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王宝玉所料,热闹了一番过后,万年公主将孩子交给乳母,叫王宝玉到一边,拉着手道:“宝玉,你也一把年纪了,没有子嗣怎么行。”
1914 过继孩儿
“母亲,我要是想要,肯定都成群结队了,孩子对我而言,是一种拖累。”王宝玉道。
“怎能说是拖累?没有子嗣,这偌大的家业,将来又能留给谁?”万年公主追问道。
这也就是万年公主,算是自己这边母亲,换成其他人,敢问这种话,只怕王宝玉早就翻脸了。
“留给谁都行啊,我上有父母,还有妻子兄弟好友,就算是都给琳琳也可以。”王宝玉闷闷不乐的说道。
“怎么使得,女子怎可承继产业?外姓之人更是不可信。”万年公主立刻说道。
“母亲,你们不会商议着想把智儿过继给我吧?”王宝玉脸上露出了不悦。
“正有此意。”
虽然这种事情,在古代不足为奇,但是在王宝玉看来,无疑是非常荒唐的,不就是那些生带不来,死带不走的财产吗,干嘛总是盯着这些身后事不放呢?
万年公主毕竟是母亲,王宝玉忍着没有发火,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父亲是一代名仕,您也是皇宫里的公主,有些事情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宝玉!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啊!我知你性情,想要替你先养着智儿,但是宝川说过,智儿还小,正是好时机,而且以后众人对此事绝口不提,让智儿以为你就是他生身父亲。”万年公主显得有些慌乱,急忙辩解道。
“母亲,我那弟妹应该不同意吧?”王宝玉看出了端倪,问道。
“却有不舍,但儿媳贤德,定然可以说通。”万年公主没隐瞒的说道,媳妇怀孕是一方面,另外也是怕她在宝玉面前哭哭啼啼,所以才没带着她同来。
“母亲,不知道哪一天,我可能会离开这里,去很远的地方,也许不会回来。智儿一旦成为我的孩儿,如此年幼,如何执掌三州之地?自古以来,皇子们为了争权斗得头破血流,很多人还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我手下虽然都是忠心耿耿的死党,可是也难保他们就会信服一个孩子。血脉相连,智儿并非是我亲生,我又不是寻常百姓,此事早晚会成为祸端。”王宝玉道。
万年公主眼中泪光闪动,沉默不语,王宝玉拉着母亲的手,又接着说道:“当今天下大乱,荆州看起来安稳,只是因为我跟刘禅、孙权、曹叡的关系还好,即便如此,刚刚在江夏还发生了一次大战。”
“宝玉,你若不在,我等又该如何?”万年公主落泪了,颤声问道。
“这些事情我早有安排,但是,无论荆州、越州乃至骆州,迟早都将属于别人,如果智儿成为了我的儿子,就等于将他推上了死路。”
“宝玉,母亲知错了,此事再不会提起。”万年公主发自内心的道歉。
“呵呵,母亲也不要将今日之事放在想心上,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
随后,万年公主悄声跟王连和王宝川进行了沟通,二人虽然感到遗憾,但也知道王宝玉的性情,凡事勉强不得,一旦惹翻了脸,后果难以想象。
过继孩儿的事情,在王宝玉的坚持下,最终不了了之,而王宝玉依旧笑呵呵的陪着亲人们,高高兴兴的过了一个新年。
春节过后,王连和万年公主等人带着几分失落,立刻返回了长沙,王宝玉自然没忘了给小侄子送上了一些价值昂贵的礼物,其中就有一串从娄子伯那里要来的佛珠,保佑孩子一生平安。
孟公威上任竟陵太守,王宝玉从跟随自己西征的勇士中,选出了五百人,作为竟陵的守护者,与孟公威一起去往了竟陵。
虽然早就谋划好了,但细节工作还是很多,陌千寻亲自带人去转移竟陵的百姓。故土难离,又不能强拉硬拽,少不得费一番口舌。好在新家一切都安顿好了,只比这边好,不会差一点,百姓还是开始动身启程。
蔡文姬则着手动员彝陵内的一些大商户,到竟陵去开设分支机构,商人的眼光都是精明的,争相报名,踊跃参与。蔡文姬尽量照顾彝陵客商,让他们都能在竟陵分一杯羹,同时召集工程队,修建竟陵城的相关设施。
曹叡和孙权的使臣也先后来到了竟陵,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分别赐给他们府宅之后,这二人很老实的呆了下来。除了监督一下财务状况,两个使臣都很自觉,少言寡语,彼此也很少走动,都清楚王宝玉的本事,一旦惹出了麻烦,死了只怕也没处说理去。
孟公威大权在握,整日不辞辛劳的忙碌不停,百姓们被迁到了南郡,城内重新规划,房屋被改造,道路被平整拓宽,很快焕然一新。
为了表示友好,王宝玉还亲自给曹叡去了一封信,希望他能给竟陵题写一个匾额。曹叡很开心,说明王宝玉还是很重视自己的,考虑到本人的书法实在一般,就把这件事儿推给了书法大家钟繇。
钟繇没有推辞,一连写了多张,最后选择了一幅最好的,派人送来,此后,钟繇题写的“自由之城”四个大字,就被雕刻在竟陵的城门外。
如此忙碌了三个多月,春暖花开,一切就绪,王宝玉亲自来到了竟陵,对崭新的城池表示很满意,盛赞孟公威治理有方,可以托付大事。
孟公威不免一番谦虚,却无比开心,一再表示继续努力,竟陵虽小,可是综合经济实力,怕是很快就能超过他曾经生活过的凉州。
随后,在一片鼓乐欢腾之中,王宝玉亲自主持了竟陵的开发仪式,大红绸子被剪断,城门缓缓打开。
由于宣传工作到位,四边城门处早就聚集了大量客商,还没有开城门就在城外谈起了买卖,并且暗中商讨好了价格,都等着开业大吉。
所以,一见城门打开,客商们立刻蜂拥而至,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竟陵城内就人满为患,交易声此起彼伏,一片火热的场面。
孟公威激动的泪光盈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顾不上跟王宝玉多说,随即带领着官兵,忙乎着维持城内的秩序。
1915 状告亲夫
不想干涉孟公威执政,王宝玉带领众人悄然离开,重新返回了彝陵城。
却说曹叡听闻王宝玉履行诺言,开放了竟陵城,很是高兴。喜事连连,一件让他开心却要装作不开心的事情又发生了。
与他竞争皇位的兄长曹礼因病故去,等于是天助曹叡,少了一个劲敌。那些曾经拥护过曹礼的大臣们,也跟着彻底死了心,只能掉头回来,全心全意的拥护曹叡。
兄长故去,曹叡当然不会装作无动于衷,亲自主持了盛大的葬礼,痛哭流涕的陈述兄长的功绩,追忆往昔与兄长之间的感情。曹叡的眼泪感染了很多人,众人纷纷当场表态,誓死追随明主,永不改志。
当了两年的皇帝,曹叡都觉得自己变得虚伪了,但是,作为皇帝也有皇帝的无奈,既要有皇帝的威严和冷酷,也要让臣下知道,圣上也不是无情之人。
举办完繁杂的葬礼,曹叡略感疲惫,刚刚回到寝宫想要歇息片刻,陈群就来了。
“长文,朕很疲惫,有事何不到朝堂再议。”曹叡懒洋洋的闭着眼睛说道。
“事关皇室荣辱,臣觉得还是私下处置方好。”陈群凝重的说道。
曹叡最喜欢陈群这一点,用现代的话讲,就是爱打小报告,陈群为人公正廉明,屡次这么做,还是为了给曹叡留下足够的面子。
“到底发生何事?”曹叡坐直了身子。
“清河公主以及夏侯子臧、夏侯子江两兄弟,联名参夏侯楙尚书有罪,说其通敌叛国,要求严惩,此事恰好落在臣的手里。”陈群道。
“什么?!不曾有错?”
“密信就在这里,请圣上过目。”
曹叡大感惊讶,清河公主是自己的姑姑,但也是夏侯楙的妻子,而夏侯子臧和夏侯子江则是夏侯楙的两个弟弟,妻子举报丈夫,弟弟举报哥哥,而且是联名,实在是匪夷所思。
要知道当初夏侯楙被启用,也是清河公主一次次亲自来找曹叡说情的结果,一度让曹叡认为两人十分恩爱,怎么突然之间就翻脸了呢?
“夏侯楙通敌叛国,可有证据?”曹叡皱眉问道。
“臣以为,证据皆为欲加之罪,三人说夏侯楙在天水期间,故意败阵给诸葛亮,后有意逼走姜维投蜀,马遵之死也与夏侯楙有关,这一切都是与诸葛亮合谋。至于一些人证,亦不足为信,想必是使了银两。”陈群分析道。
“甚是荒唐,若非夏侯楙挡住蜀军,诸葛亮早就拿下天水,直抵长安。夏侯子臧和夏侯子江糊涂也就罢了,姑姑本为人妻,却状告亲夫,传扬出去,朕的脸面何存?”曹叡恼羞道。
“圣上息怒,据臣揣测,三人欲除夏侯楙,另有隐情。”陈群道。
“长文,朕与你可推心置腹,不妨明言。”
“夏侯楙与蜀军一战,胜少败多,回朝之后,不罚已是开恩,实不该荣升尚书一职。”陈群直言道,有些埋怨曹叡处事不公。
“唉,当初确实该惩处夏侯楙,但朕也是看在姑姑的脸面。”曹叡叹气道。
“夏侯楙担任尚书之后,立刻纳了一房小妾,据悉长相十分妖娆,其整日里跟小妾在一起。小妾恃宠而骄,甚至还敢公然冲撞清河公主,想必公主因此恼怒,才动了杀心。”陈群道。
“那两个兄弟又因何诽谤兄长?”曹叡又问。
“夏侯楙为人尚且清廉,但两个弟弟却生活骄奢,据臣调查,夏侯楙曾痛斥二人,再不悔改,当杀之,此二人定然怀恨在心。”陈群道。
“同为兄弟,天壤之别,长文,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曹叡感叹道,他虽然贵为天子,却一时也想不出该怎么办,清河公主是自己的姑姑,而夏侯子臧和夏侯子江,也是开国功臣夏侯惇的子嗣,总不能以诬陷罪下狱,寒了功臣之心。
“臣以为,清河公主那边,还需圣上安抚。臣去找夏侯楙,让他看清时局,废掉小妾,结发之恩,还得眷顾。至于两个兄弟的处置,还由夏侯楙做主即可,此为其家事,我等不便插手。”陈群道。
“一切皆按长文所言。”曹叡疲惫的起身,去找自己的姑姑。
随后,陈群亲自找到了夏侯楙,上来就是一通斥责,说他本无战功,而是圣上体恤多加照顾,本不该自傲,纳妾之事儿更是大错。
夏侯楙则辩解道,男子在世三妻四妾很是正常,皇帝也管不着别人纳妾之事吧?陈群则冷笑着说,寻常人家还可,也不看看自己正妻是何人,要有那骨气,当初就别娶公主。
夏侯楙被说得脸皮红一阵白一阵,再想想小妾的柔若无骨,心头猛颤,还是不舍得丢舍。夏侯楙商量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这女子也服侍了自己一段日子,以后多加注意就是。
陈群见他贼心不死,当即出示了那份告他的信,夏侯楙这才如梦方醒,叩头感谢陈群的帮助。
小妾被一纸休书驱逐出府宅,而清河公主在曹叡的劝说下,看看孩子们,心头一软,最终也放过了丈夫,夏侯楙只好夹着尾巴,重新回到了清河公主的身边。
媳妇得罪不起,夏侯楙对两个弟弟却是不依不饶,之前就跟自己对着干,竟然还敢怂恿嫂嫂要自己的老命,这样的弟弟留着何用!
最终两个弟弟在夏侯楙的坚持下,被驱逐离开皇都,贬为了庶民。
陈群在处理这件事儿上,方法得当,又保住了曹叡的脸面,此后更受曹叡的重视。
曹叡也在这件事儿上吸取了教训,对官员的封赏也变得谨慎,凡事都找陈群商议一番,终成一代明君。
天之骄子曹叡开始迎来了他事业的巅峰时刻,然而得失参半,个人生活却有些不美满。因为母亲甄宓实在是太美,宫中女子在他眼中都显得俗不可耐,鲜有知音,子嗣亦不多。
就在曹礼去世半个月后,曹叡的心情又开始变得沉闷起来,去年刚刚被封为繁阳王的二儿子曹穆,患上了重病,整日昏睡不醒,查不出病因。
1916 任子飘零
恰逢此时,叔叔曹植来了一封奏疏,还是希望能得到重用。曹植的运气不咋好,当初立志上进的时候,恰逢曹叡的长子曹冏溺亡,曹植没当回事儿,被曹叡冷淡打发了。
曹植事后才意识到自己没选对时机,于是又等了两年,还是希望此生能有所作为,不辱曹氏后代之名。
此时曹叡正在烦恼之中,而且还因为曹礼的死刚刚笼络了一批旧臣,哪有功夫搭理他,随便给了一些赏赐,写了一些鼓励的话就又给打发了。
为了给病重的儿子祈福,曹叡大赦天下,请高僧道士入宫,同时度人入道,还让陈群重新修正法典,尽量减少死刑,也不可轻易使用酷刑,以免屈打成招。
曹叡还开放了初一十五的探监日,允许亲属们到监狱里探视重刑犯,这一系列的举措,得到了百姓的极大赞誉。
曹叡也亲自礼佛参拜,供奉无数,希望上苍垂帘,留下儿子的性命。然而,尽管做了许多,曹穆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每日勉强食一餐,瘦得小脸只剩下两个大眼睛,让人看着心疼。
曹叡忧心如焚,见药石无效,悲观的叫来了司天监的周宣,希望他能够推算出儿子还能活到几时。
“回禀圣上,根据臣的推算,二皇子只怕过不了今夏。”周宣大胆说道。
“可有破解之法?朕实在无法再承受丧子之痛。”曹叡泪光闪现,此时他已经后悔了,不该给儿子封繁阳王,上一个儿子曹冏就是封清河王不久后离他而去。
周宣思量了半晌,叩头道:“请恕臣斗胆直言,若想让二皇子得安,送往彝陵,或可有救。”
送给王宝玉?曹叡犹豫了,王宝玉将母亲甄宓留在彝陵,已经对他形成了掣肘,如果儿子再被其控制,今后真是惹不起了。
“除此可还有其他祈禳之法?”曹叡不甘心的问道。
“纵观天下神医,无非张仲景和华佗二人,仲景已经故去,除了华佗,只怕无人能救。”周宣道。
“若是穆儿去了彝陵,只怕王宝玉再不肯归还。”曹叡不免担忧,王宝玉要是拿自己的儿子做文章,不知道会吸引多少大臣前往投奔。
“臣曾与汉兴王共事,其人心胸坦荡,为人仁厚,定然不会难为二皇子。”周宣道。
“唉,也罢,朕便再求一次王宝玉。”曹叡无奈道。
“陛下,臣还有话讲。”
“但讲无妨!”
“臣观二皇子面相,并无帝王之位,若是勉强立其为太子,或将有血光之灾。”周宣低着头谨慎的说道。
“周宣,你究竟为何意?”曹叡怒道。
周宣噗通一下跪倒,说道:“臣以为,将二皇子送往彝陵后,不可再回,方能安稳一生,对外可宣称皇子业已故去。”
“你……”曹叡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不等于还是失去了儿子吗?
“周宣直言而已,一切还由圣上定夺。”周宣叩头道。
曹叡瘫坐在龙椅上,足足思量了半个时辰,周宣也在下方跪了半个时辰,经过一系列激烈的思想斗争,曹叡终于点头答应。
有一个儿子飘零在外,总比死在自己跟前要好,曹叡也相信一点,母亲甄宓一定不会亏待这个孙子。
“周宣,朕知你忠义,此事便由你去做,秘密护送穆儿前往彝陵,不用再回,替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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