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脸上虽然没带出什么,但身子却很警惕地挡在门口,为的是不让我看见里面的人。我下意识地一探头,我身边的两个老外立刻把手捂在胸口的枪上,我白了他们一眼,亏我们还是一起抽假烟的交情呢。
古德白把门轻轻掩好,坐在我身边。我说:“既然没问题,我们那哥们儿能放了吗?”
古德白玩味地打量着我,说:“萧先生,我们想要的古董……怎么说呢,我们老板对你带来的两件东西并不太满意。”
“那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呢?”
“我们对一件事情非常好奇,那就是为什么经过你手的东西,明明是秦朝的,可看上去居然还是崭新的?这到底是它们之前就被保存得如此完好,还是你掌握了什么使古董焕然一新的技术?我们老板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东西。”
我若无其事道:“嗨,什么新技术呀,拿酒精擦的。”
古德白诧异地盯住我看了半天,最后疑惑道:“……真的光是酒精那么简单?”
我假装心虚地说:“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
古德白凑近我道:“能说说吗?”
我嗫嚅道:“除了酒精,还得用汽油。”
古德白:“……”
在这个问题上,我并没有过多担心,这毕竟不是科学能解释得了的,所以暂时我可以满嘴放炮。这就要感谢古德白的双硕士学历了,他这样的人,如果做不出合理的解释,他只会动用更为先进的仪器而不是胡思乱想。
我说:“现在能放人了吗?东西已经给你们了,而且没有问题。还有就是,这已经是我手里最后两件宝贝了。”
古德白道:“萧先生不要这样说,其实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跟你合作,我们并没有想过白要你的。包括现在也是。如果你同意我们以后继续合作的话,以前从你那里拿来的东西我们一样会照价付钱。”
我无奈道:“看来你们是吃定我了,如果我说我真的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是一定不信了?”
古德白笑着耸肩。
我冲他伸手道:“好吧,东西我多的是,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古德白愣了一会儿这才跟我握手,有点失神道:“萧先生的思维方式常常让人感到不可捉摸。”
“人能放了吗?反正如果我反悔你们可以再绑架他。”
古德白:“……放,这就放。”他果然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外语,听语气确实是在吩咐什么。按照何天窦的吩咐,我只求他们恢复空空儿的自由身,到时候自然会有这爷俩去对付他们。
()好看的txt电子书
到目前为止,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而且似乎有点太顺利了,但我没发现什么破绽。不大一会儿工夫,何天窦就跟我报了平安,他们居然真的把空空儿放了!
临走的时候,古德白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古董真的可以用汽油和酒精擦吗?”
我估计这位高才生是打算拿古爷那只香炉练练手,反正老头也放话了,不怕毁损,于是我说:“当然。”说着拿出一只崭新锃亮的打火机在古德白的眼前直晃,“看见这打火机没?新不新?可你能猜到这是哪个朝代的吗?”
古德白眼睛大亮:“哪朝的?”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本朝的。”
古德白愣在当地,等他反应过来用七八国语言跳脚骂街的时候我已经走出老远——太喜欢逗这样高分低能的孩子玩了。
等我回去的时候,家里多了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个子很矮,光头,满脸精悍的神情,何天窦正在问他话,看来这就是那空空儿。
我往沙发里一瘫,轻描淡写道:“剩下的事儿就全是你们的了啊。”
何天窦问空空儿:“你现在还能找到他们的老窝吗?”
空空儿道:“他们给我用了药,我一直在昏睡。干爹你打算怎么办?”
何天窦道:“被他们拿去的东西一件不少地我们得拿回来,至于那些人就你看着办吧。”
空空儿道:“这么说你并没想真的跟他们合作?”
何天窦奇道:“你是怎么了?我可能跟他们合作吗?”
空空儿拍着脑袋笑道:“我现在有些迷糊。好吧,我现在就去查他们的落脚点。”
空空儿走后,何天窦揉着太阳|穴道:“我感觉很不好。小强,你刚才有没有对空空儿用读心术看看他在想什么?”
我纳闷道:“他不是你的干儿子吗?”
何天窦道:“我觉得他已经跟我不是一条心了。”
这时,一旁的吴三桂慢条斯理道:“空空儿要不反才是有了鬼了。”
我一下惊坐起来:“什么意思?”
何天窦摆手道:“别紧张,一切还在控制内。”
吴三桂道:“对方本来不应该那么痛快就放人的。还有,一个昏睡了那么久的人也不应该有那么大的精气神。最后,他那句话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他问你们是不是不打算和对方合作了,这分明就是早已经被人家策反了来试探我们的内应。”
我急道:“你刚才怎么不说?”
吴三桂摊手道:“我说了又能怎么样?你们谁是他的对手?”
我一把抓住何天窦的胳膊道:“你不是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吗?”
何天窦高深地一笑:“我早算到今年有一劫,只是没想到这劫应在了他身上。”
“那你的对策呢?”
何天窦一摊手(本章人物都爱这个动作):“现在劫是应了,不过对策还没想好。”
我蹦着高叫道:“这就是你说的一切尽在掌握?”
这时李师师轻笑道:“这个准确地说应该叫:束手无策。”
第五十七章 逆袭,雷老四的危机
我在屋里左顾右盼道:“羽哥呢?”
何天窦道:“别找了,就算项羽在平地上恐怕也不是空空儿的对手。”他说着看了一下表,“空空儿如果是回那帮老外那儿的话时间差不多了,他到底背没背叛我很快就会知道结果。”
这时电话响了,是雷老四,他用那种幸灾乐祸的声调说:“姓古那老外对你的表现十分恼火,现在他让我跟你说,如果你改变主意了趁早告诉我。”
我捂着电话筒对何天窦道:“你猜对了,空空儿跟你背对背了。”
我放开话筒道:“如果我没改主意会怎么样?”
雷老四冷笑道:“那你就惨了,我会和他们一起对付你,新帐加旧恨,我要是你,肯定头疼死了。”
我小心翼翼道:“我能问一下你准备怎么对付我吗?”
雷老四森然道:“以前你只是个小混混,可现在你名下的买卖也不少吧,酒吧、酒厂、饮料公司……”
我放心地说:“那你去吧,祝你成功。”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酒厂和饮料公司我都是属于挂靠性质,我是租了他们几条流水线,雷老四要是因为这件事把这些地方砸了那无异于捅了一个大马蜂窝,人家都是大企业,会白让他砸吗?至于酒吧,倒是可以让孙思欣现在就关门,不过我后来想了想总得给雷老四个发泄口,再说关了门他给你放火怎么办?所以就让孙思欣照常开门,不过不收客人就是了。
除了项羽,李师师、二傻、吴三桂还有花木兰都巴巴地跑到客厅里听信儿。这些人经历过的都是生生死死的大场面。这种小事儿在他们看来就跟小孩子闹别扭一样,所以一个个表情轻松。我也没着急,酒吧砸就砸去吧,另外两个地方正如我所说,当家的不是我。至于育才,我倒是真有点担心——雷老四的人真要去了被打死在那儿怎么办?不说岳家军和梁山好汉吧,就算段天狼程丰收他们也不是好惹的。
过了十分钟,我给酒吧打电话,孙思欣说那里一切如常。又过十分钟,我给酒厂打电话问有没有人去那里闹事,接线的人骂了一句神经病就把电话挂了。给饮料公司打也差不多,只不过接线员骂的是傻B。
我坐在沙发里郁闷道:“雷老四怎么也这样,说好动手的嘛。”上回雷鸣也是一样,说好跟我们决斗的,结果跑了。看来这父子俩是遗传。我明白,这件事雷老四一旦掺和进来就别想全身而退。我对这个人一向没有好感,所以现在特希望他真能动手,好让他在我拱出来的这个大粪球上蹭一身。
又过了几分钟,各方面还是没动静。我纳闷道:“没道理呀,就算临时找人时间都够了,难道说他想罢手了?”
李师师忽然道:“你们说他会不会为难包子姐?”
她此言一出,吴三桂他们几个都站了起来,我的心也像顿时掉进了冰窖一样,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我手哆嗦着给包子店里打了一个电话,对面是一片嘈杂的人声,间或有服务员喊给几桌上包子的声音。我稍稍地松了口气,问那个接电话的服务生:“你们包子姐呢?”这是包子当了老板以后店里的统一称呼。
服务生听出了我的声音,有几分讨好地说:“包子姐刚才还在店里呢,前几分钟和两个朋友出去了。”
“什么朋友?”
“不认识。他们来找包子姐,说了几句话,然后包子姐就跟他们走了。”
“那俩人男的女的?”
“男的。”
我把手顶在头上,想到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俩人是不是老外?”
服务生有点奇怪地说:“不是,强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顾不上说别的,忙问:“你们包子姐走的时候有没有特别的表情?”
“……没看出来,挺乐呵的。”
我挂了电话,直勾勾地看着同时拨给包子的李师师。她放下电话道:“电话通着,但没人接。”
我一拳砸在茶几上:“这帮王八蛋!”
吴三桂也懊恼道:“我们早该想到的。上次砸雷老四就是因为包子,他肯定知道戳你哪儿的肉最疼。”
是的,我们早该想到雷老四如果要对付我很可能第一个就会对包子下手,但主观臆断蒙蔽了我们。雷老四毕竟是黑道上的翘楚,在我们想来,他一旦出手肯定是雷霆之击,没想到他龌龊到这个地步。如果上次包子的事情李师师也亲身经历过的话,以她的细心应该也会早想到了。还有,刘邦如果在现场,那不用说,第一时间就能料到这种卑鄙手段。可惜,现在的人里不是脑袋不大灵光的二傻就是淳朴的花木兰,吴三桂虽然狡诈,可是一代奸雄的思维往往还是立局于大处,断没猜到雷老四居然如此卑劣。
刚才我轻松,是因为我不信何天窦真的没办法对付空空儿,至于酒吧什么的,那都是身外之物,我小强小富则安,现在的钱一辈子够花了。但是现在一牵扯到包子,我的心就彻底乱了。跟我们对着干的不是黑社会就是黑手党,没人性的。要是那些扶着老婆婆过了马路再去执行任务的杀手还好点,可这是我们这里土生土长的黑社会,我太了解他们的德行了,打嘴巴、压胳膊、垫砖头,暴力有了,绝对没美感。
想到包子可能会受到的遭遇,我浑身直抖。她要长得漂亮点还好,最多给人揩点油,在目的没达到之前,基本不会受什么真的侮辱。可包子本人长得就跟一刑具似的,难保看守她的人不会愤懑到虐待她。
吴三桂和花木兰毕竟都是带过兵的人,虽然着急,可方寸不乱。吴三桂道:“小强,你打算怎么办?”
我抖搂着手道:“有办法你就说吧三哥,我现在已经没主意了。”
吴三桂道:“首先我们要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包子店里的伙计说是两个中国人,那八成是雷老四的人。现在我们先不管那帮老外,主要任务就是救包子。”
他的一句话就把问题撇开一半,使我能集中精神想包子的事情。
我死死拉着吴三桂的手道:“然后呢,具体办法?”
吴三桂把两个拳头拧来拧去道:“打吧!”
“打?”我诧异道,“还像上次那样吗?”
吴三桂道:“上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这次打蛇要打七寸,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他死!”
我打个寒战道:“什么意思?”
“现在你学校里能帮上忙的人有多少?”
我说:“梁山54条好汉加上花荣和方镇江那都是我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哥哥。”
吴三桂道:“雷老四一共有多少地盘?”
“城里的6间酒吧和夜总会咱们大半都去过了,郊区还有一家叫大富贵的,说起来那里的人倒是最多。”
吴三桂皱眉道:“7个地方的话,现在的人有点少。”
何天窦插口道:“如果是打仗的话,你可以叫上方腊和他的四大天王。这点小忙他们总不会不帮。”
李师师道:“还有那300岳家军你怎么忘了?”
我摇头道:“岳家军纪律如铁,要让他们帮着我去扫荡别人的买卖恐怕他们会有所忌讳,尤其是那些人在他们看来都是‘平民’。”
吴三桂搓手道:“把项老弟叫回来,我们几个老搭档算一组的话,其余6个地方至少还需要百来人。”
我说:“先说说你的计划吧。”
吴三桂冷冷道:“一个字,打。把雷老四所有场子都端了,不管能不能抓住他,总之最后要逼得他乖乖交出包子。”
我有点怀疑地说:“有那么容易吗?”
“所以我们出手一定要狠,要一次打得他再无还手之力,要一次打得他绝望,也再不敢有反抗之心。”
花木兰道:“如果他狗急了跳墙为难包子怎么办?”
吴三桂哼了一声道:“一个钱就能买动的人,他有胆跟人拼个鱼死网破吗?上次我们那样得罪了他,他在不知我们底细的情况下仍能隐忍,可见此人有些城府,又贪财,想必做事懂得权衡,他绝不会为了一帮外国人放弃了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
李师师沉着道:“你们不觉得你们忽略了最大的一个问题吗——包子姐到底是不是那个雷老四绑的?”
这小妞果然心细如麻。其实上次的事就是一个误会,不过是歪打正着,但上次如果李师师在场的话,我们未必会和雷老四大动干戈了,这也正是她的细腻之处。
我拿出电话,徇着雷老四几次联系过我的号码打过去,雷老四冷笑着问:“想通了?”
我很直接地问他:“我媳妇是不是你绑的?”
雷老四不自然地嗯了一声,然后有些叹气又带着点心有余悸地说:“我就想不通,那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
我打断他道:“给我半天时间考虑,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为难我媳妇。”
雷老四道:“呵呵,哪能呢。说到了我们以后还要在一块地皮上混,我可不想把事做绝。放心吧,弟妹是我叫人骗来的,没动粗,现在在看电视呢——不过时间长了以后就不知道她会不会多想了。”
我挂了电话,冲屋里的人点点头。吴三桂道:“现在,你去育才叫人,记住越多越好,我和木兰路上再合计合计详细计划。”
李师师道:“我打电话把项大哥和刘大哥他们叫回来。”
何天窦道:“我去想办法对付空空儿。”
只有一直不说话的荆轲这时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又有架打了。”
第五十八章 集结喇叭
现在时刻是傍晚7点45分,我虽然跟雷老四说的是半天时间,可我和他心里都明白,我们都不会等那么久,尤其是我。
包子是一个傻女人,我以前朋友多,也曾打发没见过面的朋友去接她出来玩什么的,以前的她既没钱又没色,自然不会多想,所以要把她骗出来很容易。但是时间一晚,再笨的女人也会感到不妙,何况她的手机看来已经被收走了,以包子的性格,当场跟人翻脸的可能性很大,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