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稍稍调息了一会儿,这才重新化为月光悄悄游走。
这一次他游走的更远,直到接近城门,才重新现身出来,调息消耗过甚的真气。
他接近的是大夏朝国都麒麟城的八座城门之一火麟门,在火麟门的上方,有一座铜铸的火麒麟雕像,这座雕像据说封印了一头十阶的火麒麟虚相,若是遇到能够威胁都城的大敌,就可以让数千名将士把功力输入其中,激活这头上古凶兽。
宁越远远的眺望那头栩栩如生的火麒麟雕像,不由得微微心虚,尽管他也知道,就凭自己这点小角色,根本就没有可能让这头镇国神物“垂青”,他虽然也凝练了月光之龙的虚相,但才只是一阶而已。
武道虚相从低到高,分作了十阶,每一阶的威力都是天翻地覆版提升,凝练虚相所需要开辟的命魂数目,也会不断增长。
“火麟门据说也是一件宝具,可以检测到图谋不轨的奸细,我若是以幻月之力闯关,百分之一百是逃不出去的,只有冒一冒险,伪装成了普通人,试着混出去。”
火麟门除了镇国神物火麒麟雕像之外,本身亦是极为了不起的宝具,具有诸多妙用,宁越思忖了一会儿,只能想出来一个相对靠谱的办法。
宁越在隐蔽处调息了片刻,这才翻入了附近的一家宅院。
这家宅院恰好是做买卖的人家,他在房间里搜寻了一会儿,偷了几套衣衫,弄了一个担子,随便寻了些零碎的货物,把自己装扮成下乡卖货的货郎,这才悄悄又躲入了次元战场,等待天色放亮。
宁越自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穿了一身小贩的衣衫,挑着担子,从次元战场里施施然走出来,径直奔城门而去。
麒麟城为大夏都城,八方来朝,无数人物汇聚,城门禁查并不甚严,宁越这等小人物,更是没什么人关注,任由他轻轻易易的闯出了城门。
宁越走出了麒麟城,这才回头望去,不由得心底捏了一把汗,暗暗忖道:“也不知道我第二任亲生父亲白河愁究竟犯了什么事儿,居然被满门抄斩,这个秘密若不能弄清楚,只怕日后还会有许多危险。”
宁越虽然很想知道,白家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但是他暂时也没有办法可想,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宁越也没有想到,这一次逃出麒麟城,居然如此轻易。
他当然不知道,兵马寺大总管宇文翼,早就下令把白家宅子彻底搜翻了数十遍,根本不信白家最后的两个孩子还能藏在里面,所以搜寻的主力都在麒麟城之外,白家宅子附近,只有是一个七品的军司马主持。
要是白家老宅附近,有几个厉害的人物把守,凭宁越才凝练的一阶月光之龙虚相,根本没有机会逃出来,更不会给他如此多的尝试机会。
宁越离开了麒麟城十多里之后,这才把白洛洛放了出来,白洛洛已经快有小半年没见过天日,一旦出来,颇为兴奋,拉着宁越唧唧喳喳,小嘴说个不停。
宁越看着白洛洛开心,自己也颇开心,等白洛洛兴奋的劲头过后,他才说道:“我们此番逃离麒麟城之后,原本的名字白星源和白洛洛,是绝不能再用了,以后须得隐姓埋名。我今后就叫做燕七,你就叫做燕九好了。”
白洛洛闻言,兴奋之情登时退去,露出几分悲伤的神色,说道:“这些我都听哥哥的。”
宁越随后又叮嘱了几句,给两兄妹编了一段身世,让白洛洛记下来,免得一旦被人问起,会露了马脚。
白洛洛跟着宁越一路行去,开始还跟得上,但很快就显得疲劳,宁越武功略有小成,白洛洛的武功却仍旧稀松,这倒也难免。宁越劝说了几次,白洛洛都不愿意再回去次元战场,嫌弃里面太过气闷。
宁越微微迟疑,也就不在劝说了,他在次元战场里也呆了好久,也有些闷了。
两兄妹走了大半日,忽然前头有一条小溪,看起来溪水颇为清澈,宁越忽然说道:“小九!我们储藏的矿泉水,已经喝的差不多了,这里溪水清澈,我要汲取一些溪水,以备不时之需。”
当初室火猪打劫了好多家市儿,但兄妹两个在次元战场里生活了这么久,食物倒也还罢了,矿泉水消耗却甚多,几乎已经耗去了两成的库存。
虽然储备还足够,但宁越总想着,既然有机会,就先灌些溪水,一面日后真的耗尽的储存,再被人困住,没处去寻找水源。
白洛洛答应了一声,就在河边的树林中藏身,宁越自己一个人到了溪水边,把所有的矿泉水捅和瓶子,都拿了出来,灌了一个不亦乐乎。
他还试着把溪水引入次元战场,但可惜的是,许逊留给他的次元战场,并无蓄水的水池,只能把地面湿润了一片,却没法形成一个水塘。
宁越其实是想,弄一个可以洗澡的地方,此时也只能作罢。
五、杀透重围
宁越双手一抓,从小溪里捉了一条活鱼出来,他顺手弄出了一个塑料盆,舀了些溪水,把鱼儿放了进去。
看着鱼儿在盆里游来游去,宁越也觉得好玩,笑道:“看你也还活泼,就多留几天,等你有气没力了,就煮来吃。”
宁越毕竟还是孩子心性,弄了一条鱼还觉得不够,顺手又抓了十多个塑料盆出来,抓了二三十条鱼,七八头鱼虾,这才心满意足,正要回去找白洛洛,忽然听得一声劲响,反手一抓,抓住了一根羽箭。
宁越扭头望去,只见到一支巡逻兵丁,迤逦而来,为首的一名都伯,眼睛放亮,大叫道:“这小子样貌岂不正是白家的小贼?众兄弟于我努力上前,活捉了这小贼,大家都去宇文大总管面前请功。”
宁越倒也识得,这个都伯和这支巡逻兵丁的服色是羽林军出身,不由得大吃一惊,但随即就有些跃跃欲试。
他如今武功略有小成,凝练了虚相,已经不惧寻常好手,就算这支巡逻队伍人数稍多,他也有信心能将之杀败,唯一担忧的就是白洛洛。
“洛洛不知到怎样了,我且去跟她汇合,把她送入次元战场,再跟这些人厮杀一场。”
宁越掷下了手中的羽箭,直奔树林中而去,但是当他**长**风**文学 ;。cfwx冲入了树林中的时候,却没有见到白洛洛,不由得心头一震,在树林搜寻了一圈,仍旧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宁越耽搁了这一会儿,这支巡逻的御林军就包抄了上来,率领这支巡逻队伍的人,正是御林军左路都伯李晋峰。他接到了任务之后,在附近巡逻了快有月余,本来自觉一无所获,却忽然见到了追索甚久的目标,心头也是狂喜。
李晋峰心头暗暗忖道:“这个小子也不知在附近躲藏了多久,想必是饿的受不住了,这才出来寻找吃食,被我当头瞧见。天见可怜,我做这个左路都伯已经快有七八年,晋升遥遥无期,如今有了这个功劳,上头若是赐下什么丹药和秘法,让我得以突破,晋升百人将也就不难了。一旦成了有品级的武官,我李晋峰也能被称作大人了,光宗耀祖,不在话下。”
李晋峰才带了人包围上来,宁越就忍不住心头焦躁,身子微微一动,就化为淡淡月光,狠狠的撞入了这支巡逻队伍。顷刻间就有七八名羽林军将士,被宁越撞翻在地。这些被撞飞的御林军军士,有两人当场毙命,剩下几人也是重伤不浅。
他此时已经没有心思,跟这群羽林军厮杀,撞翻了七八人之后,包围圈有了缺口,他就施展清羽乘风诀扬长而去。
宁越冲出了包围之后,就暗暗思忖,白洛洛究竟去了哪里,是被人活捉了,还是自己走丢,心头颇为烦闷。
李晋峰手持长刀,目瞪口呆,他本来以为,一个小孩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又曾听闻,白家的少爷是个天生废民,修炼了十余年上乘秘法,还是无法开辟任何一团命魂,他李晋峰虽然没有上乘秘法,就凭着军中的粗浅心法,还开辟了两团命魂,故而十分瞧不起宁越。
但宁越闯出重围,身上银光泛滥,显然是一种极其厉害的命魂,应是撞开了他手下将士,李晋峰自忖,若是自己首当其冲,也必然被撞的骨断筋摧,没有第二种下场。
李晋峰争夺功劳的念头消去,登时生出惧意来,暗暗忖道:“若是被上峰知道,这小子在我手里逃走,只怕不是好路数,赶紧向附近的同僚示警,让大家都包围过来罢。”
李晋峰一声长啸,远远的传了出去,按照羽林军的秘法,啸声分作三长两短,这是遇到强敌来袭的信号,谅必不久之后,就有兵马寺四大宿卫的将士闻讯赶来。
李晋峰传出了信号不久,附近就有其他的长啸声催动,并且迅速向他这个方向接近。
李晋峰这才送了一口气,率领手下,向宁越追了上去。
宁越听得这些啸声,知道不久之后,就会有无数人赶过来,他自忖也不是冲阵无敌的猛将,这会儿留下来必然是等死,想也不想,就跋涉过了溪水,往东南方向疾奔而去。
他恍惚记得,那个方向有条大河,名曰白水河。过了白水河就是麒麟城附近最有名的黑森林,那座古堡就在黑森林里。
宁越暗暗思忖道:“麒麟城附近都是平地,纵然有些树林,也是稀疏无比,躲藏不得人。只有逃到了白水河附近,借助河水,才能摆脱这些追兵。”
宁越施展轻功一路疾驰,忽然数十杆长枪从地面下弹起,一起向他戳了过来。
宁越双手连拍,把这些长枪拍飞,却被拦阻了下来。
这数十杆长枪被拍飞出去,横空打了几个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顷刻之后,又复从地下弹射出来,再度向宁越飙射。
“这是命魂‘地龙枪’,不知是谁,使用这种命魂来偷袭我。”
宁越身子一晃,化为了一道淡淡月光,在长枪丛林中一晃而过,月龙剑无声无息的飞出,绕着周围一转,就有一声惨叫,一个穿着虎贲军服色的军官从树梢上跌落下来。
宁越出手杀了埋伏的敌人之后,丝毫也不敢停留,他冲出了数十丈之后,就看到了一直埋伏好的虎贲军将士,他们的首领刚才出手偷袭,被宁越击杀,正有些微微混乱。
宁越暗赞一声,这是太好机会,随手抽出了腰间长剑,就冲了出去,这支虎贲军将士,除了首领都伯之外,再无一人能开辟命魂,虽然武艺也算精熟,却如何能够抵挡宁越这等凶人?
宁越把三世积累的剑术尽情使出,只是片刻间,就刺杀了十余人,穿透了重围,扬长而去。
在接下里的一刻钟里,宁越连番遇敌,他在杀透了六波拦截的将士之后,就宛如梦幻泡影一样,消失在了空气里,随后闻风赶来的兵马寺四大宿卫的将士,把附近穷搜了上百遍,也再找不到这个少年的痕迹。
六、古堡怪虫
一艘五牙大船乘风破浪,不紧不慢的在江面上悠然行驶,但船中的人却个个都紧张无比。
就像一座雕塑般,站在船头良久的锦袍大汉,良久才忽然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白家的两个小畜生逃的倒是快,但若是能够给他们翻出某家掌心,我这个御前大总管也不用做了。传我的命令下去,但凡能捉得那两个小畜生的人,赐一阶虚相,无官职者提拔为七品实职,有品级者提升一级,额外赏钱三万,京城大宅一座。”
锦袍大汉号令才下,就有船上的干练之辈把这个命令通过种种渠道,传诸大江两岸数万名各级官吏,以及无数密探手中,催促其赶紧抓捕目标。
宁越微微睁眼,从水底浮了上来,稍稍划动手脚,就翻上了水面,他甩了甩头,抹去了一脸的水珠,这才有暇打量周围。
“这里应该就是白水河了!我在河底躲入了次元战场,绝对没人能够找得到我,如今已经七八天过去,那些人应该散去了罢!”
宁越花了半个小时,这才游上了岸边,他苦笑着从江水里爬起来,把衣服鞋子脱下,一面拧干衣服,一面正自揣摩,接下来该怎么做。
“洛洛也不知哪里去了,我是应该去找她,还是仍旧去那座古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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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越正自思索,忽然听得岸上的树林中有人匆匆行走,心中微生警惕,正要藏身起来,就听得数声暴喝,连续有十余人从树林中一跃而出。
为首的一人见到了宁越,登时露出大喜之色,狞笑了一声,阴惨惨的叫道:“小畜生,果然捉到你了,这次看你往哪里逃。”这人说罢,又左右瞧看了几眼,不怀好意的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妹妹呢?”
宁越微微一愣,还不及回答,就有一人从背后跃出,大喝道:“先捉下这小畜生,不怕那个女娃能逃去哪里。”此人出手如风,宛如飞天猿猴隔空下击,双掌拍开,劲道笼罩了四面八方,竟然是难得一见的好手。
宁越并不跟这人硬拼,脚下微微一错,施展开一套步法。
他的清羽乘风诀修至小成,这套步法若是全数展开,自是翩若飞鸿,矫如惊龙,飘逸如风,趋退如电,无可捉摸,便是千军万马,也能闲庭信步,奥妙异常。
虽然宁越只用了三分妙用,仍旧有鬼神莫测之资,只是一步就退出了忽施偷袭这人的双掌笼罩。
偷袭这人微微惊讶,但却并不迟疑,厉啸一声,身外忽然出现了半个凶兽头颅,发出无声嘶吼,方圆十步之内,忽然重如山压,宁越再也迈不出第二步去。
眼瞧着此人双掌落下,就要把宁越打的脑浆迸裂。
在如此危机万分的一刹那,宁越轻飘飘一掌拍出,正中此人胸膛,登时把这人打的胸腔都塌陷了进去。
这人说什么也想不到,宁越的武功,居然强横的超乎想像,死尸噗通落地,死前发出的掌力,也只把地面击打的尘土飞扬,没能擦到宁越半根毫毛。
冲出来的十余人,几乎每个人都露出惊骇之色。
为首那人反应极快,惊骇过后,立刻露出狂喜之色,大叫道:“那件东西必然在这个小畜生身上,大家快鼓勇上前,把这小畜生生擒。”
宁越刚才击杀了一人,为首那人也不敢掉以轻心,把手一摆,十余名手下一起围了上来。
宁越半月一来,一直都在跟追兵厮杀,知道附近必然非是这一股追兵,自己虽然不惧这十余人,但若是被围住,等其他兵马寺宿卫过来,再想要逃走可就难了。
他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重新跳入了江水之中,闭气下潜,须臾就游出了十余丈之外。
那些人里也有谙熟水性之人,也纷纷跳入江水,但是江水滔滔,他们搜遍附近水域,宁越却早就不知所踪。
为首那人未曾下水,但是脸色却铁青,他沉默半晌,这才狠狠说道:“袁业擅自出手,放脱了那个小畜生,此事须得报告大总管。”
谁人都知道,其实并非是那么一回事儿,但人人也都知道,放走了这个孩子,大家都要倒霉,把责任推到死人身上,免得自己被责罚,谁人又会开口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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