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阿古拉得到胡全的口信之后,对三家联手的事情放下心来。开始潜心研究如何对付吴天远了。由于“天狼会”眼线的办事不力,而连日的阴雨又阻挠了吴天远外出的兴致,所以吴天远并没有发现在京城发生的这一系列针对他的事件。如果吴天远知道这些事情的话,吴天远是不会让马玉凤就这样离开“魏国公府”的。所以,马玉凤出了“魏国公府”后没有多久便再度遇上了阿古拉那张诡异的不怀好意的笑脸。
到了第三天一早,徐膺绪匆匆忙忙地赶到吴天远的小院中。他一见吴天远就慌慌张张的道:“吴兄!不好了!马小姐失踪了!”吴天远闻言也是一惊,道:“她不是前天刚回家去吗?”
徐膺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向吴天远道:“是啊。可是今天一大清早,马老板就派人来问马小姐的情况,并说马小姐从未回去过。”徐膺绪一边说着,一边焦急地望着吴天远,指望着吴天远帮他拿个主意。
吴天远知道徐膺绪这个公子哥虽然脸蛋长得不错,却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主意,远不如他的大哥徐允恭和四弟徐增寿。当下,吴天远只有道:“你也别着急。你派人找过马小姐没有?”徐膺绪道:“我已经吩咐家人外出打探去了。不过,马小姐打小在京城里打转,从来也没有迷过路,所以我想我的那些家人能找到她希望可不大。”
吴天远知道徐膺绪说得不错,马玉凤十有八九是被人绑走了。他的头脑高速运作起来,思量着究竟是谁干了这件事。他一边想着,一边向徐膺绪淡淡地道:“这件事是冲着我来的。你放心好了,只要他们弄不倒我,他们还不敢把马小姐怎么样的。”
徐膺绪道:“可是马小姐是一介女流,一旦落到歹人的手里,时间长了,传出去这名声可不好听啊。”吴天远却显得很沉静,并不慌张,向徐膺绪道:“你可以让这个消息不传出去嘛。你完全可以派人去对马老板说马小姐还在你们府上,不过你们家有些事情请她帮忙,得迟几天再回去。”
“是啊!”徐膺绪忧形于色地道,“大哥也是这样说的,可是我还是挺担心马小姐的。”吴天远却道:“你在这里担心也没有用。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把马小姐绑走了。你还是先回去吧,顺便把商大侠和高大侠请到这里来。”
徐膺绪想了想,知道吴天远说得不错,当下也只有起身告辞。徐膺绪走了好一会,商会宗才与高妙华二人来到吴天远的住处。二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他们刚刚将他们手下的那几个眼线召集起来,把那几个眼线好好地训了一顿,令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打听出马玉凤的下落。除此之外,他们此刻却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好办法了。另外他们俩知道到了吴天远这里来,吴天远估计多半会对他们表示不满,他们无论怎么辩解也都将会大失脸面。可是现在吴天远就是这“魏国公府”的保护神,这小子一旦离开这里,“魏国公府”立刻就要面对不可知的命运。所以他们俩尽管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却还是要到吴天远这里报到。
商会宗手里握着一张纸条,面色铁青地走进了吴天远的小院。而高妙华也是面带朱砂,低着头走了进来。吴天远待他们两人坐定,却什么话也没问,却伸手向商会宗道:“你手上的那张纸是不是刚刚送到的?是不是人家绑走了马小姐,现在开出条件让我们去赎人?”
商会宗苦笑一声,点了点头,表示吴天远说得没错,将手中的纸条推到吴天远的面前。吴天远接过一看,却见上面写的是:“吴大侠,今夜子时来紫金山脚下,还你马小姐。”吴天远看着纸上的字写得方方正正,也看不出什么来路,任何一个读过两年书的小孩也能写出这样的字来。
沉吟许久之后,吴天远才向商会宗道:“商大侠,你能猜出这件事是谁干的吗?”商会宗听吴天远不问他是否知道,也不让他去查这事是谁干的,而是让他猜测这件事是什么人干的。他知道吴天远这是对“天狼会”的眼线表示彻底的绝望了。
商会宗脸上一热,心想:“‘白莲教’、胡惟庸、阿古拉这三方势力谁都恨你吴天远,谁都有可能干这件事。这事可不好胡乱瞎猜。”当下商会宗只有老老实实地道:“这件事可不好乱猜,不过我认为,这肯定是人家设好的一个陷阱,引你去上钩。你若是去了,正好将你这个心腹大患一举剪除。或者就是调虎离山之计,将你引走,他们就好对徐家下手。”
吴天远又问道:“你看哪种可能性要大一点呢?”商会宗叹了一口气,道:“依我看,还是前一种可能性要大一点。”吴天远点了点头,垂下眼帘,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正这时,三人听得屋外脚步声响起,却见徐膺绪领着一位家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而那位家人一进门就为吴天远送上一张脏兮兮的纸条,道:“吴爷,刚来府门前来了一个人,说让我将这张纸交到吴爷的手上。”
第六章 紧锣密鼓(六)
吴天远眉头微皱,打开那张纸条(让谁打开这么脏的纸条都会皱起眉头的),仔细观看起来。之所以要仔细观看,是因为那纸上的字写得实在不敢让人恭维。却见纸上的字基本上是没有骨架的,横与撇、竖与捺都分了家。仿佛任何人只要一碰这张纸,它们就会一齐仰面朝天地倒下,再也不起来了。尽管这些字有着这样的先天不足,却依然难以掩饰它们好斗的本性。经常是一个字的一捺一脚踢在右边一行字的屁股上。而一撇又一拳打在左边一行字的腰眼里。一竖一笔下来,一脚就踩在下一个字的头顶上。其它的字却又不甘心受到别人的欺负,纷纷拔拳出腿地还击。大家你一拳我一脚地争斗起来,彼此之间斗了个不亦乐乎,混战成一团。这就让吴天远更加难以分辨这张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了。
吴天远只得振作起精神,仔细地研究起这张天书上所书写的文字,以猜测里面所蕴含着什么样的玄机。他为此耗费的精力绝不比他研究十本八本武学秘籍所花的精力来得更少些。吴天远看着这张天书许久,根据自己对中华文字的研究精深的功力和对笔划的推测能力,以及他曾经有幸亲自领教过这些字的主人写过其它的字。终于破译了这张天书上的内容。
吴天远看明白之后,这才将那纸天书推到商会宗面前,让商会宗去品味这一纸天书中的奥妙。岂知商会宗似乎对中华文字的研究远不如吴天远来得精深,见了这样古怪的文字立刻便败下阵来,缴械投降了。他略微迟疑了一小会才向吴天远问道:“这写得是什么?是不是一种江湖暗语?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江湖暗语呢!”
吴天远笑道:“这那里是什么江湖暗语?这上面说得是:吴大哥,现在阿古拉、‘白莲教’和‘海外三仙’这些家伙已经联起手来,他们以马玉凤为诱铒,在紫金山脚下设好了埋伏,要取你的性命。你可千万不要去啊!”
商会宗将信将疑地道:“是吗?”一边说着,一边再度品味起那张天书来了。经过吴天远解说之后,商会宗再仔细地看了一遍,还当真象那么一回事。商会宗则又向吴天远问道:“这纸条是谁写的?这个人称呼你为吴大哥,想来你一定认识他了?”
吴天远一见这字就知道这纸条是乌秀贤派人送来的,而写这纸条的人就是乌秀贤自己了。天下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写出这样令人难忘的字来了。当下吴天远只是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人我认识,他是‘丐帮’的人。(奇*书*网。整*理*提*供)所以这个消息来源十分可靠。”
高妙华听了吴天远这话之后大受打击,因为他们“天狼会”的消息来源非但不可靠,甚至连不可靠的消息也没有探听来几条。“真不知道这几个家伙是干什么吃的!害老子在吴天远面前丢脸!”高妙华只有在心中大骂“天狼会”的那几个眼线。然后这才向吴天远问道:“那么吴老弟,你准备怎么对会这件事情呢?”
吴天远笑了笑,却将皮球一脚踢了回去,道:“在下正准备与二位商量这件事。二位看我今晚该不该去紫金山脚下救回马小姐?”高妙华心想这吴天远好滑头,自己不表态,却让我们来拿主意。马玉凤是你的朋友,你去不去救她却来问我们,这话却从何说起?只是吴天远现在是“魏国公府”的遮荫大树,高妙华也不敢得罪他,因此也就没有出声。
而商会宗却比高妙华想得要周全许多。他知道这时吴天远此时正处在两难境地,也很断定是应该去救马玉凤,还是应该留在“魏国公府”。万一刚才那张天书上的消息来得不正确,对方当真使得是调虎离山之计,将吴天远诱至紫金山下,而阿古拉、“白莲教”以及“海外三仙”大举来袭,可就麻烦了。别说自己受了伤,自己便是伤好了,与九弟高妙华二人联手,也不能与这许多高手相抗。单是一个阿古拉,只怕自己与高妙华便对付不了。如此看来,只要吴天远外出半个时辰不归,这个“魏国公府”多半便会灰飞烟灭了。
商会宗想了好一会,才向吴天远道:“吴老弟,这事我是这样看的。第一,你如果今夜去赴约去救马小姐,如果对方当真是使得调虎离山之计的话,那可就铸成大错了。你这一来一回之间,可能‘魏国公府’就已经不在世上了。再说如果对方没有用调虎离山之计,而是当真在那里设伏想取你的性命,你也不应该去。因为你人单势孤,也不清楚人家安排了什么样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你。而且对方却占有天时、地利、人和,这对你也太不利了。所以我建议吴老弟今夜不去救马小姐,虽然我知道这有些窝囊,可是我还是想请吴老弟你忍一忍。”
“什么?”徐膺绪却叫了起来,“你们不去救马小姐了?她一个姑娘家,落在阿古拉那样的恶人手里,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可不行,吴兄你可得去救马小姐啊!”
商会宗心想:“我不让吴天远去救马玉凤,这还不是为了你们徐家?你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捣蛋?”当下他只有向徐膺绪苦笑一声,道:“对于马小姐的安危问题,三公子大可放心。我担保,只要吴老弟今夜不去紫金山救马小姐。三天后自然会有人将马小姐毫发无伤的送回来。”
徐膺绪却不听,嚷嚷起来:“这可不行啊。马小姐落到他们手上已经好几天了,你们还不去救她。就算过了几天他们把马小姐送回来,一旦马小姐在这几天里失了节,这个责任谁负得起?”
商会宗眉头微皱,心想:“这个三公子平时看上去还不错,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这样不明白事理呢?这会子你们徐家可以说是自顾不暇了,怎么还去管人家失节不失节?”
第六章 紧锣密鼓(七)
没有办法,商会宗只有再度向徐膺绪解释道:“三公子大可不必为此事担心。阿古拉和‘白莲教’的人只不过是认为可以利用马小姐来威胁吴老弟,或是引吴老弟上钩。只要吴老弟不为所动,马小姐对他们来说便没有了利用价值了。她又是吴老弟的朋友,人家也不敢把她怎么样。至于马小姐是否会在他们手上失节的问题,三公子就更不必担心了。‘白莲教’是反贼,但不是淫贼,他们中若有人敢干出这种事来,整个江湖都会唾弃‘白莲教’。就是‘白莲教’教主自己也不会放过这干人的。而阿古拉他自己己身为北元的‘大宝法王’,也会顾及自己的身份,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商会宗已经说得非常透彻了,让徐膺绪哑口无言。可是徐膺绪总是觉得自己亏欠马玉凤太多,觉得自己应该劝说大家去救她。可是商会宗已经将自己说得无话可说了,而吴天远也显得莫测高深,始终不出一言。于是乎他又向吴天远问道:“吴兄你的意思呢?”
吴天远沉吟良久,总觉得商会宗说得不错,毕竟“魏国公府”这一大家子总比一个马玉凤来得重要,也只有道:“那就按商大侠所说,再等上两天看看吧。”徐膺绪见无法说动吴天远,惟有长叹一声,带着满怀失望而去。
自从吴天远进入“魏国公府”后,乌秀贤可一直没有闲着。他让“丐帮”在京城的弟子全力打听吴天远的消息。而“丐帮”弟子也不含糊,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为他带来最为准确的消息。所以乌秀贤对“魏国公府”内发生的事情洞若观火。他也没有想到“白莲教”、胡惟庸居然这么大胆,竟敢想去“魏国公府”杀人放火。而北元的“大宝法王”阿古拉来到京城,则更让乌秀贤震惊不已。乌秀贤感觉到京城内情势的发展有些不太对劲了。不过究竟哪里不对劲,乌秀贤也说不上来。
今天,乌秀贤探听到阿古拉、“白莲教”和“海外三仙”要联手对付吴天远时,他知道自己不可以再坐视下去。他匆匆忙忙地写了一张纸条,让“丐帮”弟子投去“魏国公府”以提醒吴天远。而自己则来到林武堂下榻的“鸿运客栈”,找人商量。
乌秀贤来到林武堂的房内,却见展飞莺与东方天珠也在。东方天珠一见面,就向这样问候他道:“小叫化子!你怎么不上街去讨食,又到我们这里来蹭饭来了?做叫化子也不务正业!”
乌秀贤却没有理会东方天珠,心中暗想:“这个小丫头除了会与我斗口,什么也不知道。京城里可要出大事了!”他却向林武堂道:“林大哥,小弟有些事情想找你商量一下。”
林武堂见乌秀贤神情严肃,而且言谈举止也与往日不大一样,知道可能出了什么大事了,便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而乌秀贤却是欲言又止。林武堂便道:“在这里不方便说吗?那我们出去说吧。”
东方天珠一听,可不乐意了,向乌秀贤道:“小叫化子,你有什么秘密不可以对着我们说?”乌秀贤道:“我当然有秘密不可以让你知道了。再说我说出来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林大哥,我们还是出去说吧。”林武堂点了点头,便准备与乌秀贤出去。
东方天珠见二人当真要出去,乌秀贤当真不愿意将这个秘密说给她听,这可让她的心中大为不爽。她赶忙啐道,“呸!一个小叫化子能有什么秘密?还不是一个包子两个馒头的事?本小姐还不稀罕知道呢!”她这个激将法用得不太高明,不过乌秀贤就吃这一套。
果然乌秀贤忍不住了,也不出去了,而是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向东方天珠道:“好!我就说给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听听!京城里就要发生大事情了……”东方天珠虽然心中好奇,可是听乌秀贤说她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心头火起,截口道:“你说谁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你这个小叫化子几天不挨骂是不是身上痒痒了?”
林武堂与展飞莺这些日子里闷在客栈里也太过无聊了,听得乌秀贤说京城里就要发生大事情了,也都来了精神,哪里有功夫听东方天珠与乌秀贤斗口?于是两人齐声向东方天珠道:“你快住口!听乌兄弟把话说完!”
乌秀贤见林武堂与展飞莺二人居然都帮着自己说话,心中大乐,向东方天珠得意地笑道:“你看!这就叫作得道者多什么来着?”东方天珠知道那句话是“得道者多助”,可是她气恼林展二人居然都帮着乌秀贤说话,也就没有心情来将这句话补齐来嘲笑乌秀贤的无知了。当下她从小瑶鼻中哼了一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双耳,道:“我才不听你的那个破秘密呢!”
乌秀贤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林展二人又异口同声道:“快说正事!”乌秀贤听得一怔,奇道:“咦!今天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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