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受过刑事处罚的人。
——你恨他,我可以理解,他瞒你这么久这么深,但是,你的出现是在算计之外的,他爱上你,难道也算是错么?
公孙策低声说:我一点都不恨他。
包拯说:你恨谁?耶律连城?不过耶律家是真的恨走私的,抢了他们不少市场啊,呵呵,要不耶律文才也不用这么煞费苦心的埋伏。
——真不知道布下这个局的是什么大人物,能错过庞统的眼睛却又能跟白玉堂家和耶律家联合起来。
——我一点都不怀疑,如果没有你,庞统会和耶律连城成了,那孩子本来就不错,何况,有耶律家作背景,但是,公孙你要知道,他跟你是出于心,跟耶律连城却是出于头脑。
——庞统就算千错万错,这一点也是好的,理直气壮的喜欢你,向全天下宣称他喜欢你,要不然,你用得着围围巾么。
——其实,当初他想走的话,也不一定就走不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偷渡,至少这三年的牢狱,可以不必受了。
——但是他要走了,你会怎么想他?还不如用三年换一辈子的清白呢。
公孙策说:可能赵祯也是这么想的,要不他也可以偷渡啊。
包拯说:无期也不算长,赶上减刑假释,说不定十几年就出来了,他想必是恨我的吧,我怕他陷得太深,连回头的路都没有了,还有,我怕天理不会放过我。
——良心这种东西,是没有统一标准的,公孙,你说我算是大义灭亲还是丧尽天良。
公孙策轻笑:你是他什么亲?
包拯挠挠头:也是哈,我算是他什么亲呢?
公孙策说:你去看过赵祯吗?他怎么样?
包拯低头:没有,他应该挺好的,他还有羽翼在外面,帮他活动,里面也有人照顾——倒是庞统……我上次去看他,旁边一对年轻情侣会面,隔了玻璃墙,那女子大叫,我等你出来,等你出来!庞统对我说,何苦呢,辜负了自己的大好青春。
公孙策抬头:包拯,我,恐怕要走了。
包拯惊诧:去哪?
公孙策说:英国吧,已经申请的差不多了,我老早就想去国外再读个博士,教授帮我联系的学校,还挺快呢,我转一圈回来,还做老师。
包拯说:你走之前,不去看看他?
公孙策说:看他做什么?他说得对,我何苦辜负了自己的大好青春。
包拯追问:你就不肯原谅他?
公孙策说:我没有怪过他啊,他以前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虽糊涂,这点道理还是懂的,三年后,以前那个庞统就没了,一切还要重新开始。
公孙策走之前,耶律连城去找他。
少年穿的白色外套,见了面,竟然红了脸:公孙……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公孙策说:三四年吧。
耶律连城说:要那么久?中间不回来一趟么?
公孙策笑:也说不准,就算回来,也是去老家吧,不过以后我还是要回来教书的。
耶律连城掰着手指头:四年后,我就可以结婚了,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么?
公孙策吃惊:结婚?
耶律连城点头:对啊,我有女朋友了。
公孙策感叹:你,你好有效率啊,是谁家的姑娘?
耶律连城说:说起来还算我师姐呢,挺厉害的,不过很漂亮,心地也好,你参加我的婚礼吧。
公孙策想,四年,谁知道四年后会发生什么呢。
可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耶律连城说:以前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庞统么?我师姐说,这叫恋父。
公孙策说:你师姐,好直白。
耶律连城说:我父亲去世很早,我看过他的照片,跟庞统长得很像,我一直就想,如果以后,我能像庞统这样就好了,那么顶天立地,可是,他的天地之间,只有你们两个人,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死心的么?就是你们被抓走的那晚,你说,他家也是你们家,那样自然坦荡,以前你总是顾虑我,说明我还是有威胁性的,而那时候我才明白,你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公孙策岔开话题:你上次不是说,你的信用卡被你父亲没收了么?你父亲怎么又……
耶律连城说:那是……嗯……继父,对了,前两天我去见庞统了,还是他告诉我你要走了呢,他说,我的婚礼他会参加的。
说着掏出手机:几点了,我看几点了,晚了师姐会打人的……
就听“咔嚓”一声:嘿嘿,给你照张相,回头送给庞统,哎呀,你这表情诡异了点,再照一张怎么样?
公孙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到你师姐那投诉去!
(37)
庞统本来以为在耶律连城的婚礼上会遇到公孙策。
他没来。
新郎兴奋得有点忘形,还是抓紧机会跟他说:公孙大哥送的贺礼,好漂亮的烛台。
庞统也没等婚宴结束就回去了,他的公司刚刚起步,他走不开。
好在可以节省的地方不少,比如法律顾问就是免费的,省下了一小笔开销。
他感激地看看包拯,也不全为这个,这些年,包拯帮了许多忙。
他都记在心里。
他知道,包拯一直想补偿他们,可是,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呢,个人的命数。
庞统本来就有点迷信,现在可以充大仙了。
他在里面的时候写了不少信,全都交给包拯,让他转寄。
一封回信都没有。
他以为他出来的时候能看见他,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他站在门口,等他。
阳光落下来的时候,一笑,然后泪流满面。
他没有。
他看见了包拯白玉堂和展昭。
那两个孩子没多久就去了美国。
他还有那么点虚荣心,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让他过上好日子,至少,不能比他差。
总之,很难。
好在总有人帮忙,他做得不错。
只是一年的时间还太短了。
他很想他,特别想。
但他不能去找他,如果要重新开始,那也要漂亮点。
等到第二年,稍稍好一些了。
他心里莫名的抽动一下,包拯说,他回来了。
他老宅子那片小区被开发了,包拯帮他安排妥当,新房子却一直没买。
他住学校的教师公寓。
庞统换了车,到学校门口守着,下午的时候,看见他从校门里踱出来,钻进了公共汽车。
他有点不敢确定,算一算,两人都五年没见面了。
嗬,他小小的恋人,都三十岁了。
他尾随公车,一路到了电影院。
男子先买了大桶的爆米花,才仰头看电影的时刻表。
他躲在角落,小心地看他。
依然不敢确信。
公孙策还是穿了街头少年的肥裤子,套头的白帽衫,许是看不清楚上面的字,特意戴了眼镜,腰背微微有点弯,低头的时候,可以看见脖子上凸起的小块椎骨。
庞统握紧手指,抑制着没有冲上去抱住他。
这个时间没有叫好的新片,公孙策挑了场动画片进去。
人很少,零星坐了几对母子。
电影开场后,庞统才进去,在门边的位子坐下。
荧幕亮起来的时候,可以看见男子朦胧的侧脸。
他笑时,两边的嘴角都会挑起来,唇抿得紧紧的,眼神亮晶晶。
他思念了太久,一瞬间又清晰起来。
他那样美好,曾经,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宁肯自己来看一场动画片,也不去找他,想到这,又有些失望。
可是,回想一下,似乎从来没有跟他看过一场电影。
看什么都无所谓,主要是这个过程。
他亏欠他太多。
当他一心一意跟他过一辈子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的一切,都是一个骗局。
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他是真的,于是这点真,尤其荒谬。
他欠他的,归根到底,只是一个说法。
爱情不是借口,谁都不想被蒙骗,即使真相太残酷,可是,也只有真相才是完整的。
他一直拥有的,都不是完整的他。
这好像,有点不公平。
电影还没有散场,庞统先出来了,到洗手间洗一把脸,又到外面找个僻静的地方去等。
公孙策晃悠出来的时候,有些下雨。
他把外套的帽子戴上,小步往雨里跑。
路过庞统的车的时候,停下来看了许久,才钻进出租车。
庞统有些惊讶的,他已经换了车,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他仔细的查看了,问题应该出在摆在前面的小盒香薰上,公孙策喜欢的薰衣草,他一直用,成了习惯,也没想过要换。
一直跟他到了教师公寓,看他进了大门,又等了等,庞统才进去。
在传达室问了他的房间,敲门的时候,才觉出掌心粘粘的,往外套上擦了一把,都是汗。
公孙策在屋里就大喊:来了来了,不是说一会才回来吗,儿子……
他一手扶着门,一手拿了毛巾擦头发,额发搭下来,有点长,眼睛湿漉漉的。
说到“儿子”两个字,门里门外的人都愣住了。
公孙策马上调整过状态:你来啦。
庞统点点头,想笑,可又笑不出来。
公孙策让他进来,小小的一间卧室,从摆设可以看出主人的爱好。
一面墙都是书柜,一面墙都是衣柜。
窗子下面摆了一张单人床。
庞统说:别把床摆在那,小心晚上的时候吹了冷风。
公孙策:嗯,回头我换换。
一说起话来,也不觉得生疏。
可是真的坐下来,反而开始局促,公孙策拽拽身上的T恤,又扒拉扒拉头发,光着脚盘腿坐在床上。
庞统只是看着他。
都没有话说了。
好在这时候有人敲门,公孙策顾不得穿鞋,跑过去开门,听见有人说:你儿子挺听话的,谢谢谢谢。
庞统心说,有什么好谢的。
公孙策牵进来一只金黄的大狗。
庞统倒是吓一跳,那只狗看见生人,大叫了几声,公孙策安抚了半天,才静下来。
庞统咳嗽一声:你儿子?
公孙策摸摸大狗的头:是啊,刚才被同事借走了去讨好女朋友,看来表现得还不错。
庞统说:哦,它爹就挺乖的,想必它也不错。
公孙策“哼”了一声,回头看见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说:我去做饭。
庞统左右张望:厨房呢?
公孙策说:在走廊,公共的,你待会儿,它不咬人的。
庞统看了那只大狗一眼,对方正趴在公孙策脚下,闭着眼装深沉。
手机却突然响了,秘书打来电话,说某客户约见。
庞统说:这么大的雨,你去跟他们讲,改天吧。
公孙策笑了笑,从小冰箱里取出材料,刚要往外走,庞统手机又响了,听那意思,今天是非过去不可的。
庞统挂电话的时候,眼神有点呆。
公孙策停下脚步:我们两个吃也挺热闹。
说话的时候,手指着那只大狗。
这几年,他跟一只狗相依为命,庞统突然很想哭。
寂寞这种东西,不分场合,它在的时候,谁都无处可逃。
庞统虚弱的笑: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了。
出门的时候,那只大狗坐直了看他,也不叫了。
庞统突然想到:它叫什么名字啊?
公孙策说:螃蟹。
大狗以为叫它的名字,讨好的晃晃尾巴。
庞统一笑:原来这样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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