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德在绝望中离她而去,这位美国南方姑娘在历经战争和生活磨难后,才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真正所爱……
每次看的时候,程子虞脑海中总会浮现出这么一句话,一切仿佛都是注定的。
电影结尾处,白瑞德离开了斯佳丽,要返回老家去寻找“美好的事物”,斯佳丽冲出去想找回白瑞德。
然而,等她冲到了院子里,有那么一刻,她呆住了,因为此时的情景,曾一次次出现在她的梦里——那个梦,她对白瑞德说过:“我在迷雾中寻找什么,可谁也找不到。”
每次看完都有不一样的感觉。
眼眶有些湿湿的,转头看向厨房,眸子中多了写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目光。
如果真的是注定的话,那么她很感谢老天。
多少次的擦肩而过才换来今生的永不分离啊!
嘴角微微上翘,拿出碟片,选了首富有韵律感的歌曲播放着。
窗外阳光明媚,正如她此刻的心情般,暖洋洋的。
起身走向厨房。
虽然程子虞只说像是海鲜炒饭,但顾沐阳决定再做个芝士焗薯泥和奶油蘑菇浓汤。
厨房里,顾沐阳正在将面粉放进锅里用橄榄油翻炒着,一股类似烤馒头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关着门还闻不到,程子虞一拉开厨房的门,那味道迅速的蔓延在空气中,飘向四方。
“哇塞,好香啊!”程子虞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脑海中已经想到了今天的午饭会是多么的好吃了,吞咽着口水,“顾沐阳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喝这个的啊!”
她其实当时是想说的,只是怕他不会做,所以还没说出口。
顾沐阳手上切着口蘑,切得薄薄的一片,那刀工让程子虞再次惊艳到了,每一片不说厚薄程度一样吧,但也相差无几。
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程子虞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报个烹饪学习班什么的,这样子的话哪天顾沐阳没时间做饭,她自己也能搞定。
思绪拉远——
精湛的刀工,切丝,切片,切块,样样难不倒她;
蒸煮煎炸炒,那都是小菜一碟,不在话下;
摆盘精致,味道鲜美……
她甚至看到顾沐阳吃完菜之后感动的流泪了,然后拉着她的手,哭着说,子虞你做的菜实在是太好吃了!
“喂,傻笑着什么呢,帮我把青豆和玉米洗一下。”一旁的顾沐阳看着傻笑着,伸手推了推她,喊道。
美梦破灭,程子虞还来不及多想些什么,手上就多了两个密封包装的袋子。低头看着手中的袋子,再看看顾沐阳,很听话的将袋子拆开,洗着青豆和玉米。
差不多过了十分钟就开饭了。
白色雕花方桌上摆着好看的大瓷碗,空气中飘着香味。
一份芝士焗薯泥,一份海鲜炒饭,与那时候不同的是还多了一个汤,不过尽管这样,那种感觉还是没变。
程子虞舀了一勺炒饭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
虽然六年没有吃过海鲜炒饭了,但那味道却一直停留在她心底。
继续舀了一勺,顾沐阳看她吃的开心,自然也跟着开心起来。
很快一碗就见底了,程子虞喝了碗浓汤,这才腾出嘴问,“顾沐阳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这炒饭的啊,感觉比顾姨做的还要好吃。”
简直是回味无穷啊!
顾沐阳敛唇,笑意凝结在嘴角,放下手中的勺子,看着她亮晶晶又充满着求知欲的眼神后,笑意更重了。
“很早就会了,而且你也吃过的!”他顿了顿继续道,“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打着嗝对我说,要是每天都能吃到这些就好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听者心中却是轩然大波。
很熟悉的场景,一闭眼,程子虞就能想到了。
那是她第一次去拍戏的时候,隔天的晚上顾沐阳就出现在她房门口,手上还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的就是海鲜炒饭和芝士焗薯泥,那时候她还一个劲的夸赞着。
原来那时候他已经学会做了,甚至做得更好吃了。
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滋味盘旋在心头。
只是有些可笑的,她却没想到这会是顾沐阳做的。
突然间,她有些不确定,自己记忆中的味道到底是顾姨做的,还是顾沐阳做的了,只是心里的那个声音更偏向于后者。
顾沐阳已经不需要说别的了,这些已经够让程子虞感动的了,眼眶有些红,泪点瞬间被戳中了,隐隐的泪光宛如闪耀的宝石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子虞想了半天,伸手张开双臂搂着顾沐阳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上,头发丝蹭着他的衣服。
此时无声胜有声,静谧,安好,感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得不说,顾沐阳真心是强大的,当时屁话都说一句,现在呢,就那么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话,就将程子虞感动的要死,直接扑进他的胸膛来了。
此等长远的目光非一般人所能达到的。
一顿饭吃的程子虞热泪盈眶,感动无比,还主动要求洗碗,让顾沐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收拾好厨房后,切了水果端出来,放在顾沐阳的面前。
笑意盈盈,“吃水果啦,这个橙子可甜了!”
说着拿起一块递给顾沐阳。
顾沐阳每次看的都是财经频道,但这次竟然鲜有的看的是综艺节目,电视里不时的传出哈哈大笑的声音。
刚准备伸手去拿,就听见程子虞道,“我帮你掰开吧,这样容易点。”如此狗腿,如此谄媚,就因为那么一份炒饭。
当然了,她这种近似于狗腿的行为却很好的愉悦了顾沐阳,浅薄的唇角微微上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他什么也没说,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着电视消磨了整个下午,期间顾沐阳揩了几次油,程子虞竟然没有发飙。
这种情况,让顾沐阳不禁开始思索,是不是该多感动她几次。
不要脸,超级不要脸啊!
……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夕阳西下,挥洒着金色的光辉,如蝶翼般的轻纱。
程子虞枕在他的大腿上,而顾沐阳则是斜斜的靠在沙发上,均是懒懒散散的,顾沐阳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她的长发,忽而盘在自己的指腹上,忽而挑起一缕放在自己的鼻尖。
——
极尽奢华的大厅,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面,明亮如镜子般的透亮。头顶上是一盏华丽黑钻的水晶流苏吊顶,发出冷冽的亮光。
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穿过宽敞却冷清的长长走廊,两面的名画里名人的眼睛像是能攫住人的心灵,内室的设计自是不用说,可那名贵的装饰却遮也遮不住房里的压迫和冷清。
往里走,左拐,一个偌大的落地窗映入眼帘。
乳白是的纱帘随着清风吹扬起来。
离落地窗不远处摆放着一张摇椅。虽临盛夏已过,初秋即将来临,但却还不至于冷的盖上薄薄的被子。
再走近些就能看到躺椅上的女人面容憔悴,眼圈下面一圈青色,唇瓣苍白有些干涩,眼神有些空洞的望着窗外。
都说甜蜜的爱情能够滋润女人,想反,悲伤的爱情那么总是能轻易的伤害女人。
“祁小姐,药熬好了!”
一道突兀的声音将祁念曦远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转头看了眼说话的人,盯着他出神了一小会儿,才又默默的转了过去,继续看着窗外。
“祁小姐您赶紧把药喝了吧,要不然先生回来又要生气了!”
祁念曦仍旧没有动作,只是将盖在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微微阖上双眼,似乎不打算继续听这个话题。
屋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折射进来,打在祁念曦苍白的小脸上,下颚越发的尖细,整个看起来好似瘦了一大圈。
躺在那里恍似雕塑般,越发的沉静,也越发的让人不习惯。
“管家,放那儿吧!”许久才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那种,带着些许无奈的味道。
管家“哎”了一声,叹了几口气,还想再说什么,但想想自己的身份就住嘴了,只是交代要趁热喝。
黑漆漆,黏糊糊的药让人看了就倒胃口,空气中弥漫着的中药味更是让祁念曦闻到就作呕,咽喉处涌上一片的恶心,却硬生生的被她压下去了。
这片区域被划分为她的私人领域,除了容爵和她,还有管家之外其他人都不能够靠近,管家离开了,容爵在公司,所以只有她能够悠闲的躺在这里。
祁念曦看着那碗药,随后缓缓的起身,端着药碗径直走向玻璃门一侧,药倾碗而倒出,黑色粘稠的药汁瞬间沁入了黑色的泥土中,
然后将门拉开一条细缝,确定味道散去后才关上。
困意逐渐侵袭,眼皮有些重,祁念曦打了个哈欠,沉沉的睡去。
……
“她今天怎么样,医生来看过没?”
低沉性感的嗓音,虽说询问的语气却带着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
祁念曦隐隐约约中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皮鞋踩着光滑的大理石瓷砖,脚步声由远及近。
空气似乎因为这个人的到来而变得有些稀薄。
“醒了吗?”灼热的呼吸倾洒在她白玉般的脖颈上,迅速的不争气的染上了一层浅粉色,嗓音温柔低沉。
虽是疑问的语气,但却带着强势的味道。
祁念曦这下想装睡都不行了。
轻颤着浓密卷曲的睫毛,眼皮微微跳动着,然后缓缓的睁开,一张放大的俊颜近在眼前,她的心跳猛地加速一跳,咯噔一声。
眼神迷蒙惺忪,嘟囔了一句,翻身,许久才听到她娇软柔柔的声音,带着憨意,“你怎么回来了?”
容爵看着她,不说话,那双锐利阴鸷般的深黑幽眸此刻却充满着浓浓的深情和宠溺,还有一丝说不出的情感。
冷冽的唇角微微上勾,修长干净的手指拂去她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指腹冰凉,动作温柔。
而站在不远处的管家,心里却是咯噔一下,脸色惨白如雪,如临大敌,额头上沁出些许的汗珠,目光复杂。
“公司没什么事,所有就回来了,你不会睡了一天吧,小懒猪!”他的语气依旧是很温柔的,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宠溺,伸手捏了捏祁念曦精致的小鼻梁。
祁念曦挥开他的手,揉了揉眼睛,眼底淬着犀利的光,嘴角的笑凝滞着,声音却是冰冰凉凉的,带着股浓浓的嘲笑,“容爵,我每天做了些什么,你不是都一清二楚嘛,甚至连我今天吃了几口饭,吃了几筷子菜都清清楚楚的吧,难道不是吗?”嘲讽的意味更浓了。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呢?
就像刚才一样,就算是知道这里装着监控摄像头,可是她还是把药倒了,心中嗤笑着。
容爵身后正好是落地窗,大片的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落在他的身后,撑得他此时的面部轮廓越发的深邃和幽暗起来。
眼底闪耀着的碎碎星光渐渐的黯淡下来。
抬起眸,看着祁念曦,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心痛和几乎冰冷的情绪,抿着薄唇,许久才说出一句话,“你就是这么觉得的?”
他从未这样的看过她!
从未有过!
那种冰冷的眼神仿佛要穿射进她的心底,冰冷凉薄,看的她心口一窒,脑子里一片空白,动作也僵硬住了。
“是,我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祁念曦轻咬着舌尖,一股痛意让她空白的大脑渐渐找回到思绪,字从唇间挤出。
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却是重重的打在容爵的心头。
“容爵,我不是凌玥,我是祁念曦!”这是第一次,祁念曦在容爵的面前说出这个名字,这个曾经是他的禁忌的名字,至于现在……也许依旧是如此吧!
祁念曦不怕激怒他,甚至是从心底渴望能够激怒他,这样的话,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她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脸色更加的苍白,不过嘴角却凝着淡淡的浅笑,从容无比的笑,仿佛将一切都看淡了。
“放着真品不要,为什么非要我这个替代品呢?我除了这双眼睛和凌玥相似之外,浑身上下都和她是大相径庭,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我走呢!”眼底的倦容像是细细麻麻的针,戳痛着容爵的每一根神经。
容爵不说话,面容冷峻,目光紧紧的锁着她。
气压极低,冷飕飕的。
祁念曦毫无畏惧的迎上他阴鸷般的双眸。
昂着头,就那么看着,两个人均不做声。
许久后,才听到容爵微叹的声音,幽深的眼底平波无澜,“下次不要再把药倒掉了,你难道想一直病着嘛!”声音细不可闻,但祁念曦还是听到了,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的恳求。
闻言,祁念曦一丝的恍神。
高高在上的容爵竟然还有如此低声下气的一天。
她很想嗤笑他,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干脆挥开他的手,起身将被子拢在身上,拖着被角径自上楼。
看着她消失在楼梯上的背影,容爵抬头,冷冷的看了眼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抿着唇。
“把屋子的摄像头都给拆了吧!”
说完,大步的走上楼。
——
“子虞,今晚老妈给你露一手呗,我刚学会了一道新菜!”一进程家大门就听到萧漓笑眯眯着说道。
程邵阳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一言不发。
程子虞则感觉像是如临大敌,头皮有些发麻,不是她不给面子,真的是萧漓实在是没有做饭的天赋。
做个油炸冰淇淋,她能将瓷砖都给熏黑了,更别提炒饭什么的了,所以不是不想活了,那么千万别让萧漓进厨房,这是程子虞从小就总结出来的经验。
“啊——”程子虞嘴张的老大,足够塞下一颗鸡蛋,面色惶恐,两条好看的眉毛挤在一起,心颤颤的。
“怎么了,这么不给面子!”萧漓见她这么不给面子有些不悦,眯着眼,撅着唇,视线飘向程邵阳,喊道,“老公,你女儿好不给面子啊,竟然嫌弃她老妈做的饭!”
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人家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可是他们家的小棉袄却是戳人的,真心不给力。
程邵阳翻阅着报纸,在听到娇妻神情的呼唤后,放下报纸,转头看向程子虞淡淡道,“子虞你就给你妈点面子吧,那道菜她已经学了一个星期了,应该是能下口的!”
看起来某人是神色淡然,其中心中苦涩的要死。
老婆做的饭菜再怎么不好吃,作为老公的肯定要支持,只能一个劲的点赞,然后笑眯眯的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