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络绒登巴向自己的胸口抓来,刘四海飘身向后一退,方位幻妙无方,正是“玄天宝篆”中的“灵幻虚步”。。络绒登巴一抓落空,不禁微微一怔。他虽然知道刘四海不太好对付,却没想到刘四海竟然身怀这样的奇学。如果刘四海只守不攻的话,还真不好对付。
一怔之后,络绒登巴双掌一晃,再度猱身而上,双掌如刀幻化成漫天刀雨,向刘四海没头没脸地削下。刘四海见络绒登巴这招如此凶悍,哪里敢去接对方的双掌?只有再度展开“灵幻虚步”,在络绒登巴游弋穿插。眼见着带着隐隐风雷声的掌刃,一次又一次地擦肩而过,实令人胆战心惊。
在漫天掌雨之中,络绒登巴的一只手掌悄然伸至刘四海的身后,无声无息地向刘四海背心的“灵台穴”按落,直到近至刘四海身后寸许之时才陡然发力。络绒登巴认定到了这时候刘四海已是避无可避。
可是刘四海不是李越前,他远比李越前狡猾,身上所携的物件也远胜于李越前。刘四海听到背后的风声有异,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一面尽力躲闪,一面将左袖向后一挥,手中一直扣着的三枚钢椎径向络绒登巴的面门和双目射去。
第十七章 手足情深(二)
络绒登巴的的面孔距刘四海的背后只有一臂之距,突然间见到刘四海在这时射出暗器来,自是令他大吃一惊。只怕他自己的手掌击中了刘四海的背心,自己的面上也会多三个血窟窿。这样算起来还是自己吃亏,自己击中刘四海,也不过令对方重伤而已,而自己若是被钢椎击中,性命可就没了。当下也不敢再去伤刘四海,身形疾速向斜侧退去,双掌回环,向那三枚钢椎击去。
在络绒登巴的双掌合击之中,三枚钢椎却比毫不受掌风的影响,带着怪异的呼啸声,向着原定目标飞射而至。络绒登巴面色大变,他没想到如刘四海这样斯文的人物,身上竟然有这样的阴邪的暗器。百忙之中,他急急将头一缩。
刚刚转过身来的刘四海却只见到络绒登巴的头颅一在瞬间消失不见了,似乎如乌龟一般缩入腹腔之内去了。三枚钢椎失去了目标,自然划空而过,转眼间便没入了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中。这样的奇景刘四海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中称奇的同时,刘四海眼见此时有机可乘,当下想也不想,抬手一掌在络绒登巴的头从腹腔内伸出来之前按到了络绒登巴的胸前。
络绒登巴的头颅却再度出现,手掌也迎了上来,与刘四海的手掌接实。络绒登巴内力精深,自然不怕与刘四海这种货色对掌了。因此两掌接实之后,立时便将自己的内力如山洪倾泄一般向刘四海压了下去。这个过程,自然要遭到刘四海的抵抗。可是络绒登巴的内力精强,远胜于刘四海,虽然不能将刘四海的防线一击而溃,却也在一点一滴地向刘四海的体内渗透。络绒登巴可以感觉到刘四海正在节节败退,要不了多久,刘四海便得丧生于自己的掌下了。
可正在这时,络绒登巴突然间觉得一丝炙热如火的真气逆流而上,顺着刘四海的手掌而来,从自己掌心的“劳宫穴”直入自己的体内。这丝真气凶悍而迅捷,沿着自己的经脉直向自己的五脏六腑游去。络绒登巴做梦也没想到刘四海的体内还会拥有这样神奇的真气,狂惊之下,他驱动全身的内力阻止那丝真气继续向前。那丝真气却不受任何阻拦,无论络绒登巴如何催加力道,根本就无法阻止那丝真气前进的步伐。
络绒登巴当然不能等到那丝真气到达自己的五脏六腑之中,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的这条性命立时便得丢在这里。手掌一震,络绒登巴甩开与刘四海相接的手掌。而刘四海则乘势向前,一掌直向络绒登巴的胸口按下。
可络绒登巴不是“只手遮天”展飞雄,不会被刘四海这样轻易所伤。他在抖开刘四海手掌的同时,左足弹起,向刘四海的怀中踹去,而左掌也是快如闪电一般向刘四海的肋下切去。
刘四海见自己终是慢了半拍,自己的手掌碰不到络绒登巴的胸口,便得身中络绒登巴的一掌一腿。眼见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被自己白白放过,刘四海心中不觉暗呼可惜。此时,他也不敢在此地久留,知道拖下去时间久了,自己非得伤在络绒登巴的手下不可。当下他身形火速向后飘退,大袖一挥,袖口中闪出一篷红烟,在红烟之中,夹杂着六七点闪闪晶光,直向络绒登巴劈头盖脸地打去。
络绒登巴眼见刘四海再度发出暗器来,再也不敢硬接了,又怕刘四海所发出的红烟有毒,只得将身形盘旋而起,闪开刘四海的一击。眼睁睁地看着刘四海从容逸去。他见刘四海的身上暗器层出不穷,体内还怀有一丝不知名的极厉害的真气,也不敢追赶。落于地上之后,他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心中想着那丝真气为什么如此厉害?究竟是什么内功?幸好刘四海的这股真气只有一丝,也并不强大,是以才没有伤到自己。刘四海的这股真气只要稍稍强大一些,估计自己这条性命便得丢在这里了。
络绒登巴一想到这里,额头的冷汗便涔涔而下。本来他在乌斯藏时,自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是天下无敌了。谁知此次进入京城以来,第一战与李越前相较时,便知道这小子潜力无穷,今后的修为决不会在自己之下,假以时日,必能够超越自己。而刚才与刘四海的交手,刘四海的武功虽然比起李越前相差不远,而且时间也不长,可是凶险的程度却远胜于与李越前那一战。刘四海竟然逼得自己几次死里逃生,使得络绒登巴顿时收起小觑天下英雄之心。再想到那个吴天远的武功还不知道强到什么地步,络绒登巴长叹一声。现在他对吴天远的憎恨已去,心中充满了好奇,真想亲眼看一看,吴天远的武功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刘四海离开络绒登巴后,穿过条街巷,找到了抱着李越前的刘剑南。他走上前去,抓住李越前的手腕,为其号脉。却只觉李越前的脉搏驰滑,又见李越前的面色苍白,呼吸急促,知道李越前伤得不轻,便向刘剑南吩咐道:“我们快找个僻静之所,让为父给李少侠疗伤。”刘四海自己久病成医,医术精良,应付这样的内伤,也不成问题。
而李越前虽然受了伤,却不把伤势放在心上,笑道:“你直接将我送去宋濂的府上便行了,到时候紫妹会为我找大夫来治伤的。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救了我的性命。那个络绒登巴一定被你吓一跳吧?”
刘四海愣了一下,没明白李越前的意思,问道:“什么被我吓了一跳?”
李越前道:“你的身上有‘三昧真火’,一使出来,还不把络绒登巴吓一跳?”
刘四海心中大奇,心道:“我身上有‘三昧真火’,你是怎么知道的?”可是他转念一想,李越前是吴天远的兄弟,对“三昧真火”的特性十分熟悉,自然能看出自己体内蕴含着“三昧真火”了。于是,他笑了笑道:“是啊,络绒登巴与我对掌时确实际是被我吓了一跳。”
第十七章 手足情深(三)
李越前又道:“你是来找我大哥的吧?他现在就在京城。”
李越前说的不错,刘四海的确是来找吴天远的。他从年头开始行走江湖以来,一路之上也会了不少武学高手。无论对方的武功如何厉害,只要他一使出“三昧真火”来,对方无不落败。只是这“三昧真火”只有用的时候才会出现,而平日里自己想修练的时候,却也不知道它躲在体内的什么鬼地方,怎么找也找不着。这门功夫又如此厉害,使得他更想找到吴天远求教这“三昧真火”的修练方法了。可是他的手里没有“昊天堡”那样无所不知的眼线,所以吴天远究竟身在何处,他一点也不知晓。
只是李越前自打从刘四海寿筵上与吴天远分手之后,便名声鹊起,到现在更是如日中天。是以李越前的消息比较容易打探一些。而刘四海听说李越前在京城作了官,估摸着吴天远可能也会在京城,便抱着碰运气的心情来到了京城。却没想到自己刚一进京城,便遇到李越前与络绒登巴的争斗。因此他听到李越前的话,便点头道:“不错。老夫是来找令兄求教‘三昧真火’的修炼方法。”他对李越前毫不隐瞒自己的来意。生活的经历使他知道自己如果想得到别人诚心相待,自己就先得拿出诚心来。
李越前奇道:“怎么?你到现在还不会修炼这‘三昧真火’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刘四海,这才点着头道:“看来,你是没有掌握到修炼‘三昧真火’的要领,否则你的‘三昧真火’也不会只有这么一点点了。”
刘四海苦笑一声道:“令兄传我‘三昧真火’时,还没来得及传授心法,却被你打伤东方天英的事情给耽误了下来。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令兄了。我身上的这点‘三昧真火’,平日里也不知躲在体内的什么地方,想找都找不到,修炼却也总是无从下手。”
李越前没有修炼过“三昧真火”,听了之后感到极为有趣,便道:“那么‘三昧真火’最擅长什么?”
刘四海沉吟道:“冲穴!每次我运行内力之时,凡是有什么滞碍之处,那丝‘三昧真火’便会出现,将滞碍之处冲开。”李越前点头道:“那你想找到那丝‘三昧真火’也什么难处啊,只要你按照预设的行功路线,自己点自己的穴道便可以了嘛!”
刘四海被李越前说得一愣,这种古怪的方法自己倒是从来没有想过。他惊奇地看着李越前,心想难怪这对兄弟的武功修为可以到达今天的地步,原来他们的心里都装着这样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想法。
而李越前这时又道:“当然了,这可不是修炼‘三昧真火’的正途,你若是想修炼这‘三昧真火’,还是去找我大哥去讨内功心法为妙。况且,他现在就在……京城……”李越前的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射而出。
刘四海见这情形忙问道:“令兄现在何处?我这就带你去找他疗伤。”
李越前道:“他现在住在马道街沈万三的旧府。不过大哥现在不肯见我,你也不要带我去找他疗伤了。”李越前说到这里,心中不禁一酸,眼圈也红了。
刘四海却道:“他是你大哥,又是天下第一神医,你受了伤,他不给你治,还指望谁给你治?我这就带你去见他,我想我这点老面子,他还是得给的。”
李越前道:“林大哥说过,在我没有闯出来些名堂之前大哥是不会见我的。我现在什么名堂也没闯出来,所以我不能见他……”李越前的声音越说越小,还没说完便晕死过去了。
刘四海忙将李越前抱到自己的怀里,右掌贴在李越前的背心的“灵台穴”上,缓缓地输入了一股柔和的内力,稳住李越前的伤势。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吴天远的住址,找起来自然方便多了。当下他与儿子刘剑南打听清楚了马道街的所在,便直向吴天远的住处而去。到了吴天远的住所外,刘四海与刘剑南也不要人通报,便直闯而入。
刘四海沿着院落直向内闯,刚进入第二进的客厅时,却见吴天远与杨疆闲等人也在同一时间赶到了客厅中。仿佛刘四海一进入宅院之时,吴天远便已经感知到了一般。而吴天远本来还准备同刘四海说些什么,可是一见刘四海怀中的李越前,便是面色一变,忙接过李越前,向刘四海问道:“刘公,这是谁将他打伤成这样的?”
吴天远的声音虽然很平静,里面却隐藏着极大的愤怒,任何人都可以听得出李越前的受伤令吴天远极为心疼。刘四海只有道:“是络绒登巴。”
吴天远不再同刘四海废话了,抬手便点了李越前胸前的四五处穴道,然后挺掌便按在李越前胸前的“膻中穴”上,助其打通受伤的经脉。吴天远的医术天下无双,内力之精纯同样也是独步宇内。只过了盏茶的时间,昏迷中的李越前便悠悠醒来了。
李越前一睁看双眼,便见到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可是这张面容,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他挣扎着从吴天远的怀中爬起来,“卟嗵”一声跪倒在吴天远的面前,抱着吴天远的腰际放声大哭起来:“大哥,年前你不是说天底下胜过我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吗?怎么我进了京城之后,却有那许多人的武功在我之上?这段时间里,你不见我,你的傻兄弟可被人欺负苦了……”
李越前跪在吴天远的面前,便如半截铁塔一般,头都顶到了吴天远的胸口,却如孩子似地哇哇大哭,在场所有的人,无论是杨疆闲还是“南荒三魔”,甚至是乌秀贤等人见了无不暗自好笑。可是他们也知道,尽管李越前武功高强,曾经力战“白莲教”数十名高手,现在朱元璋的手下担任了仪鸾司副使一职,名声响彻武林,可是他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在外面受到了委屈,也同其他孩子一样想回到家里去找家长哭诉。只不过,他的这个家长吴天远很厉害,找他哭诉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第十七章 手足情深(四)
吴天远轻轻地抚着李越前的头顶,星眸中流露出无限爱怜之意。他等到李越前哭声告一段落,这才将李越前扶起来,道:“谁说我没有见你?我一直就在你的身边。大哥见你干事情越来越有板眼了,心里高兴得很。愣子!大哥见到你长大了,懂事了,大哥心里不知道有多欢喜。”
李越前茫然道:“大哥一直在我身边?我怎么不知道?”
吴天远道:“你想想看,上次你和紫妹与丁一仁对敌之时,你已经受伤了,为什么纪一义却出来阻拦丁一仁杀你?”李越前每次想起这事来,总觉得十分奇怪,却怎么也想不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现在谜底揭开了,原来是吴天远做的手脚。他想了想,又问道:“在‘霸王秘府’里,也是大哥将我救出来的吧?”
吴天远含笑点了点头,又道:“受人欺负有什么了不起?今天被人打败了,日后你再赢回来便是了。你要象一个男人,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以你现在的武功,只差一步便能赶上楚春城这些武林顶尖高手了。只要你过得了这个坎,今后放眼天下,又能有几个人是你的敌手?大哥年前对你说那番话的时候,可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天下级的风云聚会,也的确小觑了天下英雄。现如今四海八荒的异域高手都齐聚京师,甚至连刘公这样的人物也到京城来了,正是你建功立业之时!愣子,你如果不多会一会这些天下顶尖的高手,多受他们一些欺负,又怎么能迈过这道坎去?”
李越前听了吴天远的话,心中豪情顿生,道:“是啊,刚来京城的时候,阿古拉的武功便比我高。可是到了现在,我与他的武功估计也相差无几了。至于丁一仁、纪一义、唐剑秋和络绒登巴那些人,我迟早会赶上他们的。”
这时杨疆闲在一旁插进话来道:“傻小子,那些人一直与你大哥为敌,而以吴老弟的武功若想将这些人赶出京城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吴老弟却一直不肯这样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李越前挠了挠头:“是不是大哥故意留着这些人,让我与他们交交手?”杨疆闲笑着点了点头,冲着吴天远道:“看来这傻小子现在倒也长进了不少!”
吴天远今日与兄弟相聚,十分高兴,向李越前道:“你受了伤,也别回去了,今天就在这里养伤。”而李越前却摇了摇头道:“我还是回宋老师那里去,我在那里可以多长点学问。”吴天远见李越前如此好学,也不好强求,只是道:“那你还是在这里吃过晚饭再回去吧。等会我再给你开几副药,好好调养上几天。”
吴天远到这时才向刘四海父子道了谢,并互道别后之情。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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