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撑到二十分钟,怎么又提早了五分钟啊?”山田先生咕哝着。
几个牛鬼蛇神般的人物顿时鼓譟起来,有的脸色铁青,有的破口大骂。
好像只是随手一挥,鳄鱼王便轻轻松松拍掉绿巨魔的攻击,反手一掌“颜面粉碎手刀”重重劈在绿巨魔的脸上,似乎那爆破空气的啪搭声也传到了贵宾室。
绿巨魔的颈子往后一折,双脚隐约一弯。
接下来的画面全都是残忍的一面倒。
三泽的猛虎螺旋坐击91、兽神的流星扑击、大森的断崖利斧断头台坐击、桥本的垂直落下式DDT、佐佐木的雪崩式夹头翻摔、猪木的延髓斩、秋山的龙卷脚、蝶野的高奇式打桩机与闪光霸王脚……
“这简直是日本摔角必杀技的示范教学嘛!”我看到痛觉仿彿又回到身上。
最后,是一记连北极熊的自尊心都可以轻易粉碎的花道斗士炸弹摔,将一百四十公斤的绿巨魔从走道高高举起,像炮弹一样摔回场内。
几乎失去意识的绿巨魔被剧烈的疼痛惊醒,但紧接着迎面而来的,是从天而降、重达一百二十公斤的巨大脑袋——跳水式野兽头鎚!
比赛结束,就算绿巨魔没有昏倒也不想再睁开眼睛了。
日本凶人干掉美国王牌,武道馆的欢呼声几乎要大暴动了。
“鳄鱼王不愧是日本土产的真正凶人,好猛,好猛!”经纪人夸讚。
“原来摔角在美国只是被当成比较粗鲁的运动,但说到格斗技,还是得看日本啊。”我故意说出谄媚的话。
一个随行翻译立刻将我们的话翻成日语,那些牛鬼蛇神笑笑点头称是。
山田先生露出得意的表情,说:“鳄鱼王可是在擂台外也真正杀过人的高手。如果不限于摔角招式,鳄鱼王还有很多五花八门的必杀技喔!”
“是吗?最厉害的一招是什么啊?”我其实没有那么好奇。
“当然是……”山田先生说到一半又自己打住。
不回答我,欲言又止的山田先生却将我的问题翻成日文,逗得那些牛鬼蛇神一起大笑出来。想必鳄鱼王私底下拿来杀人的技术颇为招摇,一说出来就知道哪些社会案件跟鳄鱼王有关吧。
“不过就算是那一招,恐怕也杀不了布拉克先生吧哈哈哈哈!”山田先生大笑。
大家不解,山田先生随即将对话翻译一遍,大家又笑得人仰马翻。
从头到尾我只能乾笑。
16
日本地下经济的旺盛是世界出名的,只要嗅到一点钱味,黑道都想分一杯羹。
阳刚气息很重的摔角界,跟黑道的挂勾当然也很深,前面提过日本的摔角天才鳄鱼王就是在帮会里佔有一席之地的狠角色,想在擂台上打赢他,得先问过山口组同不同意。
长袖善舞的山田先生也有一脚踏在黑道里,今晚既然是山田先生负责招待我们,就免不了让我们见识日本女人的风骚。
当然了,任何人要跟我吃饭都得付钱,日本黑社会也不例外。
盛大的宴会在传统的和式房里举行,长长的桌子旁的榻榻米上盘腿坐了上百名黑道弟兄,每个弟兄都抱了两个姿色上好的女人,食桌上也躺了七个裸女,裸女的身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生鱼片与食料,气氛当然很热烈!
经纪人大快朵颐,酒也喝个不停,怀里的女人一个换过一个。
我吃不了东西,只好忙摸奶,偶尔用筷子乱挟躺在食桌上的裸女乳头跟私处。
黑道大费周章请我来日本担任摔角开幕嘉宾,我自然是宴会的焦点,许多兄弟都恭恭敬敬拿着酒杯坐过来向我说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布拉克先生,我们几个弟兄想向你轮流敬酒!”山田先生笑着翻译。
“这可抱歉,我喝不了酒。”我指着肚子,说:“食道跟胃的机能停止了。”
“是这样的,他们这些兄弟在刀枪下混日子不容易,每天都在生死边缘打转,他们都很羨慕布拉克先生你有不死之身,所以想轮流跟你喝同一杯酒,沾沾你从阎罗王那边来回一遭的好运道!”
跟男人喝同一杯酒够噁的,我勉为其难点头:“做做样子就可以了吧?”
我一同意,在场所有的黑道兄弟都迫不及待挤过来坐我旁边,在碟子上斟满清酒,跟我一起共饮。我随便沾一下嘴,另一个人就大口将碟子里的清酒喝乾净,一个接一个。
即使文化不同,我还是能够理解他们不想横死的心理,但如果他们知道死也死不了的人其实也不能真正搞女人,不晓得会不会就不羨慕我了。
再晚一点,刚刚在武道馆表演大屠杀的鳄鱼王也赶过来了。
刚开完记者会的鳄鱼王除下了摔角时戴的鳄鱼面具,本人的面貌居然没有比较好看,一脸凶残的横肉,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还要狰狞。
他一坐下,就像一座不动明王石像,同个帮会里却没什么人看他几眼。
山田先生在来的路上向我解释过,虽然鳄鱼王赢是赢了,但他没有按照组织定下的规矩,过了预定的时间才发动绝地大反攻,害比赛足足少了五分钟,将来重播的广告收益不晓得会短少几个亿,让组织里的大头非常生气。
尽管鳄鱼王平日在组织里有不小分量,随时都快爆裂的男子气慨也吸引了很多崇拜者,但现在上头的人正怒,根本没有人敢搭理他。自知理亏的鳄鱼王也只好一个人大口吃肉,一眨眼他的面前就堆了十几个空碟子。
我很难不注意到巨大的鳄鱼王,他也很难忽视身旁挤了一大堆人的我,四目相接的瞬间,即使远远地隔了十几个人,有点尴尬的鳄鱼王向我敬了一杯酒,我也笑笑回敬。
“跟他说,他那一刀使得很精湛。”我向满脸通红的山田先生说。
山田先生翻译了,笑起来特难看的鳄鱼王用力点点头,自己乾了一大碟酒。
17
日本人很重视待客之道。
以款待我之名,今晚是黑道的群炮夜,由黑道经营的AV拍摄公司鼎力支援。
空气中充满了欲念,每个衣衫不整的兄弟都挑了两、三个漂亮小妞回房开干,山田先生不停拍着我的肩嚷嚷:“布拉克先生,今天晚上这里所有的女人都是你的,想挑哪几个,随便!我们组织请客!”
既然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客气挑了四个不同风味的女人,被我挑中的女人无不欣喜若狂,想必是误以为被我搞了也会得到神奇的力量。
“四个啊?赛门你可不要太勉强啊!”经纪人醉醺醺地,两手各抱了一个漂亮女人,据说都是日本知名的AV女优。
“你自己管好你自己吧,别弄得太快,丢了我们美国人的脸啊!”我得意地用力捏了一下身旁女人的屁股。
为了今天晚上的重生,我还在飞机上对着自己的阴茎充电,就怕电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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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在房间里发生的事就不多说了。
总而言之,别小看死人源源不绝的体力,跟我胯下那花样百出的新朋友。
充满了报复心态,我一个上过一个,不让她们有休息的机会,其中一个甚至被我干到昏死过去。一开始我还很兴奋,觉得自己根本就是性神,但两个小时过去,我发现我满腔的欲火根本无法随着这些AV女优的淒厉叫声宣泄出来。
我彻底喂饱了这四个女人,但我却越来越想扯开喉咙大叫。
半夜我走出饭店房间的时候,那四个女人早就失去意识叠成一团。我想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那四个女人一想到性交就会阴道发痛。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这间年代久远的饭店房间隔音超差,简直毫无隐私,我在走廊上可以轻易听见从每一问客房传来的声音。黑道组织包下了整间饭店,所以除了啪搭啪搭的打炮声没别的声响。
听了就烦。
十三楼电梯向下,电梯门开。
我独自一人在饭店楼下的庭园里吹风……虽然我感觉不到。
夜色的寂寞与我相当搭衬,这种滋味倒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体。
原以为装了一条电动阴茎,我死不了的人生就可以大幅逆转胜。
现在,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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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女人,上帝不可能不知道。
我是个需要女人的色情混蛋,上帝也不可能不知道。
上个星期,一个着名牺牲奉献的非洲神父因鼻咽癌末期死了,所有叫得出名字的政客都发表了哀悼,表示上帝终于接他回去。
是吗?
我将一瓶漂亮的清酒高高扔向远方。
“上帝为什么还要让我这、样、活、着!为什么不让稍微好一点的人死不了,而是要让我这种性兽得到不死的权利呢?”
不,这显然不是权利,而是诅咒。
一个没有准备好任何答案的诅咒。
远远听到酒瓶摔在地上破碎,还有……一个女人偷偷哭泣的声音。
我注意到,这庭园的另一边,有个穿着和服的女人正掩面哭泣着。
我蹑手蹑脚摸了过去,近距离瞧着她哭泣的模样。
啧啧啧,那女人生得真美,有着日本女人白白净净的脸蛋,穿着传统和服的气质比起刚刚那些一丝不挂的女人要胜出太多,就好像是一群廉价妓女里完璧之身的公主。
几个小时前在宴会上竟没注意到这个女人,不晓得刚刚被哪个人抓去搞了?
不,还是根本没有人选她,所以她赚不到钱只好在这里黯然神伤?
我胡思乱想。
“真漂亮,如果我的阴茎还在就好了。”我摸着胯下。
下一个瞬间,这种念头让我更加忿忿不平,我泄恨地一拳捶向胯下。
正当心情恶劣的我想转身回房的时候,我刚刚受重击到的胯下突然冒出巨大的摇滚歌声,那是邦乔飞的“Always”。
我吓到了:“什么?”
莫名其妙我的阴茎突然自己启动,大声唱歌唱个不停。
如果我还没死,我一定会用脸红脖子热来形容我现在的窘态。我慌慌张张伸手进裤裆调整,一时错手按到帮浦开关,我的阴茎迅速充气翘起,并开始旋转,还发出嗡嗡嗡嗡的震动声。
那个美女注意到了阴茎奇怪的声响,停止了哭泣,错愕地看向我。
噗哧一声,她笑了出来。
我冷笑。
“整间饭店的女人都是我的……这可是你自找的。”
顶着唱歌又旋转的阴茎,我大刺剌走了过去,一把抱起来不及挣扎的美女。
她起先奋力挣扎了一下,急切地说了一长串我听不懂的日文,但最后还是屈服了,垂着还没乾的泪偎在我怀里。
我说女人啊,我还不够了解你们吗?
□□□
电梯开门,向上十三楼。
回到一片狼藉的房间,用脚踢开四个持续昏睡的女人,我将这个气质出众的美女放在榻榻米中间。
和服真是非常累赘的发明,我连撕带扯还是无法将美女的和服给剥光,最后还是靠美女自己含着眼泪动手才成功。
我开始用超载的快乐凌虐这个美女,她一次又一次到了我没办法进去的地方。
美女的浪叫声越来越淒厉,终于吵醒了四个睡死的女人。那四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看到我又开始干活,不约而同露出惊讶无比的表情,嚷嚷着我不可能听懂的话。
“嘿,等一下再轮到你们。”我狞笑。
我一定是露出了很色的表情,那四个女人面面相觑,竟然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间,连衣服都不拿,完全就是吓坏了。
畏惧跟我再做下去的女人走光了,我继续在诅咒上帝的情绪里蹂躏着美女。
诅咒上帝累了就换诅咒魔鬼,一连诅咒了五首歌的时间。
美女几乎要崩溃了,我还不肯罢手。
“别以为你够了就够了,我还不够!不够!不够!”
关于诅咒的词彙快要用光,房间的门毫无预警地被一股怪力撞开。
我吓了一跳,美女也吓了一跳。
挡在房间门口的那个大怪物,也吓了一跳。
“鳄鱼王?”我诧异不已。
他冲进来干嘛?
鳄鱼王看着我,又看着被我压在下面的美女,一脸横肉都在抽搐。
猛地,鳄鱼王发出一声足以叫醒整间饭店的兽吼。
虽然我已经死了,但还是可以感受到这一声兽吼的超强魄力。
一个念头无比雪亮——我错搞了鳄鱼王的女人!
“等等!我可以解释!”
我抽身而起,高速旋转又唱歌的阴茎正对着鳄鱼王的脸,一时停不下来。
“……”鳄鱼王瞪着它。
我死命地敲着它,手忙脚乱要它立刻给我停下。
它却对着鳄鱼王的脸抽插出不伦不类的炮击声。
我失神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足以把我吹倒的巨吼,鳄鱼王朝着我拔足暴冲。
一撞!
我双脚离开榻榻米,背部瞬间贴上充满历史的墙,我在想失去意识都办不到的情况下,连同破墙,一齐被无与伦比的冲击力给撞出饭店。
“……”我看着即时煞车的鳄鱼王,看着身旁纷飞的石屑墙块。
在那一个所有事物都强迫静止的瞬间,在十三层楼的恍惚高空中……
我总算知道了鳄鱼王的真正必杀技是什么。
我由衷期待,下去后再也别醒过来。
第一章 ‘用阴茎听MP3的伟大神蹟'(完)
第二章 ‘悲罪者的命运之逆'
如果有上帝,我岂能容忍我不是那个上帝。所以没有上帝。
——尼采《查来图斯特拉如是说》
1
往事皆可埋葬。
但人不行。
最后他们还是把多年前的案子查了出来,詹姆斯被送回了维吉尼亚州。
这张椅子充满了罪恶的气息,他闻得到。
□□□
“詹姆斯·多纳特,你可知罪?”
行刑官冷漠地看着那名叫詹姆斯的男人。
“……”詹姆斯想点点头,但全身僵硬,什么反应也没有。
他该死,他真的很该死。罪有应得。
四年前一个寒冷的冬天,詹姆斯在维吉尼亚州漫无目的地流浪,一对好心的夫妇收留又饿又冷的他过夜,还给了一张厚厚的毛毯。
詹姆斯回报这对好心人的方式就是到厨房拿了一把刀,走到卧房割断他们的喉咙,然后把床头边的保险箱撬开。
那不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犯罪,现场留下了一大堆指纹跟血脚印,詹姆斯每次一回想起他一边哭着说抱歉、一边割开那男人的喉咙,就觉得自己虚伪得想吐。
他知道自己随时都可以停下来的,但他没有。
詹姆斯甚至为了好久都没发泄出来的性欲,在还在抽搐的男人屍体旁强暴了崩溃的女人,然后再边哭边说我没有选择地切开了女人的喉咙。
他是人渣。
人渣是没有资格拥有好运的。
几个月前,詹姆斯流浪到纽约,在巷子里抢劫了一个喝醉酒的路人。
“借点钱。”詹姆斯简洁扼要地说,还乱装爱尔兰腔。
“嗝。”那男人打了一个让他羨慕不已的酒嗝。
谁没事想杀人?詹姆斯发誓只是想吓吓那男人、弄点酒钱,根本没有要杀他的意思,但那男人却用奇怪的姿势将背迎向詹姆斯手中的刀子。
刀子进去了,男人不再动了。
詹姆斯可以感觉到心脏被刺破时的奇异触感。
杀人这种事即使做了两次,还是没办法习惯,他吓坏了,丢下趴在垃圾堆里的男人拔腿就跑。
等到詹姆斯跑了三条街回过神,才开始后悔为什么既然杀了人、却忘了搜搜那男人身上的钱包。那才是他原本的目的不是吗?没拿钱就闪人,搞得詹姆斯连买一场暂时忘记杀人的大醉都办不到。
更可恨的是,詹姆斯甚至忘了将刀子拔出来!
人生就是这样,那个男人成了神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