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家名叫“新月集团”的公司实际上只是个空壳公司,所经营的欧美烟酒全都出自泰国的一家合资工厂。他们以获得众多著名厂家分装授权为幌子。大肆仿造各种名牌商品混入中国市场,由于他们具有丰富的生产经验和正规的包装线以及产品序列等等,国内绝大多数人都分辨不出其中真伪。
比如目前进口的美国酒“杰克。丹尼”,美国公司授权后的分装成本为五点五美元一瓶,而他们仿造出来的产品一瓶地出厂价只是一点五美元,加上运输到芒街等各种费用,总成本不到两美元。
小六这次闯关失败,以成本价六点五美元的百分之八十赔付,也就是说每一瓶这样的酒需要赔付五点二美元。这样算下来新月公司不但毫不亏本,而且每一瓶还净赚三点二美元以上,其它高档商品就更不用说了,可想而知在这样的暴利刺激下,他们还有什么顾虑会不冒险搏上一搏呢?
康宁转念一想又觉得十分疑惑,新月公司怎么会如此短视?这近似于杀鸡取卵的方法很容易断了他们的走私路子,广阔地中国市场也很容易就此失去,而且一旦被发觉,等待他们的绝对是报复甚至是江湖追杀,难道这些人真的是要钱不要命了?
带着满腹的疑惑,康宁再次拨通陈朴的手机:“陈大哥,这新月的几个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陈朴哈哈一笑:“他们不是脑子进水,而是家里被水淹了!哈哈!”
“此话怎讲?”
“我刚刚才接到香港的一份传真,三个月前,欧美各大厂商接到中国境内的质检总局的质询公函,惊愕之下组团赶赴北京,共同对流通于五个城市的四大类十七个商品进行抽样检验,结果发现其中十四个为假冒商品。目前欧美各大厂商已经提请各自地政府介入调查,估计新月的这帮家伙狗急跳墙,准备孤注一掷了。”
陈朴笑完,接着问道:“阿宁,你打算如何处理?”
康宁略作犹豫,便愁眉苦脸地叹气:“陈大哥,我那十五艘满载新月公司货物的船停在码头都生锈了,听说距离你们的仓库不远的保税仓都让新月租下了,满满当当足有四五个亿吧?看来我只能老老实实继续为他出货,否则赔掉的老本赚不回啊!不如你也帮帮我?”
陈朴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百六十九章 带伤上阵的小六
管是银海公司,还是康宁的老板黄文志和郭鹏,虽然的信任,都对其出货不管不问,但康宁一直按兵不动,久而久之,他们其实心里也有疑问:难道说康宁真的忍得住,暂时罢手不做了吗?难道这次小六出事,对他的影响真的有那么大?
不过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不是不做,只不过康宁是换了个方式罢了!这二十多天来,兔子如隐藏在黑暗中的独行野兽,在错综复杂的走私与缉私之间见缝插针,将大批货物化整为零,以蚂蚁搬家的方式,成功运作了近两个亿的货物。
那看来毫不起眼的摩托车,不管在宽阔大路或者羊肠小道都来去自如,后架上紧紧捆绑的一两箱烟酒,总能在缉私人员的无奈感叹中送到目的地:大路不敢追,小路追不了!
缉私警察之所以不敢追是因为这样一件事:黄文清的马仔阿恒看到兔子发明蚂蚁搬家的方式之后,马上跟着学了起来。不久前的一个晚上,阿恒的手下以二十几辆摩托车组成的走私车队,借着夜色风驰电掣飞奔在横江至防城的大路上,缉毒缉私警察大怒之下,开着警车奋起直追,导致其中一个走私分子被警车碰撞车毁人亡,其他人则全都逃之夭夭。
阿恒在黄文志的授意下组织全村老老少少数百人,用门板抬着死者到市局大门口设起了灵堂,哭哭闹闹连续三天要讨个说法,说什么哪怕走私这两三千块钱货,也不能就要人命啊!死者的三姑六婆们意志坚定。泪如泉涌,即便天气很热尸体发臭也在所不惜,搞得市公安局的大门口乌烟瘴气,每天都聚集了成百上千的观众和成千上万地绿头苍蝇。
正好南方某报的记者在此采访,碰到此事马上精神大振,哗众取宠地进行了连续报导,引发了大范围内的争议,国外数家在全球有影响的反**媒体迅速进行了转载。借机对中国的人权状况痛加批驳。
联系到国家提出的“以人为本”的最新口号,最后有关方面终于以如此令人感慨的方式处理了此事:相关警察被解除公职,市局私下赔偿死者五万元。
此事一出,几乎所有地警察都心灰意冷,士气大降,谁也不愿再管这些越来越疯狂的“蚂蚁搬家”了。
兔子敏锐地发现了此中机会,发动手下数百名弟兄“苦练车技”,终于在二十多天时间之内为康宁出货近两个亿。大大地缓解了康宁的压力。
就在兔子听取康宁“得意不可再往,停一停看看吧”建议,暂时罢手观望的第三天,包括阿恒在内的三个走私集团。被市局刑侦支队长李伟清这个硬汉率领的大批警察尾随而至,围住了老巢。
很快,六千多万走私货物迅速被查封,包括阿恒在内的数十人立即被刑事拘留。
据说满怀愤怒的警察很快地便形成了默契,上下一心力争做通检察院和法院地工作,要从这批人中抓出十个八个罪大恶极的走私犯来打靶,以泄心中之恨!
兔子庆幸之余,悠哉游哉地过河来到芒街看望小六。
经过二十多天治疗的小六气色已经大好,腿上的伤口以令人惊讶地速度愈合了。只是走起路来还在隐隐作痛,根本就无法迈开大步,但这足以让兔子喜出望外了。
当小六和兔子走进新月公司老总办公室的时候,一正两副三个老总对眼前这两个穿着随便但坚毅彪悍的年轻人钦佩不已,因为就在六个半小时前,小六突然通知三人:十五船的货全部到达贵公司指定的码头外的海域。请贵公司派人验收卸货。如今小六和兔子就是来收剩下的百分之七十运输费的。
“来来,坐坐!哎呀…感谢啊!”
三十出头一脸黝黑的新月老总罗良诚眯起一双纵欲过度地水泡眼,十分亲热地打起招呼:“小六哥你来个电话就行了,剩下那六百多万我马上给你打进户头里,哪用得着你亲自来一趟?哈哈…喝茶!”
小六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喝下杯茶后,摇了摇头颇感为难地说道:“罗总,你也知道上次我损失惨重,赔付部分先就不说了,但被拖走十一艘船和五十几个弟兄。就已经让我伤筋动骨了。哎,如今就连我自己都是有家不能回,所以广东这条线近期内我不愿再走了,在附近小打小闹混口饭吃就满意了。今天我和我兄弟特来告诉你一声,省得耽误你的生意。”
罗良诚一听暗暗着急,脸上却是一副真诚的笑容:“六哥的难处我们都非常理解,发生这种意外其实我们也很难过,毕竟都是一条道上的弟兄啊!这么吧,六哥如果想休息几天那就休息几天吧,等过两天六哥心情好了,我请你喝酒怎么样?到时候我们再谈合作的事情。”
“谢谢你了,罗总。好吧,既然这样,我们有事就先走了。”小六站起来礼貌告辞。
罗良诚和两个助手也站起来热情相送。走到门口罗良诚突然低声问道:“六哥,我也知道现在地代理费和运费都涨了许多,六哥却没有涨我们这次剩下的大部分货物的费用,我心里很感激啊!我打算从下一次合作起,将出货费用增加三成,六哥认为怎么样?”
“这…”小六神色变了一下,驻足想了一会儿,显然有些心动。
一直在边上不说话的兔子见情况不对,扯了扯小六的衣服,发话道:“走吧,六哥,弟兄们还等着呢。”
小六二人告辞之后,罗良诚关上办公室大门,与两位助手紧急商议,脸上的神色均一片焦急。
很显然,小六的停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原本他们是这样设计地:通过匿名举报的方式。一举收拾掉实力雄厚地小六,
招就可以将手里近三分之一的货物让小六这个冤大头再雇佣自己一直扶持的其他三个小集团,将剩下的货物加快运送或廉价处理迅速脱身。谁知小六出事不久,其他两个具有远距离运送能力的小集团因为内讧而两败俱伤,剩下的一个也只能在浅海和河道零星出货,一下子就让罗良诚等人束手无策。
“诚哥,是不是当初我们太急了?如果不暗算小六地话。现在货可能已经走了大半,绝对不会这么被动的。”矮小的副总忧心忡忡地反思起来。
罗良诚双手捧脸抹了一下,仰头靠在沙发上,长叹一声:“我也没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也许是当时接到家里的急报时我乱了方寸,心想这小六只会偷偷摸摸给我们出几次货,等东港公司的货到了哪儿还会来帮我们?加上这小六是有名的诚信人,身家也有差不多一个多亿,就算他赔不了我们全部。我们也只有赚没有亏,还能逼他为了还债想办法东拼西凑,找些船不停为我们出货,在多家出货的情况下我们就能迅速清仓。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唉,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其他三家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土包子,一下子就把我们地计划全打乱了!”
中等个子的年轻助手想了半天也没理出头绪来,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后,他抬头问道:“诚哥,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面对现实。现在除了小六外,再没有人能出货到广东了。我们以前还是低估小六的能量了,这次他做得十分漂亮。不声不响一下子就把十五船货出到了广东,可见他的经验和胆量无人可比。而且现在大多数船都还在他手下,元气未伤,我们要想快点脱身,就只有找他了。只是我觉得我们再也不能暗算人家了,如今他重振旗鼓准备东山再起。要是再被抓一次那就彻底玩儿完,到时候他就算想赔估计也没多少钱来赔了。还是让他帮我们出货到广东吧,那边地熟客实力非同一般,货款很快就能回笼的。”
“废话!问题是人家现在不帮你,说这些有什么用?”矮瘦的副总啐了一口,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罗良诚却有不同看法,他冲着矮小的副总摆了摆手:“不,我倒觉得小六会帮我们送。刚才我试探了他一下,将出货费有意提高了三成,结果我发现他明显心动了。要不是边上那个兔子阻止他,估计他会留下来和我们谈的。而且据目前东港公司出货方向分析,此前他们的货大多由这个兔子出到广西各方向,这样一来小六就闲下来了,他刚刚损失了一大笔肯定想着拼命赚回来,只是我觉得经过了这件事他谨慎了许多,如果我们再把出货费略微抬高一点,十有**他会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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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两人想了想觉得罗良诚说得很有道理,都出声附和,矮瘦的副总再次提议:“诚哥,不如我们双管齐下如何?”
“说说你的想法!”罗良诚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矮瘦经理低声说道:“我们现在所剩的货值对外声称是九亿多,但实际货值却打个对折还要少…差一点儿到四个亿,而且都是些蓝带、XO和万宝路以上地高档品。如果小六的船队愿意出货,一次估计能出一亿到一点五亿,但是根据他这次出货的方式来看,很可能会耗费不少时间,待看清楚了对岸的动向他才敢出去,而我们的时间却已经来不及了,必须在二十天之内离开这里,否则后患无穷。因此,我们能不能减低价格找人接下一半或者更多的货?如果有人肯接那就阿弥陀佛了!”
“有道理!很有道理!让我想想…”
罗良诚沉思片刻,微微点了点头:“想法不错,可如今芒街有实力接下我们几个亿货物地公司只有四家:银海和我们在广东市场斗得很厉害,他们就指望不上了;泰国佬的公司一直与我们没有联系,还经常替银海卖货,如今他们的仓库也是满满当当的,不太现实;大马的公司刚刚到了两个多亿的货,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这样算下来,只有东港公司能拿得出来这笔钱。这段时间他们刚出完两三亿的货,手上肯定有闲钱,只是不知那个康宁愿不愿意接手?这个人一年来在道上的名声挺大,看了他半年来的生意也做得十分高明,要是他真愿意接手,我可是非常担心他杀价太狠啊。”
年轻助手颇为着急地建议道:“诚哥,这个时候了,我们是否该理智一点,动作快上一点?这两年下来我们也赚了七八个亿,够本了!想当年九七之前,我们整个社团在大陆和港府的双重打击下被迫逃出香港。跑到北美和东欧地那些人还好一点,撇下我们躲在东南亚的这七八个人,谁的身上有超过一百万的保命钱?自从弄下泰国的工厂之后我们才一步步走出困境。如今形势紧迫各自逃命,社团都四分五裂了,要是我们不快一点离开这是非之地,有钱都没福气享用!”
矮瘦副总这次难得地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相反还随声附和,催促罗良诚尽快联系一下康宁。要是双方真能谈成,那就是皆大欢快,即便是谈不成,也能趁早另想办法。
罗良诚深思之后马上拍板,拨通小六的电话请小六代为引见康宁。
对话另一边,小六显得十分犹豫,似乎和身边人商量了很久才回话说:“好吧,罗总,我只能帮你通知一声宁哥,至于宁哥有没有时间我就不敢保证了。”
第二百七十章 欲擒故纵
街胜利宾馆是个老宾馆,看着门廊高大厚实的柱子,的五角星加稻穗的残旧浮雕,康宁一眼就能看到前苏联的影子。
胜利宾馆其实并不是以建筑风格出名,而是因为这里的陪客和按摩女郎基本都是从越南各地精选来的精华,不但一个个相貌可人,服务也十分到位;另一个原因是这里的一些越南传统菜肴的确做得地道,因此也吸引了不少的游客和当地商贾。
走在康宁身边的罗良诚就是其中一位常客,从罗良诚与所遇到的宾馆经理和侍应生的熟悉程度来看,这位给人一种沐猴而冠感觉的大亨,不少在此一掷千金。
四人进入包房刚在沙发上坐下,一个侍应生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大群的莺莺燕燕。
康宁有些惊讶地看着罗良诚,罗良诚却笑着向他比划了下“请”的姿势,眼里闪动着只有男人间才能体会的暧昧的目光。康宁皱了皱眉头,转头向那些女孩看去,顿时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这些女孩长得的确非常的诱人!火爆的身材,绝美的容颜,全身清一色的红色旗袍,并且是那种很暴露的款式,将乳沟和炫目的大腿完美地现了出来;每一个女孩都拥有着惊心动魄的傲人身材,在略带混血的完美容颜映衬下,是那么地诱人…
这一刻,似乎整个越南的美女都集中到这里了,看到这种美女云集的场面,康宁确实非常的惊讶。
康宁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不过这个时候。到底理智占了上风,而且这个时间也显然不是纵情***的时候,所以他果断地挥了挥手,制止了侍应生进一步地介绍,转头向罗良诚道:“我们谈的事情,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吧?”
罗良诚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康宁居然会如此干脆地就拒绝了这些曾让他痴迷不已的美女的攻势。随即他回过神来,向那名侍者摇了摇头。很快包房里就清净下来。
“阿宁,没想到你居然有如此定力,难怪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了!”罗良诚一脸的赞赏,“原本我想先放松一下再谈公事,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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