糠一般。
第二轮箭又被搭在弓弦上,就在傅公悌刚想下令放箭之时,那支突然而来的军队,已经冲到了跟前,为首的那员大将,手持一杆金枪,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正是大将文聘。
文聘一眼就看见了王宝玉和范金强,立刻高声喊道:“不可放箭!”
“放箭!”傅公悌却下达了相反的命令。
又是一轮弓箭冲了过来,范金强再次挥舞着金箍棒,打飞了大量弓箭,却还是有一支射擦着他的肩头而过,顿时鲜血就涌了出来。
范金强手下一顿,立刻又有一支箭冲着王宝玉直直射来,范金强双手无暇顾及,侧身歪头,张开嘴巴硬是咬住了箭支,接着便有殷洪的鲜血从嘴角流出。
“大哥!”
“兄弟莫要管我,文聘将军和你我有些交情,定不会伤你,快跑!”范金强吐掉箭支,又拼力抵挡,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王宝玉怎会在这个关头离开,只得冲着文聘大喊:“文将军,这个傅太守忤逆曹丞相的旨令,非要杀我,万望搭救!”
“傅公悌,你敢不尊我令?”文聘勃然大怒,傅公悌公然和自己对着干,简直是不知死活,策马冲上前来,一把扯住了他的脖领子。
“文聘,你我同为官员,光州城归我,你少来管闲事。”傅公悌也恼了,伸手就去掰文聘的手,但文聘的手如同铁钳子一般,根本拉不开。
傅公悌丧心病狂,竟然张口就要咬。
“无耻鼠辈!”气恼的文聘使劲一拉,就把傅公悌掼在马下,摔的屁股都裂成四瓣。但是傅公悌已经陷入了疯狂状态,呲牙咧嘴的站起来,跳着高的下命令:“放箭,继续放箭!违令者斩!斩!”
“我看谁敢?!”文聘一声大喝。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然没有人再敢放箭,纷纷胆怯的退了下去。傅公悌气得上前踢了几名士兵几脚,怒道:“继续放箭,否则一律斩首!”
“傅公悌,你滥杀无辜,若是曹公得知,定不饶你!”
傅公悌回头跳着脚大骂:“文聘,你少拿曹公压制与我,你这厮今日若是放跑了这几人,我一定在曹公面前参你一本!”
“参我何事?”文凭冷笑道。
“你可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定能想到整治你的办法!”
“带着你的兵,滚回城去,这几人我自会处理。”文聘根本不买账,冷声喝道。
傅公悌当然清楚文聘一向看不起他,但是,眼见杀子仇人就要逃走,他气得目眦欲裂,拔出腰刀就要向着王宝玉掷过来,文聘眼疾手快,长枪一抖,刺穿了傅公悌的手腕。
傅公悌一声惨呼,当啷一声,刀子就落在了地上,他无比仇恨的看着文聘和王宝玉等人,被两名士兵扶上马去,带着那两名将军的尸体,仓皇逃回到了光州城中。
“文聘将军,感谢出手相救。”王宝玉上前一步道。
“我可未曾说过,要放你等离开。”文聘冷着脸道。
王宝玉心中大惊,如今范金强的肩膀受伤,根本不可能是文聘的对手,难道文聘刚才举动,只是为了跟傅公悌抢夺功劳?
尽管肩头还在出血,范金强还是单手举起了金箍棒,冷着脸高声道:“文兄,若是如此,那就休怪范某无情了。”
“哈哈,范兄,多日不见,果然更加骁勇。也罢,见你受伤,便不与你一般见识,待你伤好,你我再行大战三百回合。”文聘哈哈大笑起来。
听文聘这么说,王宝玉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上前拱手道:“文将军,不知你想如何处置我们?”
“随我去见曹公!”文聘道。
“什么?”王宝玉嘴巴大张,断然拒绝:“不可能,我们另有重要的事情。”
“你花样百出,却又为何事啊?”文聘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
“实不相瞒,我们要去扶余,嗯,也可能是鲜卑,反正是大东北。”
“果真如此?”
“你以为啊,还能是无聊的到你们这里来刺探军情?”
“既然如此,我便护送你等一程。”文聘道。
“十分感谢!”王宝玉连忙抱拳道。
文聘命人拿来了金疮药,给范金强流血的肩头上了药,又进行了细致包扎。王宝玉当然十分心疼,但此时还不是煽情的时候,先离开此地再说。
文聘率领大军的相陪,在夜色中一路向北而去,从闲聊中得知,文聘是奉命前来巡查州郡防务的,恰好连夜赶路经过这里。本来应该去光州城看看,既然如此,他索性就不去了。
“刘琮公子现在咋样?”王宝玉问道。
“被曹公带在身边,一切安好。”文聘道。
“那曹操对他还好吗?”
“这个你尽管放心,琮公子聪慧,又无狼子之心,曹公十分偏爱。”
那就好,想起刘琮当年的风采,王宝玉不由感叹道:“好好一个荆州,就这样四分五裂了。”
“皆是傅公悌、蔡瑁等人献主求荣。文某每见这些人等,就想杀之而后快。”文聘想起此事,依然忿忿不平。
天色渐渐亮了,又走了半日,文聘拱手告别,进入了另外一座城池,不免叮嘱,北上之时,莫生事非。
521 尚可再养
告别文聘,王宝玉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依然心惊肉跳。
单独说这件事儿,火丫是第一大功臣,如果不是她发现了异常情况,待到熊熊大火燃起,三人都要葬身火海。
当然,逃出来也不代表可以活命,假如没有遇到熟悉的文聘,可想而知,他们三人肯定看不到今天的太阳。
“大哥,伤势咋样?”王宝玉问道。
“兄弟放心,皮外伤而已,文将军的疮药疗伤效果颇佳,并无大碍。”范金强道。
“唉,曹操肯定会知道消息,走大路肯定是不行了。”王宝玉叹气道,料定傅公悌不敢隐瞒此事,一定会报告给曹操。
“无妨,无论跋山涉水,亦或遭遇强敌,也一定要帮助兄弟做成这件大事。”范金强坚定的说道。
火丫搂着王宝玉已经睡着了,王宝玉也没叫醒她,就这样沿着小路,继续向着东北的方向而去。
跟王宝玉料想的一样,傅公悌回到了光州之后,立刻派人快马加鞭给曹操送了一封信,他在信中说,王宝玉等人在光州城中,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最让人痛心的是,自己的儿子前去阻拦,惨遭王宝玉毒手,不幸遇难。傅公悌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顾不上处理儿子后事,惦记城中百姓安危,带了大队人马追捕几人,本来能够将这干人等抓住法办,而文聘将军有私,竟然放其离去。
曹操看到了这封信,微微皱眉,问道:“你可知那王宝玉带了多少人马?”
“回禀丞相,只有三人,其中一人手持铁棒,杀人不眨眼。另一名是黑瘦女子,年纪不大,长相普通。”来人不敢隐瞒的回禀道。
“三人怎敢杀人放火,老实讲来,究竟为何?”曹操是何等脑瓜,狐疑道。
“这……”来人吞吐道。
“来人,推出去斩了。”曹操道。
这名从光州来的信使,一听曹操这么说,立刻吓得叩头如捣蒜,连忙说道:“丞相饶命,是那傅太守的儿子,想要将此三人烧死在驿馆,才引来的纷争。”
“傅太守的儿子为何要烧死这三人?”
“据闻傅公子的双腿便是因王宝玉而残,故而怀恨在心。后傅公子在街上遇到北行的王宝玉,便生出杀意!”信使什么都说了。
王宝玉为何要北行?难道是来投奔我的吗?曹操想到这里心里还挺美,于是对信使呵道:“饶你不死,下去吧!”
信使不停谢恩,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丞相!”谋士荀攸上前进言道:“不知王宝玉为何而来,但此人不可久留,必须除之。”
曹操根本不听荀攸的话,摆摆手道:“此人华容道曾救我一命,若杀之,岂不寒了天下贤士之心?”
“但此人与那刘备、孙权皆有关联,又怎会为我等效力?当日华容道相救,恐怕也有另外一番道理。”荀攸已经看出了曹操的想法,不由的提醒道。
“孤一向爱才,无须多言。”曹操道。
想起王宝玉那幅放荡不羁的样子,曹操的心情竟然莫名的还有几分小激动,期待着两人再次相聚。
后来在荀攸的提醒下,曹操才想起来傅公悌还需要安抚,否则以后谁还来投奔?想了想,曹操便吩咐道:“为傅公送去美女两名,儿子死了,尚可再生。”
傅公悌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收到了曹操送来的两名美女,傅公悌欲哭无泪。但曹操送来的人必须善待,只好将其纳为妾室,搞得正室妻子怨气冲天,儿子不是你亲生的啊,你怎么不想着替儿子报仇,这么大年纪了老不正经,还又整来俩小媳妇!你干脆把我休了清净,我在儿子坟前一头碰死,省得以后碍你的眼。
傅公悌好言相劝,但妻子整日仍是横眉冷对,只要傅公悌敢去那两个妾室屋里,她就又是上吊又是撞墙的,家庭十分的不和睦。
安排完傅公悌的事情,曹操略微思索了片刻,再次下令道:“晓谕各州府,密切注意王宝玉等人动向,一定发现行踪,定要将其请来见我。”
一个请字,足以代表曹操对王宝玉的态度。荀攸不由暗自叹了口气,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看丞相这幅样子,王宝玉若是到来,他这第一谋士的位置,只怕保不住了。
却说王宝玉、范金强和火丫三人,沿着山间小路继续北上,吃的东西也只能到附近的村落里买,老百姓能吃什么好东西,根本连个肉腥都闻不到。
加上赶路匆忙,三个人常拿着买肉的钱换来几个粗粮饼,饥一顿饱一顿,如此行走了半个月后,三个人都瘦了一大圈,面有菜色。
早知道北上不容易,却未曾料到如此艰难,为了改善伙食,三个人恨不得去村落里去偷鸡。
偷鸡肯定不可行,火丫受到启发,提议不如下河抓鱼吃,然后架在火上烤着吃。
火丫终于派上了用场,烧火的技术还是要比两个大男人强,把个肥鱼烤的两面焦黄、外酥里嫩。但是,烟熏火燎的,火丫又伸着鼻子闻肉香不知道避讳,一顿烧烤下来,火丫除了牙是白的,其余的地方都是黑的,好像刚从非洲逃难过来的。
“嘿嘿,我曾经徒步去泰山,吃的苦头不比现在少。”王宝玉连肉带刺的往嘴里塞着,其余两个人的吃相也不比他好多少,都顾不上接茬。
路漫漫其修远兮,只为回家团聚,王宝玉坚定信心,带着二人继续不停的走。这天,三个人的眼前,出现了一片连绵不绝的大山。
要想通过这处山脉,其难度可想而知,最担心的问题,还是在山中迷路,王宝玉让范金强到附近打听,这才知道,此处名叫芒砀山。
拿出地图仔细一瞧,才发现已经过了多个城池,而曹操的大本营许都,就在偏西南的方向,似乎离得并不远。
“走!只要经过这里,我们就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程了。”王宝玉鼓励二人道。
范金强郑重的点了点头,火丫没有选择,也只能苦着脸点头,三个人沿着一条两山之间的小路,义无反顾的向着大山深处走了过去。
522 最牛房车
就在三人刚刚穿过这处山谷,来到一处开阔地之时,突然听到一阵鼓声响起。
火丫吓得从梦中惊醒,喊道:“宝玉,有追兵!”
还用你说啊!本来就烦着,火丫这么插一句,王宝玉恼的恨不得把她给踹下去。抬头望去,只见一支足有五千人的队伍,骤然出现在前方。
王宝玉心惊不已的勒住马,范金强则高高举起了金箍棒,随着旌旗展开,四员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战将,现出了身形。
王宝玉一看这四个人,心里哇凉哇凉的,正是张郃、徐晃、许褚和夏侯渊。什么意思?那就是单拿出一个来,范金强也未必是敌手,更何况一下子来了四个。
反正自己现在的形象也挺惨的,衣衫破旧,面容憔悴,不见得就能有人认出自己。王宝玉怀着侥幸心理,装迷糊的拱手道:“各位将军,我等都是来往客商,你们这是要去执行秘密任务啊?”
“宝玉,他们就是冲着咱们来的。”火丫都看出来了,又小声提醒道。
“不说话不把你当哑巴!”王宝玉恼火的回头骂了一句。
果然,张郃提着大刀,上前一步,大笑道:“哈哈!王宝玉,莫要欺瞒,我等在此久候多时了。”
王宝玉顿时蔫吧了,范金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眼前四位大将他也都认识,其中有的人还交过手,但还是策马上前,挡在王宝玉的前面,高声道:“速速闪开,否则范某定然与尔等不死不休。”
四人相互望了一眼,随即一同笑了起来,张郃道:“范将军,我知你勇猛,但今日你也绝难胜得了我四人。”
“以多欺少,算何等英雄!可敢与我单独对战?”范金强也不傻,立刻提出了条件。
其实单打独斗也不算公平,勉强胜了第一个,再来一个接力的,范金强体力都会吃不消,早晚是个输。
王宝玉可不想范金强有所闪失,连忙让他退后,自己上前一步拱手道:“张郃将军,不知道你们在这里等我到底有啥事儿?嘿嘿,是不是我欠了哪位将军的银子啊,凡事都好商量嘛。”
“丞相命我等来请你过去一叙。”张郃道。
曹操请自己,能有什么好事儿?王宝玉挺着胸脯道:“其实也没什么可聊的,如果你们想杀我,可以就在这里。”
“要想杀你,还用我四人亲在前来!”张郃不屑道,“要杀要剐,皆由丞相定夺。”
“要是我不想去呢?”王宝玉最讨厌这种要挟的口气,昂起头颅傲气的问道。
张郃又是一阵大笑:“丞相虽然早有令,不可杀你,但却未说不可杀此二人。”
“啥,啥意思啊?”
“我想你懂。”四员大将又都哈哈笑起来,范金强的气焰也小了不少,因为人家根本没把这三人放在眼里。
“宝玉,我可不想死啊!”身后的火丫吓得差点昏死过去,不停的拉王宝玉的袖子。
范金强可是自己的结义大哥,火丫又贴身伺候这么久,王宝玉绝不能舍弃他们,看今天的情形,绝对没有逃出去的可能,除非于吉这样的神仙来救。
王宝玉环顾四周,期待着有个期颐之年的老者唱着歌从远方飘过来,当然什么奇迹都没有发生。
权衡再三,最后王宝玉只好无奈的说道:“好吧,我跟你们走。但是我有个要求,能不能放过他们二人?”
张郃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反正丞相也没说要见其他人。但是范金强却上前一步,坚定的说道:“兄弟,无论刀山火海,大哥定要与你同去。”
“宝玉,没有了你,我活着也全无趣味。”火丫也含泪说道。
唉,王宝玉叹了口气,就知道这两个人是不会弃自己而去的,也罢,兴许曹操不会杀他们,一旦自己死了,也算有人替自己收尸。
“可曾商议妥当?”张郃问道。
“好吧,我们就一起跟你们去见曹丞相。”王宝玉道。
张郃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意,随后,他向后一招手,队伍再次散开,出现了一辆四匹骏马拉着的大车。
大车豪华程度不消多说,而是上面居然拉着一栋木头做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