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 第7部分

计小天一手按着对方的脉搏，两眼紧紧盯着说话者的表情，尤其是眼神，让他微感失望的是，这人并没有说谎。

因为完全不了解黑道的情况，计小天只能采用顺藤摸瓜的手段，先是把自己的全部生活费取成现金，厚厚的一叠百元大钞塞在口袋里，故意露出一角，然后有意识地去一些他估计可能有不良份子出没的场所，来个愿者上钩。

让计小天失望的是，他连续抓了两个见财起意的小偷，却都不是真正道上的人，不过其中有个小偷多少知道一些情况，根据他的指点，计小天终于抓到了一个购买毒品的瘾君子，不过可惜的是，这家伙明显也是买来毒品自用，与那些传说中的毒枭半点关系都没有。

但这已经够了，在计小天的逼迫下，那瘾君子不得不发出暗号，联系了他的卖家。

等到夜幕渐渐降临，计小天跟着那个瘾君子来到一个灯光昏暗的酒吧。计小天静静地坐在酒吧的一个角落，等到那个卖家现身和瘾君子交易，他才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道：“朋友，跟我走一趟。”

那人大怒：“你***……”骂到一半，他的声音嘎然而止，因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正顶在他的咽喉上。这匕首是计小天从第一个小偷那里抢来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这下，那毒贩丝毫不敢嚣张了，大气都不敢喘的跟着计小天来到酒吧后门的小巷子。

“朋友，不用紧张，只是问你几个问题而已。”计小天掏出口袋里那叠钱，随手放在身旁的一个窗台上，“只要你答得让我满意了，这些钱你拿走。不过，要是被我发现有一句撒谎，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计小天啪的一声，把匕首往钞票旁一拍。

见计小天的手离开匕首有了一段距离，那毒贩眼中凶光一现，猛地向匕首抓去。但他指尖才碰到匕首，小腹便受了重重的一击，毒贩只觉得一阵翻肠倒肚，差点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尽管毒贩跪在地上，弯成了一个大大的虾米状，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但计小天还是狠狠地一脚上踢，正中毒贩的下颚，将他踢得仰身飞起。等他摔下后，计小天一脚踩上他的脑袋。

“大哥饶命！饶命啊！我什么都说。”那毒贩明显老实了很多，吐出一口带血的牙齿后，含糊不清地讨着饶。

“第一个问题，你是哪个堂口的？”

那毒贩稍一犹豫，计小天脚上明显加大了力量。毒贩赶紧叫道：“彭水帮，大哥，我是彭水帮的。”

“知道五老会吗？”

“知道，知道。”毒贩应得比什么都快。

“好，你来讲讲五老会的情况吧。他们有多少人，老大是谁，管着多大的地盘，凡是你知道的，都不要指望能隐瞒。”计小天弯下腰，抓起匕首在毒贩脸上擦了几下。

此时此刻，毒贩哪里还敢迟疑，而且五老会本就和他们彭水帮不和，毒贩也是乐得有人去找他们麻烦，当下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他知道的情况，不分巨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只要他稍一犹豫，计小天便是一脚，根本不容他有任何多余的思考空间。

等毒贩再也说不出什么了，计小天就着他刚才所说，再反复追问了几遍，直到确认不是在撒谎，才把脚抬了起来，示意那毒贩起身。

“这些钱是你的了，当是医疗费吧。”计小天转身走出了小巷。

顿时，那毒贩瘫倒在地。尽管他眼睁睁地盯着窗台上的那叠钞票，却一时站不起身来。其实，计小天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毒贩根本就没受什么大伤，但一番审讯下来，他心理上的巨大压力，使他的精神无限地紧绷起来，现在一放松下来，他却仿佛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计小天没有理会那毒贩是拿了钱走人还是死在小巷中，他按照刚才得到的信息，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居民小区，略略辨认了一下门牌号，计小天按响了一个门铃。

“谁啊？”

“四眼哥，是我。小林哥今天炖了一锅三鞭汤，让我给你送点来。”

“哈哈，多谢啦，快上来吧。”通话系统中的声音显得很高兴，一边说着，居民楼的防盗门已经被打开了。

计小天不紧不慢的上到五楼，那四眼哥早就伸长了脖子在等他了。不过，当计小天出现在楼梯口时，四眼满脸的期待顿时化成了惊恐，他盯着计小天，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喃喃道：“你！怎么是你！”

这四眼正是当日跟着黄毛来学校找计小天麻烦的跟班之一，他那天被计小天打得昏迷不醒，现在才过了三天，又怎么会忘记这么个恐怖的家伙？

四眼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向屋子里蹿去，但为时已晚，计小天猛的一脚踹在门上，也跟着进了屋。

“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四眼强作镇定：“大哥，你也知道，我们这种替人跑腿的，也是身不由己啊。”

计小天微微一笑：“没错，有话好说。我问几个问题就走。”

“好吧，大哥你问。”

“第一个问题，那天和你一起来找我麻烦的，有一个头发染黄的家伙，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

与那个毒贩的事不关己不同，对四眼来说，他回答这个问题，可就是在出卖自己的兄弟了。自然的，四眼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计小天猛的一个耳光甩过去，打断了四眼的思索，然后看了看手机，问道：“你妹妹呢？现在怎么还不回家？和同学出去玩了么？”

四眼顿时紧张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计小天摇头道：“我不干什么，不过要是你的答案不能让我满意，那我可就不保证自己要干什么了。”

计小天语气平缓，不带一丝火气，但四眼却从中听出了深深的威胁。他的脸色愈加的难看起来。

第十七章　警察叔叔，救命啊

半个小时后，计小天就象是压抑了很多天后终于逛了一次窑子的男人，带着一脸的满足，提着个小包从四眼家中闪了出来。

当然，计小天可不是真的欲求不满，更不是看上了四眼的菊花，他之所以满意，是因为四眼透露的那些情报。

虽然四眼在五老会中只是最底层的打手，甚至还算不上是五老会的正式成员，但他所了解的情况，毕竟要比那和五老会全无关系的毒贩要多。计小天本就没指望从他那里得到特别有价值的情报，现在问出了一大批内部成员的名单，计小天已经是相当满意了。

除此之外，这四眼有了钱不爱存银行，全都把现金藏在家中，也给了计小天一个意外惊喜。

朋友就是朋友，敌人就是敌人，计小天把这两者划分得相当清楚，而既然五老会是敌人，那对他们的人自然不用客气，早在目睹了寝室几位兄弟重伤入院的惨状时，计小天就已经打定主意，对五老会的成员，见一个打一个，只要自己打得多，对他们的钱财，见多少抢多少，只要自己带得走。因此，计小天拷问那个毒贩之后，可以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全部生活费扔给他，就是因为计小天知道，他现在起不会缺钱花了，五老会那么多人，将成为他的移动金库。

在四眼家中，计小天已经问清楚了五老会的大致状况，以及众多底层成员的姓名住址，乃至他们平时的生活习惯，虽然计小天没有拿出纸笔来记，但他的大脑本就是最好的存储器，计小天微微盘算一下，便决定了下一个行动目标……

一周后。豹哥的办公室内。

在紧紧锁上的总经理办公室外，豹哥的几个贴身小弟面面相觑，却是谁都不敢说话。办公室里，不时传来豹哥的怒吼声，以及乒乒乓乓的打砸声。

过了好半天，豹哥才渐渐冷静下来，打开门，脸色铁青地吩咐小弟进去收拾。

这几天，豹哥简直是把肺都要气炸了。

一个刚进大学的新生，对他这个黑道大佬下了战书，这件事刚开始的时候，完全被豹哥当成了天大的笑话，逢人就提起这个学生的“壮举”，和对方一起哈哈大笑，肆意地嘲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仔。

谁都知道，黑社会欺负学生是天经地义，但若是反过来，黑社会被学生欺负，那就比天方夜谭还要天方夜谭了。

在听到自己的远房亲戚小三欺负一个学生不成，反被揍了一顿的时候，豹哥其实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这念头，大学生练功夫的虽然不多，但偶尔出个好手也不值得太过奇怪，而且他再强也只是一个人，不说整个五老会，就他这个花木堂的人，一人一口唾沫也就淹死对方了。

派出自己手下最能打的好手祁三去找场子，豹哥觉得已经很给那学生面子了，但让他略感吃惊的是，祁三第一次去没找到那个叫做计小天的学生，那学生所在的寝室竟然个个是死硬份子，谁都不肯开口透露计小天的行踪，而且其中竟然还有一个学生颇为能打，若不是有祁三压阵，换了别人只怕未必搞得定他们，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按豹哥的想法，过两天再让祁三出马去一次，找到计小天教训一顿，让他下跪认个错，事情也就完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态的发展竟然完全失去了控制。

从小三手下的小弟四眼开始，五老会花木堂的人员一个个被那学生找上门去，他们有的是在自己家里被逮到，有的是在夜总会门口被堵上，还有的则是在饭店，在商场洗手间，在偏僻的小路上被那学生找到，然后，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步骤，凡是被那学生找到的，每个人都被狠揍一顿，然后抢走所有的现金，带卡的还被逼着全额取款，最后，则是被敲断一条右腿，这个步骤，没有一个人是例外。

同一时间在医院里出现这么多一模一样的断腿病例，那是绝对的惹人注意，为此，豹哥已经两次被请去局子里喝茶，询问他事情的原因了。不过，豹哥明明是吃了大亏，却还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惜得罪警察，也要来个一问三不知，无论如何都是坚持着这只是个意外巧合。

豹哥也是没有办法，倘若有可能，他绝对不会乐意去得罪这些黑社会天敌的，但现在，叫他如何去说？

难道他这么一个黑道大佬，要哭哭啼啼地说：“警察叔叔，救救我们吧。我们这群黑社会份子得罪了一个大学生，现在被他打得好惨啊，我们顶不住了，求警察叔叔帮帮我们。”

无论是以多么委婉的语气说出类似的话来，那他们五老会花木堂哪怕是在警察的保护下再无一人受伤，以后也别想继续在道上混了，这事会成为黑道***里永远的笑话，而他这个花木堂堂主，就算脸皮厚到可以无视任何人的嘲笑，只怕也会被总堂那几位大爷开香堂弄残。

因此，尽管那些警察逼问得紧，豹哥就是认着死理不肯开口，而他自己又没犯什么错，那些警察抓不到把柄，自然只能由着他去。不过，糊弄警察容易，糊弄道上其他的大佬却是难上加难，这几天来，豹哥完全是闭门不出，坚决不见外客，而堂口中象祁三这样的好手，几乎是全员出动，去搜捕那个可恶的学生。豹哥下定决心，只要那学生落在他的手里，一定要让他后悔自己被爹娘生出来。

不过，计小天的滑溜，远远超出了豹哥的想象，派出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一次能堵上他的，相反，花木堂的普通成员却是接二连三出事，而且，虽然那些伤员不说，豹哥也很清楚，除了被揍和被抢劫，他们一定是被拷问出了不少帮派的情况，因为很明显，随着越来越多的兄弟被打伤，那学生对五老会的了解也明显在加深，他找的人越来越有针对性，行动也越来越有效，尤其是到了这两天，那学生已经不限于对帮派兄弟下手了，花木堂罩着的场子，已经有三家被他找上门去，五老会花木堂的声誉正在直线下降。

方才豹哥如此大怒，就是因为其中的一家酒吧的老板打电话来诉苦，那老板的话语中，隐约包含了对豹哥能否镇得住场子的怀疑，这让他如何不怒？

“豹哥，您消消气，咱们犯不着……”一个小弟不识趣地凑了上来，但他话没说完，豹哥便咆哮道：“消你妈个头！抓那学生抓了这么久还没抓到，都是一群废物！”

这时，另一个小弟小心翼翼地说道：“豹哥，那学生虽然滑不留手，可他那两个同学还在医院里躺着的，要抓他们倒是不难，而且，他总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既然有爹有妈，那我们……”

“好！好注意！”豹哥一拍脑袋，大叫道：“真***好注意，老子也是气昏了头，怎么就没想到呢。有你的，回头给你发红包。”

第十八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先前那个被豹哥大骂的小弟想要将功补过，赶紧讨好道：“豹哥，要不我带几个弟兄去医院，把那两个学生抓过来？”

豹哥骂道：“你***不长脑子啊，道上的规矩都忘了？”事实上，黑道上虽然打打杀杀属于常事，但若非真的仇恨深到不共戴天，一般不会追到医院砍人，毕竟在道上混的，谁也不保证自己哪天就重伤进了医院。而且，这些混黑道的，许多人本就是社会上可有可无的一群人，若是找个偏僻的地方打上一场，死了人都不会有人知道，但在医院里行凶就不同了，很容易惹来警察，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那小弟拍马屁拍到马脚上，顿时缩了缩脑袋，不敢再说话了。

豹哥想了想，说道：“医院里那两个学生我们是要盯着的，不过要抓人也得等他们出院以后。这样吧，田鼠，你去查查计小天那小子老家在哪儿，家里有什么人。”

“豹哥，依我看，去查他父母，不如……”那田鼠凑到豹哥身前，轻轻说了几句。只见豹哥哈哈大笑道：“没错，没错，有道理！好吧，这事就交给你了。”

这时，302寝室的谭景天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黑道中人盯梢的目标，他一脸崇拜地对计小天道：“老大，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象你这么胆大妄为，又这么厉害的学生，恐怕全国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谭景天这话说得诚心诚意，全无半点马屁的成分，事实上，这也是计小天之外，302寝室每一位成员的心声。当初听到计小天不顾劝阻，独身一人去给他们报仇时，谭景天的第一直觉就是计小天疯了。

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谭景天在面对黑社会暴力威胁时，坚持没有出卖自己的朋友，尽管他被打得鼻青脸肿，但谭景天深深地为自己感到自豪，事后的那几天里，他简直有种把自己的“光辉事迹”告诉全世界的冲动，因为在他看来，一个学生能宁死不屈，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了。

然而，谭景天万万没有想到，计小天比他还要疯狂百倍，他竟然感以一个毫无任何势力，没有任何帮手的学生身份，向一个巨无霸似的特大黑帮进行宣战。而且，更重要的是，从事情的结果来看，计小天并不是那种只会冲动的莽夫，看他的行动，一步步极有条理，虽然只是一个人，却把一个诺大的黑帮搞得鸡飞狗跳，至少就目前而言，占了上风的竟是计小天这个学生，而吃亏被欺负的，却是一整个黑帮。

“老大，我一直没想到，其实黑社会也是欺软怕硬的主啊。”谭景天感叹道：“看来，只要我们胆子大些，黑社会也并不可怕。”

计小天淡淡一笑，他并没有多作解释。其实，一个人对抗一个黑帮，又哪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的，其它的先不说，那些在道上混的，亡命之徒比比皆是，如果不是他头脑和反应迅捷无比，如果不是他新学到武学原理，若是换了谭景天去惹事，恐怕早就被人剁碎了喂狗了。

而光有武力也完全不够，起初两天他办事还算顺利，凭借拳脚就解决了问题，但随着五老会的人反应过来，立时便针对性的搞出不少对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