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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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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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这是……”项南一手指着厨房里那两位。
  莫倚东点点头,“年轻人的冲动,正常的。”哪像他们,全都是大叔的年纪了。
  三人齐齐地看着厨房里的两人,时而低声细语,时而亲昵地以脸颊磨蹭着对方的,就像一对恩爱的交颈鸳鸯。
  项南呆呆地道:“其实这阵子瞧他反覆犯呆,也……也挺可爱的……”真难得能见着沐策这么像寻常凡人的行为。
  “就是,瞧瞧他这副思春的模样,多像个发傻的年轻人啊。”花叔也忍不住在唇边带着笑,一想到沐策放在心上的人儿是自家的小姐,当下什么怨尤都没了。
  莫倚东淡淡下了结论,“人人都说师父他早熟,在我看来,其实他是标准的晚熟。”
  众人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不过一会儿,一个明摆着的问题又再次浮了上来。
  “那……不上工这事该怎么解决?”花叔可不认为再这样下去,他们家能有什么米粮进帐。
  “由他去吧,过阵子待师父心满意足后,或许他就会收敛些了。”莫倚东一点也不担心自家神通广大的师父会饿着他们。
  项南两眼无神地问:“过阵子是什么时候?”他们这几个闲人能等,他的生意可不能等啊。
  “这个……”依他们看嘛,最起码得等沐策由新婚中的浓情转淡了才有可能,可他们又不能希望他两夫妻淡了情分……
  将窗外某三人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的沐策,两手搂着苏默,微微侧过脸来,以一记凌厉的眼刀冷冷地扫过蹲着听墙角的他们。
  三人不约而同地抖了抖,在沐策回过头去时,莫倚东抹去额角的冷汗,小心地压低了音量。
  “依我看,生意上的事晚点再说吧,奸商你还是快把山腰的大宅修好才是要紧事,倘若我和师祖再住在这儿处处坏师父的好事,恐怕……”他可从没忘了,他家师父虽是人善,且事事不怨不恨,独独就是非常的会记仇,且虐起徒弟来,可是从不手软更不会心软。
  万万不想被殃及池鱼的项南,一想到日后沭策在虐完徒弟后可能会跟着变花样整起他,也只能哀怨地点头同意。
  “我明日就增派人手来加紧赶工。”
  即使是春未了,山顶上的天气仍是有点凉,入了夜后也就更明显,所以夜里沐策在矮桌上留下了一盏烛火后,上了床的头一件事便是将苏默搂在怀里,再将她的被子牢牢地按得严实,不让一丝凉意抚在她身上。
  “长工啊长工,你别成日都这么黏着我了。”还未有睡意的苏默,枕在他的臂上许久后,决定还是把这事同他说上一说。
  他细心拨开她被压着的发,轻声问:“有何不妥?”
  “除了恩师外……人人都私底下抱怨你太不务正业了。”她以指戳戳他厚实的胸膛,有些不解地皱着眉,“以往我可从没瞧你对工作这么不上心啊,怎么成了亲后你就变得如此怠惰?”其实就算他们不对她说,她也老早就想问问沭策了,可沭策的脸皮厚,就算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瞧,他也照样可以视而不见。
  沐策顿了顿,别有用心地道。
  “这样啊,他们有怨言?”好啊,他都还没发作,他们就抢着先发难了?
  她有些讶异,“咦,他们都没对你说过吗?”明明都已怨上九重天了,敢情他们都没一个有胆量敢当面对他说这些?
  “他们哪敢?”沐策淡淡轻哼,随后想了想,“怎么,老师他还没采取行动吗?”怪不得他老觉得宅子里太挤,原来就是少个人来搅和。
  “恩师大人?”这关他老人家什么事?
  沐策自言自语地点点头,“也对,依他老人家的性子,就算真要下手,也得再过阵子才有十成十的把握。”起码也得等山腰处的宅子盖好了,让被送至虎口的绵羊没处跑才行。
  “长工?”苏默一头雾水地伸出五指在他的面前晃。
  “没事。”他握住她的手,迅速地在她的掌心印下一吻并转移她的注意力,“我会这般缠着你,只是因心境不同了。”
  “哪不同了?”除了家中人口多了些外,不都同样在过日子?
  “以往,你的身分是我的恩人与东家,而现下,你是我的妻了。”沐策就着摇曳的烛火,心满意足地以指抚过她明媚的眉眼,确实地感觉到拥在怀中的她,不是他的一场梦也不是遥不可及的水月镜花。
  “所以?”她不明所以地瞧着他眷恋的模样,总觉得自成亲以来,他待她,不仅只是如珠如玉,更像虔诚地捧着一块易碎的琉璃似的。
  他低声轻叹,“我不知其他成了亲的男人是怎么想的,但打从成亲起,我便认为你是我不可分离的骨肉血脉的一部分,再加上,你让我犯了病。”
  “病?”她一愣,慌忙扯过他的手替他看脉,“什么病,怎么我都不知道?”
  “心病。”沐策按住她的手,安抚地吻在她的眉心上,“我舍不得离开你,想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你,动不动就想摸摸你抱抱你,倘若可以的话,我真想将你牢牢拴在我身上。”
  在认识她后,他曾对男女之间的情爱有了个模糊的定义,可等到成亲后,与她身躯交缠、心贴心地一块生活着,他才发现,对他来说,在他眼中的苏默是种放不下的可爱、难以割舍的青睐、不忍分离片刻的怜情蜜爱。
  爱这一字也太捉弄人了,随着爱意一日一日的加深,他才明白什么叫病入膏盲,他想与她分享每一次的呼吸、每一回的心跳、他所见到的每一件美好事物。
  他时常觉得,他的心空了一个洞,只要她一不在他的身边,那地方就空旷得可怕,非得要他亲眼见到她,亲自摸摸她的手,以掌心抚摸着她的脸,他才觉得他的心会踏实些,不再像是难以填满的万丈深渊。
  不远处的烛火,在灯花爆燃畴轻声响了响,而栖在他怀中的苏默迟迟都不说上一句话,沐策忍不住低下头来瞧瞧是怎么回事。
  “三姑娘?”
  待他抬起她的脸来,他这才发现不只是她的两耳,她整张脸都红透了,还两手紧揪着他胸前的贴身里衣不放。
  “娘子?”
  “等、等会儿……”她红着脸抬起一掌,总觉得两颊烧烫得厉害,“先让我缓过劲来……”
  打从他俩看对眼到成亲至今,眼前这位姓沐名策的状元郎,就从没跟她说过如此剖白的情话,就连当初他半拐她半送时,她也没听他给个理由过,哪像今晚,他却不经意地把心底话都给兜出来捧到她面前,这、这教她怎么能有啥准备?
  红晕如霞,持久不散地盘绕在她的两颊上,就连她自个儿都觉得顶上快冒烟了,可胸坎里的那颗心,却史无前例的,无比欢快地跳跃着,她不语地看向他的眼眸,恣意泛滥的柔情,掩藏不住的爱恋,一一静写在他那双沉静黑幽的眼底。
  她细细品味着他方才的话语,将那一字一句都当成了上等的浓情的药材,放在炉里缠绵地炖熬成一锅真心,再一口口地咽下去。
  “姑娘?”他收拢了双臂,小心地轻摇着她。
  “傻瓜……”她紧紧地拥住他,将脸埋在他的怀里磨蹭着,而后趁他不备,一鼓作气地仰起脸在他的耳畔咬了一口,接着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子一僵。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自她身上俯探下来的双唇,已牢牢地噙吻住她的双唇,长驱直入勾缠着她的唇舌,大有不想歇止的意味。
  她侧过脸深喘口气,感觉他的嘴唇即凑向她的颈项,轻巧巧的,将唇贴合在那柔白的皮肤上,吸吮着那脉动着的脉搏,一口一个地印出鲜艳的吮痕,她忍不住颤了颤,原本扶在他手臂上的两掌缓缓挪移至他的屑上,而后用力地攀紧他。
  他难耐地扯掉她身上的衣裳,游移在她身上的掌心,迫切地抚过一寸又一寸的肌肤。
  “慢着……”苏默在最后一丝理智跟着沉没之前,勉强地捞回些许自制力,颇不舍地将他推开些距离。
  “嗯?”
  “你还没说你打算拿远亲他们怎么办,难道你要让他们一直抱怨下去?”她可不想再有人三不五时地跑来面前对她抱怨,她家夫君因她而不务正业,因此在享受夫妻间的乐趣之前,她还是想先知道他要如何解决这个大问题。
  “放心,再过阵子恩师会为我解决这点小问题的。”意犹未尽的他,拉过她一掌,懒洋洋地啃咬起她修长的纤指。
  她登时一愣,“怎么说?”啥时又扯上他家恩师了?
  沐策凑至她的耳畔,低声对她说出早已酝酿已久的计划,而后如他所料地看见她呆愣在他的怀里。
  好不容易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苏默,有些不确定地问。
  “你、你确定要这样解决问题?”她就知道他这非常人,铁定会行些非常事。
  他说得毫不愧疚,“师恩重如山,身为学生,我不过是孝敬恩师而已。”
  她瞪大了双眸,愣愣地瞪着他无辜的双眼许久许久,直至他不耐地低首重重地吻了她一下,她这才把漫天四散的心神都捉回来。
  “你……打算拿你家爱徒来孝敬?”她直在心底为某位被他当作贡品献上的人默哀。
  “不挺好的吗?”沭策一脸理所当然,还朝她坏坏地笑,“你说,咱们恩师容貌生得如何?”
  “天仙佳人是也。”那还用说吗?瞧那皇帝和那些朝中大臣不都一迷就是二十年了?甭说那些男人,就连她这女人,头一回见着时也都为那张艳容有些晕头转向,要不是沐策及时铁青着一张脸把她拉回来,她还真差点就误入歧途。
  “你可知为何他至今仍是独身一人?”
  “对啊!”她也不禁勾引出满心的好奇,“不是听说朝中许多狂蜂浪蝶老追着恩师大人团团打转,就连陛下也被他迷得痴心一片吗?怎么恩师大人他却形单影只多年?”
  深知内幕的沐策对她一笑,“因他老人家早有心上人了。”
  她两眼闪亮亮的,“是哪家的姑娘?”到底是何方佳人才能入了本身就美若天仙的梅亭然的眼?
  “前威武将军,莫倚东。”
  那位……浑身上下肌肉纠结布满伤疤、天生就是一副匪类样,放下以往的杀人刀近来改扛着锄头的自家爱徒?
  “恩师大人他……喜欢爱徒他这类的?”她一手抚着额,有些不能理解梅亭然为何多年来从万花丛中过,却独独只看中了莫倚东这个与他完全天南地北的粗人。
  沐策微眯着眼回想从前,“据他老人家的说法,当年在我头一回带着爱徒去见他时,他即对自家徒孙一见钟情,即使我说破了嘴,他老人家还是不管不听,一心一意地栽了下去。”
  “爱徒他对恩师有什么感觉?”
  “木头一块,毫无所觉。”沐策叹息地摇首,“每回一见那张天仙般的脸蛋,爱徒他便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因此多年来他总是藉着军务繁忙,能闪就闪得远远的。”
  “那……”
  沐策老早就在必底把那副驱逐碍事者的算盘给打好了。
  “俗话说肥水不落外人田,况且恩师他老人家自搬上山来后就已暗示我许久了,你说,我怎能不成全他老人家多年来的这份心思?”打从头一回见到莫倚东起,梅亭然的两眼就停在徒孙的身上不肯走了,可以往莫倚东长年待在边关,害得梅亭然就算是想下手也无从下手,如今好不容易终于逮着个机会了,他这当学生的能不让老师一圆旧梦吗?
  “……”原来狼与狈早已在私底下达成协议了?
  “话说回来,爱徒也孤家寡人大半辈子了。”沐策将脸颊贴在她的额际上,心满意足地搂紧她,决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打我识得他起,他便木头得跟什么似的,又总是男男女女都瞧不进眼,再不为他打算点,难道还真让他一人孤独终老?我既是他的师父,我就有权替他作主,你说是不?”就算再让那棵木头晃下去几年,他相信,也不会有人看上他家那位生得一脸野蛮土匪样的爱徒的。
  “他、他若不愿呢?”苏默一手按着急跳的心,一手微微推开他后,瞧着沐策脸上那一副我说了就算的专横样。
  沐策挑挑眉,一脸的不以为然,“你认为他有法子抵抗恩师的美貌?”
  “呃……”她倒觉得除了前梅相这致命的诱惑之外,莫倚东更怕的是他这个师父的淫威。
  “甭管他们了。”沐策一把揽过她,火热的唇直往她细致的锁骨上轻轻地啃咬,“长夜漫漫,娘子还是对长工心诚些吧。”
  “等会儿……”她两手揪着他的耳朵,“那远亲呢?他还是会催你下山工作啊。”只是改变了局外人他们居住的地点有什么用?找不到人办公的项南还不是会天天爬上山来哭哭啼啼的。
  “他不会的,因为恩师也会顺道解决他。”保证项南日后一上山见到梅亭然就急急忙忙地逃下山。
  “啊?”
  “旁人的事,理它那么多作啥……”沐策十分不满地勾过她小巧的下颔,在她唇上又亲又咬的,“专心点。”
  “都说了等等……”沉醉在他吻触中的苏默猛然自同情中回过神来,他却俐落地将身子覆在她身上,并不容拒绝地按握住她的两手。
  “不能再等了……”他喃喃地道,俯下身来,将她所有的抗议全都以吻吞没。
  两个月后
  “师娘,您救救我吧……”还不到晚膳时分,却捉前来到山顶大宅的莫倚东,一手掩着口鼻,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进大厅。
  “你这是怎么回事?”苏默在见着了他指缝间滴下来的鼻血,连忙跑向他。
  “我……”
  “别捂着别捂着,快过来坐下!”她一把拉过他按在椅上坐着,然后匆忙地去取来一盆冷水,拧了一条巾帕后在他的额上冷敷。
  当他的鼻血不再壮观地往下流后,苏默拉过他的手边诊着他的脉边问。
  “好些了?”
  “嗯……”他取下巾帕顺手擦了擦脸上的血。
  苏默诊着他的脉,疑惑地问:“爱徒啊,你近来是不是瞒着你师父偷偷跑下山去砍人,或是又跑去什么江湖里被人砍了?瞧你,虚火盛旺,疲惫过度未有好眠,你还平自流失了不少的血?”
  “回师娘,不是被砍的。”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就好办了。
  “……又是自个儿流的?”她顿了顿,知解地问。
  “师娘……”莫倚东苦情地皱着一张脸,两手紧拉着她的衣袖,眼底直闪烁着莹莹泪花。
  苏默拍拍他的脑袋,大大叹了口气,“说吧,师祖大人他又做了什么了?”
  “他昨日……昨日……”某副深刻进心中的光景,再次回荡在他的脑中,他气息一窒,方止下来的鼻血又再次滴在他的衣衫上。
  “先别急着流,把话说完了也不迟。”她不慌不忙地一手按上他脸上的穴位,稍稍止住了血,“你说你家师组昨日要你做什么?”
  “他……”莫倚东迟疑了好半天,这才把这件难以启齿的窘事给抖了出来,“他要我伺候他沭浴……”
  原来梅亭然继前阵子以培养师祖与徒孙长年来不亲近的感情为由,抬出架子迫莫倚东同床共枕之后,紧接着就是让莫倚东眼巴巴地看着美人出浴啊?苏默听了一手按住桌角,觉得昏天暗地之余突然发现,梅亭然他这人虐待起自家徒孙来,还真是连眼睛眨也不眨的,跟沐策简直就是半斤八两。
  她瞥了瞥他,拖长了音调间:“那……景色如何?”
  “春城无处不飞花……十分香艳。”莫倚东一想起昨夜那副在烛光下自如新雪、曼妙无比的身躯,当下两管热热的鼻血又无法克制地汩汩淌下。
  “辛苦你了。”苏默既同情又愧疚地再拧了条冷巾敷在他的额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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