维护的好儿子,不仅恨他入骨,更是亲手毒死了他!师兄,你说,这,好不好笑?”最后几个字,他问的很轻很轻,似是一阵风飘过。
可带给何振的震撼却丝毫不下于那致命的罡风。
他只感到喉管一热,却又生生咽了下去。他好想,真的好像告诉自己他所听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都只是莫君遥编出来的虚妄之言,可是,他也知道,如今这般情形,有这个必要吗?
“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吧。”何振双眼赤红,充斥着血丝,猛然抬起头来,望向莫君遥,声音极度苍哑的说道。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一丝丝鲜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而他就仿若丝毫没有知觉一般。
莫君遥深深的望了一眼何振,这次他没有再拒绝,缓缓道出了那尘封已久的真相。
“……当年,马师伯已拉拢宗内另外三名筑基期后期的长老,师尊便私下找到我,问我可愿意替你去天都一行?此行,乃是首席弟子候选之行,也是下代宗主之尊的历练之行,本属于师兄你,我又岂会做下如此龌龊之事?可是师尊却告诉我,若是我不想师兄你死的话,就乖乖替你走了这一遭,而且还不准告诉你。那时的我,很不明白,明明平日里慈眉善目的师尊,为何会说出如此一番话?可看到他那再认真不过的表情,我答应了。于是,剑选之比之时,便出现了你所知道的那一幕,我下药,你输了比赛,你辩驳,师尊却不由分说的险些将你逐出师门。”莫君遥说着,嘴角勾起一抹极为讽刺的弧度。
“……事后,我便如你所看到的那般。一举成为师尊最疼爱的小弟子,风风光光的前往天都山脉,进行首席弟子的历练,好不为人羡慕。可是,等我到了天都山脉,我才明白,师尊那句话的意思,那句‘若不想你死’的意思。原来,竟是要我代替你死!这天都山脉一行,本就是马师伯等人埋下的必死之行!你知道吗?师兄。在那一刻。我的心是何等的痛。不是怕死,为了你去死,我从来不会怨,可他毕竟是我的师父。他怎能亲手就这般将我送上绝路,只为了保住你?”莫君遥一字一句没有半点波澜起伏的说了出来,可何振却在其中听到了声声泣血,一种被至亲抛弃的无比的悲哀……
“然而,很幸运的是,老天似乎并不肯收我,我从中逃了出来,”简单的一句,可何振却能想象得到这其中历经了多少折磨与苦难。看着莫君遥脸上像是说着别人一般的神情,心蓦地一颤。
“不过等我辗转两年回宗之后,便看到了师兄你傲然坐在代掌门的位置。我当时很开心,虽然对于师尊放弃我感到心痛,可能够成全师兄你。我还是觉得值得的。但是,当我看到师兄你那望向我再不复 ;温度满是虚伪作态的神情时,我知道,你再也不是那一个,可以为了替我还回去一拳而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师兄了……”
何振看着莫君遥眼中无法化尽的悲哀,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可又觉得此时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脑海中不由也浮现出,那段他意气风发,看着曾经抢夺他一切荣誉的小师弟,跪在他面前恭敬喊一声代掌门的无尽病态的快感。小师弟离开的那两年,在生死中辗转的那两年,他又在做什么呢?他在谋权,拉拢,用尽心机手段,将所有可能成为他登上掌门之位的潜在威胁一一除尽!甚至,从外寻得慢性至毒之药,亲手下在了师尊的身上。从而将缠卧于病榻的师尊基近软禁,从而一举登上代掌门的尊位!
“为什么不和我说?”最终,何振只问出了这个或许在他脑海中早有了答案的问题。
“和你说?说什么?说我是为了你前去送死的棋子?说我是被师尊算计了?说我从头至尾才是一个最大的白痴?哈哈哈哈!何振,你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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