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躲避着我吗?”在夏清歌打算离开时,凤飞郎一直维持的笑意渐渐消失,脸上一片晦暗之色,他拉住了夏清歌的手,强制的将她摆正面对自己。
“清歌,你何等的不公平,慕容钰缠着你,你就可以跟他在一起有说有笑,而我只是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了你,你就这般避如蛇蝎,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对待我和他的态度如此天差地别,我何曾不想像慕容钰那般天天缠着你,受伤了去赖着你,也或许是我一直太过理智,理智的去为你考虑,想着你是不是会讨厌我的痴缠,讨厌我经常有意无意的出现在你的面前,可如今我知道,我错了,慕容钰对你的死缠烂打已经彻底融入了你的生活里,你的心里,是不是?”
夏清歌静静的听着凤飞郎的话,心里犹如警钟一般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她从未深究她自己对待慕容钰的态度,从刚开始的讨厌,避如蛇蝎,到后来的习惯,习惯他的孩子气,习惯他的无理取闹,更习惯在遇到危险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也习惯了他总是在无意间流露出对她的好。
而凤飞郎,如果在刚开始让她从这二人之间做出抉择时,她定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凤飞郎,可是如今的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叹息一声夏清歌淡淡开口“也许你说的不错,是他用他独有的一种方式强制性的融入了我的生活,我所经历的一切阴谋、暗算、追杀、陷害,陪着我经历的人也一直是他,我不能欺骗你,更不能欺骗我自己,我承认我在潜意识里是喜欢他的,至于这份喜欢是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我不知道,不过我很清楚他在我心里是特殊的存在。”
夏清歌缓缓的开口,犹如一种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一般,觉得如释重负,觉得在说完这番话之后身心清爽,可面对凤飞郎,面对眼前这个她心里一直欣赏的男人,她只能苦笑一声“而对于你,我一直是以一个欣赏和钦佩的角度去对待你,在我的心里你亦师亦友,更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知己好友,不过,知己终究是知己!”
在夏清歌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凤飞郎紧拉着她的手明显一颤,身体不由的后退了一步,苦笑一声“知己终究是知己?呵呵,清歌,若当日在你府上你我二人谈天说地时,我知你是这样的心境,当日我绝对不会和你如此畅所欲言,在我心里,你从未是我的知己,从前不是今后也不会是。”
“凤世子——。”夏清歌还想在继续劝说一句,却不想,在她刚刚开口之际,凤飞郎握着的手猛地用力,一把将她拉入了一个精瘦却结实的胸膛内,凤飞郎伸手环腰抱着她“清歌,不要再说了,为了我在你心里还是知己的份上不要在说了。”夏清歌能感觉得到抱着她的男人身体颤抖的厉害,人心怎么可能会是冷的?可如今她知晓,如果她今天因为怜惜而任凤飞郎抱着她,那不是对他好,而是在害他!
“夏清歌,你放开清书哥哥。”正当夏清歌决定想要推开凤飞郎时,身后一道怒喝声带着哭腔传了过来。
慕容蝶衣满脸的不可置信以及愤恨不满,她撩起裙子疾步上了凉亭,二话不说,伸手就朝着夏清歌的脸上挥去,夏清歌眼神猛地一闪,在慕容蝶衣的一巴掌即将落下时,及时的握着了她的手腕冷声开口“四公主,在打我之前总要说明理由吧,你这般胡乱赏人巴掌似乎有些过激了。”
“你——你还有脸说,刚才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和清书哥哥抱在一起的,夏清歌,朝凤宴上我还当京城那些传言只是别人嫉妒你,所以才会弄出那般不堪的名声诬陷你,本想着咱们是表姐妹,今后应该成为朋友,可如今——如今你这样做,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羞耻之心?你简直比京城传言的那般还要放荡不堪。”
“四公主,这是我和清歌的事情,还望四公主明白自己的身份,切莫因为一时不快而伤及无辜。”凤飞郎面上满是清冷之色的看向慕容蝶衣。
“清书哥哥,你为何还要帮着这个贱女人,她不要脸,光天华日的对你投怀送抱,你不能被她给迷惑了啊!”
夏清歌紧握着慕容蝶衣用力了一些,心里暗骂,怎么皇家的公主没有一个是脑子正常的?德妃那般心急深沉的人物,竟然生出慕容蝶衣这般脑细胞单薄的产物?慕容蝶衣疼得小脸惨白,已经到嘴边的叫骂硬生生忍了回去。
“四公主,说话时应该注意场合,不要到处胡说惹下祸端。”夏清歌眼神一片冷厉,扫了一眼不远处跟随着慕容蝶衣而来的几人,冷笑一声“我昨个崴伤了脚,刚才凤世子搀扶了一把至于让四公主如此大惊小怪的么?四公主,若我没记错的话您和凤世子似乎没有半分钱的关系吧,你怎么摆出一副当家主母抓奸在床的姿态来教训我?难不成是我孤陋寡闻,不知晓你和凤世子已经缔结百年好合?”
“你——你瞎说什么,我只是见你搂着清书哥哥,害怕你毁坏了他的名声才如此着急的。”慕容蝶衣强自镇定下来解释了一句,她的话只换来了夏清歌更大的讥讽“那四公主可真是弄巧成拙了,刚才凤世子搀扶我一把都能让你想象成了不堪的画面,我和凤世子原本清清白白的,就你这么一张扬,我们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说你这样做真的是为了凤世子的名声着想。”
“夏清歌你还在狡辩,刚才我和宋小姐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你就是抱着凤世子不放的,哼!乡野村姑就是牙尖嘴利、颠倒黑白,四公主,我看啊您是说不过她的,您忘记二公主的下场了么,连二公主那般的人物都被这村姑陷害的至今还幽禁在皇宫内,您可莫要惹急了她,她恶狗反扑,咬你一口就不好了!”箫玉蝶站在一旁尖酸刻薄的说了一通,心里方才解恨了不少,她早就看夏清歌不顺眼了,凭什么她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村姑能博得那么多人的倾慕,她箫玉蝶自认哪里都比夏清歌那贱人强,而且她可是名副其实的齐国公府的嫡小姐,怎么着都比夏清歌这个从小在乡村长大的村姑强千万倍!
站在一旁的宋玲娣掩嘴偷笑“箫姐姐,你这恶狗的描述可真是贴切的紧呢。如今拿来对照某些人还真是应景!”
“玉蝶说的对,我堂堂四公主,哪里能和恶狗一般见识。”慕容蝶衣冷笑一声,带着极大的嘲讽之意看向夏清歌,今日她原本还想着能和夏清歌成为朋友,最起码她们同属杨家,自己的母妃和夏清歌的母亲更是亲生姐妹,可如今她完全打消了那个念头,夏清歌胆敢勾引清书哥哥,她绝对不能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不但成不了朋友,今后她和夏清歌之间的仇怨算是结下了!
“还是四公主是个明白人,都说狗急了会咬人的,二公主那一日就被这只疯狗咬的不轻,您啊还是别和这种低下的畜生一般见识了。”箫玉蝶越说越起劲,只要看到夏清歌被人羞辱,她就十分开心。
得意的朝着夏清歌看去,箫玉蝶满脸的得逞之意更甚,夏清歌轻笑一声好不在意,就在此时,一道浑厚的内力朝着箫玉蝶和宋玲娣挥去,只见刚才还耀武扬威的两人被这道突然出现的掌风拍的飞出数米远的距离,随即“砰——砰”两声巨响,箫玉蝶和宋玲娣双双摔落在旁边的草地之上。
“本小王刚才看到两只猪狗不如的畜生、狼狈为奸、耀武扬威的,本小王一时看不过去挥出一掌,怎么就打在了箫小姐和宋小姐的身上了?”慕容钰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进,他脸上含着一抹笑意,轻浅如棉,可夏清歌还是从他那一双清泉般的瞬子内看到了极度的怒意。
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夏清歌侧过脸看向一旁的凤飞郎轻声道“你看到了么,每当我遇到麻烦的时候,第一个出现的一定会是他,即便你就在我的身边,可你身上束缚的责任以及你的身份是绝对不允许你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可他就敢,他是毫无顾忌的为我!”
凤飞郎欲言又止,他想要反驳,他也可以为她做这样疯狂的举动,可事实证明,他不能,刚才在他心里纠结的是什么?是不能轻易袒露身份,不能泄露自己的武功,更不能毁坏如今维持的名声,可她在他的心里依旧是重要的,刚才的那些不能是他的责任,是他身上肩负的使命,他不能拿着族人的命运去开玩笑,可他刚才也曾暗暗发誓,今日欺辱她的人,他绝对不会轻易饶恕,就像是景田侯府一般,在不过月余,那里的所有人都将为他们曾经做下的事情而复出应有的代价!
隐藏在衣袖内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又松开,凤飞郎此时的心里如刀绞一般的痛,太多的无可奈何让他不能像慕容钰那般洒脱,这一刻,他何其羡慕这个从小就让他深恶痛觉的人!
说完话后夏清歌的笑意越发的明艳娇容,她并未在看向凤飞郎,她了解他的无奈,了解他此时的难处,因为他的感受挣扎她曾经也曾有过,所以,他才会成为她的知己,有的时候看到凤飞郎她就像是看到了前世的白雪,一样的性子温和,一样的漠然一切,一样的看似无害却充满剧毒。所以从出发点时,她就知晓,她和凤飞郎只能是朋友,是一对惺惺相惜的朋友。
缓缓迈步走到了慕容钰的跟前,朝着地上摔得四脚朝天的两人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看看你,本来是教训猪狗不如的东西却不想误伤了箫小姐和宋小姐,这岂不是让别人以为箫小姐和宋小姐连畜生都不如了么?”
慕容钰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摇了摇头“当时真应该看清楚了在下手的,不该、实在是不该!”
看着他十分无辜的模样,夏清歌的笑意越发浓郁低头朝着箫玉蝶和宋玲娣看去“两位小姐没事吧,我善通医理,不行的话,现在就让我帮你们看看吧。”夏清歌走至箫玉蝶的身边,作势蹲下身子就打算拉过箫玉蝶的手腕,却被对方猛地躲避开来。
箫玉蝶此时疼得似乎整个骨头都散架了一般,双手强自撑着自己站立起来,随即扶着旁边的一块岩石,而宋玲娣似乎更惨了一些,此时都还陷入昏迷当中。
“箫小姐,我还是帮你看看吧!”夏清歌看似十分关心的模样。
“不——不用!”箫玉蝶抬眼对上夏清歌含着温柔笑意的瞬子,心里瞬间冰凉。
“这是怎么了?”一道温怒的声音传来,让众人的视线都一致看向了他,慕容逸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杨家兄妹四人和慕容策、欧阳文瑾、欧阳昕瑶三人。
“七殿下——七殿下,你要救救小女——小女快被夏清歌打死了。”箫玉蝶一看到来人后,整个身子随即一软,跌入了慕容逸的怀里,后者温文有礼的将箫玉蝶搀扶起来,尽量保持着一定距离。
这才抬眼看向一旁的夏清歌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清歌似乎并不意外箫玉蝶能说出那种颠倒黑白的话,她耸了耸肩“你看到的样子!”她对慕容逸没有一星半点的好感,随即不再看他。
“这么说真的是你将她二人打成了这番模样?”慕容逸脸上一片阴霾,看到夏清歌如此无事他的存在,憋在心口的怒意瞬间爆发。
“箫小姐不是长着嘴巴的么?你继续说啊!给七殿下好好说一说我是怎么打你的,不过,你在说话的时候一定要看好自己的牙齿,省的上牙和下牙在说谎时不小心磕碰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夏清歌冷冷撇了慕容逸一眼,随即扫向躲在他怀里的箫玉蝶。
对于慕容逸这个男人,她早就没有什么所为的恨了,她此时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只是不爽而已!
懒得在多看身边这对烂人,夏清歌走到慕容钰的身边“我困了,咱们走!”
“嗯!”慕容钰低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抬头撇了箫玉蝶一眼,后者躲在慕容逸的怀里颤抖了一下。
“七殿下,刚才箫姑娘和宋姑娘是被紫玉打伤的,你若要追究此事找我便是。”说完这句话,慕容钰再不停留,拉着夏清歌的手转身离开。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慕容逸的眼神晦暗难测,心里暗恨,慕容钰一向都是我行我素的性格他早已经习惯,可是夏清歌对他的态度着实让他难受,她为什么面对自己时总是会那般冷漠?
一把推开怀里哭哭啼啼的女人,慕容逸有些烦闷的转脸看向一旁的凤飞郎“凤世子,这是怎么回事?”
凤飞郎沉默不语,眼神一直追随着刚才离去的两人,良久之后,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和缓的笑意,这才转过脸看向慕容逸“七殿下,箫小姐将来可是您的侧妃,到了您的府上,还是好生调教一番的好,今后切莫因为她而坏了您的好事!”
说完这番讥讽之语,凤飞郎在不多看众人一眼,转身离开,清风拂拂,吹起了他那蓝白相间的长衫,依旧的温润如玉,依旧的俊逸非凡,可看着那独自离去的背影,似乎总能透露着一股惆怅和落寞!
也许一旦错过就是一生一世!如果他够洒脱,如果他够坚定,是不是结局就不是如此结局?
不!他不信命运,早晚有一天他会赢得那个女人,到时候他会将这天下最好的都给她,只要她喜欢,此生他之宠她一人!
“七殿下,你要相信玉蝶的话,刚才真的是夏清歌先挑叛的,还打伤了我和宋小姐,您一定要相信我!”箫玉蝶眼看慕容逸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她急忙轻声细语的解释。
“箫小姐,今后若无事,你还是少出门走动,多在书房内看看女诫吧!还有蝶衣,你现在立刻回去帮母妃抄写经文,在没有将《金刚经》抄完之前最好不要随意出屋走动。”慕容逸暗自忍着一口恶气,强自把那股恨不得将箫玉蝶剁成肉酱的气愤收敛下来。冷漠的说了一句话后甩开箫玉蝶拉着他绣袍的手转身大步离开。
“七殿下——。”箫玉蝶伤心欲绝的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讨厌夏清歌,讨厌他总是站在暗处偷偷注意那个贱女人,她有什么错了!
站在一旁的慕容蝶衣看着凤飞郎绝尘离去的身影,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涩,同时眼神内划过一道暗色,都是夏清歌,如果不是她,清书哥哥怎么会对她这般冷漠?
看了慕容蝶衣和箫玉蝶一眼,欧阳昕瑶暗自摇了摇头,眼神平静无波“宋小姐伤的不清,还是早些送回房间吧,我略微懂一些医术,看看能不能将她医治好,若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只好去求慈慧大师了。”
杨子伊点了点头“昕瑶妹妹说的不错,咱们这就将她抬回去吧。”
“这宋小姐不是杨兄未过门的妻子么?我看这抱美人回房的事情咱们其他人不易插手,还是杨兄亲力亲为的妥帖一些。”欧阳文瑾摇摆着手里的侍女纸扇,一派的悠闲风流之色。
叶檀、柯佑林随着德妃回宫了,若不是他还要时刻盯着身旁那根木头,他早就回京城找乐子去了,哪里还用得着憋在这深山上一待数日。
杨思远不悦的撇了欧阳文瑾一眼,他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拿这个女人和他粘上关系,低头朝着地上昏死的女人看了一眼,杨思远嫌恶的撇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