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到底+禁语+废话- 第14部分

晚上他们全部人去看了《极乐世界》，杜莉薇看着他们和乐融融并且对自己也好到没话说的样子，内心开始感到愧歉。

当她呆站在一边被翟仁书发现，翟仁书和自己兄弟说了一句：「莉薇好像有心事。」让兄弟们都看过去。

翟礼哲挥了挥手说：「杜莉薇，妳以为自己是空气吗？」

「妳是在想什么啊？」翟世杰问。

「为什么这样问？」杜莉薇回。

「我觉得妳好像有心事。」翟仁书回。

杜莉薇挑起一边眉看着翟仁书，发现翟仁书确实像翟俞沛说得很贴心，但看来是对自己信任的人才会特别敏感。

「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大家帮妳想办法啊。我有听大姊说一下妳家的情况，我知道面对自己的家人不好处理，但听上去妳的哥哥们都很机车。如果妳不想回家可以住到我们家，他们敢来找妳的碴我会揍他们。」翟世杰说完还握紧他异常大的拳头说，果然是个独当一面可以给人安全感的人。

「没有任何人能限制一个人－包括妳的家人。我们这一生可以为了家人而死，但不需要为了他们而活，更何况他们又不值得的话。家人这种事问我最清楚了，我有家人。」翟礼哲手贴自己胸前说。

「谁没有家人啊？」

「你最好什么都知道，都只会说废话，当初也说蕾丝边圈你最清楚。」翟仁书说。

三兄弟又吵起来，杜莉薇笑了出来看着他们，觉得很感动、觉得很自责。他们都是这么真诚对待自己，而自己呢？

一行人进去厅院里坐好位置，翟礼哲滔滔不绝讲着对这部片的读前观感，杜莉薇此时的手机又响起来，她匆忙的拿出来关了静音看一眼来电者。她不想接的任它震动，没一会儿又来了第二通。

杜莉薇努了努唇起身越过每一个人出去接电话，江婉柔和翟俞沛的视线都一起跟着她出去－眼神意义是不同的。

「莉薇到了假日电话都特别多。」翟俞沛说。

「有吗？这我就不知道了。」江婉柔回。

看到江婉柔平时与人对谈都会看着对方眼睛，这次却飘开让翟俞沛挤了一抹笑容就没有多想多问。至少她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还是会有些隐私，而她相信杜莉薇跟江婉柔不会恶意去欺骗她，有些事情不见得要跟另一半说。

杜莉薇在两分钟后进来，坐好后对翟俞沛说：「又是我老爸。」

「妳老爸其实也挺关心妳的。」翟俞沛回。

「嗯啊。」杜莉薇挪了屁股坐好，厅院这时候也暗下来了。

翟俞沛此时将头靠上杜莉薇的肩膀，舔舔唇后小声问：「如果……如果我说希望妳留下来呢？」让杜莉薇转头看着她，只见翟俞沛有点不得已却还是无法抑制自己说出口：「我知道这很不公平又自私……可是……可是……我真的想天天都有妳陪伴在身边。」

杜莉薇看向荧幕没有做答，此时在她所谓的良知天秤上开始不停上下摇摆着。这女人是真的爱上她，完完全全、真真切切的。

杜莉薇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深呼吸一口气，就打开台北家的大门进去，恰巧遇见母亲跟姊姊坐在沙发上看着一些东西在讨论。两个女人见到杜莉薇都抬起头来，母亲更是露出了充满光采的笑容。

她看起来心情无比的好，笑玻Р＇的起身走向杜莉薇说：「回来了？」

杜莉薇绷紧身体回：「嗯。」

「怎么不见妳的行李呢？」

「噢！没有，我的意思是－我回来了，但我会再去台中。」

母亲因此皱了一点眉说：「妳还要继续待在那？妳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没有，我只是……」杜莉薇变得吞吞吐吐，最后她选择放弃解释的说：「妈，其实我有事情跟妳说。」只见母亲还算慈眉善目的看着她，让她再鼓起更多的勇气说：「去台中的这段日子我想清楚了……我觉得我还是……」

「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吧。」母亲打断了杜莉薇的话。「我跟妳姊姊正在看型录，我们挑了好几个我跟妳姊姊都很喜欢的，妳也来挑。」

「喔……」杜莉薇回，看到母亲温柔牵住她的手拉过去，她暂时把想说的话吞进腹里。

妈妈让她坐在中间，和姊姊兴高采烈的将型录拿给杜莉薇看，杜莉薇实在不太想打坏她们的心情，所以先和她们一起讨论。

「妳穿这件一定很美，我的天！我都可以想象得到了。」母亲双眼发光的说，杜莉薇只能一直保持微笑试图融入这氛围。

「妳知道吗？妈妈为此亢奋失眠了好几夜，日子越近她比妳更期待。」姊姊说。

「我还便秘了好几天。」母亲靠近杜莉薇扮了一个很逗趣的表情小声说，惹得杜莉薇笑了出来。「我真的迫不及待。」杜莉薇看见母亲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但她觉得自己还是要说出实话的张开嘴巴要跟母亲讲些事情时，母亲又说：「莉薇，我知道过去我对妳严格、专制了点。」让杜莉薇又把话含住。「不管妳相不相信，但我都只是担心妳走错了路。我只是把我自身的经验拿来教导妳，不是擅自安排妳的人生，只是同样身为女人－我知道怎么引导妳走向快乐幸福的人生。」杜莉薇没有点头也没摇头的看着母亲。「我承认我们因为年代的不同而让我跟妳一直都有鸿沟跟误会，但是妳真的要相信妈－我不会害妳。」便抚上了杜莉薇的脸让杜莉薇心完全软下来，她不想让母亲此刻充满慈爱的眼光蒙上失望。「噢！妳看看这件，妳穿上去一定也相当美丽动人。」母亲又将视线滑到一旁照片说。

「莉薇，妳都还来得及去试穿。」姊姊说。

「我真怕那天我会感动到哭个不停。」母亲露出快哭的表情再次紧握住杜莉薇的手说。「希望我那天别被眼泪模糊视线，否则就错过见证妳最耀眼的一刻了。」杜莉薇给了母亲一个柔情的微笑，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

母亲没有再追问她为什么还要回去台中让杜莉薇觉得母亲这次是真的充满期盼才会给她无限自由，想到刚刚的画面跟妈妈的样子，杜莉薇坐在自己房间里深思起来。

说实在的，她跟家人仍然有一层薄弱的感情在，她的父母真要是这么无情，早早就真的把这女儿踢出家门了。

就像母亲说的，他们只是观念不合才常常擦出火药味、讲话总是针锋相对。但他们都还是有一份爱，尽管好难看见，但不是不存在的。杜莉薇所反抗的每一件事也不见得是要证明自己是对的－她只是想以自己的方式来让父母感到开心。

哪知道她做什么都是错。

她躺在床上沉思了好久，她以为她已经在翟俞沛身上找到想要的答案，没想到这一下子又打转起来。

到底，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莉薇这两天怎么没有来？」隔天晚上翟礼哲坐在餐桌前问。

「她回去台北一趟。」翟俞沛还在厨房里用奶酪三明治说。「她说有事情要跟家人谈。」

「嗯－？」翟礼哲发出一个相当暧昧的语调问：「谈什么事情呢？」

「不知道，她没跟我说。」

「我见妳们都把生米煮成焦饭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她要回家出柜。」

☆、幕二十八

「不可能。」翟俞沛斩钉截铁的回。

「谁说不可能？这是圈内必上演戏码，没有这一段，妳们的爱情很快就会瓦解。」

「哪来的歪理啊。」翟仁书说。

「你二哥讲的话就跟政府一样如果可以听，经济早就起飞了。」翟世杰说。

「我讲这些话是有根据的！」翟礼哲反驳说。

「第六感不能算是根据。」

「我说过了莉薇跟我一样的格调，那么她就会跟我一样是个有良知且勇于不顾一切的大气女人。」

「除了格调，你本身没有像后面说得那样。」

翟礼哲懒得争论的继续说下去：「换做是我，我会斩除后患，而且不想躲躲藏藏活在密闭空间。」

「这不算躲藏。」翟俞沛说。

「这就是。」

「你不能要求她公开给每一个人知道。」

「妳不在乎吗？」

「我当然不在乎，如果爸妈还在，我也不见得会知道怎么跟他们说－我连当初要跟你们说都犹豫好久。」

「但我在乎。」

「谁会在乎你的在乎啊。」翟仁书说。

「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一点耶。」翟世杰说。

「我也搞不懂。」翟仁书说。

「那可能就因为我们不是蕾丝边吧。」翟识杰环上翟仁书的肩膀说。「我突然搞懂了。」

「我也突然懂了。」

「闭嘴！你们这两个骚包货！我只是看过很多例子，她们都是卡在这一点产生不安与恐惧，最后就离开了。」翟礼哲说。

「如果真的离开就离开啊。」翟俞沛说。

「妳竟然如此的自暴自弃！？」

翟俞沛叹了口气说：「我不想给莉薇这无理的压力，所以够了，你不准再提这件事了。」

听得出来翟俞沛的口气有点无力，翟世杰推了推翟礼哲说：「这不能证明莉薇做到这点才是爱着姊姊。」

「但可以证明莉薇为了姊姊什么都不怕。」翟礼哲说。

「我不需要她为我做这些事！」翟俞沛转过脸看着翟礼哲说。「你别去要求她可以吗？」

「我只是怕妳受伤。」

「我不会受伤。相对的，也不要让莉薇感到受伤。」

「可是我眼皮一直跳，她已经两天没来了！」

「别搞得好像你才是跟莉薇在一起的人好不好？你这根本就是热恋中会出现的「瞎欢热」症头。」翟世杰斜睨翟礼哲，眼神像在看一个怪胎。

翟俞沛才笑了出来说：「我知道你在替我担心，可是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这年头啥怪事都有可能发生，搞不好她蹦出了一件其实她已经结婚的事那就好笑了。」翟礼哲说。

「你想得到这点你才好笑。」翟仁书说。

「你笑啊。笑到你脱肛为止才准停，不然你就是懦夫！」翟礼哲用力往翟仁书的方向戳过去，两兄弟便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翟礼哲看着翟世杰说：「你不需要跟着一起笑！你这个有女乳症的男人！」

翟俞沛微笑看着弟弟们，知道他们都是在为自己着想。但她却升起些许担忧，她有点后悔自己前几天看电影时跟杜莉薇说了那些话，她怕这也会给杜莉薇压力。

她不是笨蛋，那天看电影见江婉柔把眼睛飘开、杜莉薇听到自己说的话是闷不吭声，她知道杜莉薇有事情没跟她说。但那不见得就是隐瞒一件事，可能是还不知道怎么说出自己某个心情。

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这两天杜莉薇回台北都没主动拨电话过来，是不是有一部份原因跟自己在电影院里说的话有关？她怕杜莉薇陷入抉择里感到难受，因此她拿起手机主动拨给杜莉薇－前两天她没有打是怕打扰到杜莉薇，杜莉薇一定都是有事情才回台北一趟的。

但打过去是通话中，因此翟俞沛打算吃完饭再打－此时的杜莉薇刚好在跟江婉柔通电话。

江婉柔坐在自家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她跟杜莉薇之间沉默了至少一分钟后才开口问：「妳有想清楚吗？」

「我不知道我想得够不够清楚。」杜莉薇则在自己台北家的房间里走来走去说。「可是我……」说到这边握了一下拳的坐下单人沙发。「呼……我也不想让我妈失望难过。」

江婉柔理解的点点头问：「那妳要怎么跟大姊说？」

「喔天啊……」杜莉薇垂头扶额叹口气回：「我也还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

听得出来杜莉薇又处于举棋不定的笼子里，江婉柔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一些恩恩怨怨都先不拿出来讲的话，她明白单纯不想让家人难过的心情。

她知道这会是一个挺极端的后果，就只有这两个下场－她既不希望杜莉薇为了家人而必须跟翟俞沛结束，也不希望杜莉薇为了翟俞沛因而和家人正式崩裂。

所以这问题好难。

「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杜莉薇口气无力的说。「怎么选择都是错的感觉……」江婉柔听到杜莉薇的口气感到些许心疼，这问题对她来说不简单，那就更遑论杜莉薇了。

虽然她该责备杜莉薇，不过她难免有私心在。

挂上电话后，江婉柔摸着荧幕静思起来。这女人是公平且冷静的，她有一部份的私心也落在翟俞沛身上。

杜莉薇的双手撑着头，母亲跟姊姊传进房间里的笑声越热闹，她就越没有勇气说出口。

良久后她的房间门被敲响，她深呼吸一口别让敲门的人看到她露出苦恼模样的起身，门后出现的是母亲。

「妈、妈？」杜莉薇说。

「可以聊聊吗？」母亲问。

「当然可以。」杜莉薇说完将门敞开更多让母亲进房，母女俩一起坐在床上互视几秒。

旋即，母亲的手轻握住杜莉薇的手微笑说：「我知道妳还在徘徊不定，可是妳答应翼翔是对的选择。」杜莉薇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母亲。「我希望妳可以明白妈妈看人是很准的，看看妳以前挑的那些男人有哪一个比得过翼翔？所以妳可以知道吗？我不是不支持妳跟过往那些男朋友在一起，我是担心他们无法像翼翔一样对妳这么好又痴情。」杜莉薇只是挤出微笑点点头，母亲口中所述说形容的花翼翔确实是如此她也心知肚明。「妳让我感到很欣慰。」便抚着杜莉薇的脸说：「妳呀……终于长大了。」杜莉薇闷闷的吸吐呼吸两次。「不会再让我失望了吧？」

杜莉薇那美丽的双眼照样有神却失去了些许光泽回：「不会。」

母亲露出温柔的笑容轻拍杜莉薇脸颊说：「明天还会在家吧？我已经买好妳喜欢的食物，如果非得明天回台中，我希望妳吃完晚餐再离开。」

「嗯。」杜莉薇回完，母亲就离开房间了。

母亲看见自己眼中的犹豫也没有阻止她回台中，这让杜莉薇感到宽容与饶恕，也从中感受到母亲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替她开心。就算或多或少是因为自己达到了母亲的祈愿，但想想母亲并非是介绍一个让她排斥万分的男孩子－这多少也说明了母亲真的想见到她好，才会严格挑选了这么棒的男人。

而且是她自己要答应的，就连跟翟俞沛交往的这段期间花翼翔打给她，她还是承诺花翼翔会回去－回到他身边。

杜莉薇靠上床长吁一口气，突然想起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想到这件事情就让她的表情冷漠下来，对翟俞沛有了心一横的念头出现。

尽管涌上的想法很可笑，但是她们在一起本来就不对。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是翟俞沛来的。她拿起电话思考很久而错过了，还在想该不该拨打回去时，翟俞沛又打了第二次。

『该说什么？』杜莉薇心里想着。翟俞沛曾说过，希望她不要说谎，对翟俞沛坦白，翟俞沛可以理解的。

「嘿。」杜莉薇接通了。

「嘿……」翟俞沛的口气相当放松，俨然是因为听见杜莉薇的声音。「在忙吗？」

「没有。」

「那妳在干嘛？」

「在房间休息。」

「这样我有打扰到妳吗？」

杜莉薇听了抿紧双唇，听上去很客套，好像她们不熟－可是杜莉薇听得出来这是翟俞沛的体贴。

就算她还没有到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可是她尽量不让自己感到一丝困扰。

☆、幕二十九

「妳怎么了？口气听起来怪怪的。」翟俞沛问，杜莉薇没有立刻回答，脑袋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没事啦……只是觉得有点累。」杜莉薇回。

「是因为跟家人又发生什么事吗？」

「多多少少吧。」

「愿意跟我说吗？」见杜莉薇仍旧没有立即回答给翟俞沛的感受是有点沉重的，好像她有什么压力让翟俞沛接着说：「其实我打给妳是要跟妳说……妳不要把我前几天和妳在戏院里说的话放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