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来。
于是,他问出了一句自己本不该问的话语:“主子,那女子便是主子心尖上的人吧?”
东方泽霖闻言,眺向远方的身子微微一僵,他暂时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让清宏瞬时垂了首,即刻请罪道:“属下无意探测主子的内心,还请主子责罚。”
东方泽霖收回视线,转向看向清宏,他凝神着清宏低垂的头颅,半晌后方才说道:“清宏,谢谢你。”
清宏闻言,旋即抬了头看向自己的主子,他在他那双深浓的墨眸中看到感激,清宏咬了牙再度颔首道:“能为主子效力是清宏这一生的荣幸。”
东方泽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问道:“清宇呢?”
他身边的这两名侍卫,清宏是兄长清宇是弟弟,清宏处事比清宇要成熟一些,也要老练一些,清宇有些时候比较容易激动,是以,有些秘密仅有他与清宏知道。
清宏闻言,似有些难言,东方泽霖见状说道:“有何事,但说无妨。”
清宏这才回道:“太子妃到斐济了,清宇起身去护驾去了。”
“你说什么?柔儿到斐济了?”东方泽霖听闻之后眼眸微眯,须臾方才说道:“清宇这小子,此次回来定当责罚才是。”
柔儿之所以知道他来到东海,除了清宇告诉她以外再无旁人了。
清宏颔首道:“属下管教弟弟无方,还请主上一并责罚。”
东方泽霖摆了摆手道:“罢了,柔儿左右也是担忧我的安全,她定然也不会让其他人知晓的,只是银曜离斐济路途遥遥,我只是担心路上出状况。
柔儿自嫁到胤东以来,清宇便一直护卫着她的安全,清宇本就易冲动,柔儿使一点鬼把戏,清宇也就召了,如此,这险象环生的东海之行又怎能瞒得过她呢?
“属下知晓主上定然会担忧太子妃的安全,虽有雷霆八骑陪着,但是属下还是在接到消息之后派了清宇前去保护。”
东方泽霖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既如此,你便加速行驶,快些到得斐济吧。”
清宏点了点头便转身而云了,船尾处唯余东方泽霖在吹着海风,深邃的眼眸仍旧停留在了海洋之边。
行船数日后,东方泽霖的东方明珠号海船终是抵达了斐济出海口。
这一日的天气十分晴朗,蓝色的天空之上飘着洁白的云朵,海风缓缓地吹着,待大船稳稳靠岸之后,东方泽霖抬眸的那一瞬间便看到了立于岸边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衫,里衣是纯白色的,外面罩了一件水红色的纱衣,纱衣之上绣着牡丹,颜色十分之清丽,三千青丝于头顶之上一丝不苟的盘起,却是那式样最简单的云鬟髻,发髻之上只戴了寥寥无几的发簪。她如此这番打扮为的也只是不让别人知晓自己的身份而已,不可否认,身为太子妃的上官柔处处都会为太子着想,既是悄然前来东海,那么自然也就不能声张,而她的衣食住行便要一切从简。
东方泽霖迈步从船上走了下来,越过码头之后,上官柔便柔若无骨地扑进了他的怀中,在他怀中轻声呢喃:“霖,你终于回来了,我好生担心。”
“莫要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东方泽霖揽过上官柔纤细的腰肢,垂眸温柔地笑道:“倒是你,这么大老远的来到斐济,却让我担忧了。”
“一路上有柳枝陪着,却也无事,再说了,不是还有你的雷霆八骑么?”上官柔偎在东方泽霖的怀中,轻言道:“如此,你不家什么不放心的呢?”
立在上官柔身后的柳枝也忙着附和道:“太子殿下您尽管放心,有奴婢在啊,小姐她受不了委屈的。就算受委屈那也是因着思念殿下来着。”
小丫头说的话莫不让上官柔红了脸,她忙地伸出手戳了一下柳枝的手臂,怪嗔道:“死丫头,你说什么呢?”
柳枝抬起袖子躲了起来,口里还嚷嚷道:“本来就是嘛,小姐你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奴婢哪里说错了?”
上官柔见状抬手作势要打:“死丫头,你还说?”
“呵呵……”柳枝摆着手摇头道:“不说了,不说了……”
东方泽霖看着笑闹中的主仆二人,沉了沉声音,揽着上官柔的身子说道:“柔儿,我们先回客栈吧,海边风大。”
上官柔乖巧地点了点头后便随着他离开了海岸边。
待那蔚蓝的海岸渐渐消失在眼前时,东方泽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自此转身,怕是当真不能再见了吧。
回到客栈之后上官柔早已为东方泽霖打点好一切,她见清宏进了房遂转身出了房间,待上官柔出得房间之后清宏方才在东方泽霖跟前儿小声地说道:“主子,慕容姑娘已经安然无恙了,此时也正朝斐济城行来呢。”
东方泽霖微微一点头,说道:“今日在斐济休息一日,明日便快速回京吧。”
她如今的武功已不似从前那般弱,况且还有大胡子在她身边照顾着她,他该是会放心的了。
清宏给了自家主子一段思考的时间之后又说道:“主子,那人似乎已经中了我们的美人计了。”
东方泽霖闻言,眼眸一眯,眸中散发出冷冷的光束,须臾,他说道:“既如此,回京之后便可以着手办事了。 ”
“是的。”清宏颔了首,接着说道:“不过主子,春莺姑娘说是想见主子您一面。”
东方泽霖俊眉斜挑,说道:“你告诉她,回京之后我便去看她,让她万事谨慎小心。”
“是的。”
“没什么其他的事你便先下去吧。”
清宏躬身退出了房间,待他退出房间之后上官柔便推门而进了:“霖,我让厨房备了一些羹汤,这些日子你也没怎么吃好吧?”
东方泽霖抬眸看向渐渐走近的上官柔,微笑道:“柔儿,谢谢你了。”
上官柔放下碗盏,她绕到书桌之后顺势坐在了东方泽霖的腿上,她身子微侧,螓首靠上他的肩上,眸中染满情欲,纤手轻抬在他衣衫之前打着转儿,她吐气如兰道:“霖,这些日子,我好想你啊。”
…………题外话…………
狐狸精华丽丽地回归了,大家鼓掌欢迎一下塞……
本月二度求月票!呵呵……
第161章 一曲相思
东方泽霖垂眸睨着怀中的女子,她那因为情欲而染红的脸颊让他有些怔忪,他握住了她那双不太安分的小手。浅声问道:“我出门之时不是告诉过你好好待在府中么?却又为何前来斐济?”
上官柔闻言抬眸看向东方泽霖,眸中似乎隐有水帘,她道:“霖,你这是在怪我擅做主张么?”
东方泽霖看到她眸中那隐隐的泪珠时,内心之中竟是再度升起内疚之意,他握了握她的手,摇头道:“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倘若她因为他而出现什么意外,他的良心又岂能安稳?又怎能对得起他的托付?而他的若儿又该怎么办?
上官柔动容地说道:“霖,这一生,我能嫁给你是我的福分。”
东方泽霖浅笑不语,须臾,他问道:“我不在府中的时候,东方泽霆他有没有再来骚扰你?”
上官柔摇头道:“没有,只是有一次进宫给父皇母后请按时将我拦住,言语上有些轻佻而已。”
东方泽霖闻言,墨黑的瞳色深谙了几许,放置于腿上的手握紧成拳。看来他必须加快动作了,毕竟自己剩下的时日已不多。
“哼,有雷霆八骑在你身边护着,量他也不敢做出什么放肆的举动来。”
上官柔转眸看向身旁的男子,她说道:“听说他最近迷上了一名女子,就是寒江上最有名的艳楼青舫上的头牌春莺姑娘。”
“春莺?”东方泽霖俊眸一挑,说道:“听说她长得美艳不可方物,一手古琴弹得让人如醉梦境啊。东方泽霆本就风流,看上她也实属正常,哪个男子不爱美艳的女子呢?”
只这一句上官柔便变了脸,她蹙起柳眉,戳了一下东方泽霖的胸口,嗔道:“你是不是也对她感兴趣?”
“呵呵……”东方泽霖一抹浅笑韵上唇边:“有了你,我怎么还会再去看其他女子一眼?”
上官柔嘟了嘟唇,话道:“我不允许你看上其他女子。”
“好。”
两人又说了一些其他话,待东方泽霖喝下了莲子羹后,上官柔唇角露出娇媚的笑容,她偎在东方泽霖的怀中有些害羞地说道:“霖,时候不早啦,我伺候你就寝吧。”
东方泽霖眼眸放在了那微微闪烁的烛火之上,深浓的墨瞳转了一番后,点头应道:“好。”
那好字过后,房中唯一的亮光就那般的悄然熄灭了,亮光的陡然消失让上官柔的眼眸倏地一黑,黑暗中,她听着怀中男子有力的心跳,当她还未来得及在说话时只觉自己的身子已经腾空而起,东方泽霖将她横抱起来转身朝床榻迈步而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已然躺在了床榻之上,男子身上的薄荷香气随之而来,而她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涣散,床帏之上的轻纱帐幔随之而落,掩盖了一床旖旎春色。
夜色深浓中,只听得一声低叹。
“柔儿,对不起……”
十日之后,胤东京城银曜城郊的寒江之上,停放着一艘三层高的恢弘画舫,此画舫便是帝京远近驰名的艳楼——青舫。
青舫之所以有名,是因着那有名的青舫八艳,而春莺便是那八艳之一。
是夜,月凉如水,无边的白纱泻了一地的银芒。青舫的屋檐乃是卷翘而制的屋顶,其上雕有螭兽,檐角挂着红色的灯笼,红光铺满寒江,星星点点,流水浮灯,一派璀璨星华。
青舫之外的岸边早已香车宝马车如流水马如龙。
来青舫消遣的无不是京城之中的一些达官贵人,因为此地乃是销金窝,不怕你没钱,只怕你的钱不够使,因为在这里,为了博得美人恩,一掷千金的人比比皆是。
此时已近亥时,青舫之外许许多多奢华的马车之中忽而出现了一辆朴实的蓝布马车,在外恭迎的龟奴在见到这种马车时根本没有上前恭维的欲望,然,待那马车缓缓停下后,却是有一人上前打开车帘让马车上的人缓缓而下,当那马车上的人下的马车后,那本来驻足在原地的龟奴在见到来人的长相时,不禁微张了嘴唇。他的衣衫虽然不华贵,但是那质地却也是十分上乘的,并非寻常人家能够穿戴得起的。
龟奴立定须臾后,他忙的上前阿谀奉承道:“这位爷,您请。”
男子身着一袭玄色衣袍,他冷冷的看了眼前的龟奴一眼后便面无表情地抬步朝画舫行去, 身后跟着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
“东方泽霖!”
此时,本是在寒江边上迎着晚风对月叹息的凌霄若却在转眸的惊鸿一瞥中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说实话,她真的很佩服自己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隔着人海如潮,在如此的夜色朦胧中她居然能够一眼就看见了他。
是他太过出众还是因为自己对他的熟悉?
凌霄若在见到东方泽霖的身影之后旋即拨开人群朝那画舫行径而去。
待她到得画舫时准备跨步进入,却被龟奴拦了下来:“我说这位姑娘,您这是要去哪里呢?”
龟奴随时将她拦了下来,但是,当他借着灯光将眼前女子的容貌看清楚后,不禁吃了一惊,想这女子素面朝天已然如此美艳,上了妆还不迷死一大片的男子,可是,这般美貌的女子上青楼,却是为何?寻欢么?
凌霄若盯着眼前碍眼的小个儿男子,说道:“你没长眼睛么?我要上画舫去啊。”
她初来咋到,自然不知道轻纺是个什么地方,在现代的时候,自己所居住的城市也有一条江,每到夜晚的时候,那江上便有来来去去的船只,有些船只是专门用来吃饭的,想必这条画舫也不例外。
龟奴见她一脸的坦然,有些愕然道:“姑娘你要上我们的画舫?”
凌霄若见状,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银子塞到龟奴的手中,说道:“你不就是要小费么?看看这个够不够分量?”
现在她穷的只剩钱了!
那龟奴看着手中那一大锭银子,那丰满的身躯握在他的手中只觉沉甸甸的幸福,那银子滚烫滚烫的,他盯着银子喃喃道:“够分量,够分量。”
凌霄若在那龟奴看向银子时早已迈步离开了,待哪龟奴反应过来时,眼前那里还有她的身影。
“我说姑娘,分量是够了,但是你还是不能进去啊,这是青楼啊……”
龟奴的声音在凌霄若的身后乍然响起,而这时,凌霄若早已跨步进入了青舫之中,身后的话语她自然是听见了,可是,已经晚了,因为她已经冲进了画舫之中,并且,还卓然的立在了画舫一楼的大厅之中。
大厅之内,本是丝竹声缓缓莺歌燕舞一片,待她一蹦进打听之后,丝竹声断了,调笑声戛然而止了,整个大厅之内噤若寒蝉。
寻欢的众人在见到厅内忽然迸出的女子时,皆对她行着注目礼。
凌霄若虽然穿着灰白色的粗布麻衣,发髻也是十分简单的式样,墨发之上虽然没有戴许多的珠钗宝坠,但是她那个模样,怎么看也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
她亭亭玉立于大厅之中,环顾了一眼周围的人,与他们大眼儿瞪小眼儿。
大厅之内仍旧鸦雀无声,像是火山爆发前一刻的那种宁静,宁静到诡异。
凌霄若眼眸微眯,与众人进行着激烈的眼斗。
忽然,静谧的人群中有一人高声说道:“哟,我说李妈妈,你们舫里何时来了一个这么标致的姑娘,你怎么都不跟大家介绍一下呢?”
“是啊,我看这姑娘比你那青舫八艳都还要美上一番啊。”
说话之际,挑起话端那人似乎还朝凌霄若扑了过去。
凌霄若眼眸一眯,待他过来之际,伸手握住他的一只手臂,然后一转身,一个十分漂亮的过肩摔,便将那男子摔倒在了地上。
“哎呦,你这个死女人,竟敢摔老子?”摔倒在地的人旋即在地上哀嚎起来。
凌霄若根本没有理会这人,只潇洒的理了理衣摆,说道:“没见过女人逛窑子吗?真是大惊小怪的!”
凌霄若素来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仿似女人来青楼是天经地义的事一般。
她昂了首,朝厅内唤道:“李妈妈何在?”
李妈妈刚刚见识到了这个女子的身手,想来她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想想啊,哪有女子光明正大的逛青楼的?
于是乎,李妈妈忙不迭的上前打千儿道:“这位姑娘,您有何吩咐啊?”
凌霄若睨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银子对她说道:“给本姑娘找一间上好的厢房。”
李妈妈见钱眼开,哪里还管得着给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遂忙不迭地堆笑,屁颠屁颠的说道:“这位姑娘,您这边请。”
然,待李妈妈刚为凌霄若指了道儿后,却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站住,你摔伤了本公子就想一走了之么?”
凌霄若见来人是那个被自己摔倒在地的人,她眼眸一眯,以迅雷之势抓住了那人的衣襟,力道之大让那人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她咬着牙,冷声说道:“我警告你,姑娘我现在心情很不爽,不要再惹我,否则我要扒了你的皮。”
说罢,将他的身子朝后猛地一推,旋即便上了楼。她说的可是大实话她现在的心情真的很不爽,谁要是惹到她了,她也管不了医德那档子事了,铁定是往死里揍了。
那人被凌霄若一推,又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幸得有人扶住了他,不然铁定又要摔一个大跟头。
“哼,这臭娘们儿嚣张个什么劲儿?”
“林兄,先莫要急,漫漫长夜,想找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