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媳妇啊,这么晚了你过来是
?”
“我煮了点汤。子恒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吧?正好,喝点汤也舒服点。”
“是是,
还是你们女人家想的周到,唉,我这两天也晕了头了。”
“忙嘛。”
我提着汤进门,
转头说:“对了虾叔,给拿个碗来。”
“好好。”
子恒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拿了什
么好吃的?”
“鼻子真尖。”我说:“炖了点汤,不冷不热,正适入口。”
子恒从屏
风后出来。已经换下了那身儿沉重地华丽地袍服。一件青衫。头发松松一系。看起来更象是个书生
而不是龙王。
虾叔拿来地也不是今天宴席上那种黑底描金地盖碗。而是普通地白瓷盏。
“好喝吗?”
“嗯。”
他点点头。把一碗汤都喝了。
“你可要当心。我觉得
魔宫地人多半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这个自然,他们安排在双阙殿,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
,凤宜呢?”
“他打坐呢。”我转头时看到远远的,在水晶宫尽西北角,重重的宫阙楼阁后
面的一座高塔:“那里是什么地方?”
“是明塔。”他声音很轻:“我伯父今天已经迁了进
去。”
“他不离开这儿?”
“他说想在那里清心静养。”
“清心?静养?”
信了他才是活见鬼,看子恒的表情也是不信地。
“住那里,可以看到水晶宫的大半情形
,不知道他若是每天看到这些,是会心安,还是会不安呢?”
“那些美人呢?”
我记
得宴会上见的那些女人,花枝招展,香风袭人。但只是一夜间,她们都从云端落了下来,再也不是
水晶宫里娇嫩的花朵了。
“她们各有去处,有的回家,有的回了师门,还有地则带了细软财
物离开。”子恒忽然笑了:“没一个愿意留下来,陪伴我伯父幽居明塔的,连他母亲,我那位名义
上地祖母,也搬出去了。”
“对了,有件事!”我忽然想了起来,这些天忙忙碌碌的都给忘
了:“我们那天见了一个人,我在魔宫见过她,是三,”我还是经常改不了口:“是那位魔蝶大人
身边的女官,而且看起来很有地位。可我们见她的时候,她却是水晶宫后宫里一位美人的侍女了。
我说,她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是偶然地事情!你最好让人盯着她,我在她身上设了踪丝,嗯,看
起来她还留在宫里,并没随他人一起迁出,那个,你听进去没有?”
他好象有些出神的样子
,我最后一句话声音有些高,他点了点头:“好,她叫什么?”
“她原来是叫红蕊,现在用
什么名字我可不知道。”我抬手在自己额前挑了一下,再轻轻弹出,空中凭空展开了那个红蕊地容
貌身形,让子恒看个清楚,心里好有个大概印象。
“我知道了。”
“要当心哦,别不
当回事,她好像说过,有什么事要办,我猜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子恒认真的点头,示意他
的确当回事了:“我记下了。”
还有件小事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虾叔和
你说了没有?嗯,我教训了一下小心……”
“哦,这没什么。”
看起来他也并不在意
。
“来,走走吧。”
外面庭院里有一层清冷的流丽炫光,大概今天晚上,海面上月光
很好。而在海底的水晶宫,看起来如梦似幻,柔软流动的光影象是一层烟,一重雾,浮华而繁盛。
这个院子幽静安谧,虽然在重重宫殿地包围间,却没有那些富丽繁饰。
“这个院子,
我小时候曾经住过。”
我坐在一块假山石上,安静的听他说话。
“我记得,我母亲来
看过我七次,每次都是背着人,悄悄来地。她给我带吃的,我记不清什么味道了,每次都狼吞虎咽
,明明肚子不饿,却吃地特别快,有时候喉咙和胃部都因为吃的太急而疼痛。那些我得快些吃了,
不吃地话,被人发现有宫外的食物和东西,是件麻烦事……每次我都觉得满心里渴望她,依恋她,
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该和她说什么。我没等到第八次,她去世了。我也离开了这座宫殿
。”
子恒没说起他父亲,大概,那是一个更深的隐痛。
“小时候不懂事,我在外面时
,总想着重回这宫殿,而且,要被人承认,被人尊重。三八,我今天坐在那个位置上,一直在想这
个儿时心愿。我已经实现了那时候的愿望,可是我却丝毫不觉得志得意满,也不觉得欣慰。其实我
想要的东西,我一直都没得到,永远都得不到。”
清冷的光映在他脸上身上,发丝微微飘荡
着。
他看起来,如此孤单。
他的出身,他的孤独,他的失落……
他想要的,应
该是一个父母俱全的家,不必富贵,无需权势,只要温暖,安定,有人关怀,有这些就够了。
这间冰冷的宫殿,可以容下太多的野心和**,却唯独容不下一个孩子纯稚的愿望。
“我觉
得我被这里困住了。其实我可以不回来,斩断一切……就象曾经叛逆的那些前辈一样,要叛出并不
容易,就在前些天那次族会上,我就差一点那么做了。我的伯父非常乐见此事,他已经叫了侍卫将
来,要剥去我的鳞,锯去我的角,再抽去我的龙筋,从此我就再不是龙族贵裔,沦落为半鱼半虫…
…”
“什么!”我一下子站了起来,血一下子涌到头顶!
那个老贼!他居然敢!他!
子恒居然还让他太平养老?太便宜他了!
我觉得喘不上气,拳头发痒。
不行,
那天在宴会上对他的捉弄实在太微不足道了!这种狼心狗肺的家伙,不揍得他满脸开花,难消我心
头之恨!
“不要动气,我已经习惯了,从小时候起他就如此,就算是从他父亲兄长手中夺权
时也不见他手软,铲除异已更是不遗余力的。”子恒声音平和:
“不过,他的时代,已经结
束了。”
———————
啊,又三点了!!!
我想早睡啊早睡!抓狂!
唉,心疼子恒啊,可怜的娃~~~~真是身似浮萍,一朝飘零啊~~~~
对了,月票票。。
俺要。。。
正文 一九七 消化散
回去的时候凤宜已经躺下了,我动作尽量轻悄的钻不过他根本没睡着,我这边卧下,他的手就
揽过来了。
“还没睡?”
“孤枕难眠嘛……”他嘟哝一声。我顺手拉了一个枕头蒙他
脸上:“好了,现在双枕了。”
“那个不软和。”
半睡半醒的凤宜显的有点孩子气,
我喜欢。
我一头扎进他怀里:“我更不软和。”
“嗯嗯,这就挺好,再喂胖点就完美
了。”
我看看自己手,又歪过头看看肩膀。
我不算瘦啊。
我们头靠头的躺在一
起。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幸福地有些罪恶感。
我紧紧抱住凤宜。
“冷吗
?”他有些模糊地问。然后也紧紧搂着我。
子恒睡了吗?应该还没。一个人。喝茶。看书。
他似乎还说过一次。他睡地不多。
还有一个人。可能也没睡。
魔蝶三七啊。我觉得她
大老远跑水晶宫来。指定不是来欣赏这里地双阙宫地床榻舒适与否地。
一想到她我的心情指
数顿时下挫。
有时候我真想,我该心狠手辣的对付她一回,让她知道我不是好惹的,别整天
惦记着招惹我或是招惹凤宜!
但是一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发狠,没发过。二来,她身份也不
是小鱼小虾,我不能给凤宜找麻烦。
凤宜虽然没说过,但我也不是傻子,魔宫也不是好惹的
,不怕硬碰硬,就怕他们耍阴。凤宜不是一个人,他有庞大地族群,他得负这个责任。所以,虽然
他的性子也讨厌麻烦,不喜欢迂回和忍耐,但是从我认识他,他除了爱说几句尖酸话,倒从来没做
过什么任性的只顾自己痛快的事情。
快意恩仇这四个字只能说说……
我眼珠转一转,
要不,蒙着面出去做一回夜行人?
那也太考验人了,大晚上不睡觉,冒着寒风顶着星月出去
作案——我也没那毅力啊。
当贼也不容易啊,一样得吃苦受累。不劳而获这种事,世上是没
有的,贼也不易当,好人也不易当。
龙王,凤王,一样不好当啊。
我当年总觉得他们
风光地很哪,人上人。其实套那句话说,力量越大,责任越大。
象子恒现在,可淡泊不起来
啦。
凤宜呢,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率性过——好吧,如果娶我算是率性的话,那他有过。
子恒呢,好象是一次也没有过啊。
他一直压抑自己。
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
,忽然间醒过来。
凤宜也同时醒了。
我醒是因为感觉到我布下的防御网有人触动了,
八成凤宜也有所觉。
“要去看看吗?”
“不去。”他含糊的说,手又抱上来:“继续
睡。”
好吧,反正网上的毒死不了人地,我们凑一块儿继续睡。
天亮去看时,丝网上
少了几缕丝。海葵倒了一丛。
“功力尚浅啊。”凤宜微微笑:“你居然没把人困住,回去得
好生反省反省。”
“你好人为师的毛病快改改吧。”我瞪他一眼:“这又不是在咱家,在子
恒这儿,把人抓住了,是你审还是他审啊?是打还是杀啊?多麻烦啊是不是……”
凤宜回过
味儿来:“你在网上又放了什么药?”
我看看旁边,声音并不算小的和他耳语:“师姑秘制
,消化散。”
凤宜笑,我也笑,对着笑。
我怎么觉得我们不象鸟与蛛的组合,倒象狼
狈为……那个啥。
笑完了他问:“那个,消化散主要是消化什么的?”
我搔搔头:“
,我也还不知道呢。”听起来象种胃药的名字,采玟师姑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认真塞给我的
,绝对不可能是胃药!
凤宜顿了一下,很平和淡然的说:“不要紧,再多来几个自投罗网的
,就可以试出药效来了。”
俗话说夫妻会越来越象,说话啊,走路啊,甚至连长相都会渐渐
地有些相仿之处的。我觉得,我的长相是没向凤宜靠拢,但是好象,呃,脾气有点象他了。
这问题倒没困扰我太久,水晶宫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没什么秘密的地方。吃过早饭就听说新鲜事
,一个宫女得了离奇的病症,今早起来头发眉毛啥的只要是毛发全部脱了个精光。我没看到这人的
时候还有点不确定,不知道这宫女是不是昨天晚上来夜探的那人,毛光发净是不是消化散的作用—
—
“嘿,我猜啊,多半是她坏事做的多,遭报应了。”
“以前她自以为服侍了得宠地
美人,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我看啊,说定是谁为了报仇,给她下了什么药……”
得,我
瞅了瞅那个把自己闷在帐子里头一脸恶毒怨恨的女人,不是红蕊又是哪个?
她头上缠着绸子
,倒是看不见那颗光头,不过眉毛的确是脱光了,看起来那张脸显的光溜溜,圆乎乎的……嘿,平
时不觉得眉毛有多要紧,可是一没了,看起来还真是不行,哈哈哈!
活该!上次她当着我地
面勾引凤宜,话里话外要“包养”他的事,我还记忆犹新呢!
看她顶个秃瓢脑袋瓜实在是太
解气了!
中午我在大厨房外头遇到小俊,他正端着一大筐海菜朝外走,我们一碰面,都挺意
外。小俊还兴高采烈地和我说,上次害他哥哥挨打的那个女人倒霉了呢,生了怪病,别人说是她坏
事做多地报应。
真是巧,果然是报应不爽。
我笑着点头:“对啊,坏人总没有好下场
的。你哥哥怎么样了?”
“已经能下床了,不过伤口现在又疼又痒,很不好受呢。”小俊拿
起筐里地一把海菜跟我说:“我听人说这个对伤口好,吃了能快些长好皮肉。”
“哦,”我
摸摸他的头:“小俊可真是个好弟弟啊。”
“嗯。
”他小声跟我说:“桃姐姐,我问
我哥来着,他不肯说,不过他告诉我,这个女人心肠很不好,让我躲她远远的呢。”
“她心
肠很不好,好象一直盘算想干什么坏事呢。”
我点点头:“好,我知道,我也会多留心的。
不过我过两天就要走了,以后你和你哥哥两个人要多保重了。”
我摸摸他的头,目送他跑远
了。
子恒今天主持一个祭祀的仪式,凤宜也去了,我远远望向正殿的方向,隔着一重重连绵
宏丽的宫殿,还隐约能看清正殿的轮廓。
“三八,我到处找你。”
我慢慢转过身来,
三七正站在门柱旁边。
“找我?”
“咱们谈谈吧。”
“有什么好谈的。”到了
今天了,还能一笑泯恩仇?前前后后发生多少事,早年的情份早就荡然无存了。她现在就是一个既
可能在算计子恒的地位,又确定是在惦记我老公的女人。
要是用拳脚刀剑谈一谈,我倒乐意
奉陪。
———————
今天儿子摇摇摆摆走过来,拍拍两巴掌拍在键盘上……俺丢了
一千字,555。。。。
前天也丢字了,我关闭WORD时,神使鬼差就在是否保存那时候,想都
不想就点了否……
首发
正文 一九八 偷听
要是我说,想和你谈谈三六的事儿呢?”
“没兴趣。”
“你们不是好姐妹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嗯,如果用一句确切的话来形容,那么,应该说……我们俩
个眼神交会,空中隐约可见滋滋啦啦劈啪作响的电流火花。
三七靠在那里,懒洋洋的笑:“
要是我说,她就快死了,你觉得有点关系没有?”
我眯起眼,衡量她这话有几分真几分诈。
“三六早年和我在一起,她的命门要害是何处,我最清楚。前些日子你新婚大喜,你就不奇
怪,为什么她没有去向你道贺吗?或者,我换个问法儿,你现在还有她的消息吗?”
说到新
婚大喜几个字,她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
听起来,好象我被威胁了?三六被她拿住了?
我眨眨眼。难道她下句话是让我离开凤宜。然后她放三六一条生路?
结果她果然说:“
你离开。我放她一条生路。”
我默然无语。
我认真考虑自己要不要去兼职算命。
“怎么样?你不是最重义气地吗?三六还和你感情那么好。为了她。放弃你现在地这些身外之物
。你不会不肯吧?”
我觉得我们简直象是在演三流言情剧。三七是恶毒而妖美地女反派。我
是蠢钝善良小白女主角——事实上。不是象。就是。
“你有证据吧。”我问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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