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如若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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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如若重来-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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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呢?自己竭力去躲避的事实仍旧发生了,那些陈旧的感情如同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从心底不断的涌上,呛人的气息顺着心脏朝头顶奔发,终归还是错了,自以为不闻不问就能在得知对方死亡消息的时候镇定一点,自以为远离就能够逃开悲伤的囚牢,错得离谱。
  傲雪将自己的头深埋在铺盖窝当中,忍了多时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决堤。
  屋外是声嘶力竭的哭泣,屋内,是竭尽全力掩盖的抽泣,她们在这一刻都是相同的,为了心中的那份感情,宣泄着自己的悲伤,无所顾忌。
  夜沉如墨
  当妈妈红着双眼敲响卧室的门时,傲雪已经知道,能够哭泣的时候已经过了,自己只能坚强,错过了的哪怕补救不回来,也要拼尽全力去尽自己最后的一丝心意。
  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穿着,傲雪打开门,这顿晚饭吃得格外安静,三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傲雪知道,李叔叔是怕触及自己和妈妈的伤口,尽管如此,仍旧能够感觉到他那严肃外表下深藏的关心,如若不是相遇太晚,或许他也是个慈父也说不定。
  看,她就是如此,在允许自己软弱的时间一过,仍旧是那个活得没心没肺的王傲雪,不曾改变分毫,至少在她的心底是这样以为的。
  妈妈盛了碗汤给李叔叔,自己静坐在一边,碗里的饭没有动过多少,只是出着神,看着那白色的饭粒。
  “咳,”李叔叔将那碗汤喝得精光,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两张长方形的纸片,“这是去重庆的机票,我下午打电话预定的,时间是明天上午9点20分,你们收拾一下回去看看吧。”
  妈妈神游天外的情绪被拉了回来,看着李叔叔放在桌子上的机票,半响没有说话,也许她正做着什么矛盾的决定也说不定,傲雪如是想道。
  “想回去就回去吧,毕竟那是你的爸爸。”仿佛看出了妈妈的犹豫不决,李叔叔再度开口,傲雪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确实有着让人动心的魅力,不是他的外表,不是他的身家,是他不自觉露出来的少许温柔,足够让一个在外漂泊的女人沉沦。
  “……傲雪……你先回卧室,我和你李叔叔……有事要谈。”妈妈转过头对傲雪说道,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傲雪早就已经默许了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如此清晰的事实摆在面前,她又怎会不知晓,只是装作不知罢了,这个时候傲雪也没去拂妈妈的意,将碗里的饭快速吃进肚子,起身回了卧室。
  趴在卧室的地板上从门缝里看着外面的情景,他们说话很小声,傲雪听得并不太清楚,但从妈妈流着泪将机票收入怀中的动作,傲雪已经知道,她同意了回重庆,暂时离开眼前的男人。
  只是从不曾想过,她竟会看见唇与唇毫无间隙的吻合,甚至可以看见妈妈眼角挂着的泪珠仍没有洒下,闭上眼的样子竟妖媚得让人陌生,从地上站了起来,傲雪苦笑了一声,她原本就是最没有资格去评判别人的人,现在的事,不是她一手促成的么?
  如若不是年少无知的自以为藏拙,
  如若不是年少时自以为是的成长,
  如若不是年少时自以为是的冷静,
  她的家又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傲雪知道,就算有一天妈妈想要跟着李叔叔过一辈子,她也只会送上祝福,不是她心胸宽阔,而是她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毕竟,妈妈跟着李叔叔的日子远比跟着爸爸来得更好,就这样肤浅的理由就已足够她放手。
  外公的死让傲雪想通了很多,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人生信条其实错了不少,让她再重生的时候失去了比以前更多的东西,现在的她想要抓住些什么,无论来得及与否,她只是想这样试一次,用她心底埋藏了很久的名为青春年少的那道火焰,拼尽全力的燃烧一次。
  飞蛾扑火的结局总是残忍的,但那昙花一现的美却总是最为吸引人的,
  画一条直线的过程,不外乎是从起笔到终笔,生命、感情亦不外如是,如若真的能够想什么就得到什么,这世界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痴男怨女。
  飞蛾扑火,
  不外乎自取灭亡。

  第 55 章

  我突然开始怀念起纯纯的初中那三年,
  喜欢的、不喜欢的总是那么清楚的摆在脸上,
  是不是出了这个社会,我们就给自己戴上了一个假面,
  卑微的顺从着什么,慢慢的改变着。
  ——题记
  傲雪母女俩是被李叔叔送到机场的,站在进站口,仅隔着一条黄线,却仿佛有什么阻隔在两人之间,妈妈几乎是三步一回头,那个站在黄线外的男人举着手缓慢的挥舞着,傲雪没有说什么,假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算算时间,也该是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了。
  坐在飞机上,傲雪没有了一开始的闲情逸致,毕竟,这次回去是参加葬礼,妈妈在进飞机前掏出手机熟练的打着短信,直到空姐说着关掉电话的话,才依依不舍的将电话关机。
  说实话,坐飞机的感觉并不好,傲雪的耳朵一直有些鸣鸣作响,嘴里噘着飞机上提供的薄荷糖,仍旧没有好转一点,妈妈从上飞机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仿若入定般坐在窗口,手撑在腮帮上,出神。
  李洁坐在由十多根钢筋搭成的挟帐篷’里,耳边是放大了的哀乐,按照习俗,人死了是要摆放三天两夜的,这已经是第二夜,最初,没有人认识自己,对于自己会来到这里守灵显得很意外,当得知了自己是傲雪的朋友之后,李洁很清楚的看见坐在帐篷内打着麻将的老婆婆在暗地里咒骂了几句。
  她来这里也给了丧事费,是她的零花钱,虽然不多,但当时负责收钱的人也不太愿意收下,要不是自己多番口舌,只怕连在这里守夜都不可能,已经是下午了,灵堂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人,傲雪的几个姨妈哭得歇斯底里,甚至到了最后连话都吐不清楚,被自己的丈夫拖到对面街道的小诊所吊营养液。
  李洁有见过傲雪的外婆,那个本就不是十分坚强的女人已经哭到了脱力,由几个老一辈的人守着,顺带的说着一些安慰的语言,这两天,她听得最多的还是傲雪奶奶那边对傲雪和她妈妈的抱怨,说什么自己的亲外公死了都不回来看看,李洁知道她们的话有许多是说给自己听的,她也得感谢这群嘴巴多的女人,因为她们一直的数落,她知道了傲雪这两年来做的轰轰烈烈的事。
  直到下午4点多,傲雪才出现在灵堂内,妈妈踉跄着在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亲戚的搀扶下走到外公的遗像前,眼泪再次决堤,整个人也不知是从哪里借来的力气竟扑到了灵堂前摆设生辰的桌子上,嘶声力竭的喊着‘爸爸’。
  “好闺女儿,别哭了,别哭了,他在天上也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搀扶着妈妈的人估计有50多岁了吧,灰白交织的头发被杂乱的绑成老式的马辨,有些哽咽的拍着妈妈的背,右手从妈妈的腋下穿过,试图将她从桌子上扶起来。
  “爸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就这么丢下我们几姐妹走了,你让我们怎么办啊……”看着那妇人半天搬不动自己的母亲,傲雪快步走上前,将摇摇欲坠的生辰牌重新放稳,勾下身子拍着妈妈的背,轻声说道。
  “妈,别这样,外婆看见你这样会更伤心的。”
  “是啊,好闺女儿,你妈看见你这样又要伤透心了。”也不知是不是傲雪的话起了作用,妈妈在老妇人的搀扶下从桌子上起来,脚步有些晃荡,总算是站稳了,看着摆设在自己面前的爸爸的遗像,脸上的眼泪是怎样都止不住的,嘴唇打着哆嗦,甚至连香都是傲雪点好后递给她的,看着应该完成的仪式完成了,老妇人连忙招来另外两个亲戚将神情悲切的妈妈扶上了楼。
  直到看不见妈妈的背影,傲雪才松了口气,李洁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傲雪身边。
  “你妈应该没事吧?”
  “大概吧,遇到这种事换作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你还是别在这种场合开这种玩笑的好,快上去上香吧。”李洁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给傲雪,轻推了她一把。
  傲雪从桌子上拿下香,又用冥纸垫在地上,双膝微曲,直直地跪了下去,用盆子里烧着冥纸的火点燃了香,看着灵堂上摆放的遗照,鼻子有些酸涩,但眼眶里的泪怎样都没有流下来,恭恭敬敬的上了礼,将香插在一旁,也不着急的从地上站起来,拿起冥纸给外公烧了起来。
  李洁端了把小凳子坐到傲雪身边,从她手里抢了一小叠冥纸,丢到火中。
  “你还好吧?”
  “我看上去想要哭的样子吗?”傲雪淡淡的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冥纸被烧成灰。
  “那倒不像,不过我也没看出你不伤心。”
  “你想太多了,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感情。”
  “……如果你外公听见这句话只怕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掐死你的。”虽然知道李洁的话是玩笑,但傲雪仍旧朝白色纸花覆盖的冰棺瞟去一眼,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将手里的冥纸全部丢到火种中,站了起来,脸上因为距离火太近,一时间有些干涩微烫。
  傲雪没去在意一路上从灵堂出来后接到的目光,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数十米外的花园长椅上坐下,整个人靠在背椅上,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突然想起不知道谁说过,45度角的仰望会看见幸福。
  “我说,你就这样出来不怕被人说闲话?”李洁也学着傲雪的动作坐到长椅上,轻声说道。
  “她们能说什么,不外乎就是说我无情无义,没有孝心之类的罢了,让她们说去,更何况那未必不是事实。”傲雪的嘴角噙着一抹可以算得上是苦涩的微笑,手搭在长椅的手柄上。
  “……喂喂,什么时候你学会妄自菲薄了?我认识的王傲雪可是个敖娇的人。”傲雪侧目撇了李洁一眼,似乎有些意外她刚才说的话。
  “敖娇?你确定你说的是我?真是稀有的评价。”
  “嘿,我看人可是很准的,再说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绝对不会是什么无情无义的人。”
  “我还真得谢谢你的看得起了。”傲雪也没去解释什么,对于李洁的评价也没怎么在意。
  “我说真的,其实我也很奇怪,你明明说自己对你外公没什么感情,又怎么会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露出想哭却固执得不愿意哭的表情。”
  “…… 我很难想象那种表情到底是什么样子,李洁,不要用你的感觉来猜测我的心思,那样会让人讨厌的。”傲雪愣了几秒,有些恼怒的说道,每个人都是如此,不愿意任何人猜出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一旦有人捅破了那层纸,便会恼羞成怒,毕竟,对于她们来说,脸上和心底的想法不一样已经成了一种自我保护的动作,那层面具是不需要被揭开的。
  “那你讨厌我了吗?傲雪,我们都一样,在没有出过社会的时候把自尊心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但是,你知不知道一旦伪装久了,会连你自己都分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伪装,我不想你也变成那样的人。”
  “……我如果没有记错,我应该对你说过,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我们谁没有伪装出来的一面?那只是在不同的场合露出的不同的面具,说不上虚伪,只是理所当然的这样做着,你难道没有吗?”
  “也对,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傲雪,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被说中心事的时候,就会用文艺的腔调去反击别人,就像是被人触碰了伤口的狮子,伸出利爪一样。”李洁说着双手将傲雪的脸扳了过来,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眸,不得不说,傲雪的眼睛是类似于纯黑的颜色,看久了甚至会有一种迷失的感觉,“你外公的死对于你来说到底是不是无关紧要的事,你心底比谁都清楚,我是你的朋友,你不需要带着这样的面具来面对我,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我只是想当一个聆听者,或者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陪在你身边,我只是想能够为你分担一点,如此而已。”
  傲雪愣愣的看着李洁,那张熟悉的脸上没有了以前的嬉皮笑脸,就像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那个人一般,眉间的神色,习惯性的动作,甚至是说话的语气,几乎让傲雪有了瞬间的错觉,抿了抿唇,傲雪恍惚的意识变得清晰起来,她仍旧无法骗自己,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上辈子的那个人,她们之间的羁绊远没有那么深,只是,她想依靠她一下,就那么一秒,真的,伪装这种事好累啊。
  这样想着,傲雪也再去想其他什么,轻轻的朝李洁坐的地方挪了几步,身体从正面倾斜,轻轻靠在她的肩头,两个人的心跳声被一条丝线牵扯着,混着某首歌的旋律有规则的此起彼伏。
  李洁僵硬的身子逐渐放揉,低着头任由刘海从额上搭下,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傲雪,伸出手轻柔的拍着她的背部,什么也没说,连呼吸都变得‘安静’起来。
  这样就足够了,
  至少,我还是被你需要的。

  第 56 章

  说到底我们其实都是凉薄的人吧,
  可以在上一秒肆意的调笑,却在下一秒决裂,
  只因为,你所做的事触及了我的底线,
  于是,放手,仍由这段感情无疾而终。
  ——题记
  “李洁,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恋人?”傲雪靠在李洁肩头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因为长期保持一个姿势有些发麻,稍微动了动,低声问道。
  “嘿,我的性取向完全正常。”李洁跟着傲雪开起玩笑来,抬起头看着李洁刻意摆出的严肃表情,傲雪闷声笑了出来,直到现在,李洁悬挂在半空的心才算是真的落下了,还好,终于笑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LES咯?”
  “……我什么都没说,你别自己对号入座,ok?”看着傲雪从自己的怀里起身,李洁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在,或许是温暖离开之后被凉风袭击了吧。
  “好好好,我英文没你好,懒得跟你说了,还是回灵堂去吧,差不多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了。”傲雪从长椅上站起,迈开步子朝着灵堂的方向走去。
  风轻抚过脸颊,被石头拦成长方形的花圃内杂草顺着一个方向摆动,李洁有些诧异的盯着傲雪逐渐走远的背影,那句原本并不清晰的话,此刻像无数次倒带般在耳边回放。
  “谢谢你陪着我。”
  灵堂的外围摆放了几张麻将桌,不少的亲朋坐在那里打着麻将,周围站着好几个无所事事的亲戚,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桌上的牌,傲雪回来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里面是深渊的沉静,外面是闹市的喧哗,两个极端因为某件事理所当然的被联系在一起,低下头轻笑了一声,傲雪再度迈起停下的步子,朝着楼梯口走去,灵堂里暂时应该没什么事,打牌这种热闹明显也不适合自己,她还是去楼上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事吧。
  说傲雪是胆小鬼也好,说她冷漠也好,现在的她真的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表情去看着外公的遗像,对着外公被放置在冰棺里面的遗体,只能试图找什么事来麻痹自己空荡荡的心脏。
  刚走到六楼,傲雪就听见了从自家屋里传来的哭声,隔着一层厚厚的水泥地板,隐约还可以听到几双高跟鞋来回走动的声音,深深吸了口气,傲雪走上了楼梯。
  房门大开,外婆被一群傲雪并不熟悉的亲戚包围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满脸通红,灰白的头发拧成了一撮一撮的,眼眶被卫生纸擦得有些发紫,嘴里断断续续的嘟嚷着和外公的过去,傲雪也没换鞋直直的走了进去。
  “你终于上来了,快去看看你妈吧,她一个人在卧室里哭,我们劝都劝不住。”一个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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