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不会是……”陈早咽了口唾沫。
天空忽然传来一阵雷声，“没错，就是你！”
陈早吓得捂住了耳朵。
“本来你们这代人应该一个不留，统统杀死！”
巨脸喘了口气，突然加快了语速：“因为你们无法无天、无恶不作、不知廉耻、不可饶恕……”
他一连用了许多否定的词语，实在想不出别的词了，这才罢休。
陈早听的直缩脖子。
“前几代的恶人比起你们，那真是小巫见大巫。前几代做过的恶行，你们做了，甚至变本加厉了，前几代没做过的恶行，你们也做了，甚至还发展创新了。”
“不，不会吧？”陈早不相信。
“不会？哼！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几天前负责研究你们的一个观察员，因为长期观看你们的生活行为，竟然得了失心疯，现在还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也许是巧合。”陈早不服。
“是吗？那后来又换了一个忠厚老实的人，结果没几天，他竟然qj了他的二姨！你怎么解释？”
“这……确实有点匪夷所思。不过人有七情六欲，也许这俩人本来就有点问题呢。”陈早辩解道。
“是啊，或许真的如你所说，所以，我们最终使用了超级智能计算机进行数据监测。”
“结果如何？”陈早追问。
“中毒烧了！”
“不是吧，这太神奇了！”陈早张大了嘴巴。
“于是我们终于痛苦的得出结论，经过了四代优秀文明培育出来的你们，竟然是一缸病毒！”
“……”陈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趁你们传染扩散到其他‘研殖体’之前，我们决定亡羊补牢，永除后患！”巨脸脸色一狠，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凭什么啊，这么多人，你们简单几句话，说杀就杀！就算，就算我们真的是你们养的鱼，也不能这样狠心杀死吧！”陈早一听急了，气得大叫。
“你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我们当中还有一小部分人，他们希望给你们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陈早急问。
“你知道玛雅人吗？”
“听说过，不过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就是从你们这个‘研殖体’中走出来的优秀人类，现在已经脱离‘研殖体’，成为了我们中的一员，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成神了。”
陈早听了点点头，“明白了，是他们在帮我们说话对吧。”
“他们不忍心你们就这样被全部杀掉，于是强烈要求按照正常的筛选过程进行。”
陈早一听怒了，“原来我们差点就被不正常的杀死了！那正常程序是什么？”
“正常程序分三步。一、民众的投票。二、精密仪器的检测。三、高层领导的决议。”
“懂了，第一第三条的结论肯定是要杀死我们了，那第二条的仪器是什么？”
“暗压停动仪”。
“名字挺怪，效果如何？”
“‘暗压停动仪’可以使周围的气压升高，光线变暗，从而造成你们的神经高度紧张，继而失去控制，奔走呼号。”
陈早四下看了看，“就像现在这样？”
“没错。”
“然后呢？”
“我们在仪器中提前输入了筛选程序，只有符合程序的人，才可以不受‘暗压停动仪’的控制，至于那些不符合条件的人，则会在五分钟之后全部静止。”
陈早动了动四肢，“不会是只有我一人符合要求了吧。”
“本来我以为你们全都静止了，正打算将结果向上汇报。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陈早下意识指了指自己，“是我吗？”
“你以为还有别人吗？就是因为你的出现，使得原本简单的捕鱼计划变得复杂起来。大家对你的处理结果意见不一。”
“这简单啊，我过关了，我活命呗。”陈早高兴地说。
“你想得倒简单！”巨脸冷哼一声。
“愿赌服输，我合格了，凭啥不让通过！”陈早牛眼一瞪，倔脾气又上来了。
“就你一个人活命，其他人都死，我们留着你干啥？你又不是雌雄同体，可以自己繁殖后代！”
“那你们还是要杀我啊？”陈早哆哆嗦嗦的问。
“上层领导正在开会研究，结论应该马上就会下达，何去何从，就看你的造化了。”巨脸不温不火的说道。
见巨脸不说话了，好像在等人，陈早无事可做，就进入了宅男待机模式——胡思乱想。
“如果全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人，那可**了！我先去银行取点钱。不行，就我自己了，要钱没用了。要不就去红灯区玩玩？自己现在还是个处男。也不行，一个人也没有啊。”
陈早幻想了无数种可能，可全都被一一否定了。
“要是有个亲人在身边就好了。”陈早忽然觉得有点孤独。
说起陈早的身世，确实有点惨。还没记事，爹妈就死了，是姑姑一手把自己养大。
“也不知道姑姑现在生活的怎么样了。”陈早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他爱面子，不混出个样来，绝不回去。
站了半天，又跌了一跤，陈早的胳膊腿早就麻了。反正周围都是木偶，他索性躺在了地上。
看着昏暗的天空，陈早忽然想起前几天在淘宝上买的风筝。
“唉，看来这风筝是放不成了。”陈早叹了口气。
周围安静极了，就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小区里有个破喷泉，此刻的流水声简直大的像条小河。
“去年在夜市买了把便宜的特价海竿，前几天刚刚在网上学会了如何使用，看来也没有机会去试试了。”
“大家都静止了，也不知哪个倒霉蛋正在拉屎，这下惨了，哈哈。”陈早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突然，天空中射下一道强光，晃的陈早睁不开眼睛。
光线渐渐暗了下来，陈早抬头看去，竟然发现天空中又出现了一张新的巨脸，那是一张苍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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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选择
第四章选择
老头将目光落在陈早身上，看了几秒。
这几秒虽短，但对于陈早来说，就像经历了生死轮回一般，漫长煎熬。
“陈早，我们上面因为你吵翻了天，现在看来，你也不像什么稀世人才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
“人可不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陈早最讨厌别人小看自己。
“爷爷，您就不要和他废话了，抓紧说正事吧。”一个年轻的声音打断了老头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刚才的巨脸。
“嗯”，老头点点头，换了个语气，“刚才牛壮力和你说的，你都了解了吧。”
“原来巨脸叫牛壮力，呵呵，好名字”陈早心里笑道。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虽说你是唯一一个符合标准的人类，可以活命，但是就你一个人，留下来也不能繁衍生息，对我们来说，你就是鸡肋！”
陈早是个宅男，没事喜欢看书。其中最爱看的，当属《三国演义》。他看了不下十遍，都可以倒背如流了。所以老头说的鸡肋，他自然知晓。
曹操攻打孙权的时候，曾有退兵之意。只可惜进兵无功，退兵又怕人取笑，所以他某一晚用“鸡肋”做暗号，表达了“食之无肉弃之可惜”的心境。此刻的陈早，对于上面的人来讲，就是个“鸡肋”般的存在。
“你是说，因为我无用，所以即使合格了，还是要杀？”陈早鼓起勇气大声的问道。
“本来，情况确实如此。但是现在，我们上层意见不合，所以就采取了折中的办法，你听好了，结果如何，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陈早咽了口唾沫，抻长脖子，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活命，其他人死。但是你将永远一个人生活在‘研殖体’中，虽然自由自在，却要孤独终老。”
“第二、你选择一个或几个女子当老婆，当然了，能选几个看你的本事。不过，你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把她们变成合格的人。这样你们就可以繁衍生息了。”
老头看了陈早几秒，见他正在沉思，就提醒道：“我看第二点不错，大不了一个也不合格，你就当自动选择第一点了，还不吃亏，不是挺好吗？”
陈早看了看巨大的老头，没有了先前的恐惧，他低下头，陷入了回忆。
他想起小时候和村里的小孩玩，被二漂用尖石头砸中了脑袋，血流如注。是姑姑深夜背着他去县城看病，当时路过一个大树林，树下有一只大青蛙对着他呱呱大叫。那时趴在姑姑的背上，他一点也不觉得疼。
他还想起上小学时候的同桌王小云。每次上美术课，他都要死皮赖脸的向她借水彩笔、调色板，小云总是借给他。可是下课后，他还要跟着其他的孩子一起欺负她。后来小云辍学了，也不知如今过得怎样。
一桩桩一件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尽管陈早不用死，可他还是本能的想起这些事，平日里那些所谓的正义，他已经不在乎了。
其实他何尝不知，那些挂在嘴边的正义，只是麻痹自己的口号罢了！
陈早此刻忽然想哭。如果可以，他想见见姑姑，告诉她，自己其实过得并不好，没有电话里说的那么牛；如果可以，他想见见小云，告诉她自己不想欺负她，想对她说句对不起；如果可以……
“怎么样，想好了么？”老头催问。
“想好了！”陈早猛地抬起头。
“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知道你们那些所谓的狗屁标准是什么，就算我是你们养的猪、养的鱼，我也有我的尊严！我才不要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半死不活，两条我都不选，要死就一起死吧！”
陈早突然如释重负，压抑多年的心事一扫而空。
他闭上眼睛，静待死亡的临近。“死就死吧，都怕了20多年了，老子今天就不怕了，快来吧！”
“好，好样的！果然是上天选中的人！”老头突然一声赞叹，吓得陈早睁开了眼睛。
“你小子果然具备‘仁者之心’。其实我刚才是考验你的，如果你选择前两条，我会立刻杀了你。”老头赞赏道。
陈早迷糊了。
“实话告诉你，我们刚才对你进行了数据分析。你之所以能够逃离控制而自由活动，主要是你身上具备一种素质，它符合我们建立‘研殖体’的初衷，那这就是‘仁者之心’。”
“‘仁者之心’？忍者？”陈早疑惑道。
“你可以想象成一种高尚的道德情操，不过它远非这么简单。只要有了‘仁者之心’，就好比大树有根，其他所有的伦理道德、科技智慧、法律条文等，都可以应运而生。”
“好厉害。”
“前四代人没有很好的繁衍出‘仁者之心’，相反，随着科技的进步，‘仁者之心’被看作无用之物，逐渐被人唾弃，到了你们这一代，几乎绝迹。”
“我刚才考验你，就是想看看你的‘仁者之心’究竟有多强。在我看来，虽然你现在很平凡，几乎看不出什么优点，但是在关键时刻，你能大彻大悟，还是很有潜力的。”
“那有什么奖励没有？”陈早tian脸问道。
“我们临时决定，给你第三条选择。”
“还有隐藏选项？”陈早感觉自己像在打游戏。
“不错，第三个选择就是，你要做任务！”
“我晕，还真是打游戏啊！”陈早双手做了个敲击键盘的动做。
“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给你一个任务，如果你能定期完成，那么就继续下一个任务。”
“不会无限期的做下去吧？”陈早担心地问。
“不会。”
“做这些任务有什么好处？”陈早深知做任务是要有回报的，否则傻子才做。
“当你完成最后一个任务，你，以及所有的人，都不用死，大家顺利晋级第六代人！”
“哦”这个好处对陈早来说没什么吸引力。
“不仅如此，因为你开辟了新纪元，是开元功臣，所以你将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成为你们中的一员？和玛雅人一样？”
“是的。”
“让我变成巨人？”
“哈哈哈，你还真有趣。实话告诉你，我和你们人类没什么太大区别，我之所以很巨大，是因为使用了一些特殊手段。”
“哦，如果不是变大，那加入你们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呵呵，如果我们可以长生不老，寿与天齐，你愿不愿意加入啊？”
陈早听了又惊又喜：“天啊，这简直太爽了，长生不老啊！我愿意我愿意！”
可是他转念一想，天上不会掉馅饼。于是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要是没完成任务，或者只完成一部分任务呢？”
“死！”
“最后几个任务难不难？”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靠，我可不可以重新选择？”
“可以，你想选择哪种死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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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要我一统天下？
第五章要我一统天下？
一通麻溜利索的问答之后，世界安静了，老头安静了，陈早更安静了。
“奶奶的，这老头人面兽心啊！以为我看不出来？先给我一顿忽悠，然后把高帽子一戴，哼，什么‘仁者之心’，不就是老好人么，什么全人类就我一个好人了，不就是说只有我是傻子，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吗？我才不上当呢！”陈早心里愤愤。
“我知道你心存疑虑”，老头安慰道。
“其实呢，刚才的话确实是有那么一丁点夸张的成分”，老头一改严肃，语气变得油腔滑调起来。陈早不禁想起了电影里老总安抚下属的场景。
“但是呢，也不全是夸张的，准确的说，99％都是真的，也怪我没说仔细。其实不是说全世界都是坏人，只有你是好人，而是说，你的‘仁者之心’比较纯，额……就是比较单纯，这样才能献身……不，是做大事，呵呵，做大事。”老头有点语无伦次。
陈早总算听明白了，他冷笑道：“是不是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你一看我就天生奇才，骨骼奇特，日后必将成就大事，所以就要送我一本绝世武功？”
“嗯，可以这么说。”老头略一思索。
“那我可不干！拿我当傻子啊！”
“别的啊，有话好商量嘛！”
老头服软了，陈早却乐了。他早就猜测主动权未必就在老头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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