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多数都是视觉动物,对着一个长相清透的小男孩儿,中年妇女的口吻很是和蔼:“有啥事,问吧。”
“我是想问问,这儿是不是有个烧香哩,烧哩可准啊。”
“是啊。”中年妇女不住的点头,“这儿的老奶很灵的,你有什么想求的都可以和老奶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季涛组织着词语,“不是说这儿有个人烧香很准吗,跟算命一样,从烧香中可以算出近来发生的事什么的?”
“嗯?”对于季涛的问题,那个妇女显然是一头雾水,“这儿没算命的啊。”
“啊,知道了,谢谢啊,婶。”笑着说完,季涛转过身一脸的失望,看来那个烧香的现在还不在这儿。
不过,也有可能只是这个人不知道而已,带着那么一小眯眯的希望,季涛又连着问了好几个人,结果答案都一样。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季涛心想,看来要另想办法了。
走到庙门口的时候,季涛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买一把香和一把火鞭。
走进庙里,在老奶像前面的专供点香的火上面把香点着,然后插/进香炉里,季涛对着老奶像磕了三个头,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自己能成功的阻止三叔去黑龙江,然后又找了个人帮自己把火鞭点着之后,季涛才离开。
其实上辈子他是不信这些鬼神的,可是他死了都能重生,那么说不定神灵还真的存在。
既然来了就花钱求个心安好了,反正又不太贵,再者,三婶可是这里老奶的信徒,如果神灵真的存在的话,说不定也能保佑三婶一家吧。
走到季庄,路过王严家的时候,季涛再一次的看到了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浑身发着金光的男孩儿,不过这次他没站在门口,而是在王严家的过道下面。
而且这次因为是第二次看见他,所以他身上的光已经不见,季涛也更加清楚的看到了他的容貌。
圆脸,眼睛很大也很漂亮,虽然眼睛不像自己是双眼皮,但却很有神,而且他的眉毛也很浓,不像自己的眉毛,遗传了父亲的稀松。
可以说,季涛的眉毛是他脸上唯一的败笔,其实说起来他的眉型还挺好看的,但是太稀了,如果他的眉毛能多一些,脸蛋的漂亮程度绝对还可以再提升一人档次。
不过这个人……
两次看见他,一次是和王严站在一起,一次是在王严家里,季涛若有所思……他该不会是王严家的儿子吧?
不过不对啊,他记得王严一共有两个儿子,一个比自己大一岁,是自己的小学同学,眼前这个明显不是。
而另一个则要比自己小好几岁,所以应该也不是。
既然不是儿子,难道是什么亲戚?
在心里想着那个男孩儿的事,季涛很快就到家了。
看着院子里季愿卖菜用的车子,季涛就知道他爸已经卖菜回来了,令他意外的是,今天季松那小子居然也没乱跑,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看电视。
“涛小,从哪儿来啊?”正在往嘴里扒拉面条的季愿看到小儿子回来,开口问道。
“没去哪儿,随便转了转。”边回答季愿的问题,季涛边拿着洗脸盆去舀水。
大热着天连着跑了两路,实在是热的很。
用凉水洗了把脸,又喝了几口,季涛才觉得热气散去了些。
踢掉脚上的鞋子,季涛就躺到了凉席上。
“涛小,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面条做的还挺好吃。”吃完面条,季愿看着一回来就躺床上的季涛问道。
“看你跟……做,自己跟着学哩呗。”季涛随口回道。
自己跟着学就能做这么好吃,季愿在心里很为自己的儿子骄傲。
虽然那个女人背叛自己跟别人跑了,但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却瞬间懂事了不少,季涛自然就不用说了,这么小就会做饭,就连老大那孩子这两天也老实了不少。
自己刚刚回来的时候,他还主动给自己端凉水、盛饭呢。
吃完面条,把碗和锅子刷完,季愿就满足的躺床上歇息了,而季松则是继续看他的电视。
但是躺另一个床的季涛心情就静不下来了。
从三婶的信仰方面下手这个方法是不管用了,现在他需要重新想一个办法,但是办法却不是一会儿半会儿就能想到的。
诶,叹了一口气,季涛想,说到底还是自己这个身体的年龄太小了,如果再大小一点,说不定三婶就会听自己的劝了。
诶,趴在床上,把头埋到枕头里,季涛继续叹气,如果自己会托梦或者是催眠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又露了一次面~~~
☆、算命的女人
坐在门框前,身体靠着门,季涛手里拿着小学课本却是一点也看不下去。
明天三叔就要去黑龙江了,可是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季涛心想,要不要明天直接想办法把三叔弄晕,让他没办法上车呢?
算了,站起来把书放屋里,季涛还是决定先到三婶那儿看一下。
把堂屋的门锁好,拿好钥匙,季涛就出了门。
走到胡同口刚转弯的地方,季涛看到了一个面很生的中年女人,而且让他惊讶的是,她身上的白光居然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个人身上的光芒都深一些。
而且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竹筒,竹筒里有很多竹签,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怎么那么像算命的?
对了!季涛心里猛得一喜,找不着烧香的,找算命的也成啊。
对于算命,三婶虽然没有对烧香来得信任,但是多多少少还是相信一些的。
这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好像这样形容意境不对。
管他呢,反正是办法自己送上门了。
这样想着,季涛脸上带笑的走向那个中年女人。
“请问您是算命的吗?”走到女人面前,季涛笑着问道。
“诶。”大概是因为对方是小孩儿,所以女人的语气很是敷衍。
看来还是本地人,季涛笑容加深:“那你能不能帮我算一下?”
那个女人闻言朝季涛瞅了一眼,笑着说道:“想要算命,找你家大人。”
“中啊,俺爸搁家咧,要不你跟我去俺家吧,帮忙算一下。”
听到季涛的话,中年女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反正自己进这个村到现在还没有接下来一单生意,不如就跟着他回家一趟。
只要进了他家的门,见了他家的大人,怎么着一卦也少不了。
心里这样想着,中年女人点了点头。
得到女人的首肯,季涛很快就领着回了家。
走到季涛住的院子,那个女人看见门锁着,眉头不禁紧锁:“你家大人不在家啊?”
“嗯。”边拿出钥匙开门,季涛边开口说道,“是我想跟你做一件生意。”
“你?”女人闻言用眼光对着季涛上上下下打量起来,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跟我做生意。
“难不成不是你家大人要算卦,而是你自己?不过,你身上有钱吗?不给钱我可不会给你算的。”
季涛听了从口袋里掏出钱,让中年女人看过之后又装回了兜里。
“好吧。”搬了个板凳坐下,把放着算命东西的皮兜放在脚边,算命的女人说道,“说说你想算些什么,学业还是以后的成就?”
反正只要能赚到钱就行,她才不管赚钱的对像是大人还是小孩子。
“不是我算。”搬了个凳子坐在女人旁边,季涛开口,“我是想让你帮我婶儿算。”
“你婶?”
“对,我婶。”季涛说着把他三叔明天要去黑龙江的事情说了,然后总结道,“总之,我的意思是不想让我三叔出去。”
“你一个小孩子,你叔出不出去跟你有关系?”看着季涛,那个女人很不解。
没有回答那个女人的问题,季涛说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你只要告诉要不要跟我做这个生意就好。”
“……你的意思是说?”沉默了一会儿,女人开口开口。
“我是想请你帮我三婶算一卦,然后你只要在算卦的时候跟我三婶说这段时间三叔不宜外出就行,当然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你也可以把如果硬要出去的后果说的惨一些。”季涛说着掏出兜里的钱,抽出十五块,“这是算命钱。”
看着季涛手里的钱,女人并不吭声。
“十五钱块并不低了,大部分的人一天也才赚二十来块,而你算一卦也才五块钱吧,碰着下下签了还不收钱,我这一下就给了你十五块,再加上我婶算命的钱,这生意怎么算你都赚了。”
看着季涛,女人突然笑了:“你这孩子还真不像是这么大的。”
可不是吗,哪里有十来岁的孩子就会跟自己做生意的,而且说起话来条理分明,怎么看都像是个成年人。
笑完,女人拿过季涛手里的钱:“中,我做你这个生意,那你去把你婶叫过来吧。”
看到女人答应了,季涛在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叫我婶来这里,哪里有‘不经意’来得叫人相信。
“啥?”
看到女人不解的目光,季涛笑了笑,然后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两个人商量好了之后,季涛就去找她三婶了,毕竟戏再好看,也得有人配合不是。
意外的是,他三婶家没人,问过他三叔的邻居,说是去东头玩了。
东头?季涛在心里捉摸,住村东头,而她三婶又经常去的,十有八九就是未来的村家长了。
从三叔家去自己家和从王严家去自己路线明显不一样,所以季涛又跑了一趟家里,和那个女人说换个地方蹲点之后,才又拐弯去王严家。
院子里没人,季涛在外面喊了两声没人应,就直接往他们屋走去。
路过堂屋的候,他看见那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虽然只看到了侧脸,可是他还是得出来,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就是昨天见过两次的那个浑身冒金光的男孩子儿,至于另一个,应该是自己的小学同学王震。
出于对三叔事件的着急,季涛既使很好奇那个男孩儿是谁,也没进去跟他的小学同学打声招呼,而是越过堂屋门口直接往东屋走去。
他已经听见了自己三婶的声音,进门一看三婶在和严婶在床上坐着边磕瓜子边说着话,看见季涛,严婶笑着开口,“来找你婶了是不是啊。”然后在床头边的柜子上面抓了一把瓜子递给季涛。
“我不吃。”季涛有些羞涩的低了低头。
“哟,还跟我客气呢?”严婶说着站起来,抓着瓜子就往季涛的手里塞。
抗不住严婶的热情,季涛只好收下了。
“小涛,找三婶有事儿啊?”耿丽这时才笑眯眯的出声。
“嗯。”季涛点了点头。
“啥事?”
“那个……三婶,你能不能跟我到俺家一趟?”看着耿丽,季涛的语气小心翼翼的。
本来就对季涛这孩子心存怜惜,再加时此时他可怜惜惜的样子,耿丽心里名为柔软的那根弦啪~的一声就被拔动了。
坐床上站起来,耿丽说道:“中。”
“明个儿再来找你玩啊。”对着严婶打完招呼,耿丽就扯着季涛的手往门口走。
被耿丽扯着手,季涛回过头跟严婶打招呼:“严婶,那俺走了啊。”
严婶闻言笑着回了一句;“哎,有空再找王震玩啊。”
走出严婶家的门,耿丽才问道:“叫我去恁家是有啥事让我帮忙吗?”
“我的衣裳烂了想让你帮忙缝缝。”季涛随口找了个理由。
耿丽闻言心想也是,以前衣裳烂了还有当妈的逢,现在……诶。
季涛不知道她三婶因为他的话又在心里心疼他了,否则肯定会换个理由的,要知道他早八百年就不会因为那个女儿而伤心了。
“对了三婶,我刚才去严婶家找你的时候,看到一个跟我一般大的男孩儿,他是谁啊?严婶家的亲戚吗?”季涛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而且看样子,他昨天晚上应该是没走住在王严家的,那么和他家的关系一定是非比寻掌的吧。
“哦,你是说许明华吧,他是恁严婶的侄子。”
“侄子?”季涛说道,“那俺严婶是他姑哦?”
“嗯。”耿丽点了点头,“他跟你差不多大,对了,他好像往前上哩也是一中,跟你一个学校,说不定到时候还能一班呢,而且他学习很好呢,考初中的时候跟你一样都考了双百。”
对于这个,季涛倒是不可置否,要知道一中每个年经四个班,而且分班又不像高中那样按着成绩排,分重点班,普通班什么的,而是打散了分的班,所以要想分到一个班并不容易。
不过,对于那个孩子学习很好这一点季涛倒是并不意外,那个孩子一看就是个精灵的。
“他穿哩衣裳看着都可贵,家里可钱吧?”季涛故作好奇的问。
“他家是可有钱,他爸是副镇长,他妈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好像也在镇政府上班,反正是一年光礼都不少收。”
原来还是官二代啊,虽然官小了点,可是对于他们这些小农民来说却是差不多能见到的最大的官了。
“那既然他家这么厉害,为啥不去上私人小学啊?”
私人学校指的是私立的学校,因为是私立的,所以学费很高,差不多是公立学校的好几倍,但是相对来说,师资条件和教学环境也好很多。
而且私立学校的升学率也是最高的,四个公立学校中,也就一中勉强能跟它比,所以一般条件好的家庭都会送孩子到私人学校。
就像王严家的四个孩子到了初中上的都是私人学校。
“不知道,谁知道他是咋想的啊。”
季涛闻言点了点头,也是,谁知道有钱人都是咋想的啊。
不过也好,他上一中最起码自己还有跟他接触的机会,如果他选择上私人学校的话,恐怕自己再窥觑他身上的可能会有的“钱财”,暂时也找不到结识他的机会。
说起来,上辈子他虽然报考的是一中,也考上了,但最后却因为种种因素没上成,而是和他哥季松一样上的三中。
三中,是四所公立学校中最乱也是生学率最低的一所中学,就连后边建校的四中也比它强。
两人说着话,很快的就到了他事先和那个算命女人约好的地点。
朝着坐在墙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收到眼色的女人很快的朝着耿丽开口。
“这位妹子,看你的印堂发黑,怕是近来有祸事降身啊。”
现在虽然早已经不提倡封建迷信,但是对于算命大家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的,要不然村里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到庙里烧香了。
所以听到算命的女人的话,耿丽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你刚才哩话是跟我说哩么?”看着算命的,耿丽问道。
没有回答耿丽的话,算命女人笑着说道:“你家这两天是不是有人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