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想来想去,樱唇只吐出了这两个字。
宠溺,温馨,幸福的味道在蔓延着。
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快要九点了,程子虞将衣服收拾好,走进厨房,看看有些什么吃的。
以她的了解,顾沐阳肯定没吃早饭,说不好是忙到那时候也许是还没忙完就去接自己了,脑海中突地浮现出他坐在车上眯眼休息的情形,心一紧,鼻头有些酸酸的。
程子虞其实还是很喜欢做饭的,就是厨艺不咋地,这点可能是遗传了萧漓吧,虽然说不上是厨房低能儿,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六年来,厨房被使用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她都是煮碗面条就完事了。
冰箱里的东西倒是不少,塞得满满的,看着青菜和肉,程子虞寻思着干脆做青菜肉丝面,不需要太多,因为等会儿还要吃午饭。
一般如果是她一个人的话,她最多就是煮碗青菜面然后打个鸡蛋进去,对于肉类的东西她很少处理,也懒得处理。
顾沐阳洗了个澡出来,就看见程子虞围着围裙,目光专注的切着砧板的肉,在看到她切肉的姿势后,顾沐阳连忙上前将刀从她手上抽走,语气严肃的说着,“以后不准进厨房!”
“为什么?”程子虞只觉得手上一空,抬头望着顾沐阳有些黑的脸庞后,眉梢微微蹙起上扬,瘪着嘴。
她知道她切得是不怎么好看,但是也用不着这么生气吧,卖相不咋地,但是味道她相信还是会不错的。
顾沐阳将擦头的毛巾挂在毛巾钩上,站在程子虞的身后,将她身上的围裙解开套在自己身上,坚毅的薄唇微微抿起,许久才淡淡的道,“因为你切的肉真心实在是太丑了!”
而且切菜的姿势也完全都是错误的,顾沐阳一想到她刚才那个姿势,稍不留神也许就会切掉整个手指头,想想都觉得害怕,后背一层冷汗冒出。
他当初学做饭就是为了防止程子虞进厨房的,现在看到她这切菜的姿势更是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了。
做饭的热情瞬间被顾沐阳那么一声呵斥给浇灭了,苦着一张小脸,撅着小嘴瞪着他,仿佛在控诉他刚才说了多么恶毒的话。
她只是好心嘛,干嘛那么凶!别的男人恨不得自己的爱人给他做饭洗衣呢,怎么他就……哼……
“不切就不切,那以后你每天做饭吧!”程子虞想来想去,只想到这句话,精致的烟眉倒竖,美眸中闪掠过一丝不悦,声音提高,有些气急败坏的说着。
顾沐阳眼角微抬,就看到她这副娇嗔的模样,唇角绽开一抹弧度,点点头,“好,以后我做你吃!”说话间,肉丝已经切好了,转身将青菜洗好,然后放在砧板上,一刀切下去。
程子虞站在门边,斜靠在推拉门上,脑海中蹦出《锦绣倾歌》中的一句台词:
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除去之前的小插曲,这顿迟来的早饭,程子虞还是吃的很开心的。
吃完饭,程子虞很自觉的收拾好碗筷浸泡在水中,搓了搓抹布准备去擦桌子,就看到顾沐阳走了进来,“你去擦桌,碗我来洗吧!”
然后在程子虞错愕的表情下将手伸进满是泡沫的水池中,慢条斯理的洗起来。修长好看的手指穿梭在泡沫之下,灯光下白色的泡沫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光芒。
程子虞一时看得有着呆了。
心中腹诽着,他不是最不爱洗碗吗?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胸口像是有什么在翻腾着,然后慢慢的溢出来。
“还愣着干嘛,你不会连桌子都要我擦吧!”碗洗过第一遍,顾沐阳看着呆萌呆萌的程子虞,嘴角微微上翘,灯光下眸光中流光溢转,风华绝代,故意指使她干活。
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掩盖了他下面的话,动作依旧是那么优雅。
程子虞这才回过神来,拿过流理台上的抹布转身走向餐桌。
等她再次回到厨房时,碗已经洗好,顾沐阳正靠在门上接电话,眯着眼,好看的手指轻敲着门板,眉头皱起。
程子虞看了看他,然后轻声的问道,“要咖啡吗?”
顾沐阳点点头,但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的事情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泡好咖啡,程子虞直接端了出去,离开前朦朦胧胧听到顾沐阳清冷的嗓音缓缓响起,“知道了,我会和她商量一下。”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看着让人有些心烦,程子虞坐在飘窗前,两杯冒着热死的咖啡放在飘窗上。
双手环着曲起的膝盖,下颚抵着,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歪着头看着窗外,睫毛长翘的轻颤几下,垂着眸,眼睑下方投射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薄如蝉翼。
满屋子里充斥着浓浓的咖啡香,静谧,安然。
窗外,雨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啪的声响,然后顺着玻璃下滑,迷蒙模糊,让人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怎么不坐进屋里去!”顾沐阳的神色已经恢复成坐平日里的平淡无波,缓步走到她身边。
程子虞摇摇头,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一个位置,清亮的眼睛如星辰般一闪一闪的,“这么快就打完电话了?”她还以为要过很久很久呢,所以才泡了咖啡。
闻言,顾沐阳点点头,伸手搂着她的腰,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看着她有些不开心的模样问道,“怎么了?”指腹抹开她有些皱起的眉头。
白色瓷杯里冒着热气,袅袅升起。
“没什么,就是看着下雨天觉得有些烦躁。”自从他离开后,每到下雨天她的心情就都不是很好,说不出的感觉。
程子虞捧着袅袅香气的咖啡杯,闻着咖啡的清香,轻抿一口,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凝视着顾沐阳。
这丫头……
顾沐阳掩去眸中的笑意,轻叹口起,将她搂的更紧了。
静,安静!
两个人一时间都不说话。
空气中咖啡的清香混着顾沐阳身上淡淡的柠檬香被吸入鼻尖。
肩上的力道微微收紧。
这应该算是两人间难得的安静吧!
顾沐阳伸手端过飘窗上的咖啡,轻抿一口,深邃的眸子凝视着旁边女孩姣好的容颜,眸光看似平静如波,眸底却是波涛汹涌。
他不爱去猜别人的心思,但如果对象是程子虞的话,那么他……愿意花尽所有的时间。
“我不在的这六年里有没有很想我!”明明知道答案,但他还是想亲口听她说。声音轻柔,一字一句落在程子虞的心尖尖的。
从他们再次见面,两个人闭口都不谈过去的那六年。六年,不仅是一个代表时间的数字,更是他们在各自人生中的空白片段,是一段没有对方的记忆。
而这段时间记忆无法被抹去,只能随着时间慢慢被未来的岁月填盖。
程子虞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点点头,很使劲的那种,似乎这样才能表达出她有多么思念。
“想吗?”顾沐阳不满足她的点头,执拗的想要从她的嘴里听到。
“想!”程子虞这次想都不想的毫不犹豫说道,眼眸中氤氲升起一团水雾。
怎么可能不想,尤其是夜深人静的,那些记忆如泉水般涌进她的脑海,挡也挡不住。
暖暖的灯光斜斜细细的打在两人的脚边,投下一片阴影。
“那你呢?”柔软的身子缩成一团躲在顾沐阳的怀里,面色绯红,如瀑布般的长发披洒在肩头,衬得脸更小了。
外,阴沉沉的,黑压压的;内,却是暖暖的,温馨一片。
“想的都睡不着了!”深幽漆黑的眸子如玛瑙般闪耀着光,薄唇抿成一条好看的细线,那句整夜整夜的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就是因为想,因为思念,所以他才会那么拼命,用了六年的时间完成学业,然后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两人拥着坐在那说了会儿话,雨也慢慢停了下来,天渐渐放晴。
顾沐阳看了看时间,眉眼含笑,“走吧,耿栮请我们吃饭,去削他一顿!”
……
二十分钟过后,车停在了一家叫做虞美人的会馆,泊车小弟接过顾沐阳手中的钥匙,将车开往停车场。
程子虞挽着顾沐阳的手臂,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四处瞧着,这个会馆刚开业不久,她还是第一次过来。
一进去,程子虞就被头顶的吊顶给吸引住了,十分有趣,花样百出,精致典雅。前方摆着一个古朴的木柜,柜台之后的墙壁上是做工精细的浮雕,六角宫灯与缀满的星空交相辉映,好像众星捧月的美好星空。
“哇噻一一”程子虞忍不住赞叹道,小声的在顾沐阳的耳边嘀咕着什么,顾沐阳嘴角轻勾,透着宠溺的笑。
仙鹤指路,拐弯,拾级而上,地灯将楼梯下面的假石和花草映照的如同实物,在生硬的装饰物之间尽显着若有似无的自然之色。
程子虞最喜欢紫棕色的木雕花栏杆了,古色古香的。
走廊上皆铺着青石色的地板,两边红漆大门紧闭着,但还是能隐约听到里面传出的欢声笑语,笙歌阵阵。
最后脚步停在了刻着美人如画字匾的包厢前。
一推门,就看到耿栮和他的小未婚妻坐在雕花的红色木椅上,不知道耿栮是说了什么,贺蓝薇的面如红霞,一脸娇羞的模样,让人瞬间想到了些不纯洁的内容。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不来了呢!”捏了捏贺蓝薇柔嫩的脸颊,起身看着身后那两位不急不慢的人,睨了眼顾沐阳。
“怎么会不来呢,今天不扒掉你一层皮才怪。”程子虞挑眉,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松开顾沐阳的手,选了个最近的木椅坐下。
顾沐阳揉了揉她的长发,并没说话,只不过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眼底含笑,那双眼漆黑分明,眼底衬着远处的黄色纱灯闪耀的光,剔透而让人沉迷。
“贺小姐!”调侃完耿栮,程子虞朝着坐在她对面贺蓝薇点点头,灿如夏花的眼眸闪着八卦。
她没想到耿栮居然会把贺蓝薇带过来,而且貌似姿态很亲密。
贺蓝薇身子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不自然,手捏着裙角,抿着唇,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以为就他们两个人吃饭的,还花了心思打扮,但来了才知道原来还有其他人,不过心里却安慰自己,这也是个好想象。
不过她知道程子虞并不是因为在订婚宴上见过几眼,而是她演的那几部电视剧,收视率极好,再加上她人又长得那么漂亮,自然见过一次就很难忘记了。
其实她还偷偷的在网上搜了一下关于程子虞的消息,想到这里不免有些 羞愧,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唇抿的更紧了,坐在那里像个乖巧的小媳妇儿。
“这是子虞,你见过,那个是我的好哥们儿顾沐阳,你应该听你父兄提过吧!”耿栮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她有些茫然的模样,突然后悔自己带她过来的决定。
贺蓝薇因为他这个动作,脸颊微红,好似被熏上了一层淡淡的绯色,更加惹人怜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慢慢抬起头,朝着顾沐阳点点头。
正好有束光斜斜的落在他的肩膀上,衬得他棱角分明,分外的冷峻,不过他的眸子却很温柔,看向程子虞的时候总是很柔和的,带着暖意。
他们应该很相爱吧!贺蓝薇心中想着,突然很羡慕起程子虞来,但只是单纯的羡慕。
她不敢嫉妒,因为一旦嫉妒起来,她就会想从耿栮这边得到相同的,那种感觉就好似是被毒蛇和藤条般缠绕着,那种感觉很可怕,她也不止一次的见过——从她妈妈身上。
想着,捏着裙角的手紧了紧。
整个吃饭期间,贺蓝薇表现的很安静,一直都是在听他们说话,眼眸微敛,偶尔夹上几口菜。
程子虞张嘴含过顾沐阳夹过来的一块鱼肉,扁扁嘴,眉头上蹙,随后伸手指了指螃蟹,示意顾沐阳剥给她吃。
“蓝薇,你现在是不是还在上大学啊?”实在见不得有如此安静的姑娘,程子虞主动找了个话题,问道。
贺蓝薇夹菜的动作一顿,随后抬眸看了看程子虞,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说这话时,转头看着耿栮,清亮水灵的闪掠过一丝痴迷,唇角上翘,清浅的笑容中带着娇羞。
“这要感谢耿大哥了,要不是他说服我爸妈的话,我现在可能……”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子虞打断了,嘴里的红酒差点喷出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着眼睛,视线在他们之间漂移,“你喊他耿大哥?”
贺蓝薇点点头。
程子虞:“……”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扶额长叹,看了眼坐在贺蓝薇旁边的耿栮,邪魅的桃花眼盯着高脚玻璃酒杯中猩红的液体,暖黄的灯光泛着一层亮光,猩红中带着亮黄,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子虞,吃菜!”顾沐阳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流光溢转的眸中写满了温柔,嘴角轻勾,侧身朝着她靠过去。
说着,夹了一大块的玉米放在她的瓷碗里。
程子虞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顾沐阳的眼色后瞬间闭上嘴,低头啃着面前的玉米,心中却郁闷至极。
“子虞姐,怎么了?”贺蓝薇忽闪着水亮的眸子,完全不清楚刚才说了什么让程子虞那般的激动。
一直默不作声的耿栮总算吱了一声,邪魅狭长的瞳仁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如镜花水月般瞬间消逝,好看的唇瓣微微上扬,嗓音低醇性感,“她偶尔抽风,你习惯就好。想吃什么就吃,不要太拘束。”
看着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基本上没夹几样菜,耿栮微皱眉,却不知自己为何皱眉,舀了碗汤放在她面前。
饭局进行到后半段,程子虞几乎是埋头啃排骨,饭桌上偶尔能听到两个人男人交谈的声音,感觉甚是怪异。
贺蓝薇自始至终都好似一个乖巧的洋娃娃,懂事的坐在那里,只是时不时的偷偷瞧上耿栮几眼,然后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过头伸手夹菜。
这样的动作,程子虞细细数了下,差不多有八次。
每次转过头后,她莹白的耳垂上都会被薰上淡淡的粉色,绝逼的诱惑,可爱,再看看她故作镇静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
“顾沐阳你干嘛不让我问啊?”
车行驶在宽敞的街道上,两边的景色不停的变换着,车窗微微摇下一半,耳边充斥着风刮过玻璃的声音。
程子虞终于忍不住了,转头看着顾沐阳,精致的眉头锁着一丝的郁闷,樱红的唇瓣嘟起。
回应她的是车内广播电视台“呲呲”的电流声划过。
顾沐阳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敲着,眸光清浅,从程子虞的这边正好能看到完美弧度的侧脸。
“顾沐阳你干嘛不理我!”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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