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钗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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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钗之战-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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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卡诺尔说,“没有必要等到明天,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爱你,我爱你,我永远爱你。我说这话时心是赤热的,但头脑是冷静的。”
  “啊,谢谢你,朋友。”
  克莱尔掀开栅栏,把手伸给卡诺尔,激动地说,“我的爱是你的,我的心属于你。”
  卡诺尔抓住克莱尔的手吻个没完。
  “篷佩示意我出去。教堂可能要关门了。”克莱尔说,“别了,朋友,不,还是说再见吧。明天,你就知道我为你,也为我们所做的事了。明天,你会幸福,因为我们将是幸福的一对。”克莱尔情不自禁地拉过卡诺尔的手,吻了一下指尖,飘然而去。卡诺尔高兴极了,心里仿佛有天使爽朗的笑声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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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娜农所说,国王、王后、红衣主教和拉梅勒雷先生,已经动身来讨伐公开支持亲王们的反叛城市了。他们的速度虽然缓慢,但毕竟在前进。
  国王一到利布恩就接见了波尔多代表团。这个代表团求见国王的目的,是想让国王相信他们对国王是尊敬的,是忠诚的。
  王后以奥地利式的傲慢态度也接见了高级使节。“先生们,”王后说,“我们稍事停留继续赶往韦尔斯。你们的忠心是否象你们所说的那样虔诚,我们马上可以得到验证。”
  王后不了解的情况,议员们一定耳有所闻,所以听了王后的话,他们不安地相互对视。他们的表情变化被王后看在了眼里。
  “我们马上就去韦尔斯。”王后说,“埃珀农公爵先生已经向我们保证过,韦尔斯是个好地方,我们准备让国王住在那里。”
  然后转过脸去问她的总管及随从:
  “谁是韦尔斯总督?”
  “夫人,”吉托说,“听说是个新总督。”
  “人可靠吗?”
  王后皱紧了眉头。
  “埃珀农公爵先生的人。”
  王后闻言皱眉舒展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快点。”
  “夫人,”拉梅勒雷公爵说,“陛下想走快,我们办得到,但我觉得速度应比部队慢。部队杀进韦尔斯城可谓一箭三雕,既让庶民知道陛下的声威,又长了忠臣的志气,还灭了乱臣的气焰。”
  “我认为拉梅勒雷先生说得在理,”马扎兰红衣主教说。
  “可我认为他言之差矣。”王后反驳说:“到波尔多之前,我们没什么可担心的,国王顶天立地,靠的是他的胆略,而非他的军队,所以他的随从人马就够了。”
  拉梅勒雷先生低头默认。
  王后把吉托找来,命令他集合侍卫队、火枪队和轻骑兵队。国王纵身骑上马,站在队伍前头。马扎兰的侄女和侍女们上了一辆四轮马车。
  准备就绪,一队人马立即浩浩荡荡向韦尔斯进发。由于路程仅10法里,正规部队随后行动,晚国王三、四个小时,然后安营扎寨于多尔多涅河左岸。
  国王当时刚12岁,但已经是个好骑手,技巧娴熟,姿势优雅,显出王族贵胄的气派。他后来成为欧洲最讲排场的国王。王后亲眼看着国王长大,但生活上一直受红衣主教的严格管束,连必须的生活用品都得不到。明年9月5日,国王就是成人了,主教切盼这一天能快点到来。国王使性子耍泼时,主教想提前领略国王将来的心性,有时竟充耳不闻,视而不见。这场战争甚合国王之心,从某种意义上讲,使国王脱颖而出,学做统帅,学掌权力的开始。国王满面春风,时而走到车旁向王后打招呼,顺便给他喜欢的弗龙泰纳夫人送个秋波,时而又走到侍从们的前头,同拉梅勒雷先生以及老吉托谈论路易十三国王的战功,已故主教先生的伟绩。
  走着谈着,不觉路长。韦尔斯城的箭楼、游廊依稀可辨。是日晴空万里,风景如画,阳光斜照河面,粼波荡漾,仿佛踏着皑皑白雪在散步,令人心旷神怡。国王走在拉梅勒雷先生和吉托先生的中间。吉托不时朝城堡眺望,发现城堡上有哨兵走动。哨兵无疑早发现了王家军的先头部队,却没有什么行动。王后的马车加快了速度,赶到了前头。
  “元帅先生,”马扎兰说,“有件事我觉得蹊跷。”
  “什么事,阁下?”
  “我觉得,精明的总督对其城堡周围发生的事应该心中有数。在国王亲临城堡时,他起码得派个代表来迎接。”
  “哈哈!”王后放声干笑,“夹道欢迎,大可不必,我喜欢表里如一。”
  拉梅勒雷先生赶紧用手绢掩住脸,不是掩怪相,至少是想做怪相。
  “可实际上没有人行动。”国王对如此不拘礼节大为不满。后来他把崇高礼节当做树立他威信的基础。
  “陛下,”王后说,“拉梅勒雷先生和吉托先生会告诉你,总督的首要职责就是保持沉默,不在城池上露面,况其是身处虎穴龙潭的总督。由于担心遭到突然袭击,更得闭城防守。你的旗帜,亨利四世的旗帜和飘扬在城堡上的弗朗索瓦一世的旗帜,你不都看见了么?”
  王后得意地指着这些有特殊意义的标志,证明她充满信心是有道理的。
  大队人马继续前进,走着走着发现一处前方防御工事,从外观看竣工时间不长。
  “嗯!”拉梅勒雷元帅赞叹说,“这位总督看来是个内行,工事位置不仅选得好,战壕的设计也别开生面。”
  王后把头探出车门,国王踩着马蹬起立。
  新月状的掩护工事上仅有一名哨兵巡逻,除此之外,战壕和城堡一样,显得冷冷清清。
  “我虽然不是当兵的,”马扎兰说,“我虽然不了解总督的军事职责,但以这种方式对待陛下,我觉得不可理解。”
  “走吧,到时候就知道了,”拉梅勒雷元帅说。
  当队伍离距战壕仅百步之遥时,一直在来回走动的哨兵突然停下了,看了看,大声喝问:
  “什么人?”
  “国王!”拉梅勒雷元帅回答说。王后听到拉梅勒雷这样回答,心想能看到士兵跑动,军官忙乱,吊桥下落,城门开启,刀剑闪烁的紧张场面。
  结果恰恰相反。
  哨兵立正,枪一横挡住国王一行的去路,不问青红皂白,大喝一声:“站住!”
  国王气得脸色发白;王后咬破了嘴唇;马扎兰来了句在法国不流行的意大利粗话。马扎兰说话粗的习惯下直没能改掉。拉梅勒雷元帅瞅了一眼陛下,但那一眼却很有说服力。
  “我喜欢我的部下所采取的谨慎措施。”王后言不由衷,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心里却开始犯嘀咕。
  “我喜欢我的人身受到尊重。”国王喃喃低语,目光忧郁地看着无动于衷的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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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王!国王!”哨兵的呐喊声与其说是对国王表示尊敬,不如说是通风报信。两三个人一直重复着,将国王到来的消息传到城防司令部箭楼上。此时闻声出来了一个人,他的周围列队站着守城士兵。
  只见那个人把指挥棒朝天一指,顿时鼓声骤起,士兵们举枪致意,接着又听到了隆重的礼炮声。
  “你们看,”王后说,“他们这不是尽责了嘛,迟尽总比不尽好。我们过去。”
  “对不起,夫人,”拉梅勒雷元帅说,“我发现他们没有开城门,先别忙着走,等城门开了再过去。”
  “他们一定没有想到国王、王后会来,顾了高兴,忘了开城门。”一位大臣硬着头皮说。
  “不!是故意的,先生。”拉梅勒雷元帅说。
  然后又转向国王和王后:
  “我有一言相告。”
  “请讲,元帅。”
  “请陛下随吉托、侍从后退500步,我带领火枪队、轻骑兵队侦察一下情况。”
  王后的回答很简单:
  “前进!我看谁敢挡我们的道!”
  国王一听很高兴,扬鞭策马,冲前了20多步。
  拉梅勒雷元帅和吉托加速赶上。
  “站住!”哨兵开了腔,一脸的敌对神态。
  “国王!”随从大声喊道。
  “往后退!”哨兵气势汹汹。
  这时,首道战壕的护墙后有枪头和帽顶出现。
  国王一行对哨兵的对话和守军的出现低声讨论了一番。拉梅勒雷元帅牵着国王的马缰绳,拽转马头,并命令王后的车夫把马车往回赶。国王、王后悻然后退千余步,随从们像群被猎人惊扰的鸟雀,一下子散开了。
  拉梅勒雷元帅整好乱局,留下50名战士保护国王和王后,其余人集合起来,由他亲自率领向战壕前推进。距离战壕约100步时,流动哨兵又站住不动了。
  “吉托,”拉梅勒雷元帅说,“拿把小号,在你的剑头系一条手绢,过去勒令这个不识相的总督投降。”
  吉托二话没有说,举着世界各国保护传令兵安全的标志,朝战壕走去。
  “谁?”哨兵问。
  “议员。”吉托一边回答,一边挥动头顶上系着手绢的剑。
  “放他过来。”说话的人是在城堡上露过面的人。他大概是经暗道到前沿哨兵的。
  城门开了,吊桥放下了。
  “你要干什么?”城门上的军官问。
  “叩见总督。”吉托答道。
  “我就是总督。”此人露过两次面,一次在城堡上,一次在战壕的护墙上。
  吉托发现他脸色灰白,但镇静沉着,很有礼貌。
  “你是韦尔斯总督?”吉托问。
  “是的,先生。”
  “你好大胆,敢把国王陛下和摄政王后拒在城门之外。”
  “我罪该万死。”
  “你有何吩咐?”
  “释放亲王先生们。囚禁他们会毁了王国的前途。”
  “陛下不与卑人商谈。”
  “哎!这我知道,先生。我们表面上向陛下开战,实际上是忠于陛下的。我们随时准备为陛下肝脑涂地。”
  “很好,这正是我们想要知道的。”
  吉托傲慢地向总督敬了个礼,转身往回走,总督连忙恭恭敬敬地还礼。
  城堡上没有任何动静。
  吉托回到拉梅勒雷元帅身边,汇报了任务的完成情况。
  拉梅勒雷元帅听完汇报,指着伊松镇说:
  “派50名战士跑步进镇找梯子,能找多少找多少。”
  伊松镇不太远,50名战士火速出发,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先生们,”拉梅勒雷元帅说,“请各位现在下马。过一会儿,有枪的人留一半打掩护,剩下的统统爬梯攻城。”拉梅勒雷元帅建议受到战士们的热烈欢迎。侍卫兵、火枪手、轻骑兵纷纷下马,把枪装好子弹。
  准备停当,去伊松镇的50名战士就回来了,找到20多架梯子。
  城堡上悄无声息。哨兵走来走去。枪头,帽顶露出了城堡的护墙沿。
  拉梅勒雷元帅率领总共不到400人的王家军出发了。他们有一半人将在元帅指挥下突击,一半准备随时支援。国王、王后及其随从呆在远处,不安地注意突击小分队的行动。王后本人似乎对突击小分队信心不足,叫车夫把马车调个方向,车门朝着城堡,准备舒舒服服地坐在车里观战。攻城战士刚向前推进了20步,哨兵立即走到护墙边,大声喝问;
  “谁?”
  “别理他!”拉梅勒雷元帅命令说,“继续前进!”
  “谁?”消兵一边问,一边拉动枪栓。
  “谁?”哨兵问了三遍,举枪瞄准。
  “干掉这个怪物!”拉梅勒雷命令道。
  王家军奉命开枪,哨兵中了弹,扔下手中的枪,摇摇晃晃走到战壕边,扑通倒在地上,大喊大叫:
  “拿起武器!拿起武器!”
  敌人只还击了一枪。炮弹从王家军战士的头顶呼啸而过,落在后两三排战士的中间,四名战士被炸伤,王后马车上的一匹马肚子被炸了个洞。
  保护国王和王后的卫兵们吓得哇哇乱叫。卫兵拥着国王往后撤.王后见状险些气昏过去,马扎兰给吓破了胆。辕马受惊险些弄坏马车,车夫急中生智,将套绳割断,由10名战士抱住车辕,把王后转移到安全地方。总督揭下6门排炮上的伪装。
  拉梅勒雷元帅发现3名战士受到威胁,再进攻得不偿失,没有必要,断然下令撤退。
  王家军一开始后撤,城堡上的枪炮倏地没了踪影。拉梅勒雷元帅回到王后身边,请王后在附近先找个地方,作为前线指挥部。王后发现多尔多涅河对岸有座小屋,隐蔽在树丛中,看上去像座小城堡。
  “你去看房主是谁,借我暂住一下行不行。”王后对吉托说。
  吉托搭伊松镇艄公的小船过河去打问。回来报告说房子没有人住,只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据他说房子是埃珀农先生的,陛下完全可以使用。
  “我们走。哎,国王去哪儿了?”王后问。
  王后的随从立即呼唤小国王路易十四。他没有走远,听到呼唤声.很快就回来了。他眼里含着泪,脸上有泪痕。“你怎么啦,陛下?”王后关心地问。
  “啊!没有什么,夫人。”国王回答说,“我有朝一日当上国王,我想……伤害过我的人们都没有好下场。”
  “总督叫什么名字?”王后问。
  大家都不知道,没有吭声。
  有人跑去问艄公,才知道总督是里雄。
  “很好,”王后说,“我要记住这个名字。”
  “我也是,”小国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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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100名王室侍从护送国王、王后渡过多尔多涅河,其余人由拉梅勒雷负责,等大部队到了以后联合包围韦尔斯城。娜农喜欢排场,王后初来乍到就觉得这小屋比她希望的要舒适。王后刚安顿好,吉托就来通报说有个尉官声称有要事面谈。
  “这尉官是谁?”王后问。
  “科维尼亚上尉,夫人。”
  “是我们部队的人吗?”
  “说不上来。”
  “你去了解一下,如果不是我们部队的,你就告诉他,我不能见他。”
  “恕我直言,我不同意陛下的意见。”马扎兰说,“以我之见,不是陛下部队的人求见陛下,一定是可靠人,陛下更应该接见。相反,倘若是敌人部队的人,他有可能是叛徒。但话说回来,夫人,不可小看叛徒,眼下他们能派上大用场。”
  “既然主教先生这么说,那就请他进来。”王后说。尉官立即引去见王后。他大方、随和,使王后大为震惊。王后一般对周围的人印象不好。
  王后从头到脚把科维尼亚打量了一遍。科维尼亚出色地经受住了王后严厉目光的考验。
  “你是谁,先生?”王后问。
  “科维尼亚上尉。”
  “为何人效劳?”
  “为陛下,如果陛下恩准的话。”
  “如果我恩准,那没有问题。这么说国中有国?我们法兰西有两个王后?”
  “两个王后肯定不会有,夫人。法兰西只有一个王后,那就是我三生有幸现在叩见的王后。不过两种主张到是都有。至少给我的印象如此。”
  “你这话什么意思.先生?”王后不解地问。
  “夫人,我是说我在附近一带散步,恰好走到一个制高点上观赏秀丽的风景,我发现了陛下,根据我的观察,里雄先生怠慢了陛下。这就证明了我已怀疑的一件事,即在法兰西存在两种主张:保皇主张和其他主张。里雄先生属于后一种。”奥地利公主安娜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嗯!你相信你看见了?”
  “对,夫人。”科维尼亚天真地回答说,“我甚至相信我还看见要塞上开了一炮,惊了陛下的御马。”
  “够了……先生,你求见我就是想告诉我你那些没有名堂的见闻?”
  “哎呀!有理不打上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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