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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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藏-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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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这个家伙已察觉自己空荡的情感阁楼里钻入了某个抹不去的倩影,同时,他还能感到体内的热血在沸腾,在加速循环,并狠命冲撞着血管与皮肉相连的每一个地方。
  面试结束后,姜文皓就像一具被勾去魂魄的躯壳离开了那间办公室,回到了校舍。那一晚,他失眠了,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BWW''=BT('第三章箱子'='在离箱子不到五米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脆响,箱子的边缘裂开了一道缝,仿佛里面有个物体还在作垂死挣扎。老人惊住了,不敢再往前走。
  两个月后的一天清晨,那天雾气很大,一个老人在沧浪市郊外的清水河边散步,他发现老石桥附近的河滩上有一个奇怪的物体。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很小心地走下河堤,踩着细碎的沙石,一步步走近那个物体。
  老人逐渐看清那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旅行箱,并注意到旅行箱旁边的沙滩上流淌着一些乌黑的液体。他吓了一跳,意识到这个箱子里肯定装有一些可怕的东西。他准备转身离去,但就这么仓促离去,也不符合他一贯的性情。他定了定心,吸了一口冰凉的晨雾,继续朝那个箱子走去。
  在离箱子不到五米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脆响,箱子的边缘裂开了一道缝,仿佛里面有个物体还在作垂死挣扎。老人惊住了,不敢再往前走。这时,从那道裂开的缝里滑出一个血肉模糊的物体,好像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臂。
  老人尖叫一声,慌忙跑开了。在奔跑的途中,他不小心滑进了一个水坑。他抓住坑边的一块大石头,很快就爬了起来。他全身已经湿透了,还不断打着喷嚏,但这并不影响他奔跑的速度。老人上了岸后,直接到公安局报了案,然后就去了医院。公安局随即派人赶到现场,展开了调查。
  警察打开旅行箱一看,发现里面果然是一具尸体,而且是一具被肢解的男性尸体。警察们还没清理完现场,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箱子藏尸案就迅速在全市传播开来。人们对这个案子进行了种种猜测,但都没有统一的结论。有那么一段时间,整个城市上空都弥漫着一种恐怖的气息。
  这个时候,市民们都把目光瞄准了公安局,希望他们能尽快抓到凶手。但无论警察们如何卖力地追查,始终找不到头绪,就像陷进了一个深深的泥潭。大家都为这个离奇的案子伤透了脑筋,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于子劲已经好多天没睡过安稳觉了。他几乎瘦了一圈,俊朗的脸上失去了不少光泽。就连他的助手陈轩然也是憔悴不已,成天忧愁不堪。陈轩然当警察不足三年,却是局里上下公认的出色的警察。从去年八月份开始,他成为刑警大队大队长于子劲最得力的助手,两人协力合作破了不少案子。他有着一张充满活力的俊秀的脸,除了偶尔为复杂的案情感到困惑,那两道粗黑的眉毛很少紧锁过。他的嘴唇略微厚了一些,但是显得非常诚实;饱满的两颊总是泛着古铜色,眼睛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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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箱子
而他的同伴兼上司于子劲却常给人一种老成和顽固不化的感觉。其实,这是外表给人造成的误解,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是个喜欢说笑的人。于子劲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他五官长得端正、饱满,目光有神、四肢强健。他不会轻易向人妥协,更不会强迫别人接受他对案子的看法,但他有时表现得很孤僻,缺乏对生活的足够热情。这两个性格差距很大的人能走到一块儿同生共死、并肩作战,而且相处融洽、形如弟兄,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于子劲承认,这是他做警察六年以来碰到的最离奇的一桩案子。他在办公室里反复翻看着法医的鉴定报告、目击者的记录和大家的分析意见,依然感到非常迷茫。
  案子的大体情况是这样的。死者大概四十岁,他被人毒死后进行肢解,最后装入旅行箱。死者的面部遭到彻底毁容,下身还少了一个零件,真是惨绝人寰、恐怖至极。法医认为,凶手在解剖尸体方面很专业,也就是说他可能是个外科医生。从那些血迹斑斑的破碎的衣物来看,死者生前也许是个运动员或者从事与运动相关的职业,从残躯上那些健壮的肌肉也可说明这一点。认尸启事已张贴出去好几天了,各大电视台和报纸也将消息公布了无数次,但始终无人前来确认,沧浪市及郊区大大小小的学校、拓展训练基地均称并无教职人员或学员失踪。
  众所周知,尸体是被塞在一个硕大的深褐色旅行箱内,然后丢弃在那座石桥下的。这时,河水很浅,又逢枯水季节,那个藏尸体的地方并不隐蔽。于子劲认为,也许凶手压根儿就没准备让尸体隐藏太长时间,所以很快就被人发现了。他为什么要怎么做?难道是因为他对那座残损的老石桥存有好感吗?谁也无法给出答案。支配凶手罪恶头脑内的那些可怕的思想使所有人都感到惶恐不安,说不定这思想本身也让凶手感到不安。
  对死者身份的鉴定情况一开始便不容乐观。随着警察们对案子的深入调查,案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似乎人性的某些阴暗面都在其中被扭曲甚至变形,固有的伦理道德的阵营就快被罪犯的暴行损毁了。无论是警察还是普通的市民,都在经受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理考验。
  当然,于子劲和他的同事们并不是一无所获。他们在现场找到一个咖啡色的女式挎包,里面有一把小钥匙和一个被火焰烧过的残缺的信封。信封正面写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张禹玲,不过,奇怪的是这三个字完好无缺,笔迹还很新。这个女人难道就是凶手吗?目前还不能下此结论。经过一番粗略的调查,已断定确有其人,但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者说只是在一些特定场合撞见过她。
  从信封右下角的邮戳来看,此信发自本市,发信人的地址没有留下,而收信人的地址写得却很清楚:“广厦街二十号宿舍楼三○七室”。邮票残留下很小一部分,那是一枚绘有商朝青铜器图案的邮票。邮戳上的日期是一九九一年,月份不明。警察们认真察看了本市二十多年来的新旧城区图,根本没发现哪条街巷叫“广厦街”。于是,于子劲认为:第一,此信是捏造的,但凶手是有很深用意的。他如此折腾(准确说是画蛇添足),一定是为了衬托“张禹玲”三个字的分量。进一步推测,案犯虽残忍杀害了死者,却没有毁尸灭迹的意思,就连放尸体的地方也是这样容易被人发现。这就不言自明,他千方百计想让警方知道有张禹玲这个人,代价就是死者的残躯。第二,死者的死与张禹玲一定有关系,但到底是什么关系,目前还不得而知。这个女人极有可能过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性格更是多重性的。她偷偷潜伏在城市的边缘,窥视着她的亲人和仇人,完全无视道义、法律的存在,自顾自捕捉她的猎物。也就是说,她比一头怪兽还不可理喻,她的对手亦在时时提防着她、搜索着她。
  张禹玲很快就成为了警察们搜寻的重点,却一直没有太大的突破。
  在第二次检查那个装尸体的旅行箱时,于子劲意外发现箱子底部有一张很不起眼的小纸条。小纸条被血液黏住了,这或许是凶手的一个疏忽,也不排除是故意塞入的。于子劲进一步推测,这张纸条还可能同凶手从事的职业有关。他小心翼翼地取出纸条后,将纸条清洗了一下,发现纸条上有一些文字,纸条好像是从一本书中撕下的书页。那些残缺不全的文字是:
  ……三成:人知忧患成,人知善耻成,
  ……艰难成,否则禽兽而已。
  这是一则非常精辟的古代良训,据此可看出此人对古文有些了解,像个有学问的人。假如这张纸条是出自另外一个人的手,也就是说这个旅行箱根本就不是凶手的,那这张纸条就说明不了什么了。
  另外,对于凶手所使用的毒药,那简直是闻所未闻。警察请教了许多中西医专家,专家们都大感头疼和意外。后来,于子劲终于在一本非常古老的医学书上找到这么一种毒药,叫西虫散。据说是西汉末年从西北匈奴的一个小部落无意中流入中原的。西虫散毒性很强,其配方共需十种爬行动物的唾液,外加五种稀有野生植物的汁液,在一定的恒温下加热并调和,冷却后就成为了晶莹的颗粒状的物体,可长期保存。一旦使用,只需取少许溶入水中即可。对于这失传一千多年的罕见的配方,凶手竟知道,还能熟练地如法炮制,可见他在此方面具有相当的造诣。
  此时,一个问题便摆在了于子劲的面前,那就是凶手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地配制这种毒药呢?在当今社会,要找一种致命的毒药难道还不容易吗?但于子劲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因为据那本医学书记载,人体在服下西虫散后从药性发作到最终死亡需三五分钟,可想而知,中毒的人在死前作本能的挣扎时是何等痛苦,从生到死过渡的每一秒都充满了恐惧的因子。换句话说,凶手利用这短暂又漫长的瞬间享受了他的牺牲品给他所带来的*。当然,这个家伙作案的手段虽然非常残忍,更有着超强的自控能力,于子劲却分析出他在作案时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可见他年岁不轻,身子也不强壮,或许还疾病缠身。不过,这全是他个人的推测而已。
  在查案中,还有不少人前来提供线索,然而收效都不明显,反而让警察们感到更加困惑。于子劲从公安局回到家中的当晚,在随意翻看报纸的时候,看到了一则失物招领启事,这让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四章 女房东(1)
女房东终于离去了。不过半分钟,她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房屋的背后。晨雾尚未完全散去,一切都还是灰蒙蒙的,让人感到很不真实,就连头顶上方那个真实存在的惨白圆球也无法改变这虚幻的感觉。
  第二天,于子劲就叫人在早报和晚报上分别登了一则失物招领启事,而且连续登了五天。失物招领启事上面所留的电话与地址均是陈轩然家的,只是姓氏稍作变化而已。这个“失物”指的当然是那个女式挎包。虽然于子劲也知道挎包的主人前来认领的可能性不大,但他固执地认为张禹玲或另一个女人可能不清楚自己的东西被盗用,而以为是遗失,她正急于找回,因此浏览本地主要报纸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后来于子劲才醒悟到,这个计划是相当幼稚和荒谬的,因为,这个挎包根本不是什么稀罕物,里面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但不管怎么说,这个计划最终还是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于子劲和他的搭档苦等了几天,半个人影也没见着,倒是有几个市井女人来打听挎包中有哪些贵重的东西。在她们看来,值钱的东西遇着贪财的拾主是不可能在报上大张旗鼓作广告的,当然,她们只是想见证一下拾金不昧的美德罢了。
  伴着苦等的无果,烦恼自然袭来,至此,于子劲又作了如下的几种猜测:一,张禹玲不在本市;二,她被人控制或陷害了;三,这个包和这把钥匙她并不看重,或根本就不是她的;四,她和同谋都知道这是个圈套。如果这个包是属于别人的,那么,这一尝试打一开始便注定要失败,但在大家无计可施的时候,这个“计划”倒成了首选。
  就在两个警察一筹莫展而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古怪的老太婆登场了。
  那是一个寒冷的清早,雾很大,犹如一张厚厚的大毡子笼罩在大地上。天空灰蒙蒙的让人分不清方向,空气几乎是凝固的,这让室内的人都惧怕出门。于子劲和搭档分睡在客厅与卧室。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传进了屋内。
  陈轩然的家在郊区,附近住户不多,这么一大早便有人来敲门,确实让于子劲吃了一惊。来人敲了三五下,停了片刻,还略能听到鞋跟在台阶上摩擦的声响,接着,来人又重重敲了几下,好像显得有些不耐烦。
  于子劲赶紧穿好衣服,跳下沙发,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位五十岁上下的肥胖女人。她裹着一件很长的紫色绒毛大衣,头上戴着一顶浅褐色的遮耳帽,帽檐下露出一张松弛、苍白的圆脸。她的眼睛很小,略显桀骜的薄嘴唇不住地哆嗦着,朝外喷出热气。她将双手叉在腰间,与上身极不相称的两条细腿轻轻颤抖着,一双花绿的棉鞋上已经沾满了露水,还不忘有节奏地踏击着冰冷的石板。
  “这位阿姨,请问你找哪位?”
  '=BW('第四章女房东'='于子劲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女人,从她脸上不屑的神气来看,她兴许能带来点什么。自然,于子劲亦能观察出她不大可能是张禹玲本人。一般而言,无论多么精妙的化装技巧也难逃他的眼,或许她只是陈轩然家的一个熟人或亲眷,但陈轩然的父母六天前已回了老家——一个遥远而美丽的小山村,去祭拜宗庙、修缮坟墓,两三周内是很难返回的。来人很快告诉他他此刻迫切想知道的答案。
  “我是为报纸上那则失物招领启事来的。”

第四章 女房东(2)
来人诡秘地笑了笑,将上身向后微微一仰,同时用一双警惕的眼睛自上而下打量了于子劲一番。
  于子劲眼睛一亮,立马邀请来人进屋。来到客厅后,于子劲友好地示意她坐在火炉旁一张宽大的沙发上,并为她倒了一杯开水。这个女人扬起眉梢,感激地瞅了于子劲一眼。刚一坐下,她就把整个身子大幅度地朝前倾靠,呈一个难于形容的角度,双脚也迅速紧贴住火炉的边沿。从她脸上的神色可看出,她对自己受到年轻人的尊重感到相当满意。
  当完全适应室内的温度后,她抬起头来轻声告诉于子劲,说陈轩然的父母与她相识多年,但晚辈可能对她没有太多的印象。说到这里,她又摇头一笑,对于子劲作了新一轮观察,看得于子劲浑身不自在。
  于子劲坐到那张还没有来得及整理的沙发上,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来客心不在焉地听着,不时发出微弱的叹息声,目光却一直盯着不时蹿出火星的火炉。她的脸色逐渐红润开来,就连身子也好像膨胀了起来。大概是由于起得过早,她不断打着哈欠,还向火炉中大口大口地吐着痰。
  这时,客厅左侧靠近卧室的走廊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陈轩然一脸兴奋地来到了客厅。陈轩然一见到那位坐在长沙发上有几分面熟的女人,一下子泄了气,脸上激动的情绪一扫而空。女人也已经看见了他。两人微笑着互相打了个招呼后,陈轩然就坐在于子劲的身旁,耷拉着脑袋,显得委靡不振。
  客厅内一片静默,好像没有人打算打破沉寂。陈轩然起身打开了一扇窗户,女人转过头去,用一种奇特的眼神注视着他的这一举动,接着微微叹了口气。于子劲偷偷笑了笑,他大概已猜出了老人叹息的原因。他曾经听搭档说过,陈轩然的爸妈当初托人为他介绍过一个女友,他却痴情于局里一个漂亮的女警,自然,这门亲事就没有了下文。如今看来,这个女人可能就是那个女孩的母亲,听说这个老太婆的女儿是个私企老板,也不知道陈轩然现在有无悔意。当陈轩然坐回原处后,两人仓促地对视了一眼。于子劲确信自己的推断没错。
  于子劲因过于激动,始终坐立不安,而陈轩然始终提不起精神,目光中充满了疑虑和不屑。
  “其实,我今天来……”女人终于说话了,她一开口就让听者感到吃惊,“绝不是来取什么东西的,这显然是你们的一个小小圈套。不过,我认为将‘陈轩然’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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