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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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锦绣-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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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进不去哪。你再宽限我几日,一定把那玩意送到你手上。”

    那女子似乎有些恼怒,低着头不说话,半日才半是轻笑半是警告道:“算了,找不到也没什么要紧。我这里有一封信,你悄悄把它藏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这次的事情再办砸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到时候别怪我翻脸无情。”

    那男子忙不迭地接过信笺,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赌咒发誓道:“我的观音菩萨,你放心,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我也没脸再见你了。”

    说完,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去慢慢覆上那女子玲珑的削肩,浓密厚重的云层遮蔽天边一弯残月,四周渐渐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耳边飕飕的风声穿过树桠,雀鸟惊飞,如同地府冤魂发出凄惨的哀号。。。。。。

正文 212:雾里看花费疑猜(五)

    收费章节(12点)

    212:雾里看花费疑猜(五)

    凤鸾撂下一句:“表哥的家事凤儿自然无权理会,只要我这会子一松手,恐怕你们就要万劫不复了。”只听得一声绸帛撕裂刺耳的呲啦声,伴随着仿佛能戳破暮色凄厉惊惶的尖叫,就见一个黑影冲出门去在随即而来的老太太和孔姑太太等人面前向湖边冲去,雕花木门随风一开一合,隐约可见念远捏着半截衣袖呆若木鸡,脚下是如蚕茧蜕壳般散落于地的大红绣鸾凤牡丹外裳。

    众人皆被唬了一跳,在明晃晃的灯笼照耀下凤鸾身着中衣满面泪痕,如秋风中旋即而下的落叶一般毫不犹豫地跳入湖中,等众人反应过来,耳边只有咚的一声闷响,就见水花飞溅,凤鸾乌发飘散的脸庞只在湖面上起伏了几下,便渐渐沉入水中。。。。。。

    安老太君最先反应过来,大声吩咐身边仆妇赶紧下水救人。忽听得身旁一阵喧闹惊呼,原来是孔姑太太大惊之下,眼珠一翻竟厥了过去人事不知。底下的丫鬟手忙脚慌,一时竟乱作一团。安老太君连连跺脚,嗐声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添乱。”因伸手上去掐住孔姑太太的人中,略一使劲,就听得嘤咛一声,孔姑太太缓缓睁开眼,先是一片茫然,忽地跳起身来,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箭步冲上前狠命厮打着心神仍然有些恍惚的念远,声嘶力竭地哭喊道:“你这个畜生,还我的女儿来。”

    念远脸色黑沉如墨,大力甩开孔姑太太的纠缠,死死盯着耀如白昼的湖面,沉默不语。。。。。。

    孔姑太太仍旧不依不饶,哭喊打闹不休,尖声只管叫念远偿命。安老太君连连摇头,揉着酸胀的额角,厉声喝止道:“好了,你也算是个做娘的,女儿还在水里生死未明呢,就只顾着这些没要紧的。放心,有我在这儿,一定会为你们母女做主的。稍安勿躁,一切等把人救上来再说。”

    孔姑太太见安老太君这般疾言厉色,念远的脸色又变幻不定,心中又急又怒又慌,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能垂着头淌眼抹泪儿。

    幸亏湖水不深,又发现的早,几个会水的仆妇下去不一会儿就将脸色惨白浑身湿漉漉的凤鸾捞了上来,挤出几口污水,咳嗽了几声,虽然紧闭双眼,昏迷不醒,却已是性命无碍。安老太君和孔姑太太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因吩咐下人用披风将凤鸾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又抬了春凳,一径将凤鸾送去春晖堂。

    安老太君暗暗松了一口气,拉下脸来,紧拧眉头意味深长地瞥了念远一眼,面色不善地沉声吩咐道:“你跟我过来,这件事儿当着众人的面,一定要有个交代。”

    念远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只管凝神盯着不远处面色如常的雨霏,似乎整个天地间只剩他们俩人。

    安老太君见状,越发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满道:“叫你媳妇一块来,免得将来我这个祖母倒落个埋怨。”

    一时送走了王淑灵和孟凡,众人齐聚春晖堂,都等待安老太君发话,屋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良久方见安嬷嬷从内室迈步出来,低声回道:“大夫说表姑娘已经没事了。但是惊吓过度,开了安神汤,这会子昏睡过去了。”

    安老太君微微点了点头,转过脸去对着一旁神色暗沉的念远肃声道:“远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是你九妹妹三朝回门的好日子,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尽让旁人看笑话。”

    念远闻言,连眼皮都没抬,冷冷道:“老太太想让子陵说什么?您不是全都瞧见了嘛。表妹自从破了相便心神恍惚,方才不过是一时失足落水罢了。”

    又缓缓移步至雨霏身侧,绷着脸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什么也没做。”

    雨霏抬眼正对着念远那深邃的眸子,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轻声答了一句:“我明白。”其实此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过是凤鸾的小伎俩罢了。想必是听说了上回的事儿,得知自个儿的一番痴心妄想竟然落空,这才孤注一掷用性命做赌注逼念远就范。雨霏心中虽然有些埋怨念远疏忽大意,竟然让别人钻了空子。但这会子也不是耍性子追究因由的时候,若不小心应付,只怕将来便再无宁日。心里遂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凤鸾的奸计得逞。

    孔姑太太见两人你侬我侬甜甜蜜蜜显然并没有将凤鸾放在心上,顿时火冒三丈,双眼通红似乎能喷出火来,手不住地颤抖着直勾勾指向念远,满脸愤恨交加的神情仿佛要用那尖细的指甲将他的胸口戳出个血窟窿将心肝掏出来才罢,因不顾仪态地高声喊叫说:“你。。。你真是厚颜无耻。这么多双眼睛都瞧着呢,你竟然还敢砌词狡辩,将错儿都推到我可怜的孩子身上。简直是个脏心烂肺的衣冠禽兽”

    雨霏闻言,微蹙秀眉,转过脸满眼警告地冷冷道:“姑太太请慎言。事情都还没弄清楚您就左一声畜生,右一句禽兽的。教下人听着什么意思?纵然您是长辈,也不能这样随意谩骂堂堂侯府世子。”

    孔姑太太不依不饶地冷笑说:“郡主您可别助着他。郡马爷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回宁儿的事您莫不是忘了吧。在听雨楼的书房里背着您偷偷摸摸跟个丫头胡闹。只不过这一回欺负到我女儿头上来了。如今凤儿的清白就毁在这个畜生手里,这叫她今后可怎么做人呢。今日若不给个说法,我就一头碰死在这里,让人家瞧瞧整日家满口仁义道德的郡马爷,世子爷是怎么逼死我们这两个可怜的孤女弱母的。”

    说罢,就要往柱子上撞去,幸亏身旁的丫头眼疾手快,一把给拦下来了。

    安老太君眉头拧成了一团,冷眼瞧着面前鸡飞狗跳的乱局,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下暗恼:“凤鸾这丫头也太不省心了,要算计要闹腾怎么偏偏挑得今个,孟家那些人回去还不知道会添油加醋说成什么样儿呢。凤儿娘也是,要做什么也不说事先和自个儿打个商量,就只管娇纵女儿,这下闹将起来,远儿的名誉事小,整个谨明候府的名声受人垢弊事大啊。心里有了怒意,便也懒得说话,安心看好戏想瞧一瞧他们究竟能闹腾到什么地步。。。。。。

    偏偏这耳根子就不得清静,只听得念远终于忍不住肃声辩白道:“老太太,方才有个丫头说姑妈有要事必须单独跟子陵商议。但等我到了水阁,却只看见表妹一人。话还没有说几句,表妹就像疯了一样,冲出去跳湖,子陵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画眉见念远犀利如剑的眸子冷冷地盯着自己,眼中射出的寒光如同锋利的匕首一般令人不寒而栗,腿不由自主地软了一半,噗通一声跪下,却想到自个儿的卖身契还在姑娘手里,心一横,咬着牙结结巴巴地分辨道:“老,老太太,郡主娘娘,冤,冤枉啊。姑娘今个精神很好,见窗外月色不错,就吩咐奴婢准备了茶点在水榭赏月,没成想郡马爷这时却闯了进来。姑娘怕人说闲话,就想避开,却被郡马爷拦住,说:咱们都是亲戚,就好像兄妹一样,不用这么见外。说完就关门将奴婢赶了出去。奴婢心里害怕,赶着跑去请老太太和太太过来。谁知还是晚了一步,姑娘她已经。。。。。。”

    话还没说完,孔姑太太就一跳三尺高,怒不可遏地高声啐道:“事实摆在眼前,郡马爷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扯谎也要编个好一点的借口。我什么时候叫下人去请你了,就算有什么事儿,那也该在国色苑里说,黑灯瞎火的约在园子里做什么?分明就是你色胆包天,见凤儿一个人就起了坏心,这会子还要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真真好不要脸。”

    念远被呛得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攒成拳,指节都泛白了。可一个大男人又不好认真和孔姑太太口舌相争,安老太君成心在一旁看好戏,念远一时竟落了下风。众人的天平本来就偏向故作委屈愤慨的孔姑太太,这会子看向念远的目光越发鄙夷和不屑,甚至有些下人已经低头窃窃私语起来。。。。。。

    雨霏见状,便冷笑道:“本宫觉得此事实在是蹊跷。若按照这丫头说的,凤鸾表妹应该是一个人在水阁赏月,是临时起意并没有约什么人。可本宫方才无意间瞧见饮绿榭的石桌上分明摆着两个酒杯。难道表妹竟未卜先知,知道随后会有人过来不成?”

    孔姑太太闻言,脸顿时涨得通红,恼羞成怒,气冲冲地厉声质问道:“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在暗示这一切都是有人一早就设计好的吗?什么一个酒壶,两个杯子的。真是可笑,难道我会拿凤儿的清白闺誉开玩笑。郡主是想冤死我们母女吗?。。。。。。”

    雨霏从鼻子里嗤笑一声,鄙夷道:“本宫可没这么说,姑妈又何必急着辩白呢。倒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表妹还正是好兴致。”

    话音未落,内室就传来一阵惊呼,有丫头高声喊道:“不好啦,表姑娘,表姑娘她。。。。。。”

正文 213:雾里看花费疑猜(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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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3:雾里看花费疑猜(六)

    雨霏见孔姑太太咄咄逼人,字字句句都在指摘念远逼*不遂,分明就是贼喊捉贼,却呛得人又气又恼,念远是爷们总不好认真拉下脸来与她扯皮。雨霏便出言相助,指出其中一处破绽,倒堵得孔姑太太膛目结舌,无话可说。此时,内室就传来一阵惊呼,有丫头高声喊道:“不好啦,表姑娘,表姑娘她。。。”

    众人闻言都唬了一跳,老太君扶着安嬷嬷颤颤巍巍忙不迭地往内室冲去,一进门便瞧见凤鸾披头散发,形似疯癫,手里举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尖剪直抵喉咙,另一手在半空胡乱挥舞声嘶力竭地尖声道:“滚开,都给我滚开”手一使劲,剪尖在白皙肌肤上划过一道深深的血痕,鲜红的血珠蓦然涌了出来,一滴滴落在光鉴的地砖上,触目惊心。。。。。。

    孔姑太太见状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口内结结巴巴地叫道:“凤,凤儿,你,你这是做什么?你是要吓死娘吗?”

    凤鸾双眼红肿,满面哀泣,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糊了一脸,精致的妆容分早就花了,抽抽噎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我没脸见人了。与其苟且偷生遭人耻笑,还不如现在死了干净,也免得带累了老太太和娘的名声。”

    安老太君气归气,虽然心知肚明这很可能是苦肉计,但若凤鸾真的死在这儿,只怕整个谨明侯府都要背上草菅人命的骂名。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世上最可怕的不过是空穴来风,人言可畏八个字。到时候这就不止是大房的事儿了,恐怕连自个儿最倚重的儿子崇业都要遭人垢弊,前程受阻从此一蹶不振呢。

    想到这儿,安老太君也不能再沉默旁观了,忙上前一步,老泪纵横,柔声劝道:“好孩子,你这不是拿刀子戳我和你母亲的心嘛。还不赶紧把剪刀放下。天大的事儿都有外祖母为你做主。”

    凤鸾闻言乘机哭倒在安老太君怀里,手一松剪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因泣不成声道:“老祖宗,我,我,我。。。”便捂着脸再也说不下去了。。。。。。

    一旁的冷夫人见状不知怎的,眼前竟然浮现出当年自己被王崇业下药后的情景,清白尽毁,良缘不再。要不是发现肚子里多了一块肉,父母又苦苦哀求自个儿照顾襁褓丧母的智儿,只怕也会如凤鸾一般一死了之。便起了惺惺相惜之意,心中的天平也在不知不觉中偏向了弱势的孔姑太太母女,于是鄙夷地瞥了念远一眼,因冷笑道:“郡马爷真不愧是王家的好儿孙。旁的没有学会,这些偷鸡摸狗下三流的招数倒是无师自通呢。宁儿也就罢了,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奴才。可鸾丫头虽然寄居在咱们府里却是正牌的主子。怎么?郡马爷又打算始乱终弃了不成?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

    安老太君见冷夫人竟然当着下人的面提起当年过门的隐衷借机冷嘲热讽,皱着眉不满地扫了冷夫人一眼,转头直盯着念远,哼道:“远儿,你倒是说句话啊。这总归是你的亲表妹,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她因为你的孟浪荒唐而枉送了性命?”

    念远依旧黑着脸,半抿薄唇,冷冷道:“子陵自问对得起天地日月,实在无话可说。表妹若执意胡闹也只能她去。性命是她自个儿的,旁人也做不了主。子陵是绝不会受人威胁的。”

    安老太君狠狠一顿拐杖,怒声道:“你。。。你这说的还是人话吗?你以为我和你姑妈,你二婶还有郡主这么多人大半夜不睡呆在这儿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替你收拾烂摊子。你倒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真是太不知好歹了。这事儿若传扬出去,就连郡主脸上也无光。你不是一直都很疼媳妇儿吗?就算你不在乎老祖母和其他人,难道连郡主的脸面也不顾了?”

    念远满眼犹豫与担忧转头看向雨霏,却见她面色波澜不惊暗暗递过来一个放心的眼神。

    雨霏转头直视着安老太君,淡淡道:“老太君如此为本宫着想,本宫可真是感动呢。不知以老太君的意思这件事儿又该如何处置呢?”

    安老太君见雨霏那满不在意的神情,不知怎么的心里竟有些打鼓,微微蹙眉,低头暗自思付了半晌,方斟酌着字句,绷着脸道:“如今发生这种事儿,大伙儿都瞧见鸾丫头已经是远儿的人了。郡主宅心仁厚,贤惠大方,接纳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再说今后多一个人服侍远儿,郡主也能轻松些了。好生将养自个儿的身子,日后才好再为我们王家添子添孙呢。”

    雨霏满脸戏谑地轻笑道:“既然老太太这样说,不知是打算另给表妹置办外家呢,还是索性开了脸在我房里做个丫头?

    安老太君心下一沉,见孔姑太太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憋成了个猪肝色,活像一个点燃了芯子的爆竹一样,呲啦啦闪着令人惊愕的火花。安老太君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冲动的话儿来将事儿弄僵,遂抢着开口,道:“郡主说笑了。鸾丫头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么能委屈她做个不见天日的外室呢,非主非仆的通房丫头更是说都说不出口了。到底是咱们先对不起人家的,总要给她一个像样的名分才是。不说三媒六证八抬大轿至少也该按照贵妾的礼数才是。”

    雨霏微微蹙眉,拉下脸来冷笑道:“老太君还真会审时度势乘机加价呢。别怪本宫说句不好听的,谁都知道表妹今日精神不济,仅凭一截断袖和小丫头的一面之词,就断定郡马轻薄了表妹,是不是太过武断了。要不要请几个嬷嬷来帮忙验身。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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