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咱家的女子,不,不应该说是女子。从那裸露的喉结以及那两个字的自称,这哪里是个女子,这分明就是一个被断了那话儿的太监。
何胖子的脸,阴沉的难看。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在死牢里所看到的一切,这种秘法他并不是第一次见。自从使用过以来,多少英雄豪杰,武林高手,从来没有摆脱过。但事实胜于雄辩,若非他亲眼所见,绝不相信这种事的发生。
“是真的。”何胖子脸上的肥肉,因为再次回忆起死牢的情形,而抽动得更加厉害,细小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名叫‘惧怕’的情绪“我亲眼所见,大人您随便到当日在死牢里当差的,一问便知。那被控制的小子,不仅清醒过来,差点供出大人您的身份。若非是那神药,恐怕那小子还要说出更多的秘密。”
太监蹙着那双经过精心修过的眉头,眼中闪过阴冷与不信的光芒。他盯着何胖子,若是别人,他会怀疑是不是对方撒谎。但何胖子可是十分胆小,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而且何胖子所不知的是,当初那死牢里,他恰巧正躲在暗处。那个影子,曾回过头往他藏身之处扫过一眼。
装成婢女的太监冷冷的注视着何胖子,问道:“真是的那奇怪的仆人以指点了一下,那小子就恢复了神智?”
虽然当日之事他亲眼所见,却偏偏故作试探。其实,还存在着,自己是否看花了眼。要知道,那位大人的方法,可是无人能破的。
“小的所说,绝对千真万确。就算我有那个胆子,也不敢期骗春公公您呐。小的我是亲眼所见,那个叫影子的家伙,绝对不是普通人,实力之高,绝不低于,绝不低于那位大人。”
“砰。”
何胖子刚说完,便被一脸阴柔的春公公一脚踏到老远。
春公公兰花指竖起,指着何胖子呵骂道:“好你个死胖子,居然把那位大人与一个卑微的仆人相比较,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那位大人可是离大宗师只差一步之遥的距离,也是你这个死胖子能拿出来比的。”
春公公一脸阴沉的盯着如死猪一般的何胖子,眼底一抹杀机闪过。若不是这里着实无人可用,早就不留这个胖子一命了。
“是是是,小的胡涂,小的胡涂了。”何胖子连忙跪下来,狠狠的嗑着头,吓得连连讨饶:“小的知错了,只是那个影子真的绝非普通之人。小的怀疑,那人是麟王七衣卫中的其中一衣。”
春公公的脸,沉得都快滴出水来了。
何胖子小心的抬起头,瞄了一眼,小心的询问道:“小的并非贪生怕死,只是那影子的实力太过于诡异,非小的身边之人能够对付。公公,您看,是不是恢复小的武功。好留下小的残躯,继续为大人效命。”
“不必了。”春公公直接打碎了何胖子的美梦,翘着兰花指,笑得一脸妩媚,尖锐着声音道:“咱家倒是要见识见识,传说中的七衣卫,到底有多么得厉害。这件事,你不必管了。咱家会回信给那位大人。若是事情属实,那位大人赏罚分明,定会有赏。相反的,你若是把事情办砸了,哼,可别说咱家不讲情份。”
“是是是,公公所言极是。”
见春公公拒绝,何胖子果然闭嘴,不再要求恢复武功之事。乖乖的立在一旁,听着对方的吩咐,那模样,显得极为乖巧听话,如听话的小狗一般。
“呸,不就是一个死太监。”
交待完事情后的春公公离开后,何胖子便连声咒骂起来。他摸着自己一身的肥肉,苦着一张脸。这究竟要到何年何月,他才能恢复他那英俊的外表。也许,遥遥无期了。
……
肯定了何胖子便是目标之一,唐子谋反而不着急了。目标既然肯定了,狐狸尾巴肯定会露出来的。那天死牢之事,一定会让幕后者自乱阵脚。从何胖子自信的把他带到死牢,就可以知道他们对这种控制是有多么自信。现在这种自信被突然打破,何胖子那边,一定会有所行动。
所以,他不急。最近,他常在军营走动。观查着军队的训练,偶尔看到几个不错的,兴致上来的,也会徇问一两句。对于麟王军的训练,唐子谋从来插过口。最近麟王军新召了一批新鲜血液,看着他们训练,倒也能打发点时间。
百里霸曾说,这批新人,用的训练法子,是结合了他当初的讲课,加入了一些新鲜的东西。因为不知效果如何,这些算得上第一批的试验品。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是唐子谋真正感兴趣的所在之处。
前世被那恶魔教官狠狠的抽着鞭子训练,当初的他,曾有过宏心壮志,想走军事路线。只可惜,他天生就不是这个料子。理想有多远,事实就离你有多远。当初那个幼稚的理想,现在算是以这种行事完成了。
当然,兴趣只是原因之一。
军队里对兵的训练,更多的在于战场上的训练。平日里,最强调的便是令行禁止,增加一些体力,互相撕杀等等。像那些比较系统的学习,却并不完全。唐子谋结合了自己的切身经历,再从前世那里吸收的经验,改改减减,编写了一本训练新军的法子。
世上在完美的东西也是有缺点的,唐子谋只能尽量详细考虑,并把方法传授给这些战血沙场的将军们,让他们结合所见所闻,训练着试试看。若是效果好,那上战场的这些新兵们,就能少一些伤亡。他们能有更多的机会在战场上存活下来,新上战场的士兵们,大部分缺少的,只是战场的经验。若是反应机敏一些,也许能活得更长久。
麟王的好儿朗,可不能无尽的填在战场之上。
除此之外,唐子谋在授课时,勒令所有的士兵,都必须学会一些基本的消毒包扎等急救小知识。
战场上可没有医护兵,军医一般只在后方。那些在战场上来不及退回来的受伤的士兵,若是能抓紧时间给自己救急。有时,或许就不必因为没有及时救治,而断手断腿。甚至有时,能够捡回一条小命。
此令一出,出乎唐子谋的意料之外,居然意外的受到了推广。
唐子谋看着那些青涩的面孔,这些都是以后麟王军。从麟王手下出来的兵,都要比别人强。
大概是看不得他太闲了,有时百里霸会拉着唐子谋客窜一下讲师,跟军中的诸位将领们传授一些知识。但大多时候,唐子谋只是微笑的站在一边,看着一群青年壮汉们,只为了战场的最佳方位在何处,就吵得面红耳赤,有时吵着吵着,就抡起胳膊,吵着要去干架。唐子谋也不会相劝,只是在一旁笑看着,不知他在想什么。
于是,军营里便出现了这种异况。
越是新兵蛋子,看到在军营里出没的唐子谋,便越是瞧不起。谁让唐子谋那看似被风一吹就倒的身子,以及那毫无杀气的温润眼神。而越是处于高位,对唐子谋越是发自内心的尊重,比如百里霸。
经常在军营里走动,唐子谋发现,麟王军非常高傲,这种高傲,甚至让他们产生一种排外的情绪。对于非麟王军,骨子里都带着野蛮气。比如上次轩辕无极的军队里的人,那气氛可真是算不上友好。军营里,都是以拳头来说话,特别是处在下层的人物。
那次两军相撞,就差喊打喊杀。最后的动拳,虽然没有死人,但对方却有三个人受了重伤。百里霸本以为唐子谋会责问些什么,令他松一口气的是。那一次,唐子谋只是从头到尾看着,并且不让百里霸呵止,一直看到最后,嘴角里一直含着笑容。
“军人嘛,血性点,没什么不好。”当初的唐子谋笑眯眯的说道。
其他的事百里霸不知道,只知道唐子谋非常好心的建意,既然军营里的诸位血气方刚,喜欢打斗。那就专门每月都安排时间以营的方法来进行比试,赢得一方,得输方的营旗一个月,插于己方营上。赢方大鱼大肉,输方干啃馒头咸菜,管够。赢方多一天的休假,输方必须每人都要交一份会输的总结书。每月如此,没奖没罚,给小伙子们发泄发泄一些精力。
这还不怕你不上当,人家唐先生说了。赢得越多的一营,在战事的时候,就越有可能会放在主攻位。
百里霸敢举起他的熊掌发誓,说这句话时,只有他跟唐先生在一起。但也不知道怎么的,第二天时,以上这句话就突然在营里传遍了。别的军营不说,这麟王军,可都是以战功论成败。想建越多的战功,行,那就上前线吧。别的方法虽然也成,但上战场不能杀敌,对于这些东秦汉子们而言,还不如缩在自家里装娘们呢。
于是,每次一争的比试,气氛越来越火爆。
每个营,不同的营旗。若是当月在自己一方的营旗上插着别营的营旗,那走路都觉得虎虎生风。若是己方营旗的地方空空荡荡,啃着馒头暗咬着牙,准备下个月把旗子抗回来。不仅如此,还要把别营的旗子也要一回抗回来。
自此以后,百里霸便不敢再小看唐子谋,甚至给了对方唐老狐狸的称号。
军营里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你呆久了,就会有种热血沸腾的错觉。唐子谋开始有意减少去的次数,“偶遇”寇白月,与寇家未来的家主,多多联络感情。
天黑之后,唐子谋便带着麟王卫回客栈,从来不会外宿于军营。
在唐子谋的房间,已经有了一指厚的信封。写信之人,均是麟王府的主人。每次来信,都会分为两封。一封谈公事,另一封,便会隐隐的谈论着私事,夹杂着一个父亲的关心。虽然写得不明了,但唐子谋不知为何,每天睡觉之前,都喜欢拆开来,再顺便看一眼。
天见可怜,这信上写的内容,有的都会背了。每次谈私事的信封里,信纸都是厚厚的一叠,真不知那个英伟的男人,居然能如此能写。
和麟王相反的事,唐子谋会把这里的事情详细写下来,拆好放在信封里。对于私事,唐子谋突然发现,这种信,他提着毛笔,有种无从下笔的感情。麟王可以有个儿子老婆的写写,他为了早些回京都,可天天都是在忙,没那么多闲情。于是,第二封信的字数,每次锐减,最后甚至缩至一张都不到。与麟王所来的信,完全不能比。
顶在油灯下的唐子谋,提着毛笔,蹙着眉头,不知该如何下笔。影子立在一边,轻轻的替唐子谋磨着墨,微抿着嘴唇。每到这个时候,看着主人烦恼之时,他的胸口,就不由有一股杀气在流转。
那个男人,从来就是主人麻烦的根源。
正当房间里一片安宁时,影子动作一顿,瞬间转至到唐子谋的身边。感觉到影子的警惕,唐子谋也停下笔,意外的挑挑眉。有人?居然能够躲过守在门外的麟王卫。
“哗啦。”
屋顶破了个大洞,月光从破洞里渲泻进来。随着跟进来的,是一个黑色的人影。月的反光,倒印着剑上寒气的光芒,直刺下来。
唐子谋连忙找了个死角躲着,方便影子保听护。哪曾想到,刺客的目标居然是影子,而不是他。位于角落里的唐子谋皱眉,以影子的身份,绝不可能得罪人。
“咦?”
当两个人对上时,唐子谋甚至听到对方吃惊的声音与眼神。那种惊讶,好像是吃惊于影子的实力。很快的,两个人的打斗声,终于惊动了在外面的麟王卫。于是,守在外面的麟王卫,直接涌进来。大部分的人,纷纷拢向唐子谋,把人护得严严实实,而另外一些人,纷纷向刺客迎了过去。
刺客扫了如潮涌一般的麟王卫,借着其中一人的肩,遁着原来的路,飞身离去。
影子默默的收回自己的剑,蒙着黑巾的他,正确无误的走到了自家主人的身边,以保护的姿势呈现。他没有追击刺客,他所需要做的,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主人。其他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而一部分的麟王卫,在唐子谋的命令上,追击出去。
唐子谋从影子手中拿着那块刺客留下的破布,破布之上,还有影子至对方受伤而留下的血迹。看着安静无声的呆在自己身边的影子,他知道,若不是他让影子保留实力,不暴露出大宗师境界的实力,哪能容许对方轻易离开。只怕一个来回,便致对方于死地。
追出去的麟王卫很快就回来了,刺客非常的狡猾,而且对罗森非常的熟捻。只追了一小段路,便被对方逃脱了。就像是一个小插曲,麟王卫确定了安全之后,换房,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你是不是很疑惑。”唐子谋笑看着身边的影子,问道“疑惑我为什么不让你抓住对方,反而把他放走了。”
影子点点头,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若是唐子谋不问,他也不会去想。既然自家主人主动提出来,他自然想听听主人的想法。
唐子谋叹了一口气道:“从刺客破屋而入,目标直指向你,我便不打算杀死对方。若我所料不差,应该是有人怀疑你的武功实力。这个刺客,意不在刺杀,而在于试探。”
影子偏头,脸上摆着疑惑二字。
很奇怪的明白影子在想什么的唐子谋直接回答道:“你平日里的隐藏很隐秘,应该没有露出破绽,你不必怀疑。但为了保护我,你的实力,有人怀疑是肯定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恐怕唐子谋想不出来,只因为影子的一些小小的私心,才导致某个胖子怀疑相加。再加上那胖子为了抵过,更是把影子的怀疑度加大。
唐子谋淡笑:“那个刺客身手虽然不错,不过应该只是个小卒子。抓住他,运气好能得到一些情报。但同时也使得更多的人把怀疑的目光指向你,影子,你可是我最大的底牌。我可不会让一个小杂碎,就这么试探出你的实力。”
影子的嘴角微微勾起,主人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便是他活在世上最大的证明。主人,我会越来越强,绝不会让您再受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影子握紧拳头,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主人,谁都不可以。他必须要努力,继续努力。在没有成为最强的之前,绝不能百分百的保证主人生命的安全。
对旁人而言,武学极致的大宗师的境界。对于影子而言,只不过是刚刚能保护主人的安全。这一切,还远远不够。必须要把主人完全护在怀里,必须完全的保护着。
影子一声声无声的呐喊着,无视的眼眸底下,闪着旁人所不知道的疯狂。
唐子谋好奇的把玩着手中破碎的黑布,布是上等的料子,对方绝不是一般人。能用这种料子的人,可不会是江湖莽夫。再把碎布放在鼻子底下嗅嗅,除了那淡淡的血腥味,还有着一股子刺鼻的姻脂味。结果他连打了几个喷泣,好不容易才止住。
难道刺客会是个女人?
唐子谋把碎片扔给影子,让其保存,心底想着。
对了,影子曾言。在死牢之中,暗中曾有人监视。因为对方武功不错,再加不明对方身份,唐子谋并没有拆穿对方。现在想来,那躲在牢中暗处的人,不会与这刺客有什么关系吧?
突然袭来的黑衣刺客底细不明,目标居然是自己身边的影子,而绝非是他。若是目标是他,一开始的刺杀对象一定是他,清除影子再杀自己的打算,是成立在外面没有麟王卫的基础之上的。
对方到底是为何而来?单纯是因为影子的武功?还是试探着自己身边守卫有多少的实力?
聪明的人都有一种通病,那就是喜欢把一件简单的事,无限的复杂。唐子谋想来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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