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叹从树叶间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穿着宽松卫衣的人,一手插兜里,兜里好像装着什么东西,另一只手提着一把小铲走过来。
那人将帽子戴着,郑叹看不到那人的长相,也看不出到底是男是女,不过这时候敢独自出来的一般都是男的吧?看这架势……难道是要杀人埋尸?
郑叹的好奇心一下子升起来了,但也不敢贸然跟上去,就算是一只猫,也说不准会不会被灭口。
那人所走去的方向都是一些残破的瓦房,那边应该有段时间没人住了,到处都是杂草。
看到那人在一个塌了一半的小瓦屋前面停下来,郑叹也就准备就蹲在这里看戏。毕竟相隔不算远。
那人在一个墙角那里蹲下来,背对着郑叹,不知道在干什么。郑叹并没有听到砖块敲击的声响,但是有轻微的玻璃器皿碰撞声。
一直到天微微开始亮的时候,那人才从破瓦房那边离开,郑叹跳下去看了一次,不过没敢太近,因为他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像是农药。
郑叹是好奇,但更惜命,就算是猫命那也是自己的命。
趁着住户们还没起床,郑叹翻进一户人家的院子,找了个水龙头洗了洗脚板,省得粘上破瓦房那地方带农药的泥土。水太凉,又没有纸巾擦,郑叹也不想自己舔,环顾了一圈,往那户人家晾在外面的衣服看了看,才在一条料子最好的长裙上擦了擦爪子,脚板在上面蹬了蹬,踩出一连串的灰印子。擦完脚板郑叹顺手从那户人家院子里的柿子树上挠下一个柿子洗了洗叼走。
隔壁传来几声狗叫,估计是郑叹的动静让那边的狗听到了,声音稍显稚嫩,应该是一只没成年的小狗。
郑叹重新回到那棵树上的时候,天已经亮很多了。
没多久,住户那边传来人声,还是叫骂声,原因是郑叹用来擦脚板的裙子。
随着太阳的升起,气温渐渐回升。
郑叹感受着身上阳光带来的暖意,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将拇指饼袋子撕开,开始吃早餐,太干的话就啃啃柿子。
一只棕灰sè的小土狗跑出家门在田里撒欢,这应该就是之前听到的那叫声稍显稚嫩的家伙了。
没人管理的田里有几只母鸡在啄食,小土狗跑过去将几只母鸡赶得咯咯直叫。其中有一只胖胖的母鸡在那只小土狗冲过去的时候就蹲下不动了,而小土狗冲过去之后在胖母鸡那里稍稍停顿了一下,蹭上去象征似的咬了两口,估计连皮都没碰,就继续跑去追其他母鸡了,越追越跑,越跑越追。
每次只要那只胖母鸡看到小土狗追它,它就直接蹲下不动,次次都能避免被赶得到处跑。
果然,大胖子也是有大智慧的。
小土狗追鸡追累了,伸着舌头沿田边的路慢跑。突然它耳朵动了动,停下来往周围张望了一下,瞧向郑叹这边,然后撒腿往这边跑来。
郑叹将拇指饼咬得咔嚓咔嚓响,看着树下绕着树一边叫唤一边转圈的小土狗,将一截吃得只剩下指甲盖长度的拇指饼扔下去,小土狗顿了一顿,然后走过去,鼻子压在地面嗅来嗅去,在草丛里翻出那点拇指饼,舌头一卷,吃了。
吃完之后,小土狗又看向树上咬着饼干的郑叹,小尾巴摇得那个欢。
郑叹每次都将一根拇指饼咔嚓咔嚓吃得只剩最后一小截再扔下去,然后看着那只小土狗摇着尾巴在草丛里找,或者直接半立起来空中接住饼干。
郑叹玩得高兴,不知不觉一袋拇指饼就快见底了。刚准备感慨一下,突然听到旁边火机打火的声音。
郑叹一惊,什么时候附近来人了?!
顺着打火的声音望过去,郑叹看到了一个穿得像民工的人,不过,就算换了一身衣服,郑叹也认得这位。
就是那个找荷兰猪的男人!
小土狗也才刚发现附近来了个陌生人,朝着那人汪汪汪直叫。
郑叹撇嘴。你个吃货,现在叫有屁用啊!
不过小土狗也没坚持多久,在那人的目光注视下,小土狗夹着尾巴跑了。
郑叹可不敢跑,他没把握能成功逃离。
以不变应万变,看看这人到底要干嘛,又或者,假装不认识?毕竟世界上的黑猫多得是。郑叹心里思索。
那人吐了个烟圈,看着郑叹道:“就算没戴猫牌我也认得你。真是恶劣啊,居然逗小狗。”
麻痹的果然不好糊弄!
郑叹扯了扯耳朵,绷着肌肉。虽然这人现在周身的气场比较平和,但郑叹对他的第一印象太差,不得不防备。
那人抽着烟,一边随意地说了几句废话,然后突然问道,“你昨晚都在这里?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难道是指那个穿卫衣的?
“你果然见过!”
卫棱从面前这只猫微妙的眼神和表情变化里面看出了答案。原本他只是试探的一问,其实并没指望能从这只猫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想到这只猫还真见到了!
“行,别的我不多问,我就想知道那家伙到底干了些什么?或者,藏了什么东西?”卫棱叼着烟嘴,摊摊手,表示自己真没恶意。
郑叹想了想,抬下巴点了点破瓦房那边。
“谢啦!”
在郑叹决定溜之大吉的时候,正朝破瓦房那边走过去的卫棱出声道:“先别走啊,我还有点事要问你,你溜了我也会把你逮回来,你信不信?”
郑叹觉得一道银光闪过,面前的路上就插着一个薄薄的金属片。
郑叹盯着爪子前面还在颤动的金属片,抖抖胡子,就地蹲下,抬爪弹了弹那个金属片,心里充满惊叹,侧头看向破瓦房那边的人,又想,那个穿卫衣的花那么长时间藏好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找到?
五分钟后,卫棱带着手套的手上拿着一个棕sè玻璃罐,另一只手拿着电话。
“喂,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说,有个好消息……你听见了吗?喂……喂……我说你那边……艹!”
这边刚挂断电话,电话就响起了来电音。
“喂……我说,这边有点线索……喂……”
一个地点描述和事情简述讲了十分钟,并且一遍一遍重复,郑叹听着都累。
郑叹粗略估计了一下,十分钟的时间,那人多半时候在说三个字——“喂喂”,然后就是“艹”
卫棱好不容易将事情说完,解脱般将电话礽兜里,“艹,破小灵通!”
看着还蹲在原地的郑叹,卫棱点点头,“跟我走一趟吧,别想着跑,不然我去楚华大学堵你,你其实是住那边的吧?我就不信你一直不回去。”
郑叹:“……”这次出门真他玛不顺!
“你先等着,我去开车。”说完卫棱拿着罐子跑了。
郑叹在原地等了两三分钟,就看到那人沿着崎岖的石子儿路,颠颠簸簸将一辆刷粉漆的女式自行车骑过来。
这尼玛就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开”来的车?!
————————————————————
感谢red00fox;莲动风生;宛芙;血¤荣耀;夜吻小刺猬;lazyorange;弱水年华的打赏!感谢弱水年华投出的3张评价票!感谢大家的各种支持和帮助!
对于上一章所说的开门问题,其实后面会有写的,不过既然这么多人讨论,在这里就先说明一下,以前很多家里都是两层门式,外面是金属格栅防盗门,里面是木门,借助金属格栅防盗门去开门并不难。
PS:那位每天刷一次“智商无下限”的哥们儿,有意思么?
;
第十一章 打滚?撒娇?去他丫的!
() 坐自行车车篮经过石土路的过程……郑叹实在不想再继续回想。
一直到卫棱所说的目的地,郑叹赶紧跳下车,晕乎乎地差点直接栽倒在地上。
这里是一处二层小楼房,周围都是一些居民私房区,不过这片地方也在拆迁范围内,很多房子都空了,墙上写着大大的拆字,周围悬挂着高高的广告设计牌。
高新区向外辐shè扩张,这片被拆是必然,十年内,这里会逐渐被新建起来的各个高新技术企业所覆盖。
卫棱打开门,将车推进屋,翻了翻冰箱,抓出一把牛肉粒,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没管郑叹。
郑叹看了看周围,跳上茶几,将卫棱那边的牛肉粒拨过来,扒开外面的包装纸吃了起来。刚才在来的路上卫棱说了,办完事就直接骑车去楚华大学那边,顺便送郑叹回去,所以郑叹现在也不着急走……想走也走不了。
十来分钟后,门响了,一个穿着jǐng服的人进来。
看到郑叹,那人惊讶地对卫棱道:“你从哪儿捡的猫?我可不养!你知道的,我宁愿养狗也不养猫!”
“不用你养,这别人家的,我明天给送回去。”卫棱扒开一颗牛肉粒扔进嘴里,拿出那个玻璃罐递给那人。
那人也不多说,带着手套拿着玻璃罐去了洗浴室那边,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小袋出来,袋子是透明的,能够看到里面的东西。
玉,钻石,金戒指……
虽然只是一小袋,但价值可不菲。
“见到人了吗?”那人问。
卫棱摇摇头,指了指郑叹:“这只猫发现的。”
“嘁,你就扯吧!”那人显然不太相信,转而道:“说说吧,还发现什么了?电话里没听清……你那小灵通还是换了吧,省得到时候一出中心区又联系不到人。”
卫棱说了一下破瓦房那地方的情形,“周围特意撒了药,避免一些牲畜的接近,但却不会让杂草死掉。那边附近的居民最近都忙着迁走,根本不会往那些长杂草的破房子里看。这袋东西也藏得好,周围的痕迹清理得也算干净,很小心……那人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当然不是第一次,那人手上都好几条人命了,做这种事做得熟。也就是你能找出来,要换成我手下那帮小子,就算让他们绕着那个破瓦房转一整天也不会发现一点毛。”穿jǐng服的人弹了弹手上的袋子,想了想,将身后的一个文件夹递给卫棱。
“男的?”卫棱看着手上的资料皱眉,这与他猜想的不同,他之前一直怀疑的是几个嫌疑人里面那个唯一的女xìng。
“局里新买的仪器测的结果,还能有假?”jǐng服男拍了拍卫棱的肩膀,“行了,哥哥我真谢谢你帮忙找到这些罪证,那边已经派人守着了,有什么动静再通知你。我说,你都退伍三年了,伤也好了,赶紧找点事干干,别整天东跑西跑闲得到处晃悠,要进jǐng局要开公司都行,你又不是没人脉没本钱。”
卫棱点上一支烟,抬手臂枕在脑后往沙发上仰了仰,“懒。”
“放P!”jǐng服男抄起文件夹拍过去,气得也没再说这个话题,转而看向茶几上正用毛爪子拨牛肉粒包装纸的郑叹,“这猫还挺聪明,不过比起师傅他老人家那只山猫……”
话说到一半,jǐng服男止住。
“我提它干什么!”
“你提它干什么!”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一想起那只山猫看人时跟他们师傅如出一辙的眼神,两人就渗得慌。这也是为什么卫棱见到郑叹的各种表现却并没有太多惊讶的原因。
搓了搓胳膊上升起的鸡皮疙瘩,卫棱踹了jǐng服男一脚,“师兄,你该回去办公务了,这些案子够你忙活的。”
“也是,”jǐng服男将东西收好,面部看似正经但言语却显得得意洋洋:“不解决这几个案子我都不好意思再往上升。”
“自恋是病,得治。”
“你没见报刊上说吗?自恋的人才能当领导,拿破仑、罗斯福、斯大林、爱迪生、卡内基、洛克菲勒、福特;还有希特勒,都有一个同样的自恋心理特征。”说着jǐng服男吹着口哨走了,出门前补充道:“我女儿那辆自行车你别还了,到时候买辆新的赔吧,刚好她快生rì,你懂的,要能折叠的那种。”
郑叹虽然一直在拨牛肉粒,但耳朵一直支着听那两人的对话。看来这两人身份都不简单哪,还是出自同一师门。
在jǐng服男离开后,卫棱泡了一碗方便面,抓了一把牛肉粒放茶几上,对郑叹道:“我去补觉,你饿的话吃牛肉粒吧,也没其他的给你吃了,还有,最好别出门,这里可不像你之前呆的地方。知道这周围为什么没有猫狗吗?都被那些建筑工人逮回去炖了。想吃‘龙虎斗’的人多得很,就你那身手,也就能欺负一下小土狗。”
郑叹:“……”
在这个充满危机的片区呆了一晚上,第二rì,卫棱收拾了一包衣物等,骑着自行车往楚华大学那边去,郑叹再次蹲在那辆粉红女士自行车的车篓上,不过好的是接近城区后,路都比较平坦,除了风吹得难受点其他都还好,要是排除某些人聒噪的话。
从出发一直到楚华大学所在的那条街道,卫棱数落着郑叹各种不是,“跳跃力差,反应迟钝,听力退化得跟猪似的有人走到旁边都不知道……”
郑叹很想反驳,可惜没这本事,张口只能发出怪异的猫叫,所以这一路上,行人就见到这样一幕:一个骑着女式自行车的男人不停地说着什么,他说两句,车篓里面的猫就叫一声,一人一猫像在吵架似的。
从新技术开发区这边骑自行车到楚华大学,至少花了两个小时,郑叹看卫棱也不像很累的样子。
卫棱在楚华大学附近租了个房子,他已经买房了,离楚华大学并不远,但最近在装修,至少半年内不会往里住,所以就先找了个地方,付了半年的租金。
上次郑叹见到大草坪那边的母女俩是卫棱战友的老婆和孩子,那战友出任务时不幸牺牲了,卫棱一直帮着照应,在退伍之后也时常过来看看母女俩。
卫棱租的房子离东家属大院不算远,出东校门走个五分钟就到了,很多学生在那边租房。
卫棱到达租房的地方后就让郑叹下车了,“你自己回去吧,有空闲时间好好练练本事,作为一只喜欢到处晃悠的猫,没点本事的话迟早出去被‘龙虎斗’了。我早上会去学校里面跑步,大概六七点,你要跑的话可以加入,就这样。”
说完卫棱锁了车就上楼了,也不管直接将猫扔在这里会不会被人捉走。卫棱觉得,要是这只猫这么容易被捉走的话,那也是活该,也省得自己去费心思训练了。
郑叹对这周围还算熟悉,没理会来往的几个学生的叫唤,绕过他们往东校门那边走了。
“那只猫好冷淡。”
“就是,不像前两天那只花猫还会打滚。”
“难道黑猫都这样?”
“才不呢,我姨家也是一只黑猫,可喜欢撒娇了,不像这只……”
郑叹听着后面那几个女学生的谈论,扯了扯耳朵,他现在心情不好,还打滚?撒娇?去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