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碑 一九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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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碑 一九四二-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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髡蛎峡陆サ娜站澈螅说幸膊只屎笸耍�82团第1营便乘机破围而出,向南伦东北方约18公里处的小镇桑凯(Sangke,又称“松开”)转移,敌则跟踪追击而至,遂使南伦同细胞、腊戍间的后方交通线路受到威胁。
  林蔚在我护卫下亲临前线,在南伦亲眼看见薛健仁部同日军激战并将日军打退的情景,他当面口头嘉奖了薛健仁指挥得当,其部下官兵沉着勇敢击退敌人并有所缴获的战功。但他同时发现敌人正在从孟柯方面向细胞突进,南伦的后方堪虞,形势十分严峻。便对刘伯龙、薛健仁二人说:“敌众我寡,敌强我弱,且已发现敌军正向我后方钻隙迂回,第84团在南伦的主力和正向桑凯转进的82团第1营,都应当采用逐次抵抗战术,分途分段构设阻击阵地,在道路和阵前预埋地雷,不断地用埋伏奇袭给敌以猝然的打击,削弱其战力,迟滞其行动,切忌行动拘泥,战法呆板,更不用据地坚守,应机动灵活地不断打击日军,以求积小胜为大胜。在孟崖的82团第3营也必须这样做”。林蔚接着说:“现在你们不但兵力少,而且工兵和土工器具也很缺少,因此无力也无时间去破坏道路,然而可以将工兵分配到第一线去,凡是敌军会通过的桥梁、涵洞都应埋置炸药,专人操作,专门炸敌车辆。总之要采取奇战、巧战出敌不意,打击敌人,望你们好自为之”。
  林蔚说完就坐上我开的车急急地往回赶,途经南窑时他下车去视察新28师直属部队的防务,于午后2时回到腊戍参谋团,刚刚走进室内就听见轰轰的飞机声,不一会就有20多架敌机来袭,不断地投掷炸弹,响声震耳欲聋,一些民房被炸起火,浓烟滚滚,参谋团人员纷纷进入防空洞躲避。我马上集合韩信钦队的9挺轻机枪,爬上屋顶射击敌机,无奈这些机枪射手从未受过对空射击训练,他们一听到我的命令都大眼瞪小眼地站在那里呆,看见敌机向他们俯冲过来,子弹从他们身边刷刷地扫过去,他们竟吓得呆若木鸡,直挺挺站着手足无措。韩信钦目睹此情景,气得破口大骂这些机枪射手。我马上用手拍拍韩信钦叫他不要发火。随即从射手手中抓起1挺轻机枪,高声对他们说:“你们都仔细地看着我,照我的样式操作”。我首先将机枪脚架放长并固定好,接着把弹匣填满装进弹仓,再将脚架支撑在屋顶的围墙上,面对敌机飞来方向蹲腿曲膝,一膝跪在地上,枪托抵肩,手握枪把,右腮贴紧枪托,根据敌机航速和机枪子弹的初速概略决定瞄准的提前量,对敌机实行前置瞄准(将瞄准点对准敌机前方一定位置),待机扣动报机。我就是这样在敌机三番两次飞来俯冲投弹和对我们扫射时,教射手们照着我的操作样式,举枪对敌射击,经过这样几次三番的实战练习,终于打中了1架向我们再次俯冲扫射的敌机。只见那架被我打中了的敌机顿时爆炸起火,拖着浓烟摇摇晃晃地向南窑方面坠落,紧接着就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同时看到烛天的大火,把南窑的上空映红,敌机坠落在南马河边熊熊燃烧。其余敌机似乎发现了我这幢楼房屋顶上的对空射击阵地,便有3架敌机发狂地向我们这里俯冲下来,疯狂扫射。这时,9挺轻机枪射手迅速瞄准敌机,向其开火,在第一个回合中又有1架敌机又被我们打中起火,其它敌机也负创而逃,腊戍便恢复了昔日的宁静。敌机转而对细胞狂轰滥炸,把细胞变成了火海。 。。

滇缅大溃退(3)
得知我们打落了敌机,林蔚闻讯即从地下室爬上屋顶,垂询我们对空射击经过,随即拿出望远镜向被火光吞噬中的细胞瞭望。不一会儿他颇为感慨地说:“对来袭的敌机只要动用一切武器,有组织、有指挥地群起击之,在密集的火力下,就完全有可能打中它,以解除敌机对我们的威胁和破坏。”林蔚又说:“你们这里只有9挺轻机枪,竟能打落2架敌机,这说明勇者无畏、智者必胜。你们真行啊!接连打落2架敌机,真是可喜可贺。我马上向军委会报告,为你们请功。我认为这正是应该向全军通报并提倡的事。现在腊戍还有被炸的民房在燃烧,由韩队长即率全队去扑灭大火,救助受伤的百姓予以医治。”正在这时,张轸军长也爬上屋顶来向林蔚汇报,他说:“由曼里经潘旗、孟柯退守桑凯的82团第1营,被敌压迫,已退回雷诺。据守孟崖的82团第3营,已遭到优势日军猛攻,于27日午后2时撤退,正经由曼帕(Nampaung)向腊戍以东的孟窑(Mongyao)转进。守南伦的84团主力从今(27)日14时起又遭优势日军围攻,该部正与敌激战,恐难久持,已嘱其尽力坚守,万一不济,也应坚守到28日拂晓前撤退。”张军长最后还说:“战况急变,形势益危。据新29师马师长电称,先遣的85团28日晚可到腊戍,该师主力最快也要29日午后方能赶到腊戍。看来我们在腊戍既不能指望现在曼德勒的第5军来援,也不能依靠200师和第6军的支援,更无法期待国内会派兵飞临腊戍助战。只能依赖新28师这2个团、彭克立的1个营和军直属部队的拼死抵抗了。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们守腊戍的目标究竟是固守待援必须死守呢?还是为了其他部队的撤退而阻止、拖住敌军呢?任务不清、目标不明,这个仗叫我们怎么打呢?请参谋团给我一个明确的指示吧!”
  林蔚对张轸说:“我深知你的难处。你现在兵少任重、前途极其艰险,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饮呀!”他又说:“25日夜我带着委座24日的手启密电到皎克西开会,会上我和杜聿明、罗卓英先后提出了救援腊戍的方案,却遭到了亚历山大和史迪威拒绝。以致腊戍弄成了这样非常危急的局面。现在只好请你把外面的部队尽可能撤回到腊戍和细胞,以现有兵力机动使用。机关的官兵都应配发武器,实行战斗自卫,各个战斗岗位统一指挥。”张轸听完后,立即表示一定遵办。随即赶回军部同刘伯龙、张勋亭商议应急措置。
  27日21时30分,敌松井部队(步兵第113联队)突破我据守细胞的第84团第3营阵地,遂向细胞各处攻击,完全加以占领。而后该敌便分兵向西面的叫脉(Kyaukme)和东面的纳朗(Namlang又称南窑)猛攻,我据守南窑的82团第2营虽曾奋力抵抗,终因兵力太少、未能阻敌,只得向腊戍撤退。该敌遂将刘伯龙的师部团团围住,正在危急中,适张军长亲率特务营和84团赶往增援,将敌击退,方转危为安,救出刘伯龙等一同退到腊戍。
  28日,林蔚令肖毅肃率参谋团在韩信钦的警卫5队护卫下,乘汽车撤往保山。令我带着张道平的宪兵排(临时配发3挺轻机枪和手榴弹、步枪)和1部电台、译电员、卫士、电话兵,准备好5部汽车,跟着林蔚仍然留在腊戍,陪同张轸、刘伯龙一直坚守到28日傍晚。这时敌已逼近,而新29师85团的先头2个营刚刚到达腊戍,正在下车,立即将其派往火车站加入那里的激战。林蔚见势不妙,即令张轸亲率警卫营和84团迅速退到新维(Hsinwi)布防,由刘伯龙在腊戍继续拒敌。

滇缅大溃退(4)
入夜后,敌攻势更加猛烈,老腊戍
  、火车站等处阵地,先后被敌突破,我军还保有新腊戍防御阵地,林蔚即令刘伯龙只留必要部队继续据守新腊戍,由他自己亲率大部退守贵街(Kutkai,又称“古凯”或“古开”)。我便护卫着林蔚,等到刘伯龙率部出发后,他才坐上汽车,怅然神伤地离开曾在此生活、战斗过60天的地方。林蔚之所以对这次的离开倍觉伤感,主要是缅甸这一仗,按照他原来的规划,让中国远征军于1941年年底前开始入缅,配合英军先举行缅南会战,于日军由泰国进入缅甸之初,就将其歼灭在泰缅边境、萨尔温江和西当河之间地区,其胜算极大。却由于英国人不肯合作,使我们坐失掉这次取胜的战机。后来的中英军事合作仍然不如人意,结果相继中途放弃了“同古会战”和“平满纳会战”,遂导致缅甸战局一步一步地走向逆转,走向恶化。特别是4月25日深夜在皎克西盟军首脑会议上,亚历山大和史迪威竟然拒绝接受他和罗卓英、杜聿明分别提出救援腊戍的建议,遂导致腊戍不守,全线溃退,损失惨重。林蔚面对原本可以打胜,结果却遭到惨败的缅甸作战,叫他怎么能不引起万千的感慨和极度的失落感呢?战后,有人把缅战失败归咎到林蔚头上,我作为自始至终的缅战亲历者,对此有责任敢证其谬,还林蔚以公道。
  4月29日中午,日军完全占领腊戍,我留在新腊戍、老腊戍、火车站等处继续抗击日军的小部队和少数自发留下来拒敌的零星官兵,纷纷夺路突围而走。
  5月1日,日军攻占新维,张轸率新29师所部退到畹町,旋移守遮放。
  5月2日,日军攻占贵街。刘伯龙艰难突围而出,率残部退到遮放与张轸、马维骥会合。这时,林蔚正在遮放,亲自督促张轸指挥其残部及刚刚由保山赶来的93师补充团(按野战步兵团编组装备,具有战斗力)和第5军装甲兵团1个战车连,在遮放南面的东山及其西面的户那占领阵地,阻击来犯之敌。张轸在阵地上听说敌战车群正沿公路向这里冲来,情急之下,遂令第5军装甲兵团营长鲍薰南将该营12辆战车横塞道路,以图阻敌。我正在张轸身旁,听他此言一出,不禁诧愕难制,便冒冒失失地对张军长和鲍营长说:“应当充分发挥战车的机动性和火力去打击敌战车、而不应该把活的战车当作死的障碍物用。我斗胆建议:请将我军这12辆战车梯次埋伏在路旁密林中,乘敌不备,用我战车上的火炮摧毁敌战车,同时由工兵在路上埋置炸药爆破敌车。”鲍薰南和李卓连长也都主张照我的办法迎战,张轸也转而赞成。李卓连长便要我与他同乘1辆战车,他握机枪,我当炮手,全连12辆战车便迅速依次隐蔽在路边,利用丛草树枝将战车伪装起来,使敌难以察觉。与此同时,工兵则在道路上埋设地雷,并予以伪装。我令宪兵排除留1个班护卫林蔚、张轸外,其余都埋伏路边,保护战车。部署刚刚停当,敌以装甲车为前导,战车紧随其后,敌步兵则攀坐在车上,运兵的汽车紧跟战车之后、漫不经心地沿公路向遮放驶来,当敌车驶进了我布雷区内,立即引爆地雷,敌装甲车、战车、运兵汽车半数被炸毁炸伤,动弹不得,被烈火吞噬,汽车上的敌兵也在遭我埋伏路旁部队的猛烈射击非死即伤;我隐匿在密林的战车则在地雷爆炸同时向敌战车、装甲车开火,打得敌车中弹爆炸燃烧,战后统计共计毁敌战车6辆、装甲车3辆、汽车13辆,打死打伤敌兵数百人,创造了中国远征军全线溃退中惟一的一次大胜仗。林蔚闻讯,立命张轸迅速撤退,沿公路向芒市、龙陵转进,再在那里设防阻敌。但因指挥组织失控,从此又出现了最乱杂无章、争先恐后的大溃退局面。事后,张轸在其回忆文章《入缅抗日20天》中有这样的记述:“5月3日,我带卫士30多人,战防炮2门,占领龙陵以西高地[笔者注:这实际上是龙山镇西侧的滚龙坡]布防,速令刘伯龙师长带领其残部来此接防。当日16时,刘伯龙方带着1个护路队来此,在途中遇敌,一触即溃,刘伯龙仅以身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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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史迪威身边(1)
5月4日,因连日狼狈混乱撤退,造成千余辆汽车阻塞在路上,行进速度比步行还要慢,敌军尾追乱射,不但伤亡大增,而且更加混乱。直到5日晨方退到惠通桥,而敌之追兵已至,各部抢过惠通桥时更是拥挤不堪,混乱已极。幸我36师已赶到怒江东岸在惠通桥东岸布防,为防止敌军夺桥,遂将桥炸毁。但敌军数百也强渡过江,经我36师奋力反击,敌大部被歼,残敌于8日退回怒江西岸与我隔江相峙。
  4月24日,蒋介石电告史、罗、林、杜4人“对腊戍应有紧急处置”的同时,另电54军军长黄维令其将滇越边境防务交52军接替,速向昆明集结、准备驰援缅甸。因52军未能按时前去接防,导致54军最快也要到5月1日方能抵昆。无奈缅甸战局剧变,4月27日夜敌占细胞,蒋介石遂改令第11集团军总司令兼昆明防守司令宋希濂立即率71军车运滇缅边境迎战日军,责令黄维接替宋希濂任昆明防守司令,54军守卫昆明及四周要地。5月4日,黄维得知林蔚回到了保山,立即驰电慰问,并表示要调我回54军。林蔚知道参谋团的历史使命已经结束,即将撤销,便欣然同意,随即将我找去告知此事。他说:“参谋团将要撤销,现正赶办缅战善后事宜,我原来打算让你随我回重庆军令部工作,你可以乘机准备报考陆大。现黄维来电要你回54军当炮兵连长,你意何为?”我答道:“考陆大是我的目标,不过我是黄埔17期毕业的,2年内还无报考资格,所以我很想去带兵打仗。”林蔚说:“你有进陆大深造的打算很好。要利用时间,抓住机会努力准备。现在黄军长急等着你,你应从速前往。”他说罢,就叫秘书钱斌中校给我发300元服装费,说是由缅甸退出时每人都有损失,经军委会批准向参谋团官兵按级别发给此项费用,以示体恤。
  黄维是一位严以律已并严格要求部属的领导,他对我要求极严却关怀备至。我从1941年8月23日随林蔚到参谋团离开了黄维,到1942年5月7日又回到他身边,在过去离开黄维这258天中,黄维曾经用军邮多次亲笔给我写信,言近指远,勖勉有加,关怀备至,令我感奋。当时黄维的昆明防守司令部驻在市内翠湖公园,副军长傅正模兼任参谋长,常驻翠湖主持日常工作,黄维则常驻黑龙潭东方竹园镇54军军部,亲自到各部队督导训练和构筑工事设防[笔者注:黄维不喜欢城市生活,尤其不屑同龙云及其参谋长刘耀汉等多接触,故很少到昆明防守司令部]。我所在山炮营驻地离军部最近,早晚点名时黄维常常会突然出现在队列旁,自营长吴琛[笔者注:黄埔8期炮科毕业,其时已改名为吴渊明,1949年退守台湾时任87军副军长兼第208师师长]以下均不敢稍事松懈。
  我于5月8日拿着黄维的手令来向吴琛报到,他交给我第一件任务是修建马厩,并限3日完成。这时山炮营1连(连长陈沛新,广西人,黄埔15期炮科毕业)、2连(连长蔡济时,湖南人,黄埔14期2总队炮科毕业)的马厩早已建成,经吴琛检查均很满意。惟独第3连(原连长李盛,湖南宁远县人,黄埔14期2总队炮科毕业,性格倔强,屡屡顶撞吴琛,两人间早生嫌隙,近因马厩未能如期竣工被吴琛申斥,双方大闹一场,愤而请辞,而吴琛则报请予以撤职处分。幸54军代参谋长刘金奎与李盛关系非同一般,转请黄维将李盛调任50师战防炮连长,故派我接任)的马厩尚未完工,故吴琛限我三日完成。这既是对我考验,也是吴琛有意给我“下马威”。我与吴琛素不相识,据黄维的机要参谋施孟亢说,吴琛向黄维报请撤换李盛时已举荐其老部下邬增全继任,黄维却派我接任,这使吴琛大为不快。当吴琛得知我是黄维老部下后,他便要给我“下马威”来慑服我。我刚刚履职,便接到这样要求严厉又棘手难办的任务,加之已从施孟亢处知道吴琛对我的到来很不乐意,且有戒心。这使我觉得自己无意中走进了一个是非之地,心殊怏怏,却又不甘示弱,便恝然置之。我领军的山炮第3连有65匹骡马,188名官兵,原来同营部的弹药队、观通排一起住在一座大祠堂(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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