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药性正在运行,你忍一下,我替你运气把药性逼开。”她解下他的上身衣物,盘腿相对先解开七大穴道。
她提起气,将双掌贴在他胸肌上。“跟着我的气运走全身,让延命菊的药性化去体内寒热毒性。”
“嗯——”冷玉邪双眼一闭,引气入身
龙雾催动体内真气,缓缓将气灌入他前胸,慢慢引导真气化解药性,将毒一点一滴的借由汗排出体外。
须臾后,冷玉邪脸上的青苍色渐褪,恢复一点血色,全身泛着紫黑色的汗光,湿透了发根,汗水直滴让最后一丝布料也透着湿意,
龙雾见他体内毒性一消,便慢慢的收回直气放下手,疲累的抹抹额上两颊的汗,略微平息虚脱的气脉后,将他扶平躺在木床上,自己也因真气透支而昏睡。
夜半时分,耳畔传来呻吟声。
她一睁眼。手一摸,摸到一具冰凉凉的躯壳。“玉邪——惨了,忘了替他换掉湿衣裳,全身冰得冻人。”
她连忙起身为冷玉邪褪下身上湿衣,想再添些柴火,可惜柴木大多遇潮难看火,升不起热度。
一咬牙。“算了,就当做功德吧!”龙雾脱下全身衣物,以温热的身于来暖和他冰冷的身体。
“好冷——”她颤了一下。
双手不断的磨蹈他冰凉的四肢,直到皮肤泛着暖意,她才放手偎入他怀中,选个好枕的方位跟着入睡。
第七章
一夜风雨过去了,接着而来的是朝如初阳般耀眼的晴朗天气,温暖的阳光从缝隙透进来,一道道金色光芒宛如佛祖背后的圣光,抚慰受创的红尘儿女。
光线的热度渐升,灼了冷玉邪的眼,他徐徐睁开深似潭水的黑瞳,打量头顶上满布蜘蛛网的腐朽木梁,刺眼的目光令他想伸手一档。
咦?!手怎么动弹不得?偏过头一瞧——
他愣了一下,而后嘴角自然的往上扬,愈扬愈高,几乎裂了个大口。
“雾儿,我的雾儿。”他语气中多怜宠。
怀中的她,睡得多香甜,像是少了爪子的猫儿,懒懒的窝在主人肚皮上取暖,惹人轻怜。
突然——她嘤咛了一声动动小足,把他的小腿当成塾枕磨擦了一下,冷玉邪一股复苏的男性欲望幕然蠢动,这时他才惊察两人都未着寸楼相拥而眠。
该死。他不由得咒骂着。
她想,她是喜欢和他一同共谱最初的那段激情——因为对象是他。
“下次我会小心点,不会再粗手粗脚的弄伤作。”瞧她一身淤痕,他是得意又愧疚。
“下一次?!”眉尖轻挑,龙雾佯装不满的取笑地。“你还想要下一次呀?太贪心了吧!
冷玉邪低厚的笑声从胸腔发出,满怀爱意的说:“娘子,我们还要恩爱过一生,当然会有无数次的下一次,请娘子不要怀疑为夫的‘能力’。”
“谁是你娘子,可别半路认老婆。”找个舒适的位置,她将头枕在他的腋窝下。
他的体味真好闻,很有安全感。
“娘子是否失忆?忘却已允诺要嫁我一事。”他捏捏她的鼻梁。“无妨,我记着就好。”
什么事他都可以忘记,惟独这件事他万万不会忘,雾儿已是他的妻子。
“你哦!明明赢弱的只剩一口气,哪记着我说过什么事?”龙雾存心逗着他,手指在他手臂上一弹。
冷玉邪握住她的纤手,放在唇边细吻。“我爱你,雾儿。这一生得你为妻已无憾,我感谢老天将你带到我身边。”
龙雾心想,他该感谢大小姐的不死心才对,这件事和老天扯不上关系,要不是大小姐耗费大笔精力,将她们送至唐朝,只怕他们也无缘聚首。
“感谢我吧!是本小姐将你从鬼门关拖回阳世,你欠我一条命。”害得她掉了生平第一次泪。
“我感谢了呀!你不是收到了?”他侧翻个身,俯看着她挤眉弄眼一番。
“见时?你的谢礼在哪里?唬人。”龙雾尖指一捏,表示不满意他的说法。
“哎呀!谋杀亲夫。”她的扭劲可真悍。“没听过一句话吗?今生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现在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可别翻脸不认债,我是跟定你了。”冷玉邪最后用莲花指轻轻一点,煞是令人发噱。
啊——这就是他的礼?不知真正收礼的人是谁哦?“好吧!以后就收你当妾夫好了。”
“妾夫?!”语尾一勾,他不甚满意。“我该是惟一,休想给我搞什么正夫、旁夫、侍夫,你的丈夫只有我。”
龙雾装作很为难的说:“你好像是为了报恩才献身,怎么可以管起恩人,那我不是赔了本。”
“不赔不赔,从现在起为夫会日夜卖力,好送个娃娃当利息。”冷玉邪不怀好意的眼神在她小腹飘落。
“是你付利息,还是我付利息?受十月怀服之苦的人可是你吗?你只是坐享其成而已。”利息?一个娃娃?想得真美哟!她怎不知他的诡计。
“男人不能受孕,不然我愿代你受生育之苦。”他深情的抚摸她平坦的小腹。“说不定咱们的孩子已在这里。”
龙雾看着自己的小肚子,不由得一笑。“真想看看我怀着孩子的模样,一定很笨重。”像大小姐。她想着。
二小姐和三小姐怀孕时,丝毫不见臃肿浮胖,但大小姐就肿得像河马。
二小姐是因脾气火爆,她的海盗天婿当然以妻“命令”为主,生怕动了胎气。
三小姐则懂得控制饮食,再加上一些“关爱”的人不敢硬塞补品给她,所以生产顺利。
反观大小姐,她的丈夫是雷达,二十四小时紧迫盯人,逼着她不断保“重”。而龙门长辈则以她的身份特殊,必须好好珍“重”身子,教她不胖都难。
“我的雾儿一定是最美的孕妇。”冷玉邪想象她怀着孩子的模样,还有一群孩子在身旁喊爹的画面。
明知他说的是好话,龙雾还是心里一阵甜蜜。“就怕你嫌弃我太过肥肿,转个身又招惹花花草草。”
外遇——在她们的年代是有罪的,但在唐朝是正常而且被允许的行为。
“我的眼中只有你这朵花,其他都盲了眼,视而不见。”爱让他成熟。冷玉邪正想低百亲吻她的细腕,一道干泅的血痕映入眼中。
“你的手——受伤了?是谁伤了你?”他记得她的身手了得,怎会受了伤?
龙雾抬抬手腕,无所谓的扬扬。“没什么,我自己划的。”
“你自己划的?!为什么——”他猛然想起她倒了碗水,难道……“你用自己的血来喂我?”
“你中毒太深,我怕来不及救你,只好先用我本身的血来延缓毒性的发作。”那时,她真的怕来不及。
十七岁那年,龙雾受了枪伤失血过多,差点就死在送医途中,是三小姐用龙家异于常人的鲜血救活了她,虽然她不像龙家女儿血统正纯,但因三小姐的血而让她体质改变。
就算无法用血根治毒性,至少能稍缓毒性的发作,不然等她找回延命菊,只怕冷玉邪早已回天乏术,魂飞枉死城。
“我的傻雾儿,教人怎能不爱你。”她好傻,傻到他心疼,为了救他,甘愿割腕滴血。
谁说四冰美人冷酷无情,宛如冰霜?他的雾儿是滚烫的热火,只为心爱的人而跃动。
“现在有件麻烦事,我杀了四川唐门的唐威,以小姐和龙家的交情,对唐门有些过意不去。”她想,对方总是自己人。
“用不着烦恼,是他先来招惹我们,唐门不会不分清红皂白的指责咱们的不是。”
“是这样就好。”
据龙雾所知,唐威应该是唐飞的兄长,只是唐飞是正室嫡出,人品才识皆高于众兄弟,才被指定为少门主。
而唐威是唐飞父亲早年风流的种,在未迎娶正室前和丫环生的孩子,所以在家中没什么地位可言。
“别提这些扫兴的事,咱们该谈谈自己的事。”冷玉邪不安分的欲望又勃然而起。
“咱们有什么事?”
“成亲呀!我打算回庄后立刻拜堂成亲,我要你成为我名副其实的妻子。”他真想早日迎她入门。
“那么快?不用通知三小姐吗?”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主子。龙雾暗忖着。
“我会托人去报个讯,赶不赶得回家是他们的事。”娘子是他的,谁在乎其他‘旁人“。
“急什么?又跑不了。”反正她是被活逮了。
嘿嘿!冷玉邪贼贼的闷笑两声。“我怕孩子会提早来叫你娘亲。”想到这,婚礼不快举行不行。
“哪有那么快?你少胡诌。”龙雾才不信自己那么倒霉,一次就中奖。
一抹笑意闪过他的眼睛。“娘子,你又忘了为夫说过的话,太不应该了。”一簇欲火在他眼底燃烧。
“什么话?”她问道。他说过太多教人吐血的话,她哪记得那么多。
“从现在起,我要努力报恩,还你救命之恩喽!”
没待她开口,冷玉邪人已翻身覆上去,展开另一段缠绵徘侧的造爱计划,多生几个“利息”宝宝。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金蟾啮镍烧香火,五虎牵丝汲井回。贾氏窥廉韩椽少,宓她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霞光乍现,斜剑山庄里里外外挂满结灯喜蟑,庄内庄外忙着打点婚礼事宜,布置新房。
“唉!真是教人咤异,怎么会下起红雨呢?”这真是反常的要命,向景天哀怨的付钱给龙云。
她也一脸不解的收着钱,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奇怪,出卖朋友的代价是棒打鸳鸯?”虽然她不可能输。
这么努力撮合他们,不惜卑劣的使出小手段,结局却出人意表。
“枉我十分看好他的前景,到头来倒……这下赔惨了。”娘子,咱们得勒紧肚皮过一年了。向景天在心里和妻子说道。
怎么会这样?!临行前玉邪还誓言旦旦的说,这次是真的动了心,非融化佳人的心,抱得美人归不可。谁知……唉!失望呀——
“你赔得不甘,我赢得才愧疚呢!连二十多年的姐妹情谊都赌掉了。”计算错误,有辱龙云的智慧。
向景天用抱歉的眼神对着她。“我以为他改掉花心的习性,没想到积习难改。”害他跟着赔掉信誉。
“狗改不了吃屎,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是不懂什么叫大脑。”她少看了场好戏,可惜。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大家都在忙着,还有大哥、大嫂正在路上,赶着回来主持婚礼。”冷琉璃看桌上怎么会有一叠银票?
“琉璃呀!你把雪儿安排好了吗?”
“是呀!我暂时安排未来的二嫂住在香园,那里离二哥的居所较近。”冷琉璃很奇怪二哥怎么会娶“她”。
三天前,突然收到冷玉邪的信,要他们尽快整理庄内,准备布置婚礼,他要成亲了。
结果信才一收到的隔天;就有一位自称是冷玉邪的未婚妻前来寻亲。原本他们都有些质疑,结果司徒斌也就是冷玉邪的小徒弟证明,师父曾允诺要娶他姐姐司徒雪为妻。
再加上时机恰好,他们就算还有疑问,冷玉邪的信也代表了一切,逼得他们不得不信。
“雪儿看起来才十七、八岁,冷玉邪是用哪一招把小姑娘给拐上手的?”在龙云的观念里,十来岁的女孩还没长大。
“听雪儿的说法,当年二哥收斌儿为徒时,曾允诺她重病的父亲,如果他一朝辞世,愿代为照顾她一生一世。”
“挝——原来是托孤,顺便把人给订下来。他好诈哦!”原来他早就走下长期计划,等人家小女孩长大。她心想,这招还真高啊!
论姿色,司徒雪的容貌不下四冰美人,拥有江南美女的纤细娇弱,说起话来轻轻柔柔,走起路来就像张岱的美人行有云——
纨扇轻裙到处直,暖风摇曳细腰股;相逢绮陌回眸处,瞥见雕栏转角处。云乱佩环来冉冉,飘摇罗带去迟迟;黄昏未识枯枝波,枉着金莲步步随。
真是枉着金莲步步随,那扬眉一笑的风姿,羡煞多少红颜,恨不得有她的一半风情。
“喂!女人,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好像他已经垂涎人家久矣!”听得向景天都觉得丢脸。
“我二哥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云姐姐,你话说得太重了。”冷琉璃听她说得好像二哥是不堪的好色之徒。
龙云可不觉得。“琉璃妹子,你心太纯了,你的阴险相公没吐吐邪恶口水滋润你吗?”
“邪恶口水?!”冷琉璃呆愣的睁着无邪大眼。
“云,不要教坏琉璃。”她竟然明摆着骂他阴险。“琉璃,云的话少听。”才不会受“污染”。
这个女人在外人面前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冰霜相,在熟人面前则是荤素不拘,什么话都敢讲,连人家夫妻闺房内的事都拿上来说,受不了。还好琉璃个性单纯,听不出她的揶揄话。向景无感到庆幸。
“啧啧啧,向公景天兄,你好像也满坏的,利用兄弟的终身大事来敛财。”龙云得意的扬扬手中的大叠银票。
“景天哥哥,你……”冷琉璃有点了解他们聚在一起做什么了,难怪庄里常见一难人窝在一起窃语。
“嘿!这个嘛!娘子,你听我解释,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他陪着笑哄着纯真的小妻子。
一旁有人落井下五。“小赌怡情,大赌败家呀!你们的将来——唉!把孩子藏好,免得有人典妻卖子哦!”
“姓龙名云的毒妇。”向景天咬着牙横目一瞪:“你手上拿的银票,可是我一半的家当,还不知足吗?”
银两都入了她的口袋,心肠还恶毒得挑拨他们夫妻情感。他总算知道什么叫最毒妇人心。
“早知道你是小气庄家,我会考虑少下一些注。输不起就别玩,瞧你一脸可鄙的嘴脸,像个花脸娘儿们。”
娘儿们?!舌头真毒辣。跟毒云斗会短命,他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雾?还有心情消遣我。”
“有什么好担心,雾就是雾,没有人能随意左右她的思想,她不哭的。”龙云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哭泣是不被允许,而且她们所受的教育,及多年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使她们早已将感情一事看淡,不会将自己缚在硬茧里。
“你对雾挺有信心,了解她够坚强,不过,我还是想不透玉邪为什么会临时反悔,弃雾娶雪儿。”
她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典型,雾是一脸英气,冷艳逼人,宛如雪中红梅;而雪儿娇弱清纯,如同不染尘的空谷幽兰,找不到一丝人间烟火味。
“因为他没本事打动雾的心,所以没骨气的去搞无刺的素心兰。”差劲的男人,浪费她提供第一手资料。龙云暗骂道。
“噗!”冷琉璃猛然一笑。“云,你不喜欢我二哥也用不着低毁他呀!”他又不是得罪她多深的恶棍。
“事实就是如此,我不是在做人身攻击,而且他害我赢得很不痛快。”她相当不痛快,觉得没有挑战性。男人就该有魄力,岂能出尔反尔,没有担当。
有人听在耳里也不痛快。“猖狂这两个字你学过吧?我这输家都没吭气呢!”向景天觉得她嚣张得过了头。
“无聊!故事没照正常演,我觉得很没有成就感。”
他也很失望的说:“没能看到冰霜融化,的确不好玩。”真地看好这一对。
“你们两个哦!”冷琉璃好笑的掩着嘴。“二哥和雾妹妹都是你们的好朋友那!”背后设计两人不成,还嫌戏走样。
“好朋友本就互相陷害,你找个路人来看看我睬不睬人。”自己人才玩得起来。龙云这样认为。
“同意。”向景天颇有同感的点点头。
“算了,我讲不赢你们两个,我要去香园陪陪雪儿,你们去不去?”
“不去。”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