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宜轻描淡写的说:“我把泥砂给塞了不少进去,八成不会轻,反而会重。”
呃,你强的……
和凤宜出门无疑是一件很……呃,很省力的事,他很万能。衣食住行都不用发愁………好吧,本来我们也都不是凡人,不用为这些琐事费心思。但是,我形容不上来,大概是心态不一样吧?有靠山,有倚仗,有安全感……象朱英雄他们,就可以嗷嗷大叫着去打劫,虽然失了面子。可是却收获了这样丰厚地里子……
呃。我怎么觉得我这种感觉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狐假虎威……
这里是假了凤威,比虎威还厉害。
到晚间的时候雨势小了些。随便吃了些干粮,朱英雄和穿山甲还有随后醒来的刺猬分赃分的不亦乐乎。每人包了两个大包袱,可地下还是一地东西。
“算了,用不着,再给他们搬运回去好了。”我还是比较有良心的,这算偷还是抢啊?反正我心里挺不安。
凤宜没说什么,一挥袖,那些东西又凭空全不见了。
朱英雄他们三个怅然若失,紧紧抱着自己手里的包袱不放。看样子好象害怕凤宜挥挥手,会把他们已经到手的东西变没了一样。
第二天一早天放晴了,虽然魔域这里地天还是阴沉沉的,不过没雨总还是觉得心头松快一些。
那些人先上路了,我们随后也上路。
唔,那些可怜的人,不知道他们发现少了东西以后……会怎么样。
我很快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朱英雄脚力不错,可是穿山甲小三儿和刺猬小四的脚力不行,于是,以不暴露我们身份和能力的前提下,凤宜提议说让我和他乘一匹马,另一匹马给刺猬和穿山甲共乘,朱英雄还是跑路。
我的本能反应就是糟糕,张口说:“不行!”
四道目光齐刷刷瞄向我。
呃……我觉得一瞬间我后背就爬满冷汗。
主要是凤宜地那目光,太有威慑力了……
可是要和他乘一匹马??那是什么概念?打死我我也不能同意啊!
打死……不能同意……
从另一个方面解释,就是,打不死,就可以同意了……
凤宜没干别的,就是一指朝我点过来,我立刻化身木头人,一动也动不了了,话也说不上来了。
然后他两根手指拎起我上马,刺猥和穿山甲也急忙爬到另一匹马背上,一行人继续前进!
身体象木头似的不能动,可是不代表身体的感觉也象木头一样毫无所觉的消失掉。
事实上,从凤宜也坐好,马开始朝前走,我的脸就可疑的,热了。
微热。
烫热。
灼热。
我毫不怀疑现在要是朝我泼盆冷水,我一定会象块熟烙铁一样发出“吱吱”的声响,顺便冒出浓烈地大股白烟来。
身后就是凤宜的身体,他地前胸贴着我的后背。
明明我们都穿着不止一层衣服。可是为什么他的温度这么鲜明清楚的透过布料传到我身上来?还有,他身上的气味,是一股说不上来的特别好闻的清新气味,他一只手控缰,另一手臂环过我地腰。我觉得……我觉得……我要晕了……
明明没有太阳,可是我却还是热地大汗淋漓,头晕眼花。
凤宜这……这恶霸!
怪不得打了这么多年光棍儿娶不着老婆呢!哼。就冲他这种沙猪作风,能娶到才怪!
那些迷恋他的女仙女妖统统是屎糊了眼了!
我一面发烫发热,一面生气焦急。
走了半日,前面倒有个很大城镇,我扫了一眼城门处,门上写着“三头城”。
这名字怪怪地,不过城里比我们上次投宿的那城还要繁华得多。
朱英雄小声跟我们解释:“这个三头城。是因为……城南边有个三头墓冢,墓里有个三头尸王,所以这城才叫这名字地。”
原来如此。
我们经过一家酒楼门口,朱英雄他们三个顿时好象被谁扯住了一样,脚步挪不动,还频频转头朝里看。
凤宜这次倒善解人意的停了下来。说:“进去用饭吧。”
他们三个小小地欢呼了一声,急忙牵马的牵马拎包袱的拎包袱。我还僵在那里,在肚里把凤宜骂个狗血淋头,反正他也听不到,他又不会读心,我骂一骂自己心里舒服点。
他又朝我指了一下,我的手脚好象一下去了捆缚,全软了下来。
“你你你!”我指着他的鼻子。刚才在肚里骂他这么多声,可是现在能出声了,却只是你你你,下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一手抓着我指着他地那手指,淡淡的说:“你不饿么?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哼!”我甩开他手,大步走进酒楼里。其实我一半是恼,另一半却是因为我全身那个烫啊,都能当鏊子烙煎饼了!
朱英雄他们占了大堂正中的桌子,吆三喝四拍桌面:“掌柜!小二!有什么好酒好菜都快端上来!快快快!”
这几个家伙……实在是不太低调了。
我走过去。朱英雄殷勤的拿袖子擦板凳又擦桌子。陪着笑让我坐,可能我的脸色真的不太好看。所以朱英雄的笑脸儿格外谄媚。
小二懒洋洋的提着茶壶过来,大模大样地问:“我们这可是全城首屈一指的酒楼啊。各位要好酒好菜不难,就怕……嘿嘿……”
朱英雄“砰”的一拍桌子:“你怕我们给不起钱么?”
那小二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腔调:“哟,这是客官您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这么说。不过这桌子您也轻点拍,这可是上好的新漆新桌子,拍坏了事小,震坏了客官您的手……嘿嘿……”
这个小二那最后笑的真是有艺术,不怀好意坏不拉叽的,典型地皮笑肉不笑。
朱英雄被刺激了!
他颤抖,他发怒,他暴走!
然后他拎起自己地大包袱,一扯系结,哗啦啦把里头的东西倒了一桌子!
顿时这溢满酒肉味儿地大堂里,忽然间珠光宝气金光闪闪!
糟……
我用手盖住眼别开头……
朱英雄这个二百五,这只傻猪!
他没听过一句话,叫财不露白么?
更何况这些是贼赃啊!
店小二呆了,本来在柜台里有气无力拨算盘珠子的掌柜呆了,酒楼里其他地客人也呆了!
朱英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那个意气呀,那个风发呀!他一条腿踩到凳子上,两根指头拈起一个足有二两重的金锞子,在那小二儿的面前晃了晃:“瞧见没?爷有钱!瞎了你的狗眼的!快给爷赔不是!不然爷砸了你的破店!”他人五人六的吆喝完,还不忘学那店小二刚才的语气,又:“嘿嘿。”笑了两声。
我的娘嗳……
朱英雄你咋好的不学,这皮笑肉不笑学的倒快。你是想恶心那个小二还是想恶心我啊。
凤宜站在我身旁,一语不发,面若沉水的看着这滑稽戏。
呃……我转头看看他。
好吧,我不想承认也还是得承认,他往我旁边一站,我心里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啊,疹疱结疤了。。。
盘丝洞38号*正文 一一七 子曰:相抢何太急
凤宜冷冷哼一声,朱英雄回头一看,一哆嗦,急忙开始囫囵捡拾桌子上桌子下的财物,又讨好的拉过长凳来:“主人坐!”
“呃……”
这下店里所有人的目光,又都从朱英雄身上转移到凤宜身上了。 。
不知道那些人是想看看这个二百五的主人长什么样,还是想看看这个炫富的猪精是不是有个更加会炫富的主人,总之,那些目光让凤宜很不爽。
不过有钱开道,很多事情的确方便不少。
比如酒菜,那是很快就端上来了。不知道是这个酒楼本来就作风如此,还是看着我们象一群乡下来的土包子,上的七碟八碗儿的都是大鱼大肉,碟也大,碗也大。尤其是中间那肉,烧的红艳艳香喷喷肥乎乎的……而且那装菜的象是个小盆子一样,份量十足。
我不太敢吃魔域的东西,我总觉得这里的东西好象都经过核污染似的……吃了可能会对身体不利,不过凤宜夹起一块肉看看,然后放到了我的碗里,说:“是羊肉,可以吃。”
“哦……”
我尝了一口,炖的挺烂的。
朱英雄他们开始还有些拘谨,表示要到边上的桌上去吃,凤宜淡淡的说:“吃了饭还要赶路,就不要多耽误事了。”
且再看朱英雄现在的德性……左手一只羊腿,右手一大块肥肉好家伙,那肉要没有八两也得有个一斤了。
穿山甲小三儿和刺猬小四吃相要斯文多了,朱英雄还灌了两大碗酒下去,一手扯开衣襟,露出长着黑茸茸的汗毛的胸膛,吃的那叫一个红光满面啊,那叫一个肉沫横飞啊……
我实在是无语了,然后端上来一道汤倒是素的,凤宜示意我可以喝。于是我给他盛半碗,自己盛了一碗。
朱英雄他们打起架来要是有吃起饭来的一半神勇就好了,这才多大点儿功夫?有十分钟没有?桌上已经象风卷残云一般,饭净菜光,一片杯盘狼藉。
朱英雄一边恶形恶状的剔牙,一边吆喝:“小二,结账!”
小二现在的嘴脸可变的十分之谄媚。陪着笑说:“各位吃好,喝好。承惠,一共是……”
灰大毛当一声甩出一个金锭子:“不用找了!”
小二捧着金子笑的只见牙不见眼,刚才那股懒怠应付地劲儿头那是一点儿找不着了。
出了酒楼,我自动自发的爬到凤宜那匹马上坐着。
不识相不行,他那一指是什么名堂?一指过来我就不能动不能说话了……想想真是惊人。既然自觉也得做,不听话也得做,那我还是识相点吧。
我们催马上路。朱英雄还见缝插针在经过铁匠铺时给刺猬和穿山甲各买了一样兵器,刺猬的兵器是个狼牙大棒,黑黝黝的浑身是刺儿……呃,我得说,这兵器让刺猬使,那是天丁配地偶。再合适也没有了。人说物肖主人……哈哈,可不就是这样么。
穿山甲用的却是个怪模样的兵器,跟个鸭嘴钳似的。嗯,这个我不太熟,就不予置评了。
我们还没出城,就让至少三股人盯上了。
这都是朱英雄惹地祸!
要不是他说蠢话办蠢事……哪来的麻烦?
但朱英雄却兀自不觉我们已经被人盯上,腆着肚子哼着小曲儿跟着马飞跑。
我侧过头瞅一眼凤宜,没从这个角度看过他呢……
嗯,其实他的脸形好象和原来相比没怎么大变,还是非常漂亮的脸型。就是让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不少轮廓。
呃,接下去的半天,过的非常精彩热闹……
出城不远就有一拨人跳了出来,在朱英雄他们勇于冲锋,凤宜的暗中使坏之下,这群人英勇地当了炮灰……被打的惨叫连天丢到路旁沟里。
再走了一段,又有一拨人跳了出来,这次没让朱英雄他们动手,我啪啪几带子都给抽翻了。朱英雄一边儿连声的夸赞我本领高强。马屁拍的震天响,一边还不忘了去掏那几个被抽倒的人的口袋。倒还找出些金银来!
这些人真是偷鸡不成反蚀米啊……
朱英雄这小人得……不,是小猪得志地。一边踩着那个强匪的肚皮,一边把从他兜里掏来的一锭银子在手中抛来抛去,还半文不白的说:“本是同根生,相抢何太急啊!”
我正对着水袋的口喝水,噗一声喷了……
凤宜轻轻在我背上拍了两下,说:“别急,我又不和你抢。”
我本来骑马骑的有些恹恹的睡意,这下都给雷飞了……我现在是有神啊!
摊上朱英雄这么个跟班儿,心脏承受能力一定要非常强悍才行。
我觉得我的修为还很不到家,看凤宜……人家就八风不动置若罔闻。
然后就没有人再上来了。但是我想,应该不是他们知难而退了,而是要等更加合适的天时,地利……也许天黑之事是他们的好机会。
晚上我们到了一间破落地小庙。我正奇怪来着,魔域咋还会有庙?难道魔域这种地方除了盛产朱英雄这样脑子里长满肥肉的大白痴,还能教化出一心向善的佛门弟子不成?
不过我们进庙歇息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想岔了。这年头儿庙都差不多,可是里面供乱七八糟的。这个庙里供的就是个怪模怪样的塑像,落了灰和蛛网,都看不清了。供桌上还有一个发臭发黑的羊头,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摸不着庙门乱烧香,扔在这里的。
凤宜皱皱眉头,朱英雄这会儿挺有眼色,捏着鼻子过去,颠颠儿地把那个羊头拎出去远远扔了,穿山甲和刺猬找了乱草什么地扎一把,把地下打扫了一下。虽然我和凤宜都会这种打扫的法术……这法术简单。小儿科。但是有跟班儿跟前跟后地伺候,这其实是一种心理享受,让人觉得:嗳,怎么说咱也是有小弟的人了,咱也有身份了!
然后我们喝水,吃干粮。轮到住地问题时,我一看朱英雄铺的地铺。顿时一蓬黑线从脑门直挂下来……
这个家伙,居然……居然铺的是双人铺……
我现在可以确定!朱英雄这家伙脑子的确装的都是肥膘肉!
我和凤宜,我们,我……我们不是一对嘛……
我真不知道是该仰天干笑三声,还是该揪过朱英雄来暴打一顿!
回头一瞅,得,要揪也揪不着人了,朱英雄已经“很有眼色”“很懂分寸”“很守本分”的和刺猬穿山甲一起出去。他们在庙门旁烧了堆火,就在火堆边露宿。
大概他觉得身份有别,所以他们应该睡外面?
我摇摇头,哭笑不得。正要抬手施法将地铺分成两边,我和凤宜怎么可以睡在一起嘛……
忽然外面只听一声吆喝……
得,又抢上了。
我靠着门柱朝外看。凤宜负手站在庙门前,朱英雄他们呼喝叱咤着跟来人斗在一起,砰砰砰的拳脚到肉地声音听的我心惊肉跳。老实说我虽然也有攻击性,也不是没打过架,可是我打过的……那是文明人,唔,好吧,是文明妖的打斗。大家都是放飞剑啊放法宝啊,很少有这么野蛮,呃。这么原始的打法,这些拳脚风声听起来可真够沉重结实的啊。
凤宜转头看到了我,招手让我过去。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了。
他很自然的就牵起我一只手来,指着庙门外面的打斗场面让我看。
呃,好象我成了观众,他成了解说员……
朱英雄他们就是那勇于献身奉献地运动员。
啊,运动员朱英雄被人在屁股上狠踢了一脚,不过他没有倒地。依然坚持没有放弃。大锤子挥舞的是虎虎生风啊……
凤宜看起来只是指点给我看,可我深知道他的手指上是有玄机的。我被他指了一下就不能动弹出声。可是朱英雄他们被指了之后却是越发神勇……
凤宜这一手真酷!虽然我被定了大半天,不过实事求是的说。他的修为地确高于我。如果硬拼的话,可能我们能打个平手,但是要论真材实料……
不行。
我不行的,我所倚凭的是我的毒,比较诡异莫测的蛛丝,还有,我现在的法力经过那几颗宝珠的历练,也不算低了。可是除了这些,我好象没有别的拿得出手的。
凤宜跟我讲了几句那几个人身手地特点,言简义赅,我连连点头,觉得他说的真对。一回过神,赶紧把我的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