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叶清源当即就瞥了妻子一眼,又含笑看着岳惊云道:“惊云还曾留学国外好几年呢!”
“是的。惊云在国外呆了八年,直到大哥受伤才回国的。”听准岳父给自己解围了,还叫自己名字,岳惊云欣喜不已。看样子,他已经得到岳父大人认可了。再继续努力,就剩下岳母一个反对势力了。
“哦,那不知道大帅在国外都学些什么?我们泱泱大国还不够您学的?”崔月梅又开始挑刺了。外国的那些洋鬼子,毛都没退完呢,他们的文化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当然,这只是崔月梅的个人之见,主要是她不喜欢外国人的黄头发,而且在礼仪方面也不像中国这样严谨。
“伯母说得好。我们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岂是西方文化所能比拟的?”岳惊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讨好岳母大人的机会,赶紧一记马屁拍上去,但随后他锋一转,又道:“只是岳惊云当初爱好绘画艺术,又极喜欢西洋色彩绚丽的油画,所以才想去西方系统的学习一下。但大哥说既然出身军伍世家,怎么能不拿刀枪拿画笔呢?所以后来在大哥的安排下去了美国,除了学习绘画,也学习系统的军事理论。”
这是岳惊云第一次坦诚自己的爱好,倒是令人意外。连纤雪都想不到,他竟然喜欢油画。“我怎么没看你画过?”
岳惊云立即回头,高兴地答道:“怎么没有?大帅府里那么多油画,除了那些名画,都是我的作品。就在你的房间里,我还放了好几幅油画呢,只是你没注意看。”其中就有两幅他想象的艾莉丝的画像。
听他说起,纤雪回忆,似乎还真是这样。只是她看到油画上都只有一个相同的英文签名,所以没有注意。
安安今日玩得高兴,到现在却是累了。但他一直粘着岳惊云不放,从餐厅过来,就一直是他抱着的。岳惊云拿起一把折扇轻轻给他扇着风,是不是跟他所说话,又将自己的怀表给他玩,是以安安一直都没有吵闹。
然而,众人还没说几句话,岳惊云就感觉到手臂越来越沉,低头一看,原来小家伙已经开始打瞌睡了。
按说才吃了饭,不应该这么早睡觉的,但小孩子毕竟不同,吃了睡,睡醒了吃是常事,岳惊云便轻声哄道:“安安想睡觉了吗?叔叔抱你回房好不好?”
安安听到声音,立即睁开眼睛,连连点头。“嗯,嗯,好,安安要睡觉……”说着,又眯起眼睛开始打瞌睡。众人看着,不觉莞儿。
崔月梅想到安安现在都是跟女儿一起睡的,这么晚了,让一个男人进女儿的房间成什么话,便对纤雪道:“雪儿,安安累了,你抱他回房休息吧!”
纤雪点点头,伸手就要过来抱孩子。却不想安安忽然又睁开眼睛,推开母亲的手道:“安安要跟叔叔一起睡。”
纤雪的手僵了一下,眼中闪过羞恼之色,而后便狠狠地等着岳惊云。该死的,就算他是儿子的亲生父亲吧,安安总是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才生下来的啊!安安这臭小子竟然要岳惊云不要她?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岳惊云心中只感觉无比的幸福,但同时也有有些心酸。他的儿子,是这样依恋他啊!
“安安,叔叔明天再来陪你玩好不好?天都黑了,叔叔也该回家了。”
“不嘛,安安想跟叔叔一起睡。”听说岳惊云要走,安安的瞌睡虫似乎跑掉一半,他赶紧拉着岳惊云的袖子,生怕他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跑掉。
“那叔叔睡哪里呢?”岳惊云耐心地哄着。
“叔叔睡安安身边。”
“那妈妈呢?”
“妈妈也睡安安身边啊!”
“……”岳惊云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叶纤雪,却不敢答应。“妈妈要生气的。”
“妈妈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那是妈妈的床啊!”
“那安安睡的分一半给你。”
“……”问题还是一样的。这儿子还真是可爱得紧。岳惊云忍不住低下头在他脸色亲了一下。
“叔叔答应了么?”
“呃,叔叔早上没有衣服换啊,怎么办?”
安安忽然嘟起小嘴,不高兴地说:“衣柜里不是有好多叔叔的衣服吗?”
童言无忌,然而其他的人想法却不同。纤雪的衣柜里有很多岳惊云的衣服?纤雪给他做的?还是他曾偷偷在女儿房中留宿?
看一个个都变了神色,岳惊云赶紧解释道:“搬出去的时候时间有些仓促,有些东西来不及带走,于是就放在衣柜的暗格里忘了清理,今天找衣服的时候才想起来。”
“搬出去?”叶清源忽然有所领悟。
纤雪见父亲已经怀疑了,便老实承认道:“桂园本是大帅的别院。”
“啊?”崔月梅一声低呼,很是意外,看着岳惊云的神色也微微有了些变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清源认真地问道。
岳惊云轻轻拍拍安安的小屁股,哄他睡觉,而后才抬起头来,淡淡地笑笑,说:“当初听说纤雪在叶家中了毒,又知道是谁在背后弄的手脚,我实在不放心她继续留在叶家,正好伯父托人寻找合适的房子,所以就让人与您联系的。这院子不大,也不够精致,不过里面都是我亲手设计的,后园里好多花也是我亲手栽种,幸而伯父伯母还喜欢。”
岳惊云说得简单,然而叶清源和崔月梅都听出其中隐藏的情意。他果然一直对女儿有意?时时关注着她?
叶清源忽然惊异道:“那,那天晚上康队长让人把我们都带去警局,是您授意的?”
岳惊云不好意思地笑笑,回道:“实在抱歉,当时我实在着急纤雪的情况,所以才让岳康将你们支开,我才好偷偷进去看看纤雪。”
想到那个时候岳惊云就开始对女儿用心了,崔月梅神色稍缓,又问:“那个时候,大帅就知道安安的事情了吧?”
“不,”岳惊云摇摇头,认真地说,“知道安安可能是我的孩子,是在知道纤雪就是艾莉丝的时候,岳康才向我坦诚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艾莉丝的?是因为那次在电影公司外面的刺杀?”纤雪忽然问道。
岳惊云点点头道:“那个时候我只是惊奇你竟然会功夫,还未想到艾莉丝身上,是岳康忽然想起来告诉我的,他一直以为我知道,所以一直没有说。”
岳康忽然想起来?是看瞒不下去了吧?纤雪心中得意地笑笑,想不到岳康那小子竟然那样听话。
“那你喜欢纤雪,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知道她已经不能生育了么?”崔月梅一直不赞同女儿跟岳惊云在一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女儿已经不能生育了,所以,女儿只有嫁给安安的生父,或者想颜家那样子嗣繁茂的家族才好。而岳惊云作为国家最高领导人,怎么能没有后代呢?她记得,岳家也只剩下岳惊云一根独苗了。
“我记得曾经跟伯父伯母说过,我对纤雪可算是一见钟情,甚至当初都没看清她的容貌,我就已经爱上她了。我以为她和艾莉丝是两个人,所以我曾经很苦恼,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爱的是谁,所以才会放任她嫁给周敬煦,错失良机。但我一直在后悔。纤雪生安安的时候,我就在周公馆的院墙外面守着。听说她失血过多需要输血,我就让医生采了我的血输给她。每当想起她身体里留着我的血,我就感到很幸福……”
“我当然知道纤雪以后不能再生育。就算她还可以生,我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如此冒险。女人生孩子实在太痛苦了,我也不舍得让她受这样的苦。原本我以为安安是周敬煦的孩子,就已经将这个孩子视若己出,也没打算再要别的孩子。如今知道安安是我的亲生骨肉,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岳惊云不怕崔月眉问,就怕她什么都不问就否决了自己。他本想站起来回答,然而看了看在自己怀中睡得正香的儿子,还是作罢。
“安安真的是你的孩子?你确定了?”崔月眉惊疑地问。他是怎么肯定的?
岳惊云苦笑道:“我那天真的没有什么印象,岳康也不敢保证,但是纤雪心里清楚。而且,安安的确像我不是么?”
叶清源点点头,算是相信了他的话,也表示今天的“审问”暂时结束。
如今崔月眉看岳惊云的目光已经能够有了显着变化。她认真的说:“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是我们的骄傲,是我们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我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希望她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幸福一生。但你想娶我的女儿,还得她自己愿意才行。你若不想我们对有成见,就不要逼迫她。”
“伯母放心,惊云一定会让纤雪幸福的!”兴奋之下,岳惊云连儿子也忘了,抱着安安就起身向着崔月眉鞠躬行礼。
安安被这突然的动作惊醒了,眯着眼睛哼了两声。岳惊云赶紧轻轻拍着他的小屁股,轻声哄着。很快,安安便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抱安安回房睡吧。夜深了,惊云你也该回家了。”叶清源起身送客道。
“多谢伯父伯母!”岳惊云再次对他们微微鞠躬,然后抱着安安去了纤雪的卧房。
岳惊云将安安放到床上,为他脱去鞋子,又找了一条小毯子搭在孩子的肚子上,而后才下床回头,却见纤雪怔怔地看着自己。他放下蚊帐走过来,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很温馨?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纤雪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可以走了!”
岳惊云淡淡的笑笑,轻声道:“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纤雪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想不到他竟然这样好说话,实在不像他一贯的无奈风格。
纤雪关好门,梳洗完毕上床休息。一边轻轻给儿子摇扇,一边沉思今日之事。办公室里岳惊云的冲动,以及后园里他陪着儿子玩耍的温馨画面。想着安安对他的信任和喜爱,想着他对安安的温柔耐心,心中立即涌起无限感动。
他说得不错,孩子是需要父亲的,可是,敬煦以死抗议她的绝情,不就是不希望她跟岳惊云在一起么?敬煦此举的确是有些自私的,但更多的却是绝望和憎恨啊!
岳潇潇害得他们这样,难道因为她自杀了,就能将这些事情全部抹去吗?
安安是岳惊云的孩子,但这件事情却是不能公开的,只能等安安长大了找机会告诉他。在这种情况下,在敬煦自杀不过才半年的时候,她如何能嫁人?
叶清源将岳惊云送出桂园,看着他的车开远,这才回房休息。夫妻俩交换了意见,对岳惊云的好感都增加了不少。
“我说大帅人不错的吧?对雪儿也够好了。你也不要再针对他了,像今天这样,对颜公子也不好。我听说颜家好像犯了什么事情,他现在正在为难呢,若让他与大帅有了什么间隙,只怕事情就更难办了。”
“颜家犯了事?那怎么不让雪儿出面?不管怎么说,亦博那孩子对雪儿也是一片真心,又是安安的干爹,颜家出了事情,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
“这你就不懂男人了。正是因为亦博爱慕我们的女儿,所以,他才不希望雪儿认为他是在利用她的身份和关系。他担心雪儿会误会他,看不起他,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向雪儿求助的。”说起这个,岳惊云对颜亦博也是钦佩的。
“大家这么久的朋友了,有什么好误解的?朋友之间,相互帮助不是很平常的么?”崔月眉有些不以为然。
“你知道颜家犯了什么事么?”叶清源忽然问道。
“不知道。”崔月眉摇摇头,“不过还真奇怪,报纸上也没有提起过。”
叶清源忽然叹息一声道:“报纸上不敢报道。他们怕雪儿知道了过问此事。”
“听你这么说,好像颜家是被冤枉的?”
“不,”叶清源摇摇头,一边摇扇一边解释道,“若颜家是冤枉的,颜亦博就会直接向雪儿开口了。正是因为罪证确凿,那边才敢抓人,颜亦博也不敢对雪儿提起。”
崔月眉忽然哼了一声道:“既然是罪有应得,还说这个做什么?雪儿就算知道了,我也不让她徇私枉法。”
叶清源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颜家犯了事不错,但对方一直这么拖着,可不是抱着什么惩奸除恶除暴安良的崇高信仰,而是想在颜家刮油呢!
却说纤雪迷迷糊糊中刚睡着,忽然听到窗口一声轻响,她敏感地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窗口慢慢向自己走来。
纤雪立即翻身起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岳、惊、云!你不要太过份!”
“呵呵,吵醒你了?对不起……。”黑暗中,岳惊云一双眼睛满是笑意。
“你究竟想怎么样?”纤雪一声低吼。
却不想岳惊云转身去了浴室,还自言自语地说:“又出汗了,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
“……”纤雪被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听听他这口气,多么的自然,仿佛他们已经同居了很久似的。她追到浴室,正好看到岳惊云脱衣服。虽然他没有开灯,但浴室的窗户却是打开的,漫天星光下,他健美的身材依稀可见。纤雪又羞又怒,赶紧转过身去。“岳惊云,你到底想怎样?”
“呵呵!”岳惊云看她真的怒了,立即停了手,认真地说,“我答应了安安要陪他一起睡地,不能食言啊。对孩子是不能食言地,你这个当妈妈的不知道么?”
“我怎么不记得你答应过?”哼,会信他的鬼话才怪!
“当时我没有拒绝,就是答应了啊!”岳惊云打开花洒,开始洗澡。
纤雪听到身后的声音,恼怒地走来出去。
不一会儿,水声停了。只听见岳惊云在浴室里道:“纤雪,帮我拿套睡衣进来。”
“哼!”纤雪冷哼一声,决定不理会他。得寸进尺的臭男人!
“你不帮忙,那我就这样出来了哦!”岳惊云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怀好意。
纤雪赶紧道:“你敢!”她愤恨地跺跺脚,心不甘情不愿地向衣柜走去。“等着!”
衣柜里居然还有一个暗格,她从前还以为下面是空的呢!想不到竟然放着岳惊云的衣服。
纤雪借着窗外的星光找了一套纯棉汉服走到浴室门口,背过身给他递了进去。
却不想岳惊云忽然拉住她的手一下子将她拉到浴室里,手一挥,已经将她带来的衣服扔到一边,同时另一只手已经圈住她的身体,将她抵在浴室的墙壁上。
“岳惊云,你,你要做什么?”纤雪又惊又怒。这只该死的色狼,他刚刚还当着她父母的面保证不逼迫她,一定让她心甘情愿呢!竟然连一个小时都管不了?
“别怕,只是将我们从前的帐算一算而已。”岳惊云笑得有些狡猾。
纤雪背后是冰凉的瓷砖,前面是他滚烫的身体,真真是冰火两重天,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异常敏感。隔着衣服她都能感觉到他赤-裸的上身结实的肌肉和急促的心跳,好在他并不是一丝不挂的,好歹腰上围了一条浴巾。然而,他的双腿是那样的修长有力,将她的双腿紧紧押在墙壁上,紧贴的身体,让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藏在浴巾下面滚烫的欲望。
该死的色狼,刚刚洗了冷水澡就这样兴奋……
“你放开我……这样子怎么算帐?是我找你算帐吧?”
“就是这样才好算帐呢!”岳惊云将头埋在她耳边,强忍着想要亲吻她的冲动,带着几分隐怒道:“首先我们就来算算第一次在密室里的帐吧!”
“第一次在密室里?有,有什么帐?”想着那一次自己用美人计和麻药针迷晕了他,又将他打成了一个猪头,纤雪还是有些理亏的。
“怎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