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瞎子:";不动不行啊,这身上,有大热呢,不行药力,单凭针术,解不了的,拿来,拿来吧。";
马彪子,这就翻出一个小木头匣子,又从里边,取出一个用焦黄的蜂蜡,封起来的大药丸子。
这东西,我知道,因为家里边,我母亲就是医生,她们那还是一个中医院。所以,跟药之类的东西,我打小就知道。
程瞎子捏碎蜡封,把里面的药丸取出来,捏了一半,又问曲家人要了一杯温水,伸手在曲老二下巴上,掐巴了几下,就让对方把嘴张开了。
程瞎子没直接喂药,而是又按了什么地方,让曲老二把舌头吐出来。
他伸手在舌头上,刮了一下,又凑到鼻子上闻了闻,然后说:";嗯,这苔,跟我估的倒也一模一样。";
说了话,他这才把药,给放到曲老二嘴里,又小心倒水,同时,又在曲老二嗓子下边,靠近胸骨的那个位置,按了几下。
曲老二咕咚,咕咚,就把药,水全咽到肚子里了。
等曲老二吃完了药。
曲家人那边儿,把水也给烧好了。
曲老头和曲老太太,忙活着给儿子擦洗,我们则在一边聚着喝水,说话。
马彪子这时,看着我说:";瞅见没有,这疯子身上的力,哪来的?";
我想了想:";元气吧。";
马彪子摇头:";也对,也不对!因为,咱毕竟不是高手,高手们知道,是因为。。。。。。";
程瞎子慢条斯理,讲了一句说:";高人们,那是见到了神。那个神,不是向外求的神,而是身体骨里边的神。那个神,也不是庙堂里拜的神,而是司掌我们一身气机的神!";
";神,有名,有姓,有模,有样儿。不过,那也都是道家老祖宗,方便咱们记忆给编的。实际上,就是一道神。";
";不管练什么,见了那道神,通了那道神,就叫虚空见神,就破了当下之相,而见着大道模样儿了。";
";当然了,道也是春秋后边儿的说法,再往前讲,那又是岐伯,黄帝,上古真人之说了。";
";总而言之,人呐,想要成了大道,就得在身体里边,见到那道神,控住那道神。到那地步,也就是成了。";
我不太理解程瞎子说的话,事实上,当时我那么小,能把程瞎子话听进去,记在心里边,也就很不错了。
这会儿,马彪子接了程瞎子的话又说了:";哎,啥神呐,仙呐,鬼呀,魔的。我就信我拳头,我知道,只要拳头够硬,就能给人打趴下了。";
程瞎子慢条斯理:";此言差矣,不是要你信。啧啧,你瞅瞅,这老祖宗好的东西,你没记住。光记住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了。信!那是信教,信会,信这个,信那个的人,他们捣鼓出的东西,好不好不说,跟这,它不搭边。";
";这是证!怎么个意思来着。对,就是,甭管你是习武,还是打坐,还是怎么着的。你把这个神,你得用实际行动。你给证出来!";
程瞎子接着说:";打个比方,你一脚能踢八百斤。但又说是,人这脚丫子,一脚能踢两千斤。你呢,不能光是信,说是我供个脚丫子,用泥胎做出形,外边涂上金漆,标上,这是能踢两千斤的脚丫子。你看,我这多厉害,我信这个。你供这个了,其它人呢,见了,会说,行,你供两千斤脚丫子,我供一万斤的大拳头。咱俩比,看谁供的那个厉害。这样下去,可就不行了。你得证,你得搁自个儿身上,证出来,你这脚丫子,砰!踢出去,也有两千斤力道,明白吗?";
程瞎子盯着马彪子问。
马彪子冷哼:";我要是发起力来,两千斤真差不多。";丰亚杂。
程瞎子摇头:";得,得,得,你师父说的没错,跟你这家伙,谈这个,没用!来来,听动静,那边儿好像擦把玩了,走,过去,再行两遍针,对了,你得让这家,给我炖个大公鸡。另外,老规矩,出诊得收钱,这人家好像不富裕,我就收一块吧。。。。。。";
两人说话功夫,这就过去,然后,马彪子给程瞎子拿针匣。程瞎子,开始给行针了。
针都扎好了。
程瞎子,又吩咐这老曲家人,让他们找只大兔子去。那兔子要跟以前的,一模一样儿。
这事儿好说,屯子里养兔子的不在少数,这很容易找着。
之所以这么做,程瞎子说,这疯过一回的人,醒了,好像做场梦似的。一时半会儿,都不记得自个儿是怎么疯的。所以,趁这节骨眼,把这致疯的原因,给找补,找补。虽说不能马上去根儿,但好歹可以稳住曲老二的情绪,让他再不发疯了。
曲家人马上去办。
程瞎子行针。
马彪子又吩咐人家找大公鸡杀来吃。
一通安排后。
马彪子跟我坐炕沿说话。
";刚才,你程爷讲的,你都听清楚了?";马彪子问我。
我一愣,马上说:";听着了,都记心里头呢。";
马彪子:";程爷了不得,他是得真传的人。他说的话,有大道理。你别跟我学,我练的就是粗功夫,那些道理,我也不懂。但是你,你岁数小,你得记住,然后按程爷说的去琢磨,懂吗?";
我点头:";懂,懂了。";
我说懂了,是懂马彪子的话。但当时,程瞎子的话,我仍旧是不懂。
什么,脚丫子,大拳头,两千,一万斤的,还有什么信与不信。这个,我真心不是很懂。
究个根儿,不是我傻,而是我那时候消息闭塞,对这个世界,了解的非常有限。是以,很多话,当时根本没办法明白。
接下来,没多久,曲家人抱来了一个大灰兔子,说是跟让人吃的那只,长的一模一样儿。然后把兔子放曲老二身边儿了。
又过去,小半个钟头,曲老二醒了。
当时是,程瞎子坐他身边,手给他把脉,正把着呢,曲老二突然就悠悠睁了眼睛。
两眼睁开,瞥见程瞎子,曲老二眼圈突然就红了,然后,对着程瞎子,说了两个字:";师父!";
程瞎子当时也迷糊了,他松了手,问曲老二,我怎么就成你师父了。
曲老二说,他做梦打坏人,受伤了。有个老头儿,给他看病,然后,那老头说是他师父。他睁开眼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程瞎子,所以,他认定,程瞎子就是他的师父。
程瞎子没吭声儿。
独自憋了半天劲。
差不多,六七分钟后,他抬头跟马彪子说:";你跟这家人商量,看他们能不能让我把这人带走!";
剩下的事儿,出乎我意料。
曲家人听说程瞎子要把曲老二带走,全家人好像遇到什么喜事似的,一个劲地说好。
其实,想想,这家人也不容易,守着这么个半傻不傻的汉子,又在屯子里闯了这么大的祸。这地界,真心是没办法待了。
随后,一行人吃饭。
饭毕,程瞎子领上浑身虚弱的曲老二,又让他抱着那只大兔子,拿了曲家人给的一块钱。就这么,跟我们一起,离开了这个小屯儿。
走的时候,曲老二父母,远远出来送。
一直送到了公路边,上车时候,换过新衣服的曲老二突然抬头跟他爸妈说了一句话。
";爹,娘,等我出息了,给你们寄钱啊!";
此事,按程瞎子讲。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安排。
他不敢违天意,所以,得把曲老二带在身边,好生照顾。
对,这是天意。
kloooo
。。。
第三百九十五章层层疑云;怪事连出
readx;??我按马彪子说的一做。
转眼,身上立马有了一股子劲。
这劲,太强了。两排肋巴条,都拉扯的生疼,腰,脊柱。全疼。
但,劲足了。力有了。
于是,我握紧了大杆子。
马彪子这时一指前方说:";看到那个松树杆子了吗?这谁家立那儿的,咱不管,你拿这股劲,扫过去,给它干折了!";
";好!";
我一领令,夹紧马肚子。喊了一声驾!
与此同时,马彪子使坏,竟然又拍了下马屁股。
老青花一吃疼。立马加快了速度。
我身上,那股子劲。也越来越强,越来越猛。等到了离松木杆子不远的地方,我抡起手里的扁担胡子,我打!
叭!
喀嚓一声!
小碗口粗细的松树杆子,让我给打折了。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蒙古大军,为啥那么霸道了。为啥,匈奴那么厉害了,为啥骑兵,很牛逼了!
因为,他们,有马!
一匹好马,一杆好枪,一身好功夫。
古时候,妥妥的,封疆大将!
我拿这扁担胡子,一下子给松树杆子抽断了,我身上的劲气也为之一松,转尔,浑身上下,从脑瓜子往下,包括大脖子,都钻心的疼。
那股疼劲,很难受,好像有人把我给抻了一下似的,全身每个小关节,小肌肉,都疼的要命,都让人抓狂。
说句夸张话,万蚁噬心。
差不多,就是那滋味吧。
疼的同时,浑身有种困乏难挨的脱力感。我好像,坚持不下去的样子,在马背上,一个小颤歪,就要掉下去。
这可是高速奔行的青花大马呀。
我要是掉下去,非得给我摔个半死。
关键时候,还是马彪子发威,口里吆喝了一嗓子,抢过两步,伸手紧紧拉住缰绳。这样,青花马才慢慢停了下来。
";疼吗?";马彪子笑嘻嘻地拍了下我大腿。
我一咧嘴,虚弱地趴在马背上说:";不行了,全身都没劲儿,虚脱了,不行了。";
马彪子嘿嘿一笑:";虚脱就对了,你刚才,让马身上的劲给冲了一下,你用的是马的劲。你知道,你打的那个松木杆子,可不是你的本力,那是马的劲。";
我点头:";明白。";
刚好这会儿,阮师父嗖嗖也跑来了。
边跑,他边说:";厉害,厉害,刚上马,就能借了马力上身,这个马步,你能站出来啦。";
我咧嘴苦笑:";就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站呢。";
听这话,阮师父和马彪子笑了。
然后马彪子说:";咱们学武的,但凡能有点本事的,差不多都是半个大夫,有时候,这半个大夫都比江湖上的老中医还要强。放心吧!回我那儿,那些东西,我早给你准备好了。";
我听这话,总算是长松口气了。
接下来,我在阮师父帮助下,从马背上,下来了。
两脚刚落地,站都站不稳。
还是阮师父和马彪子,扶着我,在地上走了六七分钟,这才重新学会了怎么走路。
回去路上,马彪子给我大概讲了,今天学马步,是怎么个意思。
首先,我之前蹲着跑,练那个,下过苦功,再通过跪着睡来养腰。腰身,胯,已经有了开的迹象了。
腰,胯,是武学最重要的两个大关隘。
很多武师,穷极一生,练了一辈子,可还是没把腰,胯给打开。
腰,胯不开,一个劲地,往猛往死里练,不仅练不出打人的劲儿,反而可能把自已给练伤,练废了。
之前,马彪子在河里,用撑船大杆,打了我的腰,算是小松了一下。
后来,我用蹲着跑,跪着睡的方式,来养腰,活胯。对,直到马彪子这会儿跟我讲,我才知道,蹲着跑是开胯,跪着睡是养腰。
这些改变,一直在进行,但马彪子没说。是以,我只当是拳功来练。
道家讲,无欲则刚,无求则达!
我心里没有去松腰,松胯有什么要求,反而合了道。
最后,经过半个多月的磨合,我基本达到松腰胯的要求了。这才有了今天,用马,来给我冲!
用马身上的力,劲,硬生生将胯给冲开。
没有,有经验的老拳师指导,普通人是不能这么干的,因为,这么干了,极容易弄出残疾来。
这是一条险径,同样也是一条安全的速成之径。
只要把这个腰胯给我松开了。
往后七八年,我苦练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用想。因为,腰胯的关隘已经提前给通开了。
另外,再提一嘴,帮我松腰胯的这个马,马彪子也找了很久。
新马,年青的马,不行。因为,那个劲,太烈,太野了,容易给我伤着。
找来找去,找到了这么个老军马。
军马驮了一辈子人,与人之间的契合度极高。那个劲,也柔,纯,正。
师父,马,心法,神念,等等一系列东西跟着,再加上我自个儿,前段时间的那番努力,这才算是把我的腰胯给开一半了。
怎么叫开一半?
意思是说,还有一半,得我自个儿在后面的时间内,见天儿地练功,扎马步,蹲着跑,跪着睡,这样,通过一系列的方式来养。最终,才能实现,真正意义的松腰,松胯!
开了腰胯,武功大成了吗?
非也!
按马彪子说法,完成松腰,松胯这道工序,仅仅是入了‘武’字的门槛,很多真东西,我碰,都还没碰呢。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武真的不是那么简单。原来,武真的很难,很难练。
同样,我也理解,为啥说,真正能打,厉害的高手那么少了。
休说这份苦了,光是这里面的玄机而言,即便是在师父带的情况下,想要领悟,也绝非易事。
我这是,走了大运了。遇见马彪子,阮师父这么两个人。
否则,我自个儿单练,可能两辈子都摸不着门槛!
就这么,边讲边走,回到老李家,把青花大马还给了老李,临别时,我心中忽然生了一股子冲动,我上前去,伸手把青花大马的脖子给搂了。
也是这一刻起,我这一辈子,绝不会去吃马肉!
我搂住青花马脖子的一瞬间,我心里忽地一柔,然后,我感觉眼眶微湿,内心深处,什么东西,感动,挣扎,触碰了一下。
做为一个习武之仁!
我应该杀气冲天才对,我为什么会因为一匹马流泪?
我当时不解,但后来,我才知道。
我当时是,感受到了青花马身上的那道苍老生魂!
万物皆有灵,这是书法老师教我的。
但我上学,包括在家接受的都是最为朴素的唯物主义教育。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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