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一笔银两丢失,究竟是何人所为?”三夫人也秀眉皱紧,心里不免对有些人产生了怀疑。
“是啊,这么大的一笔银两究竟何去何从了?”夏清歌也自问一句,三百八十七万两白银,在古代这个数字可算是天文,一般家庭如果有二十两纹银便可保证一大家子的人衣食无忧半年之久,若将这二十两白银放在乡下农村里,它能让一大家子的人一年甚至两年都能填饱肚子,顿顿吃饱。
相比下来,这么大的数目能养活多少人?
“清歌丫头,听你这口气似乎有理有据的,只是不知道你这个数目是从何而来的?不说这十年的账目,就说一年之内的,还要包括当日进出账目、流水账目、当月账目以及发放给工人的工钱,况且在当地想要生意做的稳当必然要和当地官员商户们打好关系,这期间的花销也不是一笔小的数目,更何况咱们国公府所有产业加起来零零碎碎少说也有百家之多,说句难听的,即便你请来十位账房先生,想要将一年的账目虑清楚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你算出的还是十年的账目。”夏子恒有些嗤之以鼻的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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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神秘女子
夏清歌只是保持着微笑,朝着李先生看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打开手中另外一份账目“这笔帐是小姐在三个月之前吩咐小人算出的,并未如二老爷所说的这般请来十位先生,全部的数目都是有小人和帐房内另外一位帐房先生二人计算出来的数字,这便是所有计算流程,如果二爷不信的话小人倒是可以当面解释。”
他将手中账目递给夏子恒,后者冷哼一声伸手接过去,夏清歌仔细观察他的动作,细心的发现在他接过账本时,手心里早已经起了一层细汗。
她勾唇一笑,等着看他待会儿的反映。
“这些都是什么?乘除是什么东西?这笔帐明显是不对的,自古计算方法只有整合加减之法,哪里有这么计算方法的?真是荒谬。”他气愤的将手中账目合上扔给了一旁的帐房先生。
后者见夏子恒生气,略微有些害怕,但想起刚才巧兰姑娘的叮嘱,他又鼓足勇气解释道:“这种乘除的方法小人也是进来才会运用,不过实不相瞒,这种计算仿佛和加减法比起来要省事的多,而且,小人和帐房另外一位先生都曾做过无数次的实验,结果表明乘除算出的数字和加减叠加出的数字均无丝毫出处,因此,小人还特意前去请来闻名天下的珠九先生亲自实验,他得出的结论和小人如出一辙,这种乘除计算方法算出的数字十分准确,不但如此,这种计算方法相比从前那种加减叠加的方法要省出几十倍的时间,以此计算府中十年的账目,小人和另外的徐先生二人只用了月余时间便得出这个结论,剩下的这两个月里,我们曾多次核对均无出处。”
夏子恒面色一阵阴暗,这个数目究竟正确与否只怕没有人比他还要清楚的了,他心里暗恨,夏清歌这小丫头果然是不好对付,如今都将算计摆到他这里了。
冷哼一声,夏子恒转脸看向夏子清“大哥难道在府中都是不做主的么?为何让清歌一个小丫头管理府外的生意,这样的事情如若传扬出去,国公府的千金小姐不善于学一些大家闺秀的礼数,反而热衷于这些铜臭交易,今后谁家还敢要她。”
夏子清淡漠的脸在夏子恒说完这句话之后终于起了变化,他双目冰冷的看向夏子恒,冷声道:“我的女儿不劳二弟费心,清歌聪慧帮助我这不称职的父亲的分忧解劳,我不觉得这是耻辱,若真有胆敢瞧不起她的门户,只要当着我夏子清的面提起一句类似的话,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夏子清别的没有,这条烂命倒是还在,不怕死的尽管非议我的女儿。”
夏子恒面色十分不悦,夏子清性子一向内敛,虽为长兄,从小到大却从未当中训斥过他,可如今他回府之后接二连三的给自己难看,这笔帐他记下了。
过不了多久,他会让夏子清连本带利的还给他。
阴冷一笑“大哥在外数年,如今这脾气倒是见长,呵呵,也罢,既然你这做父亲的都不管教,我这个做叔叔的又何必忠言逆耳。”
夏清歌深深看了夏子清一眼,后者并未看她,清瘦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清冷之气,这样的戾气是因为她这个女儿被人当众羞辱,所以一向恬淡的他也能说出如此嚣张的话来。
突然想起慕容钰的一句话,也许真如他所说,在她不知的情况下,有些事情并不如表面看上的这般吧。
“二叔话说的远了一些,清歌管理府中生意也是情有可原,若真是懂我的人何必解释,如果真如二叔所言,那清歌倒是觉得此生不如不嫁人的好。”
她声音淡然,似乎议论着此时的天气一般,丝毫未曾觉得这句话听在众人耳中是何等的惊世核俗。
世世代代不成文的规矩,女子在家从父、出门从夫、夫死从子,哪里有人敢说自己不嫁人的?出嫁的女儿对于娘家来说不过是门外的亲戚,父母健在还好,若父母双亡,这个门外的亲戚只怕连偶尔进家门小住都是难事,而对于婆家,自己不过是一个突然闯入的住客,陌生的坏境,陌生的人,陌生的一切却不得不让她去适应去接受,孝敬公婆伺候夫君,还要时刻谨记自己的德容贤惠,夫君纳妾收通房,自己还要做出大度容忍的样子,规矩里说了,这叫女人该有的肚量,这样的生活便是女人的全部。
而如今,胆敢说自己此生不嫁人的,只怕古今中外只有夏清歌一人而已……
夏子恒未曾想到夏清歌胆敢如此回击他,一时也未曾答上话来,毕竟夏子清就在旁边,而夏子清刚才那番话此时还在他的耳边回荡,若他在继续说一些有损夏清歌名誉的话,夏子清只怕会第一个拼命的就是他了。
夏子清淡淡道:“既然你都算出了这笔被人私吞的银两,定然也追查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三百多万两白银如今何去何从你可查清楚了?”
夏清歌轻笑一声点了点头,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夏子恒和梁姨娘“若真要说个清楚明白,此时到不如问一问二叔和梁姨娘的好,我想他们必然比我更清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坐在角落里一直不曾吭声的梁姨娘突然像是炸了毛的刺猬,防备的盯着夏清歌,见夏子清投来怀疑的眼神,她方才收起情绪,脸上硬是挤出一抹笑意“妾身真是不明白大小姐的意思。”
“就是,无凭无据的,清歌丫头这么说话不是摆明了怀疑你二叔和梁姨娘是私吞这笔钱财之人吗?真是可笑,我说清歌,你虽然年纪小,做为叔叔婶婶的我们不该和你一般计较,可这脏水也不是你想泼就能泼的。”
“二婶婶和梁姨娘为何这般急躁?刚才我可什么都没说呢,只是问一问你们而已,婶婶和姨娘便起了这等反映,到显得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了。”夏清歌忍不住笑了出声。
“胡说,我夏子恒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倒是给我好好说说,如果今日不拿出证据来,休怪我不客气了,虽然你年幼无知,可当面毁坏长辈的声誉,按照家规处置你可是要挨板子的。”夏子恒也怒喝一声。
夏清歌从夏子恒转脸看向二夫人,再到面露不悦的夏雨梦,随即转向梁姨娘和夏瑜涵,这些人此时都充满怒意的盯着她。
“证据是么?好,既然二叔要证据,那清歌也不必为二叔隐瞒什么了。无双,将门外的人带进来吧,今日也该是咱们好好算一笔总账的时候了。”
是的,该是算账的时候了,这些曾经无数次试图谋害她的人,这些故意诋毁她的人,这些迫害她亲人朋友的人,今日,是她反击的开始,接下来,还有一场接着一场的报复好戏在等着他们。
夏清歌微笑着,笑容绚丽无比,嘴角带着讥讽、带着妖媚、带着仇恨、带着嗜血,一切的忍辱就是等到她羽翼丰满的时候,而此时,是她连本带利讨回的时候了!
……。
随着夏清歌这句话,众人都好奇的朝着门外看去,只见此时不远处的院子内缓缓朝这边走来两个纤细的身影,为首的女子身材娇小步幅轻盈,一张水润的脸庞稚嫩却清冷,而身后那人一直低垂着头,头上蒙着一块灰色丝锦,似乎生怕被什么人认出一般。
“小姐,人已经带到。”走入正堂之后,为首的女子上前恭敬的朝夏清歌禀报。
“嗯,做的很好。”夏清歌朝走来的百灵满意的笑了笑,随即面向百灵身边的女子看去“好久不见了。”
她的轻声问候让那个一直低垂着头,将自己一张脸蒙的严严实实的女子浑身一震,回忆翻涌而至,似说不出的一种悲苦。
她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大小姐,奴婢见过大小姐。”
这声音勾起了一些人的回忆,有的人似乎遇到鬼一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夏清歌低头静静看着她,微微叹息“大难不死也该是你命里有的,如今坐在此处的人,正是你揭发真相的时候。”
“多谢大小姐,奴婢定当将所知晓的事实全部说出。”她朝着夏清歌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方才缓缓站起,身上穿着厚重的棉衣让她在起身时似乎颇为吃力,一旁的百灵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女子朝百灵投去感激的眼神,随后抬起头,一双含着水雾的瞬子直直的朝着某个方向看去,而对方在接收到她的注视时,心里的惊吓瞬间喷发,险些就忍不住惊呼出声来。
夏清歌冷笑一声,转身朝着身旁的无双吩咐道:“给她搬一把椅子来,她身体不适,不易站立太久。”
“是。”无双将一旁的一把鸡翅楠木椅端起放在女子的身边,夏清歌示意她坐下。
女子坐下之后眼神内闪着坚定的光芒,她缓缓抬起遮掩在衣袖内的双手,当众人看到那双手时,均是忍俊不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黑色的脓疮布满手背,将原本修长的双手全数包围在其中,大片的烧伤留下的浓疤显露在众人面前惨不忍睹。
而女子无视众人的目光,缓慢的抬起手将脸上包裹的一块棉布揭了下来,露出一张同手上一样恐怖的脸庞,不难看出,这张面容原本应该是水秀灵动的,可此时大片的烧伤已经将整张脸覆盖,即便如此,当有些人看到这张脸时还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瑞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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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揭发真相
而女子无视众人的目光,缓慢的抬起手将脸上包裹的一块棉布揭了下来,露出一张同手上一样恐怖的脸庞,不难看出,这张面容原本应该是水秀灵动的,可此时大片的烧伤已经将整张脸覆盖,即便如此,当有些人看到这张脸时还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瑞珠?”“你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人群中一位从前和瑞珠相熟的丫鬟忍不住上前问道。
瑞珠清冷一笑,抬眼朝着一个位置看去“这说起来还要多亏了梁姨娘,若不是她,奴婢还真成不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你…。你血口喷人。”当见到瑞珠那一霎那梁姨娘就彻底呆愣在当场,心里不断问着自己,怎么可能?她…。她怎么可能没死?
瑞珠冷笑,已经被大面积烧伤的面部更是显得阴森恐怖“不该谢谢你么?如果不是拜你所赐今日的瑞珠也不会带着一幅如鬼一般丑陋的面容来见你,还有被大火烧成焦炭的朱云,今日我是带着我二人的仇恨一起来的。”
说这句话时,瑞珠嘴角闪过一抹怪异的笑容,阴森恐怖,让本就心里不安的梁姨娘险些惊呼出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时候众人也纷纷看出了其中原因,夏子清率先冷声质问梁姨娘,毕竟梁姨娘是大房的人,如今显然瑞珠的出现和梁姨娘脱不了关系。
“老爷…。妾身不知啊,妾身和这瑞珠平日并无来往,她从前一直是跟随在大小姐身边,妾身也不知为何瑞珠会变成这般模样,更不知她为何要胡言乱语污蔑妾身。”梁姨娘言外之意便是,瑞珠是夏清歌身边的丫鬟,如今突然出现栽赃她,也必定是夏清歌指使所为。
夏子清冷哼一声“这满屋子的人,为何她不指认别人却偏偏提起你的名字。”
“妾身…。妾身真的不知情。”梁姨娘眼神内闪过心虚,对上夏子清仿佛看透一切的瞬眸,更是觉得自己无语遁形一般,说起话来底气也十分不足。
“咳咳…。咳咳……。”瑞珠自从见到梁姨娘后就十分情绪不稳,如今连着咳嗽几声,似乎对于梁姨娘如此惺惺作态十分厌恶,在抬起头时,眼神内的恨意越发浓郁“好,既然姨娘真的记不清究竟和奴婢有什么牵扯么?那奴婢今日就好好告诉你,半年前奴婢和朱云被赶出修国公府时,是谁害怕自己所做的事情败露,在我和朱云前脚离开国公府后脚就派人将我们绑到废墟处企图放火烧死我们?哼!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过你这张脸我和泉下有知的朱云即便化作厉鬼都不会忘记。”
她眼神内带着蚀骨的恨,恨不得上前将近在咫尺的仇人千刀万剐,她大好的青春年华就被那一场无情的大火彻底粉碎了,她岂会不恨,岂能不恨?
梁姨娘面色十分难看,对上瑞珠仇视的眼神,背脊一阵虚汗渗出。
嘴上却仍旧坚持否认“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证据呢?你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说就是我派人企图谋害你和朱云?”梁姨娘越说越觉得瑞珠不可能找到什么证据,毕竟当时她没有亲自路面,那一群绑架她们的人也早已经离开京城,想要找到他们比登天还难。
想到此,梁姨娘脸上不仅升起一抹洋洋得意,冷哼一声道:“且不是有些人故意让你前来污蔑我的吧?”
“污蔑你?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真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么?”瑞珠说着话,伸手从衣袖内拿出一叠褶皱的书信。
“这个你总认得吧?”
梁姨娘见到这一叠的书信面色瞬间一变。
瑞珠见此冷笑道:“没想到我还留着吧?那日他们将我和朱云劫持到一片废弃的宅院时焚毁的那一沓子书信只不过是我假他人之手重新印制的一份,原本就是防着你会杀人灭口,却没想到,你竟等不及我们多活一日,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也庆幸当时这一叠原稿的书信没有带在身上,这正是老天爷开眼,等着我将你丑陋的嘴脸挤开的时刻。”
“这些都是什么?”夏子清面色变得深沉难测,眉宇间隐约带着一抹山雨欲来的趋势。
“回禀老爷,这些书信都是梁姨娘这些年让人送到庄子上给奴婢的,这些书信中都有梁姨娘吩咐奴婢如何设计陷害大小姐,如何让她在庄子上活不下去,每一封奴婢都保留着,还请老爷过目。”
站在夏子清身旁的庞总管立刻上前将书信接过来送到了夏子清的手中,后者打开第一封仔细看了起来,眉头不由的紧皱,随即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越是看到后面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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