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潜入子恒的住处,不象我想的那么困难。一来当然是因为我和凤宜的身手来做这种偷偷摸摸的勾
当,是大材小用,太小用了!二来是,我真没想到,子恒地住处这么偏僻简陋。
一带贝壳砌
的墙,前后,看起来,竟然和他在小小地碧水潭底的院子差不多大小。这可是东海龙宫吧?最不缺
地就应该是地盘才对,可是就给他这么一点小地方!这些人对他的慢待,从这个住处上就能看出来
!
啊,扭头走掉好了,这辈子都不和他们再往来。
子恒也说要和他们做个了断地,只
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如愿。
要是有人为难他,哼哼,我和凤宜也不是来光当看客的。
凤
宜伸手在空中虚抚了一下:“这家伙,防御设的还真强。”
凤宜正在破解他的阵法,我坐在
一边,一边磕瓜子一边笑嘻嘻的看他忙活。
“哎哎,有人来了。”
我扯了一把凤宜,
两个人隐了身形。透过一丛珊瑚往外看。
来了三个人,都是女子,一个走在前头,两个在后
面跟随。
那什么,还是熟人啊。
我本来坐着,可是看到那个来的访客,一下子站了起
来。
这是大白天的见鬼了!诈尸啊!
我已经知道她没有死,可是,可是知道和看到,
完全是两回事!
这会儿走过来的,不是那个装死装到汤钵里的小心,又能是哪个?
我
很少有这么厌憎一个人的时候,可是一看到她,我脑子里嗡一声,想都没想就想冲上去!
手
腕一紧,我转过头,凤宜竖起一根手指,比个噤声的姿势。
我再回头看,她脚步很快,走到
了那小院门前,抬手敲门。
她还有脸来见子恒!
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恶心人的东西!
上次那锅鱼汤是假的,可我现在十分的,强烈的,想要把它变成真的!你不是喜欢煮汤么?干脆把
自己刮刮鳞抠抠腮剖剖肚煮了吧!
凤宜用传心术说:“你别冲动,既然见了她,还能让飞上
天去不成么?小小鱼精,欺人太甚。别说你,我也不能轻饶她!”
“她还敢到子恒这儿来?
她是存心来恶心人的是吧?”
“你稍安毋躁,不管她来干什么,子恒都不会让如愿的。”
对!子恒可不会上她的当!
这个死鱼精,先放你一马,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她敲了几下门,有个矮个儿的老仆来应门,好象是个……大虾米?嗯,也许不太老?反正虾精腰也
弓,胡须也长,说话有气无力的,看起来很老。
“请虾叔代为通传一声,我想求见子恒公子
。”
大虾米摇头,有气无力的说:“公子不见客。”
“只是请虾叔代为通传,见不见
,也请告诉公子一声。”
“公子不见客。”
“虾叔……”
“公子不见客。”
甭管她说什么,再恳求再求情,那个虾米反反复复就这一句,眼睛似睁似闭,既不怒,也不见
软化,就跟没睡醒正在梦游似的。
有意思,哈哈,看她吃瘪我心情大好。
她不得其门
而入,在门口恋栈一会儿,只好说:“这点薄礼,是我的一点心意,既然公子不见客,那请虾叔代
我转交给公子吧。”
她身后的两个侍女把礼物端上前,那只虾米好象没看到一样,一动不动
,也不接下来,侍女回头看了一眼,只能双双把礼物放在地下。
她看起来虽然无奈,全是并
不敢对这个虾米有什么不敬。等她带着两个侍女转身要走,身后的门咣当一声重重关上了,那几样
礼物就搁在墙脚边,无人理会。
活该!
我伸指弹了一下,一道踪丝悄无声息飘过去,
沾在小心的身上,她毫无知觉,走的极快,一转眼身影就消失在假山珊瑚之后。
这么一来就
好办了,早收拾也好晚收拾也好,反正她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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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些天怎
么越来越晚睡晚起了!而且效率又不见提升!改!一定得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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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八三 小院
子里那只很彪悍的虾米大叔一边嘀咕什么,一边不大剪子修剪水草丛。//
“诶,你认识他么?”
“怎么会不认识,他年纪很大了,子恒小时候都是他一手照顾的,我
也要称他一声虾叔的。”“哦……”我恍然点头,怪不得他对小心这么不假辞色。嗯,虾叔,这称
呼怪怪的。
凤宜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扁:“既然他在,那咱们就不用费事了。”他捡了块小
石子扔进院墙里去,那个虾叔一下子挺直了腰,转头的同时,一手已经亮出把寒光闪闪的弯刃刀来
。
“虾叔,是我。”凤宜朝他招一招手。
“呃?”虾叔愕然之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和面对小心时候的那副晦气表情成了鲜明对比:“你,你是小凤啊,你这是从哪里来啊?”
“小声些,我来这儿子恒可不知道。”凤宜笑嘻嘻的拉着我从珊瑚丛后出来:“这是我娘子桃华
,这是虾叔。”
我仓促笑,点头问好:“虾叔。”
我们不是要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
要么?凤宜这么一嗓子喊过,子恒说定会听到吧?
“哦,我是听说你成了亲了,哎呀呀,新
娘子真是又端庄又大方啊,嗯,是个好姑娘。”
这位虾叔……我知道我长地不咋地。谢谢您
老还能整出端庄大方这些词儿来表扬我啊。
他推开门出来。弯刀收了起来。笑地眼睛眯成了
一条缝。
“来来。你们快进来。我这就去告诉……”
“虾叔。我正要和你说。我们来
地事。先别告诉子恒。”
“哦?”
“你也知道他。什么事儿都想自己扛下来算。我是
担心这次他有些话不好话。有些事不好办。所以……他要知道了。我这趟可能就白来了。”
虾叔连连点头:“说的是!他就是那副脾气,和他娘一模一样。放心,你们快进来吧,他不想听外
面的吵吵闹闹把自己关屋里呢,肯定不会知道你们来了。”
我们跟在他后面进了院子。地下
铺着细细地白砂,步石小径,路旁是婆娑飘荡的水草,安静中透出一股生气。凤宜左右看看:“我
也有好久没来了,这里一点儿都没变啊。”
“是啊,来来,你上次住过的屋子,我一点儿没
动,你走时什么样还什么样。”
我们穿过庭院,沿着回廊走到尽头,凤宜的表情有些怀念,
他推开一扇窗:“你看,那间就是子恒地屋子。”
我探头过去看,隔着假山和水草,能看到
半扇窗子。
“来来,吃些点心。”
虾叔张罗了好几样吃的,糕饼,果脯,还有海子什
么的,还有一壶茶。不过,点心也好,茶水也好,都是凉冰冰的。当然,也可以用其他办法加热,
只是在这里,水族一般都不生火。
我想也许水族们对生火有心理障碍吧。不是办不到,而是
不想那么做。
“虾叔坐,咱们有好久没见了。”凤宜把茶推给我,然后掏出酒来倒进茶杯里
:“来,虾叔,我敬你。”
“好好,”虾叔露出馋涎欲滴的表情,端起酒来深深嗅一下:“
好香!你身上可净是好东西。这还有没有?送我两坛子,我留着慢慢喝。”
我给自己倒了杯
茶,捏了两颗海子吃。唔,是腌的,微微带点腥味,鲜香满口,味道很不错。
他们推杯换盏
,有来有往的,喝地不亦乐乎,虾叔喜欢杯中物,可是看起来酒量不行,脸红红的,说话也有点含
糊不清。
“虾叔,那个小心的事,你清楚么?”
他冲我翻白眼:“别提这种人,扫兴
。”
呃,一颗肉卡在喉咙里了,我急忙喝了一大口茶。
凤宜说:“不瞒虾叔,我们之
前都还以为她被董仙子辣手杀了,后来才知道上了她的当。说实在的,我一想起来还觉得这口气咽
不下气,经过见过的事也不少,居然阴沟里翻船,被她给骗过去了。”
虾叔砰的一拍桌子:
“嘿!这也怨不得你们!我也让她骗的团团转啊?当年子恒犯了规条要被囚禁之时,还将她托付给
我照顾,我还觉得她性子安稳,又老实!老实个屁!她开始还算安分,我教了她些刀法什么的,还
去请别人帮忙,教她些心法,点拨她修炼之道。
结果没过几年,她就攀上高枝了!认识了正
殿那边的人,出去地时间越来越长,后来干脆就不回来了……”
得,虾叔抱怨起来就没个完
了。
我有点走神,虾叔看起来不但脸红了,凡是能露出来的皮肤都红了,就跟热水烫过似的
……咳,好吧,也许虾子就是这种体质,一热就红。
“后来我还以为她虽然人大心大,还是
不忘本的,后来她又回来追随子恒吧,我还有意替她瞒了那些事……唉,要知道后来那些事儿,我
肯定……”肯定下面的话,被一杯酒给一起灌进肚里去了。
我再转头看看子恒屋子的那半扇
窗,窗子关着的,子恒在屋里面做什么呢?练功?还是看书?还是在思索问题?
“其实……
这东海,再没多少值得留恋的地方啦。”虾叔叹口气:“连我有时候,都想索性找个小地方养老去
算了,这里天天这事儿啊,你看前面,那边,”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我们来时经过,就
是遇到那些漂亮侍女的地方,那里再向前走是一大片宫殿,广阔而巍峨,仙界地宫殿我没见过,魔
域的宫殿只隐约看到个影子。我想,此处的亭台楼阁宫殿轩室绝不比前两逊色,飞檐画栋异彩辉煌
,朱漆廊柱上有华丽的纹饰,地板用珠贝珊瑚攒平雕琢,说不尽的华美瑰丽。
“那就是水晶
宫。很美啊,我还是小孩子地时候,第一次看到水晶宫,我想跪下去亲吻它的地面。它太美了,但
是也太冰冷了。无数地水族都想往能进入水晶宫,能在那里有一席之地。但是每天从那里抬出来的
尸,和第一次踏入那里地人,一样多。还有的,根本就无声无息地消失啦,连一个小小的水花,一
点涟漪都没惊动。”
“就是这样,我在这里住了很久了,看的也太多了,有时候我觉得,这
水晶宫简直是尸骨堆起来的……”
可不是么,我也这么想。那些珊瑚,》,还有那比琉璃瓦
更晶莹剔透轻薄的蚌壳铺就的屋顶……可不都是尸体嘛!
天色暗下来,头顶的天……嗯,这
里不能叫天空,从窗子朝上看,一片深墨碧蓝地水色。水晶宫那方向光彩辉煌,就象上辈子城市里
,打起无数的霓虹灯,闪烁照耀着,明亮的有如白昼。
我忽然想起来,好象上辈子离我家不
远有个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名字就叫水晶宫——只是,当然没有这个水晶宫漂亮华丽。
外面
又有人敲门,我和凤宜在屋里没动,从窗缝看出去,隔着影影绰绰的宽海藻,有个梳着朝天辫的小
童子站在门外:“虾叔,今晚有大宴会哦,我哥叫我送些酒来给你——咦?你已经喝啦?”
“多谢你哥哥了,唔,这可是好酒啊。”
“嗯,就知道你喜欢,我哥偷藏了一大瓶呢,都在
这儿了。对了,子恒哥哥呢?”
“他看书呢。”
“嗯,这是两块盒子肉,我记得子恒
哥哥喜欢吃这个。”
“真让你和你哥费心了,我也替公子谢谢你们。”
“嘿,虾叔你
别客气,我走啦!”
虾叔端着肉和酒回来,咧开嘴笑:“来来,公子不在,便宜咱们啦,这
个盒子肉平时可不常做,有大宴的时候做做。”
我好奇的捏起一块来:“这是什么肉?”
“牛肉,还有猪头肉,两片藕一夹,裹着面糊蛋清什么做的。”
“哎,这东西很平常啊
。”
凤宜抬起手,啪一声敲在我脑门上:“这可是海底,不养牛羊的地方。”
“哦哦
,对,物以稀为贵。”
就是藕盒啊,这个东西在我们那儿普通,到这儿金贵起来了。
既然我们不稀罕,这些就都便宜了老虾叔了,他是咬一口藕盒,就一口酒,吃地那叫一个滋润啊,
脸上红的都放光了。
我们又说了些闲话,老虾叔酒多了话也多,又说起最近水晶宫里的新鲜
事儿,一位新美人又得了宠了,又是新生了一个小子办了酒宴了什么的,听起来这个龙宫颇不太平
,里面美人如云,暗潮涌动啊。
我们这屋里酒香暖暖的飘荡,我没喝多少,都给熏的有点醉
了,趴在窗户边瞅着院子呆。水草飘荡的姿态那么柔软轻盈,真美。
子恒大概在这里度过很
长时间的时光,有个挺性格的老虾叔陪着他……
我有点迷迷糊糊的,似醒非醒,似睡非睡,
忽然被一阵激烈地敲门声惊的一下子抬起头来。
“虾叔!虾叔!”
我愣了下,听出来
这个声音就是刚才来送东西的那个孩子,可是那声音惶急的都变了调,就我愣的功夫,他又使劲地
砸了几下:“虾叔,快开开门啊——虾叔!”
带着哭调,都直了腔了。
我回头一看,
喝了我们带来的酒,还有那孩子送地酒,虾叔已经彻底红了,弓着缩成了一团,盘在桌子底下睡的
人事不醒。凤宜和我交换了下眼神,我站了起来,弹弹指把自己变成虾叔地样子,然后大步出去应
门。
穿过院子时我转头看了一眼子恒的屋子。
他八成是入定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大动
静都听不到。
我一开门,那孩子一头栽进来,两手紧紧拦腰就把我抱住了,哭喊着:“虾叔
!求求你,快救救我哥哥吧!”
++++
啊啊,我真想早点睡啊。。。可怎么又到这会儿
了?
正文 一八四 红蕊
愣了下,虾叔现在醉的爬不起来,我几乎没怎么想哪儿?出了什么事?”
他拉着我就朝外跑,我微微侧头看,凤宜隐了身形跟在我们后头:“今天大宴会,我哥也在厨房帮
忙,可是端菜上去时不知道惹着了哪位贵人,被打的只有一口气了……我,我……身上都是血,我
不知道还能找谁……”
我跟着他曲曲折折沿着海草和奇石之间的小路朝前赶,这里很暗,看
不大清路,但是他显然对这里非常熟悉,离水晶宫越来越近的时候,他拐进了一间很小的屋子里。
/。
刚进门我就闻到扑鼻的血腥味儿,屋里黑乎乎的,就有一张石床,一张桌,简陋之极,有
个人伏在床上一动不动。
“哥哥!哥哥!”那孩子朝床边扑过去:“哥!虾叔来了!你没事
儿的,一定会好的!”
“你要再摇晃他,他就该有事儿了。”
外伤虽然严重还算好办
,不过,嗯,内腑也受伤不轻。
我坐到床边,那个孩子哭泣着退到一旁,还牢牢抓着他哥哥
的一只手不放。
我先替他止血,然后摸出两粒药丸来:“一粒给他服了,一粒化水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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