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让我好等!”跃千愁站起笑道。
薛盖宝走来,朝自己身上指了指说道:“衣衫不整,怎好意思来赴表弟的约会。”
“都是一家人,还讲究那么多干什么,表哥坐。”跃千愁请他坐下,拿起酒壶给他斟酒。起手间,一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灯笼。
灯笼落地,烛火熄灭,瞬间黑了一片。跃千愁哟了声道:“看我笨手笨脚的。”
“表弟别急,重新点上就是了,我来捡。”薛盖宝笑完,弯腰去捡。刚抬起身,便见一道黑影砸来。薛盖宝闷哼一声倒下。
月光下,跃千愁提着根棍子,绕过石桌,双手握棍,对着地上人的脑袋一阵狂砸。好一会儿,才见他停了动作,用脚踢踢,道:“妈的!懒得跟你啰嗦,怕你不死!”
烛光重新亮起,跃少爷拿着灯笼朝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照了照,又用棍子捅了捅,见死透气了,点点头。灯笼放回桌上,倒上杯酒一饮而尽,咂咂嘴道:“终于除了这祸害,可以安心睡觉了。爽啊!后面的事该老爷子『操』心了,我就不信他能把我这独子送去官府。”
说完提着棍子,嘀嘀咕咕的走了,隐约能听见他嘴里好像在说:“妈的!这么大的跃府居然找不到一件合适的家伙,害老子从柴火堆里找根这么粗的棍子。”
跃少爷提着棍子来到灶房,一把扔进灶里,拍拍屁股走了。绕到大门口附近,找了个犄角旮旯蹲下。蹲了没多久,跃千愁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摸』了『摸』胸口愣住,叹气道:“不戒烟也得戒了,妈的!这里到哪找烟抽去。”
大门打开,刚应酬完的跃长贵领着两名随从回来了。刚走了没几步,忽然听到有人喊道:“父亲!”
是儿子的声音,跃长贵一怔,转身看到犄角阴影处,正蹲那里的跃千愁,不由皱眉道:“愁儿!怎么蹲在这里,你身体刚好,小心着凉。”
“父亲!我有事找你。”跃千愁缓缓走来道。跃长贵知道了,儿子是守在这里等自己,还是头次见他这样,对身后随从道:“你们回去休息。”二人恭敬退下。
“什么事?”跃长贵慈爱的问道。跃千愁道:“父亲跟我来。”前者没有再问什么,跟着儿子到了花园。
跃千愁提起石桌上的灯笼,照亮了地上的尸体。跃长贵顺着烛光看去,地上躺着的人已经血肉模糊,脑袋砸的稀烂,已经分不清是谁。但跃府里人的衣着,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隐约猜出了地上的尸体是谁,眉头轻轻皱了皱,道:“是你表哥?”
跃千愁点点头,观察着父亲的表情,见他反应不大,暗道:“果然没猜错,生意能做这么大的,能有几个简单的。”
跃长贵在石凳上坐下,盯着儿子问道:“为什么这样做?你上次被绑架和他有关系?”
儿子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拿着酒壶给父亲面前的酒杯满上,道:“酒菜都是干净的,没人碰过。”说完又给自己满上,也坐下了,喝下一杯后,才把事情的经过缓缓道来。
跃千愁越讲,跃长贵脸『色』越沉,待前者讲完,后者一拍桌子,怒道:“果然是这养不熟的狗东西,居然想让我跃家断子绝孙,我早就怀疑是他了,不是看在你母亲面子上,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父亲!人是我亲手杀的,我怕母亲知道了……”跃千愁话没说完,跃长贵挥手道:“你什么也不知道,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处理。”
“知道了,父亲,那我去洗洗睡了?”跃千愁问道,对面的父亲点点头。
看到儿子淡然离去,跃长贵微微有些惊讶,他想不到儿子会亲手杀人,更想不到儿子居然这样冷静,这该需要多大的心理素质,他是知道的。看来是受了这次绑架的刺激,不过现在看来未尝不是件好事,总比他以前做个糊里糊涂的少爷好。喝下一杯酒后,叹道:“我跃家后继有人了。”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不爱冰冷的床沿,不要『逼』我想念,不要『逼』我流泪,我会翻脸……”除了心头大患,洗过后的跃千愁,躺在床上,架着小腿,哼着歌,慢慢安心的睡去。
第五章 玉佩
第五章 玉佩
没心没肺的睡到日上三杆,爬起后坐床边上愣了愣神,想想从郭建军变成跃千愁真是不可思议,只见他喃喃道:“跃千愁,这名字寓意挺好,是没有烦恼的意思吧!还不知道本人到底长什么样。”
想到这里,唤来丫鬟青草,服侍他洗漱更衣。完后坐在铜镜前,铜镜没有前世的镜子看得清晰,朦朦胧胧。跃千愁有点蔫了,再不清楚也大概看清了自己的样貌,与前世英俊潇洒的郭老大相比,现在的长像简直太普通了。唯一的优点就是比前世年轻,今年才十六岁。
他自我安慰的想,应该是镜子的问题。又吩咐青草准备了一盆墨汁。那张样貌平平的脸,倒映在盆中。跃千愁彻底死心了。昨晚还在梦中和神仙姐姐,郎才女貌的你侬我侬,现在真的是只能做梦了。
有人报官,在城外发现一男一女的尸体。经官府勘验过后确认,死者是跃府的薛盖宝和他的贴身丫鬟,估计是碰到了劫匪,遭了祸害。
跃府得了官府的消息后,派人确认了死者身份。得知薛盖宝死了,薛二娘哭得死去活来,但官府也查不出到底谁是凶手。跃千愁知道后,不得不佩服他老子心狠手辣,想不到跃长贵怕走漏风声,连那丫鬟也一起搞死了。
不几日,跃府挂白大办丧事,和尚道士一大堆,闹腾了好几天。俩父子也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这点二人倒不用人教,装得有模有样。
薛二娘几日都是以泪洗面,叨唠着薛家断子绝孙了,后来不知道听了谁出的馊主意,拉着跃千愁哀求,要儿子多生几个男丁,过继一个给薛家传承香火。这事听得跃长贵脸『色』发青,牙疼不已。跃千愁支支吾吾的应付了过去。
又几日,薛盖宝下葬后,薛二娘那股伤心劲过去了,使唤人把儿子叫了过来。跃千愁听到母亲叫,有点头皮发麻,这几天真是被母亲给哭怕了,他甚至都后悔当初不该杀薛盖宝,还是他老子聪明,找了个应酬的理由躲外面去了。
见母亲不哭了,跃千愁松了口气,乖乖的在跟前坐下。薛二娘手里拿了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痴痴的看着,不一会儿眼眶又红了,泪珠在里面打转。跃千愁慌了,好话说尽,终于把母亲安慰了下来,自己也吓了一身冷汗。
“母亲,您叫儿子来,有什么事么?”跃千愁怕她再哭,赶紧把话转入正题。薛二娘点点头,把叫儿子过来的来意幽幽道来。
原来薛家发迹于薛二娘的曾祖那一代,据说薛家那位祖先曾经救过一名仙人,那仙人为感救命之恩,帮薛家成了一番产业,并留下一块玉佩,临走告诉薛家,他以后可再帮薛家一次,如有什么请求,摔碎玉佩他自然会来。
薛家祖先那时尚年轻,还未成婚,又忠厚老实,从来就没有打算过再求仙人,自然就把那玉佩当传家宝一代代传了下来。到了薛二娘父亲这一代,见长子禀『性』恶劣,没敢把这事告诉他。临终前,把玉佩交给了女儿,并告诉她,如果她哥哥的子嗣中有品『性』优厚者,可将玉佩传于他。倘若没有,宁可让这玉佩变成凡品,也不能打扰仙人。
现在连薛家的唯一一根独苗也死了,这玉佩也没办法再传下去了。薛二娘的意思是,想拿这玉佩和儿子做个交易,只要儿子答应以后有了子嗣,过继一个给薛家继承香火,她手中的玉佩愿意留给儿子,不再传给薛家。
跃千愁听完了母亲的话,登时眼睛冒出绿光,盯着母亲手中的玉佩,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自从知道这个世界有仙人后,他简直是魂牵梦绕啊!一直苦无门路的事情,想不到就捏在了母亲的手中。
但当初母亲说过继的事情时,就遭到了父亲的强烈反对。要知道在这个世界,繁衍子嗣的责任大如天,跃家本来就人丁不旺,一连三代都是一脉单传,上次跃千愁失踪,跃长贵急得嘴上长了一圈泡。倘若自己儿子真的有出息,能多生上那么一两个,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过继一个给别人,当时就被他一口拒绝了。
这个事情自己能做主么?想到这里,跃千愁讪讪道:“母亲何不问问父亲,这事儿子怕是不能做主。”
“你这孩子,能和你父亲讲得通,我还要跟你说什么?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去求求你父亲嘛,你父亲一向对你百依百顺,你去求比我求好。”薛二娘生气道。
嘿!连曲线救国都用上了,跃千愁心里笑笑,说道:“母亲何不让父亲知道玉佩的事情,说不定父亲就同意了。”
薛二娘咬牙切齿道:“怎么没说,那天他不同意,我当晚就把玉佩的事情告诉他了,那个死人一根筋,就是不同意。”
“嘿嘿!”跃千愁挠挠头皮,尴尬笑道:“父亲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了。”谁知他话刚一说完,薛二娘泪珠当即就一个劲的往下掉。
我靠!又来了。跃千愁头皮发麻,赶紧求饶道:“母亲别哭,我去求父亲还不行么?”
“真的?”薛二娘抹着眼泪问道。跃千愁哪里还敢说其他的,一个劲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
两日后,后花园两父子坐在石桌前。
“父亲,仙人啊!这么好的事情你都不答应?不就是过继一个儿子嘛,到时候儿子生他七八个,随便挑。”跃千愁焦急道。
“混账东西,跃家的子孙岂能随便过继给别人。传出去,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我死后,还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跃长贵发火了。
老家伙油盐不进,嘴都快磨破了!跃千愁暗骂一句,把话挑明道:“我想得到母亲手中的玉佩。”
“愚蠢!”跃长贵骂了声,站起指着儿子骂道:“你现在不答应,难道还怕玉佩跑了不成,我两夫妻百年后,跃家什么东西不是你的。还用得着拿自己儿子去换么?蠢货!”
“呃……”跃千愁愣住,终于知道父亲打的是什么主意了,暗道:“狠!这老家伙是想通吃啊!还想一个子都不往外掏,太黑了!”站起后,沉声道:“父亲,我想修仙!”
跃长贵一怔,随即摇头道:“不行!修仙虽好,可没听说过仙人能传宗接代的。我跃家就你一个儿子,你走了,谁来给我跃家传宗接代。”
原来老家伙担心的是这个,貌似前世看的网络小说里,仙人都是可以生儿育女的。跃千愁心思一转,有了主意。于是胡编『乱』造了一次与仙人的偶遇,从他们嘴中得知,仙人不但可以传宗接代,而且还有传承数千年的修仙家族故事,总之是听得跃长贵目瞪口呆。最后,跃千愁问道:“父亲!您不希望我跃家也做个永世长存的修仙家族吗?”
跃长贵没想过儿子会骗他,能把修仙者的事情讲的如此维妙维俏,想来也不会有假。一般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不由得惊喜问道:“我儿说的可是实话,真的没有骗我?”
跃千愁知道他心动了,又加了把火,再添油加醋的保证一番。跃长贵当即答应了下来。俩人立马一齐去找薛二娘。
……
发财了!发财了!双手捧着晶莹剔透的玉佩,跃千愁兴奋不已,终于骗到手了。他当场就想把玉佩给摔了,恨不得马上就跟仙人走,他妈的,那可是神仙啊!瑞士银行几个亿没有了有什么关系,哪怕是几百个亿,就算是几千个亿,老子看都不看一眼。要不是跃长贵拉着他,要他沐浴焚香尊敬仙人,他还真那样干了。
薛二娘开始听说儿子要跟仙人走,再也不想给她薛家继承香火的事情了,死活也不肯把玉佩交出来。但她哪里抗得住这意见统一的两父子,一老一少连哄带骗,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玉佩搞到手了。
后花园,摆好了香案。沐浴过的跃千愁跪在那里,又兴奋又紧张,捧着玉佩哆嗦个不停。事到临头,他又患得患失起来。一会儿想的是玉佩是不是真的有用啊!一会儿想的又是仙人来了会不会带我走啊!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都出来。
儿子要走了,薛二娘靠在丈夫怀里抹眼泪。跪在那里的跃千愁,扭过头来看着二人说道:“儿子要摔了!”其实他同样的话已经说了三遍了,每次都是光说不做。看得出来,这家伙确实有点紧张了。
当他同样的话说了第七遍的时候,跃长贵火了,走去抢过他手中的玉佩,“啪!”一把摔碎在地,顿时整个后花园安静的出奇,薛二娘也不哭了,瞪着眼睛四处观望。
第六章 拜师
第六章 拜师
花园里清风微拂,鲜花摇曳。一家三口等了半晌,紧张的不得了,结果发现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传说中的仙人,也并没有出现。父子二人皆是狐疑的看着薛二娘,后者面『色』绯红,局促道:“不是我胡说,这真是我家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话。”
“你是薛大牛的后人?”三人正看着地上碎玉,身后传来陌生而又沧桑的话语。三人一惊,转身看去。一位鹤发童颜,面目慈祥,手托拂尘,穿着白袍的老者,正笑眯眯的看着一家三口。
“啊……”三人愣住。跃千愁反应最快,心道:“这么牛『逼』的样子,跟电视里的一模一样,不是仙人才见鬼了。”率先噗通跪下。有了儿子带头,俩夫妻也是二话不说的跪了下来。薛二娘回话道:“薛二牛,正是妾身曾祖父。”
“呵呵!既是故人之后,不必多礼,都起来吧!”老者笑着说道。三人唯唯诺诺的站起后,老者又问道:“不知把老朽招来,是何事?”
一家三口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开口。跃千愁咬咬牙,跪下道:“我想求老神仙收我为徒,带我去修仙。”
“起来说话吧!”老者抬了抬手道。跃千愁心想:“妈的!你还没答应,我现在能起来吗?貌似古人拜师都是要跪到人家答应为止的。”心里这样想,他自然是跪着不起。
老者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跃千愁心里咯噔,暗道:“不是吧!难道我心里想什么,他也能看出来。”
仙人踱步叹道:“薛大牛对我有恩,当年我离去时,曾算出他后代有断子绝孙之祸,所以留下这通灵玉佩,本想是给薛家解了此祸报恩。如今看来……哎!”说着摇了摇头,看着跃千愁继续说道:“小伙子,不是我贬低你,你根骨奇差无比,修仙根本不适合你,就算带你回山,你也没有任何前途可言,可要想清楚了。不如你换个请求,可好?”
跃长贵两夫妻听了老神仙的话,深以为然,也是面『色』担忧的看着儿子。
“我靠!老家伙这么多废话,说到底就是想赖帐。换个请求?老子什么没玩过,你以为这破地方,除了神仙还有别的东西能吸引我?这么好的机会,丢了以后还能去哪找?妈的!就不换,我们看谁脸皮厚。”跃千愁如是想到,也不说话,眼神故意愣愣的看着地上碎玉,倒头拜下不动。
跃千愁的举动,摆明了就是不想换。见儿子这样,两夫妻真怕老神仙脸上下不来,又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老者眉头皱起,暗道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语有不快道:“你既然不愿意换,我也当信守承诺。不过收你为徒之事,因我身份不允,无法做到,但可为你另择良师,你可愿意?”
“算了,不能把这老家伙『逼』急了,万一惹恼了他,拍屁股走人就完了。”跃千愁赶紧连连磕头道:“愿意,愿意。”
“那就走吧!”老者大袖一挥,刚站起要跟父母告别的