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钗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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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钗之战-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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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先生,你求见我就是想告诉我你那些没有名堂的见闻?”
  “哎呀!有理不打上门客。您这要吃亏的。”科维尼亚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
  “不是的,夫人。我求见您,是想对您说您是个了不起的王后,我对您的敬佩是前无故人的。”
  “真的!”王后口吻生硬。
  “陛下崇高伟大,自然深得人心,我决定全力以赴效忠陛下。”
  “谢谢!”王后挖苦地说,然后命令她的侍卫队长说:“吉托,把这个碎嘴给我赶走!”
  “对不起,夫人。”科维尼亚说,“我肯定要走,不必赶。我走了。韦尔斯您可就得不到了。”
  科维尼亚向王后敬了礼,转身往外走。
  “夫人,”马扎兰压低声音说,“以我之见,您把他撵走不好。”
  “哎!你回来。”王后说,“你这个阴阳怪气我觉得挺有意思。”
  “陛下真好。”科维尼亚鞠了个躬。
  “你说怎么进韦尔斯?”
  “我说呀,夫人,据我今天上午观察,陛下是诚心要进韦尔斯,我有义务领陛下走一趟。”
  “为什么?”
  “韦尔斯有我150名战士。”
  “是你的?”
  “对,是我的。”
  “你有什么打算吗?':
  “全部交给您。”
  “以后呢?”
  “以后?”
  “以后。”
  “以后,陛下手下有150个看门的,不能开一扇门,我觉得这里面就有问题。”
  王后笑笑,说:
  “你挺幽默的。”
  科维尼亚听出这是恭维他的话,连忙给王后鞠躬。
  “先生,你要多少钱?”王后问。
  “啊!我的天!夫人,一个看门人500旧法郎是我给他们的工资。”
  “可以。”
  “那我呢?”
  “啊!你也要?”
  “我要求不高,陛下随便给个官坐就行了。”
  “你想要多大个官?”
  “我想当布罗纳总督。我总想当总督。”
  “同意。”
  “买卖成交了,还得办个小小的手续。”
  “什么手续?”
  “我事先写了字据,希望陛下能签个字。”
  “什么字据?”
  “请过目,夫人。”
  科维尼亚跪下,双臂弯成优美的圆弧,恭恭敬敬地递给王后一张纸。王后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我轻而易举进入韦尔斯那天,付给科维尼亚上尉75000旧法郎,并封他为布罗纳总督。”
  “就这个字据!”王后强压着怒火,“科维尼亚上尉对我们王家人不怎么信得过,要个字据。”
  “我觉得有字据好,夫人。俗话说,空口无凭,立字为据。陛下,恕我直言,我刚才被人给骗了。”
  “放肆!”王后喝令,“这次你无论如何得滚!”
  “好,我走,陛下。”科维尼亚说,“我走了,您得不到韦尔斯。”
  科维尼亚故技重演,转身往门口走。王后这次比前次生气,没有挽留科维尼亚。
  科维尼亚出门走了。
  “查查此人的来历。”王后说。
  吉托点头应允。
  “请原谅,夫人。”马扎兰说,“陛下感情用事我觉得欠妥。”
  “有何不妥?”王后问。
  “我担心陛下日后需要这个人。现在糊里糊涂把他得罪了,到用到他时可得加倍破费。”
  “好吧,”王后说,“我们以后不亏待他就是了。但暂时只与他保持联系。”
  “嗯,以后怎么待他,那是另一回事。我对你这个先见之明首先表示欢迎。”
  “吉托,去看他往哪儿走了。”王后说。
  半小时后,吉托回来了。
  “他去哪儿了?”王后问。
  “陛下放心,”吉托说,“他没有走远的意思。他的落脚地我打听到了,他住客栈,离这儿很近,客栈老板叫比斯卡罗。”
  “他回客栈了吗?”
  “没有,夫人。他跑到一处高坡上看拉梅勒雷先生做强攻战壕的准备去了。他对这场面似乎很有趣。”
  “其他部队呢?”
  “快到了,夫人。随到随投入战斗。”
  “元帅马上要发起进攻?”
  “夫人,以我之见,在冒险发起进攻前,让部队最好能休息一宿。”
  “休息一宿!”王后不悦,“让王家军在这破屋子呆一天一夜?不行!吉托,告诉元帅,立即发起进攻,国王要在韦尔斯城过夜。”
  “夫人,”马扎兰说,“我觉得元帅这么谨慎……”
  “我认为,”王后大声说,“在王权遭侵犯时,有人不想马上报仇。吉托,告诉拉梅勒雷先生,说王后要见他。”
  王后打发走吉托后,领着儿子出了门,不管有没有人陪同,爬上平台的楼梯。平台上有了望台,设计独具匠心,周围一切尽收眼底。
  王后扫了一眼四周景致:身后不远处是去利布尔纳的大路,座落在大路边上的白房子就是我们的朋友比斯卡罗的旅店。王后的脚下是浩荡的纪龙德河,水流湍急而平静;王后的右侧是雄伟的韦尔斯城,被新修的战壕围在中间。城堡里荒岛般的寂静。城堡上有几名哨兵在走动。五门大炮的铜管伸出射击孔,张着黑洞洞的大口,王后的左侧是正在安营扎寨的拉梅勒雷先生。如吉托所说,全军人马已到,统统集合在拉梅勒雷的周围。山坡上有个人专心致志的观看围城者和守城者的动静,这个人就是科维尼亚。
  吉托正在乘伊松镇渔民的小船过河。
  王后皱着眉头,拉着小路易十四的手,站在平台上,一动不动。路易十四好奇地看着面前的情景,时不时地问他母亲:“夫人,让我骑上我那匹骏马去和拉梅勒雷一起收拾这些蛮横无理的家伙!”
  王后旁边是慈眉笑脸的马扎兰,时下还摆出一副重要场合的道貌岸然相;他们的后面是侍女,她们同奥地利公主安娜王后一样,沉默不语,有话非说不可时,相互匆匆低语几句。乍看一切很平静。但大家心里明白,这是表面上星星之火将变成燎原怒火。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吉托身上,因为大家怀着各种心情都期待着由他引发的巨变。
  部队也在热烈的期待着。吉托刚靠近多尔多涅河左岸就被发现了,大家的目光一下全转到他的身上。拉梅勒雷元帅见吉托上了岸,离开官兵们过去迎接。他们交谈时间很短。这些河面虽然比较宽,王室成员与两位军官间的距离较远,但没有远到看不清拉梅勒雷元帅惊慌表情的地步。他显然是接到了命令,觉得这命令不合时宜,抬起头怀疑地朝王室成员看了看,发现王后就在其中。王后明白拉梅勒雷元帅的意思,点点头,又给拉梅勒雷元帅打了个下命令的手势。拉梅勒雷跟随王后时日不短,知道她专横跋扈,低头示意,他即使不同意,至少也会服从。
  拉梅勒雷元帅手下的三四名尉级军官,相当于我们现在的副官,遵照元帅命令骑上马向三四个不同的方向飞奔而去。他们到哪儿,哪儿的安营工作即告中断。战鼓咚咚,号声阵阵,战士们扔下手中的草捆和正在下桩的镐头,纷纷跑向叉立的武器。狙击手扛起枪,普通战士拿上校标,炮兵带上他们的器具,各找各的队伍,一时间乱成一锅粥。战士们陆续找到了各自的队旗,排好了队:左侧是炮兵,右侧是王室侍从,中间是投弹手。战鼓停擂,号角停吹。战壕后面的战鼓只敲了一下,再就没了声。原野上死一般的寂静。
  命令声音宏亮、坚定、明了,王后离得较远,听不清指挥官的话,但看见战士们排好的队,掏出手绢来挥扬。小国王一边跺脚,一边声情并茂地喊;“冲呀!冲呀!”
  战士们异口同声回答:“国王万岁!”喊声一落,炮兵冲锋陷阵,迅速占领了一座小山丘。大部队在战鼓声中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这不算是真正的包围战,而是一般的攻城战。城池是里雄仓促修筑的战壕,不用修工事尽管进攻。韦尔斯总督里雄精明老练,早就拟好了攻防方案,显然是利用地理优势,展开灵活机动的抵抗。
  里雄一定是给自己立了条不首先开枪的规定,有意让王家军挑起此次战争。但现实同首战时一样,重创过王家军的火枪尖刀队士气低落,无心打仗。
  6门大炮轰响了。炸得护栏残片遍地皆是。
  对方立即做出反应。战壕里的大炮开始了射击,炮弹纷纷在王家军中爆炸,地上炸出了几个深坑。指挥官一声令下,战士们冲过血染的深坑,炸散的队伍又合拢了,一时受阻的主力部队继续向前推进。
  大炮需要填充炮弹,暂停轰击,火枪接着大显神威。5分钟后,两排大炮同时开始了猛烈的对射,如同两场争战下的暴风雨,两颗同时炸响的沉雷。
  后来天晴了,没有一丝风,浓烟聚结在战场的上空。双方的战士被烟雾隐没了。炮口吐出的火焰不时将烟雾撕破。在王家军的后面,有战士不时从烟雾中走出来。他们的距离远近各不相同,走着走着都倒下了,留下一串串血印。受伤人数急剧上升。战斗仍在进行,王家军被烟雾包围了,分不清敌我,只好盲目射击。敌人则不同,知道他们对面的都是他们敌人,炮火格外的密集猛烈。王家军炮兵完全停止了射击,准备冲上去展开肉搏战。
  在后方观战的人都愕然了:枪炮哑了,烟雾冉冉升空。王家军溃不成军,城墙脚下,尸体遍地。敌人的工事被打开一个口子,几处障碍物遭到破坏,但仍有士兵把守。里雄浑身血迹斑斑,手持大板斧,站在战士中间,沉着冷静,像在悲剧中刚扮演恐怖角色的演员。
  里雄象是有魔法保护,战斗打响后一直冲锋陷阵,不停地起来赤膊砍杀,但没有被一枪一炮所击伤,他刀枪不入、临危不惧。
  拉梅勒雷元帅亲自率领王家军冲杀三次,三次都在国王和王后的眼皮底下被打退。
  小国王脸色苍白,默默地流泪。奥地利公主安娜王后搓着手,低声说:
  “啊?这个家伙!这个家伙!一旦落到我的手里,我要树他为榜样。”
  老天有眼,夕阳上象盖了块大帆布,天黑了。拉梅勒雷元帅下令吹号收兵回营。
  科维尼亚观完战,顺原路下来,双手插进短裤兜,穿过牧场往比斯卡罗旅店走去。
  “夫人,”马扎兰指着科维尼亚说,“要是给那家伙点黄金,就不会有刚才那场血战。”
  “哦?”王后半信半疑,“主教先生,像你这样节俭的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夫人,”马扎兰说,“是呀,我知道黄金的价值,但我也知道生命的价值。对我们来说,生命此时此刻比黄金更有价值。”
  “放心,”王后说,“血不会白流。科热曼,”王后对她的侍卫长说:“找一下拉梅勒雷先生,领他来见我。”
  维尼亚快到旅店了。马扎兰指着科维尼亚问他的男仆:“贝努安,你看清楚这个人了吗?”
  “看清楚了,老爷,”
  “很好。你晚上把他给我找来,悄悄领到我的房间。”
  康贝夫人前天和情夫在卡尔姆教堂幽会,第二天又找到亲王夫人,想让她兑现她对卡诺尔许过的诺言。
  全城谣言四起。有人说国王已到韦尔斯城下,没能进城;有人说里雄率领12000人,击退了两次企图进城的500名王家军的进攻。亲王夫人是先得知此消息者之一,高兴得抚掌叫好。
  “啊!但愿我有100个像里雄那样勇敢的上尉。”
  康贝夫人参加了赞美英雄的行列。这对她是一举两得,既能对她尊重的人的作为公开表示赞同,又借机呈交一封申请。失败的消息对顺利递交申请不利,而胜利的消息几乎保证递交会成功。
  亲王夫人一高兴,事情就特别地多。克莱尔不敢大胆提出向里雄增兵的请求。埃珀农与王家军会师在即,里雄当然需要援兵,但派援兵的事要由议会统筹安排,不是某个人说派就能派。克莱尔知道政治暂时高于感情。只好站在议员一边,卡诺尔的事情今天也就不去考虑了。
  去封信,向卡诺尔简明扼要说明推迟增兵的原因。克莱尔觉得新的期限比想象的要宽松,因为人盼好事和对好事本身所怀的温馨感觉是相同的。卡诺尔内心的疑虑多,不愿意在他称之为幸福的候见厅里多呆。克莱尔要他有耐心,他几乎乐等不倦。
  第二天,援兵队伍已筹组就绪,11点钟乘船出发。由于逆水行军,又遇上迎头风,不能挂帆,只好划浆前进。无论怎么加劲,当天估计不可能赶到目的地。
  拉韦利一当上讨伐军的指挥官,就立即下令对布罗纳城进行侦察。布罗纳城是王后的地盘,众所周知,总督一职一直空缺。
  上午,亲王夫人检查了援兵上船前的各项具体的准备工作,下午要召开全体顾问会议,讨论阻止埃珀农公爵和拉梅勒雷元帅的会师,如果阻止有困难,在给里雄派援兵进城这些时间里,必须得拿出个拖延会师的方案。
  这样以来,克莱尔不得不等到第二天。但快4点钟时,卡诺尔从她的窗下走过,她乘机给他个既表示她的爱又表示歉意的暗示,卡诺尔心里基本上踏实了,不想等也得等。当天晚上,克莱尔又怕夜长梦多,索性向亲王夫人坦白了她的心事,提出第二天单独叩见孔代夫人的要求。正如大家所料,她的要求被顺利地接受了。
  克莱尔按约定的时间来到亲王夫人的寓所,受到亲王夫人最热情的接待。克莱尔要求单独见亲王夫人,所以亲王夫人是一个人,身边没侍女伺候。
  “哎!宝贝,”亲王夫人问克莱尔,“你知道,我整天为朋友们忙乎,你单独见我,到底有啥大事?”
  “夫人,”克莱尔说,“托殿下洪福,我想请殿下特别关照一下她忠诚的仆从,她需要一点点幸福。”
  “非常乐意帮忙,我亲爱的克莱尔。上帝赐给你的幸福远不如我希望你得到的多。说吧……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关照?如果在我的权限内,我就答应你。”
  “当自由的寡妇,不是一般的自由,是特别的自由,因为目前的自由,我觉得比当奴隶还难受。我想让我的孤独处境变得宽松些。”
  “你是想结婚吧,宝贝?”孔代夫人笑着问。
  “我想是吧。”克莱尔红着脸回答。
  “好。嗯……这事我们管得了。”
  克莱尔动情了。
  “放心,我们会照顾你的身份。你得找个有爵位的,子爵夫人。我在我们的贵族中给你物色一个。”
  “殿下善解人意,”克莱尔说,“但我不打算在此事上麻烦殿下。”
  “是嘛,我愿意为你操心,因为你对我忠心耿耿,我一定得让你幸福,不过得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不是吗?”
  “我等不及了,夫人。”克莱尔笑着说。
  “听口气,你好象已经有了。”
  “是的,殿下。”
  “真的!他是谁?快说说,不要不好意思。”
  “嗯!”克莱尔说,“请原谅,夫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发抖。”
  亲王夫人笑了,拉住克莱尔的手,把克莱尔拉到面前,看着克莱尔,搞得克莱尔更不好意思。
  “孩子,我认识他吗?”
  “我想殿下见过他几次。”
  “多大年纪?”
  ”28岁。”
  “贵族?”
  “绅士。”
  “勇敢吗?”
  “有口皆碑。”
  “有钱吗?”
  “我有钱。”
  “对,宝贝,对了,我们都知道,你是我们郡的富豪之一。我们高兴地记得,在我们目前进行的战争中,康贝先生和你们村镇的百姓给了我们大力的资助,使我们不止一次摆脱了困境。”
  “承蒙殿下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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