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微微一笑道:“清澄的‘三环手’是不是经过你的指点?你好象很不服气。”刘古泉道:“不错,弟子的确指点过清澄的武功,可是弟子是就事论事,还请师尊明鉴。”
点了点头,张三丰道:“虽然清澄的反应不错,看起来也象那么一回事情,但是吴天远却并不看中这些。吴天远看中的是他们每个人反应的速度。这种反应的速度是天生的,后天培养虽然能加以改善,可是反应最快的人如果得到正确的引导,他们的反应速度会更快。你们要知道,高手过招,双方之间距往往不过只有一线。谁的反应最快,无疑将占尽先机。至于招式这些东西,只要肯勤学苦练,终究还是能练好的。”
刘古泉却不以为然地道:“可是本门武功讲究的不是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吗?一味强调速度,这不是与本门武功宗旨背道而驰了?”
张三丰道:“后发制人,以静制动,也得看对方的速度有多快。如吴天远那种速度,天下又有几人可以挡住。你虽然是以慢打快,可是自己的速度也得够一定的份量才行。”
说到这里,张三丰突然举起右臂,张口向衣袖上一吹,登时便有十余片布屑飞舞起来,衣袖之上露出十余个小孔来。接着他又用左手在胸前一掸,胸口处的也落下一些布片来,显出六七个洞眼,透过洞眼直可以看到张三丰胸前的肌肤。卢秋云等人看得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以师父的武功,居然也差点伤在吴天远的手下。而张三丰更是放声大笑道:“自贫道手创‘太极十三式’以来,贫道以为已经十全十美,没想到到了吴天远的面前,却仍然被其找出破绽来。好个吴天远!贫道这趟京城可没有白来!”
灵海领着“少林三神僧”以及了空等僧急匆匆地向“天界寺”赶去,灵海一边走,一边向身边群僧问道:“你们都看清楚了?”生悦道:“我们看清楚了大半,只是在未习‘捕风捉影’之前的一段,我们没看清楚。”
灵海点头道:“那一段我看得也不是很真切,我们回去后,先将各人所见都画下来,再慢慢参详。”这时了空则向灵海问道:“师叔祖,弟子有些想不太明白,为什么最后吴施主与张真人都使出了‘太极拳’来?而且他们所使的‘太极拳’也不似是‘武当派’门人所使的‘太极拳’。”
灵海停下了脚步,回头对了空道:“你所说的那最后一段啊!那一段真的是太了不起了。以你现在的武学境界,还无法体会他们那一段争斗。可是,他们那一段争斗,你却不可以忘掉任何一招一式,等你的武功到了生悦他们那种地步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其中的十之五六。到了师叔祖的这般境地,便可以领悟其中的十之八九。到时候,你会发现,今日你能去燕王府观战,足以令你受益终生。当然,或许穷你一生,你也不能达到今日吴天远与张三丰的这种境界。”
了空心想:“我哪里有那种本事去与吴大哥和张真人相较?便是再让我练上十辈子的武功,估计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等我的武功到了师叔祖这种地步也不过只能领悟其中的十之八九?这些招式也太过深奥了吧!”当下他道:“我回去后一定要将这些招式都画出来,以免日后忘记。”
生悦则苦笑一声,道:“那样的招式只可意会,岂能画得出来?”
当吴天远与李越前回到住处之时,刘四海等人惊讶地发现吴天远的背心处的衣衫已经碎裂,露出一个手掌形的空洞来。吴天远的肌肤在灯火的映照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泽。
“大哥,你的背后中掌了?你有没有受伤啊?”李越前关切地向吴天远问道,在他看来,吴天远受伤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在他的记忆中,只有吴天远伤人,绝无吴天远被某一个人伤害的事例发生。
吴天远却含笑摇了摇头。李越前拍着心口道:“这一掌应该是张三丰所为。大哥受了张三丰一掌,竟然没有受伤,真了不起。”吴天远听了这话,心底倒也微微涌起自得之情,只是自己与张三丰当时以一掌换六指,双方情形都非常凶险,当时自己若是应对稍有不慎,重则立刻毙命当场,轻则也得身负重伤,估计这会自己已经是被人抬回这里。当下他道:“愣子,你要记住,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是无懈可击的。只要我们有招式,就会有破绽。”
乌秀贤在在一旁问道:“那是不是无招就可以无破绽?以无招胜有招?”吴天远冷笑一声反问道:“无招真的能胜有招吗?”乌秀贤一怔,问道:“吴师叔的话好深奥啊,你能说清楚吗?”吴天远一笑道:“什么事情都对你说清楚了,还有什么意思?自己好好想想吧。”
乌秀贤见吴天远不肯解说,只得靠自己去想了,当下便愁眉苦脸地思索起来。这时李越前却道:“大哥,我要闭关。”李越前的要求并没有出乎吴天远的意料之外。吴天远点了点头,环顾杨疆闲等人道:“我想你们都有要闭关的想法,不过大家最好别同时闭关。我想请冯老哥三位与愣子一同入关,而杨老哥与刘公最好等他们出关之后再入关。”
众人见吴天远既然这样安排了,想来吴天远自然有他的道理,也无人表示反对。而李越前又道:“大哥,我在闭关这段日子里,你给我铸一柄刀。”吴天远点了点头,问道:“你要什么样的刀?”李越前道:“刀不要太大,但一定要够重,最好能有百十斤……”
李越前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刀的式样,吴天远只是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只是偶尔说了一句:“那样的话刀太小了,份量可能会不够。”而李越前却不理睬他,只是自顾自地说出自己的要求,至于如何能铸出这样一把刀来,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那都是吴天远要考虑的事情。
看到这里,众人都看出来,吴天远以前有多么地宠着李越前,估计李越前要天上的月亮,吴天远也会为李越前搬来一把登天的梯子。现在李越前说完了,柳含烟则为他与“南荒三魔”在静僻之处准备了四间静室,由李应昌领着去闭关自修去了。
这时杨疆闲望着李越前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向吴天远苦笑一声道:“一把单刀,却要一百多斤重,也够难为你的了,你上哪去找这么重的材料来铸刀?你便是用黄金来铸一柄刀,估计也没这重,况且黄金所铸之刀又有何用?”吴天远也是愁眉相对,计无所出。
这时柳含烟却道:“我听说胡惟庸的府上藏有千年寒铁、玄铁,我想再配上乌金,应该能打造出一柄愣子想要的刀来。”吴天远闻言大喜,道:“我这就去取来。”听他说话的口气,就好象胡惟庸的府库,如同自家所设一般,他想进去拿什么便可以拿什么。
而柳含烟却伸手拦住了吴天远,并白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去取那千年寒铁与玄铁?”吴天远道:“我直接进了胡惟庸的府库,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了就走。”柳含烟微笑着摇头道:“我的吴大侠,你现在已经是名满天下的‘武神’,经过今日一战更可与一代宗师张真人并驾齐趋,怎么还干这种鸡偷鼠窃之行?传出去多丢人啊。”
吴天远道:“可是我不自己去取,难道胡惟庸还会将千年寒铁和玄铁这些宝贝送上门来吗?”柳含烟道:“胡惟庸一直想巴结你还来不及呢,我想你只向胡惟庸说一声,胡惟庸自然会将这两样东西拱手相送的。”
吴天远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道:“不行,如此一来,我就欠了胡惟庸一个天大的人情,还是我自己去取比较好。”柳含烟叹了一口气道:“谁说要让你去求胡惟庸了?我的意思是让你去买胡惟庸手中的这两样宝贝。我想胡惟庸虽然霸着这两样宝贝,却也一直没法子将其变成宝刀利刃,留在手中也没什么用处,我们不如出大价钱将其买下来,即使胡惟庸不太乐意,我想他只要听说是你要买这两样宝贝,最终他还是会卖的。这样一来,你既然付钱给胡惟庸,也就不用承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吴天远只得点点头,道:“那就依你说的办。如果你的法子不成,我就照我的法子去办。”柳含烟接着又向杨疆闲问道:“义父可识得什么铸剑高手?”杨疆闲低头略一寻思,皱着眉头道:“本帮的‘藏龙剑客’邹正己长老虽是位铸剑高手,可是其人不在京师,想要将他找来可得费些时日了。”
柳含烟则道:“但烦义走一趟了,否则我们弄来了千年寒铁和玄铁这些材料来终不能成刀。”杨疆闲只得点头将此事应允下来。
第二日一清早,吴天远便将清远与乌秀贤、柳含紫等人一齐唤至后花园凉亭之中。乌秀贤等人见吴天远手中拿着厚厚一沓白纸,却也不知作什么用途。只听吴天远向清远道:“贵派师祖张真人请我指点你些功夫,我想张真人自为武学大师,我若传你一些寻常的武功,张真人也未必能看得入眼去。我这里有一张《剑经》,你可以好好学学。”
说着,吴天远则取出一张巴掌大薄纸来放在清远面前的石桌之上。乌秀贤听到吴天远传给清远的武功非比寻常,心中自然大急,况且他听吴天远所传武功名为《剑经》,听着这名字似乎如同天下剑法总纲一般,里面肯定藏有极为厉害的剑法。若是乌秀贤不知道倒也罢了,可是他既然知道了,无论如何是不肯吃这个闷亏的。他立刻大声向吴天远道:“吴大哥,我们也跟了你这么久了,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将《剑经》这门如此神妙的武功传给我们修习?你可不能因为这个清远是张真人交给你的人,就厚此薄彼啊!”
吴天远笑了笑,向乌秀贤问道:“那你想如何?”乌秀贤道:“见者有份,这《剑经》我们大家也得学上一学。大家说对不对?”柳含紫等的心思倒也与乌秀贤一般,虽然见着《剑经》眼馋,却终究不如乌秀贤那般皮厚,羞于向吴天远讨要。当乌秀贤向众人问及时,众人都慌忙点头称是。只有林武堂面带微笑,一语不发。
乌秀贤见状很不高兴,向林武堂道:“怎么?林大哥不想学这《剑经》吗?”林武堂道:“当然想学了。”乌秀贤道:“你想学为什么不附和我?我大家一起求吴大哥,吴大哥见我们众志成城,万众一心,自然就不好意思只将这《剑经》只传给清远一人了。”
第十二章 利刃神刀(二)
林武堂心道我们一共也只不过七八个人,哪里能称得上万众一心,这个万众从何而出?只是他知道乌秀贤信口开河惯了,倒也不在他的言语里挑刺,只是道:“如果吴兄弟不想将这门《剑经》传给我们,又何必让我们到这里来?况且,如果吴兄弟不欲我们学这门《剑经》,我们求他就有用了吗?”
乌秀贤怒道:“胡说!我们求他怎么会没用……”突然间,他反应过来了,又惊又喜地向吴天远问道:“吴大哥,林大哥说你原先就准备将这门《剑经》也传给我们,这是真的吗?”
吴天远点了点头,道:“林兄说得不错。”乌秀贤闻言兴奋地大叫起来:“我早就知道吴大哥不是那样的人,我就知道吴大哥对我们最好了。”听他这样说,倒似他是什么都知道,而林武堂却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乌秀贤说完便望着吴天远手那张《剑经》跃跃欲试起来。
吴天远微微一笑,然后道:“你们先看,看完了便抄上一遍。”说完吴天远便独自去了。乌秀贤与清远只见那张数寸见方的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这一张纸上足有上千字,这些字一个挨着一个,好不容易才尽数挤进纸内,竟然不留一点余地。清远只看了一小会,便觉得头晕脑胀起来。
而乌秀贤一听到写字,也觉得有些头疼,向柳含紫问道:“吴大哥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看完了还要我们写出来?”柳含紫道:“我想大哥的意思是要我们先把这《剑经》背诵下来,然后再默写出来,这样就不会忘记了。”
乌秀贤道:“我早知道就是这样。”柳含紫可没林武堂那么好的涵养,闻言大怒:“你早知道还问我作什么?”乌秀贤却连一个字也没听去,也没有丝毫的礼让之风,口中嚷道:“让我先来背一背这《剑经》。”说完便从清远的身前抢过那张《剑经》来大声念道:“庄子曰:‘夫为剑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其又曰:‘天子之剑,以燕溪石城为锋,齐岱为锷;包以四夷,裹以四时;制以五行,论以刑德;上决浮云,下绝地纪。’……”
而东方天珠却对乌秀贤的举动大感羞惭,只觉乌秀贤从来没有过如今天这般丢人,连带着自己也是颜面扫地,当时便向乌秀贤怒道:“你给我住口!”乌秀贤见东方天珠大发雌威,立时便如老鼠见到猫一般,顿时乖乖地住口不言,惶惑不知所为。
东方天珠则指着乌秀贤手中的那张《剑经》,道:“你先拿给清远背,这是吴大哥特意为清远准备的,吴大哥肯传给你已经不错了,你凭什么竟然抢在清远之前背这《剑经》?”乌秀贤忙将手中的《剑经》交给清远,竟然连屁也不敢放一个,倒弄得清远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到了晚间,吴天远又到了凉亭来,而乌秀贤等人此时已背完了《剑经》正忙着默写。吴天远看着众人忙得热火朝天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向闲在那里无事的清远问道:“你的《剑经》写完了?”
清远点着头道:“是的。吴大侠,晚辈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本《剑经》中竟然连一招一式都没提,至于其中的剑理却都是我们所熟知的。既使不是为我们所熟知的,可是以晚辈看来,似乎也没什么用处……。”他说到这里,想到吴天远是可以与祖师爷张三丰相抗的人物,在武学上的见解比起自己来何止超出百倍?应该不会弄些没用的东西来消遣自己,因此乖乖地住口了。
而乌秀贤也在一旁道:“是啊!吴大哥,你这《剑经》是什么玩意啊?怎么我什么名堂也看不出来?”吴天远则向乌秀贤问道:“那么我让你把这《剑经》抄一遍,你办了吗?”
乌秀贤道:“这有什么难的?我正在办,一会就好了。”吴天远道:“你先拿来给我看看。”乌秀贤闻言便喜孜孜的拿来十余张纸,交给吴天远。吴天远皱着眉头看着那些纸上歪七扭八的文字,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将这《剑经》写在这许多纸上了?”
乌秀贤一怔,道:“这么多字要写在一张纸上啊?你又不早说。可是一张纸这么小,怎么写?”吴天远反问道:“既然我能写出来,你又为什么不能写呢?”这时了空、清远等人皆望着自己所抄写的《剑经》发愣,他们也同乌秀贤一般抄了好些张,自然也是不合吴天远的要求了。
只有柳含紫和东方天珠二女倒是照着《剑经》的模样一板一眼地办了。因此柳含紫眉花眼笑地将自己所抄写的《剑经》拿给吴天远,道:“大哥,你看我抄的如何?”
吴天远接过,看了一眼,只是淡淡地道:“再抄写一遍。”柳含紫闻言,立时不高兴起来:“大哥,我这上面写错了吗?你只看了一眼,就让我重抄一遍,这是什么意思?”
吴天远道:“当然得重抄了,这一次得将纸挂起来,然后用握剑的方式持笔,将《剑经》在一张纸上默写下来,最重要的是要一笔写成,中途绝不可以中断之处。等你能达到这一步了,最后就改用剑在纸上默写这《剑经》。”
“用剑怎么抄啊?”柳含紫实在有些搞不明白,“用剑也能在纸上写出字来吗?”吴天远苦笑一声,伸手便将柳含紫腰间的绣剑抽出,绣剑向石桌上一引,一张白纸飘于空中。却见吴天远手中的长剑如走龙蛇,在那白纸之上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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